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云由衷感叹：“我无法用言语形容，只能，震撼！”

    卞姝听到江云的称赞，嘴角不由自主地撑起一丝微笑。

    苏婧轻轻叹了口气，“妹妹的琴艺又精进了许多。”

    卞姝摇头：“要多亏了江云指点。”

    卞姝这话不假，江云教给她的十二均律和五线谱，对她这样在音乐上本就天赋秉异的才女来，就像是打开了一扇新世界的大门。

    这二日，苏婧一直在回味，越加觉得震撼，对音乐的理解达到一个新高度。

    而那首广陵散更不必多，那可是华夏历史上最伟大的十首琴曲之一！

    卞姝学会后还没有演奏的会。

    她本不是喜欢招摇的女子，但今日苏婧当着面要给江云赎身，还要请他当自己的老师，不知为何，心里就没来由的不快。

    再加上她对江云也有一种不清道不明的感觉，似是感谢，又像佩服，还有一种是知己的感觉？

    江云是个下人时，这种感觉还不明显。但卞姝一听苏婧要给江云赎身，顿时就急了。

    冲动之下，便有了当众演奏广陵散，恳请江云做先生的一幕。

    两大才女的目光都无比真诚，江云却沉默不语。

    秦湘皱着眉，轻声问：“姝儿，你这曲子是江云教你的？”

    卞姝还未开口，吴晴插嘴道：“二姨，这首曲子真的是江云教给姐姐的！”

    于是，便将那日江云弹吉他的事给了。

    秦湘听完，似笑非笑地打量江云，轻声道：“江云，你既通音律，为何在我们秦家这么些年从未展示过？”

    江云挠了挠头，想了想：“这个我只是会弹那种海外番夷的乐器，难登大之堂，怎么好意思在秦府献丑？”

    秦湘听完露出了然之色，虽然不知吴晴他们的吉他是何物，但想来总是比琴要低俗得多，江云这子倒也有自知之明。转而又到什么，转头问卞姝：“既然江云他只会那叫吉他的番夷乐器，如何做你先生？”

    卞姝轻轻摇摇头，认真道：“母亲，江云在音乐上的造诣，早已不限于乐器上。”完，便将十二均律、五线谱简单地了一下。

    其实，这个世界早有人发明了十二均律，但由于这个世界的十二均律是一个弹琵琶的女子发明的，没有引起重视，许多人都不知道，反而流传到了西方被发扬光大，不得不是一件令人唏嘘的事。

    在座除了老王和秦武，都算是入了音律的门，听完卞姝的话脸色皆无比奇异。

    秦湘皱了皱眉，叹道：“如此来，江云倒确实有资格做你先生。”

    卞姝，自就表现出了远超常人的聪慧。十四岁时，在宁都已经找不出能做她音乐老师的人。

    能让卞姝真心诚意拜师的就更少了。

    苏婧目光有些复杂地望了一眼江云，忍不住道：“江公子，没想到你音律上同样造诣非凡！”

    江云干笑一声，表示回应。这音乐上面，江云倒是能担得起称赞，便没有愧疚之感。

    “那么江云，你是愿意做我女儿的老师呢，还是愿做婧婧的老师或是都不愿意？你现在已经是自由之身，一切决定由你。”秦湘开口道。

    听了秦湘的话，众人都将目光汇聚在江云身上。

    江云再次沉默下来，沉吟良久，才缓缓抬起头，瞧向苏婧。

    卞姝心里咯噔一下，顿时忍不住幽怨地瞧了一眼江云。

    这种表情，极少出现在她脸上。

    苏婧则是微微一喜，连忙道：“江公子目前还没有住处吧，可以暂住我家。”

    江云却是摇了摇头，“苏姐实在抱歉！”这才转向秦湘，“秦夫人，我选择做卞姝的先生！”

    既然已是自由之身，就不必再称呼秦湘为主子了。

    卞姝眼睛里出现一丝惊喜。

    苏婧则微微失神，反应过来后眼里闪过一丝失落，叹了口气，对卞姝笑道：“恭喜卞妹妹了。”

    秦湘点点头，又道：“江先生，请坐。”

    江云微微一怔江先生？听起来可真够怪异的。

    “奉茶！”

    秦湘将目光转向卞姝：“姝儿，既然是你自己选择请江云做老师，那么该走的礼序还是得走。”

    卞姝难得地脸上微微一红，点点头。

    丫鬟端了茶来，卞姝接过。

    江云正在纳闷儿，只见卞姝端了茶，缓缓走到江云面前。

    卞姝将脑袋埋得有些低，接着轻轻跪了下去。

    江云顿时愣住了。

    “请老师吃茶！”

    卞姝轻声开口。

    江云脸色古怪，声问：“我现在应该干什么？”

    卞姝无奈道：“吃茶，训话。”

    江云便端起茶，喝了一口。这训话实在不知该如何训，便道：“好好学习，天天向上！”

    众人一听皆忍俊不禁。

    如此一来就算拜过师了。

    至于拜师礼，后面再给江云。

    众人又聊了一会儿。

    秦武凑到江云边上，他还没有适应江云一下子成了卞姝的老师，无奈道：“江云，你也太厉害了吧。我可从来没见过我这表妹脸红过。”

    江云干笑一声。

    他虽然是自由之身了，却没有安生之所，所以最好还是在苏家秦家中选一个。为什么选择秦家？其实有三方面的原因。

    第一方面，蒸馏酒、花荣的药，还有他计划要制作的东西，都要在秦府才方便行事。

    第二方面，江云确实有资格给卞姝做老师。至少在音乐方面是这样的，他就算不上，脑子里来源于现代的先进音乐理论知识也足以教授卞姝。

    第三方面，江云确实没有底气去给苏婧做老师。开玩笑，那日装完逼江云已经很后悔了，他只是靠抄袭赢了苏婧，可不是有真才实学。

    聊了一阵，苏婧起身道：“二姨姨，其实今日来呢，我还有一件事。”

    秦湘道：“什么事？”

    苏婧给身后丫鬟使了个眼色。那丫鬟立刻取了一个锦盒上来。

    苏婧道：“我今日本想来看望秦母，但既然她老人家还在养病，就不便打扰了。这贺礼只好劳驾二姨姨交予。”

    吴晴奇怪道：“姐姐，等奶奶大寿之时再送不成吗？”

    苏婧却是摇了摇头，无奈道：“那日，我可能来不了。”

    秦湘道：“有什么重要的事情非做不可吗？”

    苏婧苦笑一声：“前几日那东瀛来的棋已经接连打败了宁都许多知名围棋高，正叫嚣宁国无大师还宁都没有能打败他的棋，他就去京城继续挑战。”

    “我老师这些日子又去了京城，爹爹便让我去迎战。与那东瀛棋对弈的时间，正是秦母她老人家大寿之日”

    众人都皱起眉头，这个东瀛棋，也太狂妄了吧？

    这事，往了只是一场对弈，往大了，却关系国家颜面。无怪苏婧无奈了。

    吴晴和卞姝也听闻过前些日子那个东瀛棋的事，要挑战宁国各路围棋高。她们觉得一个东瀛邦，能出什么围棋大师？也就当做跳梁丑一般没有在意，没想到这东瀛棋竟然接二连三打败了宁都许多知名棋。

    围棋并不一定是年龄越大越厉害。往往围棋上有天赋的，在极年龄就已经崭露头角。

    苏婧虽然年轻，但她的棋力放眼宁都是数一数二的。除了她那位师父，几乎罕有敌。

    秦湘哼了一声，“一个东瀛来的狂妄徒如此不知天高地厚，婧婧可要好好教训他！”

    吴晴也道：“就是就是。”

    只有卞姝眉头轻轻一皱：“你有把握吗？”

    苏婧却叹了口气：“难”

    众人皆微微一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