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认错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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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荀子安回到了荀府,荀母一脸欣慰,各种嘘寒问暖,“好些日子不见,你都瘦了!”荀母是荀尚书的正妻,他生了两个女儿一个儿子,荀父还有一个妾室,为他生了一个女儿。

    荀父从内室出来,捋了捋长长的胡须,“今日要宴请宾客,你阿娘又想念你的紧,所以派人将你传了回来。”

    荀母一语道破,“你阿爹也是想你了。”

    “嗯,年轻气盛嘛,为父也是过来人了,不过需要节制啊,以后都住在家中吧,今天宴请的宾客中,有程尚书和他的女儿程雪晴,为父在你这个年纪早就娶妻生子了。”

    “上次,你未见到程雪晴就一口回绝了,要不是程家和咋们家关系好,人家能容忍你这样?今日正好见见,不定你一眼就看上人家了,求着父亲要娶她呢!”

    荀母补充道:“就是,子安都被你惯坏了。”

    荀父重重地咳了咳,给荀母使了个眼色,他这个做父亲的也是要面子的,不过,他确确实实把子安惯着了,子安也不负所望考中了进士。

    “你刑部的工作,做得如何,可否适应。”荀父回归正题,当时荀子安考中进士之后,尚书省下六部纷纷抛出橄榄枝,想要把荀子安纳入,而作为尚书省最高长官左仆射的荀父把荀子安放到了刑部,从办事员做起。

    “父亲,我想与你详细谈谈。”荀子安长得像母亲,但气度□□随了父亲。

    荀子安随着父亲来到了书房,荀父率先开口道,“是不是发现什么了?”刑部是六部之一,是最繁忙也最具挑战的部门,汇聚了众多大大的案子,成功破案的不少,但是无头案件照样很多。

    知子莫如父,荀父看出来些许不同,“有什么你尽管。”

    荀子安道:“我那段时日翻阅了一些案件卷轴,专门查看了一些还没断的案子,其中有几件案子十分怪异,我又把多年前的案卷翻了出来,本来理不清的头绪,那日去了乐弋楼,真相就明了起来。”

    “你且来听听。”荀父自是好奇,又甚欣慰,如若子安破获了几件案子,这名声一出去,刑部员外郎,刑部侍郎,这一步步晋级便要来得容易多了。

    谁知,荀子安镇定自若,不急不缓道:“父亲,恕我还不能直言,这一切都是我的猜测,还没有找到确切的证据,等子安找到证据再禀明父亲。”

    荀父感叹,子安已不再是以前那个跟在身后叫他爹爹的人了,他已经长大了。

    “所以,父亲,我暂时还不能回家。”他这次回家就是要向父亲和母亲明他要继续呆在乐弋楼一段时间,一方面是为了案子,一方面是为了她,段思宁言笑晏晏的酒窝和月牙眼再一次浮现在他脑海里,挥之不去。

    “老爷,客人们都已经来齐了,夫人请老爷和三公子尽快去厅堂。”

    荀父拍了拍荀子安的肩膀,“爹相信你会处理好的,爹一直以你为骄傲,走吧,去瞧瞧那位程姑娘。”

    大堂内,可以嗅到庭院里花香四溢,两侧摆上了玉石梅花式茶几供客人入座。

    “爹爹,你跟三弟在商量什么好事呢?这么久都不出来。三弟,许久不见,可曾想你二姐了?”话的不是别人,正是荀子安的二姐荀子楚,十五岁那年嫁给了高大将军的长子高元明。

    性格飒爽的荀子楚倒也和豪迈的高元明合得来,两口恩恩爱爱携手走过了四个年头,这次宴会,两人也一起来了。

    “二姐,你与二姐夫要多多回家来,三弟我自是想你们的。”他与二姐年纪只相差一岁,从一起长大玩耍,感情自是不需要明的。

    大姐嫁给了七皇子,当了王妃,今天的场合不是非常重要,派人跟爹爹明了,便没有出席了。

    当然,今天的重头戏还是程家妇女,这边姐弟两互相调侃,那边荀母已经张罗着入座,美酒佳肴都已经端了上来。

    “程兄,多有怠慢,不知令爱去了哪里。”荀子安不急,荀父急了。

    同样着急地还有荀母和荀子楚,荀子安未来的妻子到底长何样子,引起了大家不少期待。

    程尚书有一儿一女,儿子程雷晴虽不及荀子安才华横溢,风度翩翩,但也不差,荀子安是这长安城里的第一公子,那么这程雷晴就是第二公子了,未考中进士,但考中了比进士低一等的明经。

    这样看来,程雪晴也未必会差到哪里去。

    除了荀子安,所有人都翘首以待。

    程尚书道:“犬女刚刚稍有不适,马上便会过来了,大家久等了。“

    程雪晴入屋之前,大家的评论是这样的。

    “听闻令爱以一己之力击退了数十名壮汉,真可谓巾帼不让须眉。”大将军之子高元明赞叹不已,举起酒杯敬向了程尚书。

    程尚书:“哪里,哪里,太过夸奖了。”一杯酒下肚,程尚书的脸已经红了起来。

    荀子楚见丈夫开了头,也不甘示弱,端起酒杯,敬向程尚书:“程伯父,听闻程雪晴妹妹长得闭月羞花,沉鱼落雁,今儿个大家都有眼福了。”

    当程雪晴踏入屋子后,屋子里的人眼神齐刷刷地盯着程雪晴。

    “巾帼不让须眉这话能收回吗?”

    “闭月羞花,沉鱼落雁也收回吧?”

    夫妻俩你看我我看你,都贼心虚。

    转而同情的目光都投射到了荀子安身上,荀父连喝了三杯酒,心情才平复下来,“这长安城的传言也不能尽信啊。”

    一旁的荀子安却从头到尾气定神闲,那是因为程姐击退的十个壮汉中便有他,那日,进士放榜,中榜的青年才子们都来到了曲江池畔,行酒令,作诗,好不热闹。

    除了青年才俊们,一些大家姐也会趁此机会来到曲江池,寻觅他们的如意郎君,这些姐们之中就有程雪晴。

    程雪晴那日的造型比之今天有过之而无不及,本就胖硕的身子穿着缀满饰品的宽大圈子,整个人看上去又臃肿了几分。

    也不知是哪个男子调侃了一句,程雪晴就开始发飙了,殃及数十人,荀子安未能幸免。

    段思宁寻不见九儿,就亲自来到了水房,准备点水洗脸,她瞧着水中自己的花猫脸的倒影,也忍俊不禁笑了起来,九儿,锦,还有那荀子安,虽然她不想承认,但这三人她都有些舍不得了,等她逃出这乐弋楼,赚了钱,再来带走九儿她们吧。

    她往回走,踏过高高的门槛,却撞上了提着水的绿珠,绿珠一个不稳,倒在了地上,水洒了一地。

    水侵湿了绿珠那浅白色薄薄的一层袖子,手臂上的褐色疤痕显现出来,绿珠紧张万分,试图掩饰。

    这一幕,怎么会逃过段思宁的眼,她蹲了下来,把绿珠的手移开,掀开袖子,疤痕触目惊心!

    段思宁好久都没出话来,她想像不出绿珠这个丫头遭受了多少折磨,身为公主的时候她也见过那些嫔妃骂那些侍婢,却是远远不及绿珠这手臂上的伤。

    “这些是不是云姐对你做的?”其实,段思宁已经确定这就是云水清的所作所为。

    “奴婢不能,奴婢还有事先走了!”绿珠完之后,完水,匆匆忙忙走了,不敢耽误半分,这一耽误,云姐又会不开心了。

    寒意从发根蔓延开来,她无能无力,她不再是公主,现在的她只是低人一等的青楼女子。

    没有焦距的眼神,绿珠这幅样子完全像是一个了无生气的人形木偶,真的要束手旁观吗?

    “九儿,我听你和蝶还有绿珠是差不多时候进这乐弋楼的。”

    “姐,你怎么问起这个来了?绿珠比我和蝶到这乐弋楼要早得多,所以我和蝶的感情比和绿珠的感情好很多,况且绿珠和我们不一样。”九儿一边仔仔细细地为段思宁挽着头发一边慢慢回忆。

    “哦,哪里不一样了?”

    “我们来了这乐弋楼,就如同货物一样了!鸨母会以姿色来区分我们,长相好的就分为姐一类,长相一般的就分为婢子一类。”

    “我明白了,绿珠的长相严格来算上乘的了,不应该归入婢子一类。”

    “姐,你的是,绿珠宁死不肯屈,所以鸨母也就没有再逼迫她。”九儿好奇道:“姐,你怎么对绿珠感了兴趣?”

    “我今天瞧见了绿珠,发现她的状态不是很好,随口一问罢了。”

    又是喧嚣之夜,在九儿的陪同下,段思宁下了楼,来到大堂。

    九儿道:“那人便是裴公子了!”

    段思宁顺着九儿的方向望去,心领神会,走了过去,笑得谄媚至极,“裴公子,阿宁想你了。”

    那人脸色疑惑不解。

    九儿傻眼了,附着段思宁的右耳道:“姐,那人不是裴公子,裴公子在那边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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