书中剑法
木清晚看到迎面而来的剑,下意识自然是伸手去挡。这才发现,原来她自己也成了一俱灵体,手里同样握着一把灵体构成的剑。
由灵光构成的男子,或许该叫做剑灵了,他一剑轻松刺穿木清晚的心口,虽然只是灵体,木清晚却能感觉到心里一阵不适。
剑灵将剑抽回,没有五官的面孔望了仍旧惊讶的木清晚一眼,便偏过头,立着不动了。
虽然那剑灵没有五官,但木清晚却清清楚楚的感觉到,这剑灵分明就是一副对她无比失望的表情!
所以她这是,被眼前这个是人是鬼都还搞不清的家伙给鄙夷了么?
木清晚举起手中灵剑,朝那剑灵喊道:“你有本事再来!”
剑灵闻言,将身子更加往后转了一转,干脆用背对着木清晚。
木清晚:“!”
如果方才那些都是木清晚的臆测,现下的情形,已经明确的不能再明确了——她确确实实,被鄙夷了!
木清晚看似散漫,心里的傲气可一点儿也不。被这剑灵一激,那骨子傲气彻底地被激了出来。
看她是么?那好,她就让他开开眼界!
回想起方才剑灵刺向自己的那一剑,木清晚将每个细节每个角度都回想得清清楚楚。深吸一口气,摆起了架势。
不就是剑术么?学个样子又有何难!
对准剑灵的背心,木清晚一剑刺了过去。和方才剑灵的动作比起来,虽然少了几分果决,却已经形似了个七八十。
木清晚的记性是相当不错的。
眼看剑尖就要碰到剑灵背上,对方却忽然身形一动,闪躲到一旁,木清晚的剑顿时刺了个空。
而那剑灵依旧背对着她,仿佛什么都没发生过。
木清晚咬咬牙,心道这东西还真有点儿灵敏。
一次不成,木清晚却不气馁,又刺出第二剑。
这第二剑,她的动作比起第一次要连贯得多,持剑的角度也稍稍调整了一番,变得刁钻了些。
虽然如此,第二剑依旧刺空了。
木清晚再接再厉,一个回身,第三剑便不间断地刺出,而剑灵依旧是一个轻松的闪身,让她差点栽了个跟头。
剑灵从容不迫的背影,仿佛一种无形的讽刺。木清晚气得暗暗发誓,一定要逼得那剑灵出手不可!
木清晚记性不错,悟性也不错。这么几剑下来,她想到了一个问题。光是这样直来直去的刺剑,不管刺得再怎么准,剑灵都是能轻易躲过的。
如果想逼对方出手,她一定要想出别的办法不可。
心思一动,木清晚有了主意,再次提剑的时候,整个人的气息已经变得不一样了。
一开始,她依旧是直来直往地刺过去,那剑灵似乎觉得无趣,连闪身都是懒洋洋的。
木清晚心中暗喜,手中的剑却按捺着没有丝毫变化,四平八稳地从各种角度刺向剑灵,顺道将剑灵几个闪避的方位悄悄记在心里。
就这么刺了数十下,木清晚渐渐摸清了剑灵的路数,在下一次出剑被躲过后,木清晚手腕一翻,手中灵剑以一个刁钻的角度,猛然折返,恰巧就刺向剑灵即将闪避的方向。
只听“叮”地一身,剑灵终于动了手里的剑,将木清晚的剑挡住,一张没有五官的脸转了过来,看向木清晚,似乎带着几分惊讶。
木清晚得意:“如何?现在肯面对我了吧!”
剑灵凝神不动,剑花一挽,灵剑以一个奇异地角度绕过木清晚,又是一剑刺入她的心口。
也不知这灵体是什么原理,每次木清晚被刺中,心口都会传来一阵不舒服的感觉。她压下那股不适,眼神发狠,回想起剑灵的招式,歇也不歇,提剑而上。
这回,剑灵对她不再大意,招式格挡都十分精妙。两人就这般的你来我往,在这片纯白的空间里对招了不知多久。
随着对招的次数增加,木清晚从剑灵身上学到了越来越多的招式。渐渐地,她发现这些招式前后十分连贯,似乎出自同一套剑法。
难不成,这剑灵是在用这样的方式传授她剑术么?
在木清晚将剑灵的最后一个招式学会后,剑灵忽然闪身回到中央,自顾自地舞了起来。
剑灵的动作潇洒畅快,其中每个招式,都是曾经与木清晚对过招的那几式,果然就如同木清晚的猜测,这是一套完整的剑法。
最终一式舞毕,剑灵收剑,一张没有五官的连转向木清晚,带着几分挑衅的意味。
木清晚自然不认输,提起剑,凭着记忆也将那剑法从头到尾舞了一遍,动作之间分毫不差。
结束后,她看向剑灵,声音里带着几分得意:“如何?”
剑灵双手抱胸,点了点头。
得到剑灵认同,木清晚心中大喜。她对这个带着点高傲的剑灵已经有了好感,正想上前去问他几句,却见剑灵扬手一挥,木清晚的眼前瞬间变幻了景象。
待她重新回过神,发现自己还是坐在亭中,手里抱着穷奇。
穷奇丝毫没有察觉到她的变化,依旧用大脑袋蹭着她,无比亲昵。木清晚抬头望了一眼天色,几乎跟她没见到剑灵的时候没有多少差别。
就好像,方才那段与剑灵对招的经历,不过只是短短一瞬。
难不成,这就是那本剑谱的神奇之处?
带着一份疑惑,木清晚站起来,随手捡了一根竹枝。
竹枝落到手中,脑海里就自然而然地蹦出方才演练过的剑招。几乎是下意识,木清晚将那套剑招行云流水般地舞了出来,没有半分阻滞。
穷奇不知自家主人为何忽然就开始舞剑,不过它倒十分配合,大尾巴摇啊摇的,一双硕大兽目里满是欢喜。
旁边竹叶忽然翕动,一个玄色身影走了过来。
“娘子。”
木清晚浑身一愣,手里的竹枝还握着,就看到自家夫君那张人神共愤的脸出现在眼前。
见到木清晚的样子,墨夙似乎有些疑惑:“娘子,你拿着竹枝做什么?”
“我……”
木清晚一时不知如何解释,心想忻娆从前是个修者,总也会些剑术,便道:“我在练剑。”
“哦?”
墨夙上前,执起她的手:“我只知娘子惯使鞭子,却不知娘子还会剑法?”
木清晚的额角瞬间出了许多细汗:“咳……雕虫技,上不了台面……所以不常用。夫君不知道,也不奇怪。”
“是么。”
墨夙含笑着盯住她的眼眸,他的表情没有一丝怀疑,就好象木清晚什么他都信。
木清晚却忍不住别过眼,心跳有些加快。
不得不承认,墨夙真的是个模样出众的男子。特被是他认真盯着一个人的时候,叫人忍不住会有心神被吸住的错觉。
实在是过于妖孽了些!
木清晚自认早已过了情窦初开的年纪,大风大浪也经历了不少,可面对这位仙尊夫君,怎么就如此把持不住自己呢?
额角微微异样,木清晚抬头,却是墨夙正用衣袖替她拭汗。
“娘子,瞧你一头的汗。以后不能再把自己累着了,知道么?”
不知是墨夙的声音太过温柔,还是他的动作太过亲昵,木清晚鬼使神差地,就点了点头,活像个听话的孩子。
墨夙显然很满意:“乖,带你去看些好玩的,嗯?”
等木清晚被人拦腰抱在怀里的时候,她才忽然意识到,这男人是把她当作什么孩子来哄了么!
做了一世大姐加燕王妃的木清晚顿时觉得,自己的面子全都丢尽了!
不过么……
把脸埋在墨夙胸口,心里不知怎么的,又有些开心。
被这么哄着,似乎感觉也不坏。
墨夙带着木清晚,一路御风,来到鲤园。
鲤园,顾名思义,自然养了许多的鲤鱼。不同于木清晚认知的是,此处的鲤鱼不仅大和模样都十分奇特,颜色也是五彩斑斓,乍一看,如同池水中游动许多剔透宝石,端的美轮美奂。
木清晚一见到那池子鲤鱼,走都走不动了,趴在白玉雕成的栏杆上,一双凤眸难得地透出几分孩子般的欢欣。
墨夙见她喜欢,悄然一笑,揽着她的腰道:“心,别掉下去了。”
“哎呀放心放心,我知道分寸!”
嘴里随口应付着,木清晚的一颗心却全都落在了池水里的鱼身上,她伸手指着不远处一条无比硕大的鱼惊呼:“那是什么?竟这般大!”
“那是横公鱼。”
“横公鱼……”木清晚嘴里念着这三个字,“样子真可爱,我挺喜欢的。”
墨夙看了一眼那条长约八丈、獠牙狰狞的硕大赤鱼,怎么也无法和可爱两个字联系起来。
自家娘子这个喜好,还真是有些与众不同……
“墨师侄!你今日怎么会来这里!”
一老者不知从何处而来,墨夙一听那声音,嘴角微抽,回答地有些不情不愿。
“师叔,我与娘子在此赏鱼。”
木清晚也回过头,见到话的是一名须发皆白、面色红润的老者。
老者样子看起来十分精神,手中还托着两盒棋子。
“这破鱼有什么好赏的,来,先陪你师叔下盘棋再!”
墨夙见到那棋子就头大:“师叔,我正陪着娘子……”
“唉!你这子,你娘子在此看鱼,还能被鱼吃了不成!来来,下一盘,下一盘师叔就不吵着你!”
墨夙转头看向木清晚,木清晚却对他摆手:“快去快去,别失了礼数。”
嘴里这么,一双眼睛却还是不住地飘向水池,明显的是嫌弃他跟着自己碍事。
向来被众星捧月的仙尊墨夙,忽然就有了感受到了一种前所未有的酸涩心情——他!被!嫌!弃!了!
他堂堂一个仙尊,竟然还没有一池子鱼好看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