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大夫说好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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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偷鸡了?”柳全锦当即看过来,“家里那只野鸡还不够你吃的,还得偷家里的!我看你是胆子越来越大了,给我去那边跪着!”

    本来柳全锦自己唉声叹气,不理会三房所有人,厉氏心里也不痛快,就按照柳爻卿交代的把那只野鸡整治了,来回给两只狗仔吃鸡肉和鸡汤,捎带着兴哥也吃一点,旁人是半点都没有的。

    那么大一只野鸡,等柳爻卿回来还有不少肉,定是都给他吃,柳全锦心里就更不痛快。

    没理会柳全锦,柳爻卿笑嘻嘻的看向柳全福,又问:“阿爷,家里头的人都得一视同仁吧?要是断我的腿,换了旁人却轻飘飘的揭过去了,阿爷你以后可还想家里有太平日子?”

    听着柳爻卿这么,柳老头心里头就后悔那句话了,他原本恼恨一晚上柳爻卿,这会儿也就是脱口而出,完就觉得不妥当。柳爻卿是什么样的人,他柳老头大约还是清楚的,必然不能偷家里的鸡,再了那个哲子对他那么好,想吃鸡肯定就送过来。

    “这……”柳老头就想把那句话收回来。

    “爹,要真是卿哥儿偷的,我真断他的腿!”柳全锦最是不能容忍自家孩子有了坏毛病,他自认为自己是当爹的,这事儿不能不管,“要是以后卿哥儿变成偷儿,那可就晚了。”

    被柳全锦这么一岔,柳老头就没来得及话。

    那边柳爻卿就叫黑背去找鸡,不一会儿黑背就一路嗅着味儿,跑进大房屋里,几息功夫就撵出来一只腿脚松松垮垮绑着的母鸡。

    “这鸡去年才下蛋,现在正是下蛋的好时候呢。”柳爻卿看着黑背撵着鸡出来,嘴巴快的就上了,“昨晚上我没去大伯屋里,还有谁去过?难不成这鸡是自己跑过去的?”

    松垮垮绑在鸡翅膀上的布条儿,看着就是李氏的裤腰带,全家人都认识。

    “到底断谁的腿啊。”柳爻卿着,就挨个看了看李氏、柳全福,还有宝几个大房的孩子,看的他们全都缩了脖子,鹌鹑似的。

    那边柳全锦也哑了火,半晌呐呐道:“这鸡也忒不老实。”

    “就是,我怎么知道鸡跑到屋里了。”柳全福就接过话茬,还觉得自己得很有理,“卿哥儿,我看这鸡是你送我屋里的吧?要不然怎么你的狗一找就找到了。”

    不跟柳全福胡搅蛮缠,柳爻卿跟柳老头掰扯,“以前呢,村里人都知道咱们家有些人偏心偏到咯吱窝里,我今天就开天窗亮话。要是今天阿爷不给我道道清楚,我这就去跟村里人,阿爷见我偷鸡就断我的腿,见大房一家偷鸡,就啥事儿没有。”

    虽然家加都有本难念的经,可真偏心的,大多都是关起门来自己偏,外人不知道具体的。这回柳爻卿要真出去嚷嚷了,恐怕用不了多久村里人都得知道,他柳老头怎么偏心的,一只鸡的差别就那么大,还不得成为人家炕头讨论的事儿。

    别以后,就现在柳老头要敢出门,也得有人问问他这个鸡到底是怎么处理的,怎么偏心都偏到外头了,脸面还要不要了。

    村里头就这样,大家关起门来怎么样都行,要是把遮羞布撕了,那就难看了。

    柳全锦也急,他冲着柳爻卿使眼色,但没人在意他的想法。

    “你吧。”柳老头叹气。

    他活了一把年纪,此时竟然看不透的柳爻卿,觉得心累的厉害,却也没想过这里头的搅屎棍根本不是柳爻卿,而是他最最心疼,捧在心口窝的大儿子。

    “大伯编排我跟汉子跑路,这话我不爱听。”柳爻卿挺在意自己的名声,他都要算跟哲子哥将来一起过日子了,总得弄走这些有的没的,“要不这样,大伯你跟村里人解释解释。要是以后我听到有人我跟汉子跑了一回,那少不得就得回来找阿爷,商量一下断谁的腿了。”

    “你子!”柳全福就跟被踩了尾巴的猫似的,嗓子里尖细尖细的叫着。

    “你给我闭嘴,吃饭。回头就这么干!”柳老头倒是觉得这个提议还可以。一来柳爻卿名声差了,好亲事又黄了,他也想让柳全福编排的那些都扯开,自己也能有好名声;而来,那鸡是怎么进的老大家的屋,他心知肚明,从前家里也有鸡没了的,被谁吃了,他和李氏都知道。

    恨恨的瞪着柳爻卿,柳全福这顿饭都吃的咬牙切齿的。

    昨儿个晚上的事儿,分明就是柳爻卿故意的,可他要是真敢出来,指不定柳爻卿后面还有什么等着他,只得吃了这个闷亏。

    吃了饭,柳爻卿就出了门,哲子已经赶着牛车等在胡同口,陶罐也早早用布包着放在牛车上了。

    到了镇上已经是晌午,两个人一块儿去了馄饨摊子,连汤带馄饨的吃了一大碗,这才捉摸着找哪个大夫比较好。镇上统共有两家医馆,一家只有一个老大夫,年纪挺大了,一家大夫比较多,但看病的诊金比较贵,村里人大多都不去镇上。

    “去问问那个老大夫。”柳爻卿听一番,觉得大夫多的那家医馆更看重银钱,若是他去问了,恐怕问不出真话,到时候被坑了自己也不知道,相反的老大夫不太看重银钱,更乐意诊病,约莫实诚一些。

    “我也觉得,从前听老大夫以前在京里给大人物看过病。”哲子这么着,意见自然跟柳爻卿一样,“见多识广一些。”

    老大夫开的医馆铺子很,门口也很窄,牛车都差点停不下。

    柳爻卿进门的时候,医馆里没有病人,老大夫正眯着眼睛整理药材。

    “先生。”柳爻卿笑嘻嘻的,“晒药材呐。”

    “你看诊?”老大夫眼水头不太好,眯着眼睛看了柳爻卿半晌才,“是哥儿啊,你有啥不舒坦的?”

    “我不看病哩。”旁边哲子把陶罐抱过来,开,用自己带着的陶碗装了一些野山莓酒,柳爻卿就递过去,,“这是我酿的野山莓酒,喝着浑身舒坦,先生你看看……”

    陶碗里的野山莓酒瞧着实在是好看,味道也香。

    老大夫知道野山莓,他也曾去山脚采过一些 ,不过用的到底不多,一年采个一回也就够了。这会儿瞧见新鲜物事了,先是喝了一口,砸吧砸吧嘴,道:“入口柔,味甘,去了野山莓的毒性……”

    “那就是好东西喽。”柳爻卿觉得这个老大夫果然实诚,有什么什么,并不会耍花腔。

    “常喝也可,健脾保肾,不错。”老大夫这么着,自己也琢磨过来了,眼前这个哥儿特地过来,恐怕就是问这个的。

    “我晓得哩,这陶罐野山莓酒就送给先生,还请您暂时不要给旁人。”看着老大夫爱不释手的模样,柳爻卿略微一寻思,就开了口。

    虽然这陶罐没赚银钱,可确定野山莓酒值钱,这就足够了,山脚下还有大片大片的成熟野山莓呢。

    只不过动作得快点,不然叫旁人知道了,又没有酿酒的方子,怕是回头把野山莓摘回去,全都浪费了。

    “卿哥儿,要买陶罐和糖吧?”从医馆出来,哲子就立刻想到了。

    坐在牛车上,柳爻卿也正琢磨这件事儿。他这回没对哲子哥客气,他有多少银钱都拿来用,自己还有厉氏给的银首饰,拿到后就没还回去,现在拿来用了,回头赚了银钱给厉氏买更好的。

    镇上就有专门卖陶罐的店,不过也是从村里拉来卖的,柳爻卿一下子要的大大的陶罐很多,讲了一番价,又叫人专门去村里拉了,晚上送到哲子哥家里,这才往回走。

    路上,柳爻卿坐在牛车上,两条细腿耷拉着一晃一晃的,“哲子哥,咱们俩摘野山莓肯定摘不完,得叫村里人帮忙。”

    虽然老大夫野山莓酒是好东西 ,可现在毕竟没卖出银钱,也不知定价几何,陶罐买来做什么都行,大不了还能再卖了,可要是请人摘野山莓,借口不,就是给出去的银钱,柳爻卿也心疼。

    “乞丐不还是在村里头,让他去县里多叫一些乞丐,咱们就给些吃的,保准他们干的乐意。孩子手脚更勤快。”哲子想了想。

    昨天柳全福在外头嚷嚷柳爻卿的事,他听到就让乞丐出来了,那家伙很机灵,知道该什么话,也很利落,给口吃的就什么都愿意干。

    “也成。”柳爻卿点头。

    县里乞丐不少,年纪大一些的还好,总有法子稍微填饱肚子,年纪的不是受欺压,就是根本要不到饭,这会儿给他们吃饱饭的机会,兴许能找来不少孩子。

    至于年纪大的,柳爻卿暂时没算叫他们帮忙,跟成年人交道和跟孩子交道,到底是不一样。

    这么决定了,柳爻卿就不声不响的回家,叫上钰哥儿一起摘野山莓,哲子哥带着乞丐再跑一趟县里,算算来回功夫,三天足够足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