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第 2 章(捉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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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姜抚枝惊愕的抬起头,眼前的锦衣少年生得一副好样貌,鬓如刀裁、眉目如画,大概是常年生病的缘故,脸色有些苍白。

    “阿枝,怎么了?”

    母亲关切的声音在姜抚枝的耳边响起,她这才发现自己还保持着行礼的姿势,她现在在祖母的院子里,姜家三房的女眷无数双眼睛盯着这位表公子,难怪母亲提醒她。

    姜抚枝退回到祖母身边,还没想好用什么辞搪塞过去,那位表哥倒开口了。

    他朝着老夫人的方向行了礼,“都怪我方才问妹妹在家中行几惊了她,现下给妹妹赔个不是。”他的眼神在屋中一应女眷身上转过,最后又停在了姜抚枝身上,“只是姜家表妹如此多,我怕乱了称呼。”

    老夫人扶额大笑,拉着姜抚枝的手轻轻的拍,“怪我老糊涂了,没和你清楚。阿枝在家里行三,你喊她三妹妹也行,喊她阿枝妹妹也可。”

    赵长生这才朝着姜抚枝轻轻点头,眼角眉梢带着三分笑意七分得意,“阿枝妹妹。”

    姜抚枝被他盯的头皮发麻,无奈回了一句:“赵表哥。”

    赵长生似乎不是很满意姜抚枝的称呼,他一挑眉,眼里的墨色愈加浓烈,随即又移开了眼睛,与老夫人唠家常。

    “我之前在京都待着,总听人扬州是个养人的好地方,当时我还不信,这次来了扬州才发现此言非虚。”

    赵长生一番话的真诚,但是姜抚枝在一旁听着,总觉得不对劲,这位表哥,一句话总要往她身上瞟个三五回,惹的她全是发毛。

    老夫人听了这句话,大声笑了起来,直夸赵长生会话,姜抚枝在一旁听着尴尬,只想快些回去。

    “祖母,孙女近日起的有些早,现下头晕乎乎的,怕是有些撑不住了。”姜抚枝趁着老夫人与赵长生话的间隙,趴在老夫人耳朵边声。

    姜抚枝的父亲是老夫人最疼爱的幺子,一家女孩中,老夫人也偏疼姜抚枝一些,她伸手摸了摸姜抚枝的额头,又看她苦着一张脸十分难受的样子,让她连忙回去休息,少吃点凉的东西。

    “多谢祖母。”姜抚枝听到可以离开这,向屋内众人道了声不是,连忙溜走了。

    她走的很快,就怕这位表哥又出什么幺蛾子,但是越怕什么,什么越会发生。

    “阿枝妹妹是怎么了?走的这般急。”

    “她身子有些不爽利。”

    “有一位京都的大夫随我一同来了扬州,阿枝妹妹若是身体不适,就让他来看看,阿仆,快去……”

    “等等。”姜抚枝觉得自己此刻眼泪都要掉了,偏偏赵长生一番话的真诚又妥帖,她捏紧了手里的帕子,“夏天太热,我怕是有些中了暑气,回去歇一歇就好,不劳烦长生表哥了。”

    赵长生一开始面无表情的听着姜抚枝推脱,听到最后却笑了,他上下量着姜抚枝,“既然阿枝妹妹不需要,那就算了,你且好生歇着。”

    姜抚枝这下终于松了气,却在临出门的时候,听到了四妹妹声嘀咕,“每个新来的表哥都喜欢盯着三姐姐。”

    她轻笑摇头,跨出了最后一步,总算出了祖母的屋子。

    姜抚枝回到自己院子才算真的松了一口气,珠环给她倒了一杯茶水,帮她捏着肩,“姐不过是去老夫人屋里一趟,怎么倒像看到了什么吃人的妖怪喘成这样。”

    “你可不知道,我们家新来的那个表哥可不就像一个吃人的妖怪吗?”姜抚枝提到他忍不住抖了一下,“快先别提他了,估计我以后也不会再见着他了,这人实在……”

    姜抚枝嘴里过了一圈词,实在学不出赵长生那般轻浮的话,“他实在是表里不一。”

    珠环捂着嘴笑起来,惹得姜抚枝瞪了她一眼,“你还笑我,快把我上午没看完的话本拿过来。”

    “奴可不是笑姐,只是外人口中的翩翩君子到了姐口中,往往都是粗鄙不堪、表里不一,奴想这些公子八成是被迷花了眼,连礼数都忘了。”

    珠环与姜抚枝从一同长大,她话放肆些,姜抚枝大多情况不会责怪于她。

    “珠环你胆子可真是肥了,连我都敢编排。”姜抚枝佯装生气与珠环嬉闹起来,恰巧守在外面的侍女,表公子托人给姐带了东西。

    一听到表公子的名字,姜抚枝就蔫了,她让珠环出去发了那人,却没想珠环抱着一个箱笼进来了。

    “表公子听姐中了暑气,让人送了消暑的药丸还有爽口的菜,是用京都的秘方做的,扬州可找不出第二份。”

    珠环开箱笼,里面放着菜糕点,可是姜抚枝瞄了它一眼就嫌烦。

    “你把这些与珠翠她们分了吧,我没胃口。”

    她挥手让珠环出去了,手上拿着话本,却半个时辰也没翻一页。

    赵长生在姜抚枝离开之后,也没了与屋里女眷话的心思,他咳嗽了两声,装作要晕过去,姜老夫人紧张的不行,让他快下去歇着。

    “东西送过去了?”

    赵长生回到屋里第一件事,就是把脸洗了,洗干净的脸上是正常的白色,因着天气炎热的缘故,微微透着点红。

    “送过去了。”

    “她怎么?”

    “奴没见到表姐,她的丫鬟接了东西,又向奴道了谢,奴特特问了表姐有没有话要带给公子。”

    “她现在巴不得离我远远的,怎么会有话带给我,你下去吧。”

    “是。”

    赵长生站在窗边,看向姜府的内院,握紧了拳头轻哼一声,“她啊,定是还没看到我送过去的纸条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