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惊鸿绝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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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段思宁在原地愣了几秒,幸好没什么人注意到这边的情况。

    那边的裴公子,生了一双细长的眸子,五官分明,肤色白皙,甚至有些白得过分了,病态的苍白让他看上去与这乐弋楼有些格格不入,不像是寻欢作乐的样子。

    段思宁学着楼里的姑娘,有模有样的把裴公子引到了楼上的雅座,缓缓地倒上一杯茶,滚烫的热水之下绿意葱葱,“今日来了月事,恐不能陪着公子了。”

    裴公子皱了皱眉,让段思宁捉摸不透,难不成他生气了?

    他瞧着她半天没话,段思宁被瞧着有些发怵。

    他冷冷道:“你头上的凤钗呢?”

    段思宁哪里知道什么凤钗,首饰盒子里她也没见有,必是原先的段思宁戴着呢,眼前的裴公子如此紧张,恐怕那凤簪是他所送。

    她尽量自然地道:“簪子是你所送,我自然是要心翼翼收着,免得被有心人看了,横生枝节。”她话里话外的就是田雅。

    裴炎的语气并为有所缓和,变得更加凛冽:“我送与你时,你过你会日日戴着。”

    段思宁哑口无言,那不是她的啊,她也很无奈。

    突然,裴炎牵过她的手,用力地捏着她手腕,“听这几日,你与荀公子纠葛不清,你是觉得攀上了荀公子就想与我分清界限了?都青楼女子无情,这下裴某是见识到了。”

    段思宁吃痛,想要从他手中把手抽离,没想到那边捏的更紧了,“你放开我。”

    “你若真的喜欢我,早该付了赎金把我买下了,我对于你来只不过是闲暇时发时间,逗弄着玩的宠物,不是吗?”

    段思宁继续道:“你抛弃田雅,选择我,是因为你腻了,你要寻找新鲜感,而我段太守的庶女,这样的身份让你有征服感,满足感,不是吗?”

    裴炎没有料到段思宁会这么直白的出来,他松开了手,短暂地失神。

    她的手腕上落下了鲜红的手掌印,刚刚男人身上危险的气息包裹着她,她索性就把事情挑明了,反正她过几天就要离开这里了。

    裴炎起身,从怀里拿出一个木制的盒子,里面是一对精致的耳环,“你之前过想要一对耳环,一簪一珥,便能相伴一生。”

    轮到段思宁不解,她都这般了,这人的态度反倒变得温柔起来,这人真是深藏不露,心思深沉啊。

    裴炎向她走近,拿起耳环准备为她戴上,“我知道你是负气了,怪我没有给你赎身,你也知道我有苦衷。”这般温柔的情话,段思宁只觉得浑身鸡皮疙瘩都起来了。

    她真的不是负气,迅速侧身,躲过了裴炎的亲密接触。

    裴炎察觉到了段思宁的万般抗拒,之前的她可不是这个样子,他沉声道:“既然你今日不舒服,那我暂且先回去了,过几日我再来见你。”他放下了盒子离开了。

    下楼的时候,裴炎撞到了云水清。

    “公子,可否到别处详谈?”云水清婉转悦耳的声音勾起了裴炎的兴趣。

    “姐,九儿知道不该过问,你之前很喜欢裴公子的,怎么今日态度变了?”

    “姐你是不是喜欢上荀公子了?”

    段思宁望着桌上摆放的耳环出神,“九儿,你,裴公子喜欢我吗?”

    “九儿不知,九儿只知道裴公子对姐好,姐想要什么,裴公子都会给姐买来。”

    “是么,可是九儿,我要的是一心一意对我的人,这对耳环你收好,下次你还与他。”

    外面,浓郁的夜色下,裴炎与云水清两人暗暗商量着。

    “裴公子今日是否吃了闭门羹,实不相瞒,乐弋楼的姑娘们都知道了段思宁和荀子安两人的事。”云水清轻笑。

    “云姑娘为何要与我这些?”黑暗之下,看不清裴炎的表情。

    “因为我喜欢荀子安,所以我想与你合作,让他们分开,让段思宁回到你身边。”她慢条斯理,颇有自信地道。

    “姑娘这是笃定了我不能没有段思宁,你是否忘记了段思宁只是青楼女子?”

    “青楼女子又如何,要是没动心,裴公子是断断不会把那对贵重的耳环送与段思宁的。”

    那对耳环是西域进贡到皇宫里的,珍贵程度可想而知,绝不是市面上那些泛泛之物所能比的。

    “没想到姑娘不仅聪慧,还博识,当真是瞧了姑娘,既然被姑娘看穿了,不知姑娘有何良策。”

    “良策自是有的,这就需要借助公子之力了。”

    毫不知情地段思宁见到了新来的姑娘,那位姑娘洗干净之后,鹅蛋脸除了脸色不佳之外,五官生得极好。

    鸨母祝婉细细盘问道:“我这乐弋楼向来不收来路不明的女子,你倒是,为何而来?”

    那位姑娘心翼翼地回到道:“家里发生火灾,就剩我一个人了,我无处可去,又急需用钱葬了我家人。”

    “我瞧你生得不错,思宁,你帮我□□□□她,过几日看能不能卖个好的价钱,这里是3两银子,算是你预支的,从你拍卖的银子里扣。”

    女子的第一夜,在这乐弋楼都能卖上不菲的价钱,这一夜的价钱不定都能抵上以后一生的价,除非有幸被达官贵人看上了。

    “我...□□?”这对段思宁来太头疼,不过祝婉不容置疑地口吻下,她也只能硬着头皮上了。

    接下来的几日里,段思宁就开始了她的“夫子”生涯。

    姑娘名叫灵纤,身段灵巧纤细,是可塑之才。

    她这个夫子却有几分误人子弟之嫌,“灵纤,你可会什么?”

    拍卖那日,姑娘们都要施展才艺,最好一鸣惊人。

    灵纤颔着首道:“灵纤愚钝,只会做一些粗活,听闻段姑娘当年吟诗作画一绝,破了历史拍卖价格纪录,妄请姑娘不吝赐教,灵纤感激不尽。”

    段思宁这下可为难了,夫子可不是那么好当的,先不她对吟诗作画一窍不通,就算她精通,这也不是一朝一夕之间能学成的。

    冥思苦想的段思宁总算想到了她擅长的才艺,跳舞,在她们国家舞蹈盛行,上至百官下至平民,自然而然她也会了。

    换上了舞衣的段思宁开始示范她的舞蹈,旋转,跳跃,肢体的协调,动作如行云流水,美不胜收。

    九儿震惊地看着,她从见过她家姐跳舞,没想到跳得这般惊艳。

    同样震惊地还有灵纤以及刚从荀家回来的荀子安。

    那晚宴会上目睹了程雪晴的风姿之后,荀父荀母再也没有提过与程家联姻之事,估计老两口都被吓得不轻,婉拒之词都显得苍白无力,令爱福气满满,犬子无福消受。

    回到乐弋楼的荀子安正好瞧见了段思宁跳舞那幕,风华绝代,玉质天成。

    舞毕,段思宁额间爬满了细密的汗珠,她道:“灵纤,这支舞,你觉得如何,你若觉得可以,我们今天就开始练习。”

    灵纤满口答应:“谢谢段姑娘。”

    次日,段思宁拎了一篮子樱桃去了苏雨的住处,她好几日没见着锦了,再过个几日她就要逃离这乐弋楼,于是想要过来看看。

    那一出的院子里,只见锦和荀子安玩得不亦乐乎,她张大了嘴,手上的篮子掉了下来,“锦...你爹爹是他?”

    锦见到段思宁,一股脑儿地跑过去,向上次那样抱住了她,“姐姐,你总算来看我了。”

    段思宁摸了摸锦的头,尴尬地看着荀子安。

    荀子安冷不丁地弹了一下额头,“想什么呢,我不是他爹爹。”

    锦也极其认真地解释道:“荀哥哥不是我爹爹,我爹爹他太狠心,不要我和娘了。”

    到伤心处,锦垂头丧气,段思宁赶紧拿了一颗樱桃塞进锦的嘴里,“甜吗?”

    尝到樱桃清甜的滋味,锦又生龙活虎起来,跑到樱桃篮子面前,埋头吃了起来。

    段思宁咕哝道:“果然是孩子啊。”

    空气中夹杂了樱桃和青草的味道,荀子安慢慢靠近段思宁,段思宁连连后退。

    荀子安特有磁性的声音响起:“别动。”

    她停止了脚步,眼看荀子安离她越来越近,起话来也不利索了,“锦还在呢。”

    荀子安唇角上扬,“想什么呢?你的肩膀上有只青虫。”

    不还好,这一,段思宁可是最怕虫子,她迅速抱住了荀子安,瑟瑟发抖着。

    锦吃了数十颗樱桃,就觉得饱了,回头见段姐姐抱着荀哥哥,一本正经道:“我娘了,女孩子不能太主动。”

    荀子安顺者锦的话道:“嗯,你段姐姐时时刻刻都想占我便宜。”

    羞愤交加的段思宁推开荀子安,理了理头发,故作凶巴巴地道:“锦,樱桃好吃吗?”

    吃得嘴唇都红彤彤地锦连连点头:“好吃。”

    “好吃就对了,剩下的这些我都带走了。”她真的不想跟一个孩子置气,只想挽回点颜面罢了。

    此刻,荀子安一把抱住了锦,又牵起了段思宁的手,温柔地无以复加道:“走吧,一起去吃好吃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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