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相濡以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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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陵玉退后半步,颇嫌弃道:“二哥今日怎么喝了这么多的酒?”

    在她眼中,盛钦向来都是个极为稳重之人,莫要醉酒,便是饮酒都不是常有的事情。盛钦撑着桌面,听见有人话,抬头看向屋内之人。

    他目光沉沉地看了陵玉许久,都好似在看着一个陌生人一般。

    “二哥,你是不是不认得我了?”陵玉抬手在他眼前晃了晃,却蓦地被他抓住了手腕。

    “陵玉?”

    他声音低沉地吐出了她的名讳。

    陵玉轻轻点头,反手扶着他手臂往床边走去,道:“从前都未见你饮过这么多的酒,你快先躺下休息。”

    她将盛钦安置在榻上,替他盖好被子,又来盆水替他擦干净面颊。

    盛钦双目紧闭,没有那双眼睛望着她,他整个人周身的气质仿佛都柔和了几分。

    陵玉拿着帕子将他整张脸仔细都擦了一遍,又量几眼,才发现盛钦生得竟不比苏重檐差。

    若严格比对,盛钦也是京中炙手可热的贵公子,想要将自己女儿许配给他的人更是数不胜数。

    只是平日里他对待自身极为严格,从未让陵玉看到过这一面,陵玉自然也没曾想过。

    “饮酒伤身,二哥不是喜欢饮酒的人,怎么这么不疼惜自己……”陵玉低声道。

    她话的声音极低,本以为盛钦不会听见,却见对方睫毛微颤,片刻竟睁开了眼。

    陵玉见他睁开眼睛,关心问道:“二哥可有好些?”

    她问完这话却见盛钦只将目光落在她的脸上,却唇角紧绷,始终未开口话。

    陵玉颇为失望,却也忍不住对他解释起来:“二哥今日定然是生我的气才不同我话的,是不是?”

    她将帕子放在一旁,对他道:“早上我对你了些糊涂的话,但后来我已经全都想通了。”

    盛钦看着她的眼睛,蓦地开了口,道:“想通了什么?”

    陵玉没想到他竟应了自己,颇错愕地看着他。

    “二哥,虽然我早上叫你不高兴了,但我却想通了一件事情。”陵玉低声道:“我确实是喜欢苏先生的,但却是可以光明正大的那种喜欢。”

    陵玉抿着唇,唇角的梨涡若隐若现,十分撩人喜欢。

    盛钦望着她,目光复又沉了几分。

    “你喜欢他?”他嗓音低哑,垂眸一笑。

    陵玉未察觉他情绪的变化,仍旧点了点头,顺手替他将被子往上拢紧。

    盛钦却忽然捉住了她的手腕。

    那种力道,大到不像一个饮酒之人。

    “二哥,你做什么?”陵玉吓了一跳。

    “陵玉,你不可以喜欢其他的男子。”盛钦看着她的眼睛,认真道。

    陵玉道:“二哥,你喝醉酒就快些睡下,都抓疼我了……”

    她一边,一边想要将手腕从他手中抽出,只是她刚用了点力,整个人都被他扯入了怀中。

    陵玉毫无防备,额头直直地撞在了他的下巴上,瞬间红了一片,疼痛便更不必。

    “二哥,好疼……”陵玉疼得眼眶发红,颇为委屈地看着对方。

    只是盛钦眼中却丝毫不见半分怜惜。

    他眯着眸子,似醒非醒,让人无法分辨出他到底醉了没有。

    “你不能喜欢旁人的……”他的声音极低,却因他们之间逾越的距离,而令陵玉听得一清二楚。

    “因为我也很是喜欢你。”

    陵玉不可思议地看着他,道:“二哥,我们可是兄弟……”

    盛钦却蓦地冷笑,漆黑的眸里倒映着她略显苍白的脸。

    “我可没有你这样的兄弟……”

    不等陵玉做出反应,他却骤然将唇欺了上去,在陵玉的惊惧中,将他觊觎已久的柔软之地噙入口中。

    陵玉瞪圆了眼睛,几乎怀疑自己产生了一场错觉。

    只是唇瓣上的温热,脑门上残余的疼痛,以及脑后那只霸道强制压着她的手于她而言都那般鲜明。

    “唔……”她想要挣扎,这才发现对方整个人都欺压在她身上,令她无处可逃。

    盛钦重重吮着她的唇,轻而易举撬开她的牙关,宛若一头贪心的野兽,极力想要吞噬内里更为鲜美的嫩肉。

    这种美妙鲜甜的滋味,几乎将令他引以为傲的自制力自上而下裂开了一条不可弥补的缝隙。

    身下的身躯娇软糯,纯稚微笑也好,泪光涟涟也好,那都是他极为想要得到的所有。

    她的挣扎在他面前如同蚍蜉撼树,不自量力。

    “唔……”

    唇舌绞绕,津液相交,陵玉挣出一身汗来,发丝散落在枕上,黏缠在脖颈上,整个人都仿佛被网缠住。

    “不要……”她好不容易避开了对方的唇,带着哭音出这二字。

    “二哥,陵玉求你……”陵玉哀声恳求,连双手都被对方压制。

    盛钦却恍若未闻,拿着粗糙的拇指轻轻摩挲着对方微微肿起的唇瓣,举动更恍若一种暗示。

    陵玉察觉到他身体的变化,虽不明白这意味着什么,却能猜到严重到她都不敢想象的后果。

    “二哥,你快放开我,我好怕……”

    即便是这个时候,她唯一能寻求帮助的人也仅是盛钦而已。

    盛钦听到最后一字,却微微蹙起了眉头。

    陵玉面存希冀,甚是期盼他酒醒来,却见他抬手轻轻拍着她。

    犹如幼时那般,笨手笨脚地拍着她后背,安抚她入睡。

    陵玉委屈不已,趁他不妨猛地将他推开,翻身摔下了床,又毫不犹豫地跑出了屋去。

    盛钦重重倒在榻上,酒意瞬时上涌,令他再难睁开眼来。

    待夜幕褪去,日头初升。

    盛钦这才揉着胀痛的头醒来。

    “陵玉?”他唤了对方一声,却见屋内无人答应。

    他抬眸看下四周,却见榻上狼藉一片,凌乱不堪,仔细回忆,却头痛欲裂,一时想不起当时细节。

    但脑中却有一些残留的画面深刻。

    他似乎将她压在身下,还将她吓哭了。

    待他再想仔细回忆,头却更加疼了。

    盛钦揭开了软衾,见榻上躺着一只青色锦囊。

    他开锦囊,从中掉出了一张折成形的符纸。

    盛钦将那符捡起,见那符纸边角透出一根发丝。

    他拆开符纸,这才看清楚内里玄机。

    这符里竟有一撮头发。

    “陵玉……”他口中念着对方的名字,眸色愈发难测。

    不必,这头发定然是属于陵玉的。

    只是昨夜他却对她做了一些很过分的事情。

    盛钦揉着额角,头疼欲裂。

    白日光景虽长,却也一点一点消逝而去。

    “陵玉,你上回入林中骑猎因身体不适,便缺了分,虽要弥补,却也不急于一时,不若待你身体好全了再进行演习。”执教对她道。

    陵玉惭愧道:“先生莫要介意,我了一上午的瞌睡,都是因昨夜没有睡好,并无其他不适。”

    “如此,我便随你便了。”执教道,“你心些便是。”

    陵玉微微颔首,便骑着马又入了林去。

    待一圈人都出来以后,执教先生道:“怎就你们几人出来了?”

    江世锦在其中作答:“先生也不看看时间,都这个时候了,咱们自然要早些回去了,其余人都拖拖拉拉,到了这个点了,难不成还能计分?”

    执教道:“过了时间自然算不得了。”

    他罢便在名册上圈了分数离开。

    江世锦见人走远,这才露出几分笑意。

    “你们可都看到了,今日我循规蹈矩,可是什么都没有做过。”

    旁人纷纷应道:“那是自然,若是再有谁来找世锦麻烦,我们定然第一个不放过。”

    江世锦见他们谄媚的神情,不屑一笑。

    未多时,执教忽然见盛钦来,甚是意外。

    “世子爷这个时候寻我,可是有所指教?”

    “我听闻二殿下今日下午去了林中射猎,可曾归来?”盛钦问道。

    执教听了这话两眼顿时一黑。

    那二皇子殿下竟又出了事情。

    “我也不知,只是他会不会出来以后却去了别处……”执教道。

    盛钦脸色骤然变得难看,再不理会对方,匆匆离开。

    陵玉是夜里跑了出去,身上什么都没有,她便是要出去也是无处可去。

    除了林中,他想不出第二个地方。

    执教看了他的脸色还有什么不明白,连忙转身去书院中召集人手。

    按理这林中不会有野兽,更不会什么危险,数年来都没有学子在里面损伤了性命或是如何。

    偏偏轮到陵玉的时候,事情便多了起来。

    天色骤然暗下。

    陵玉周身猛地了个寒颤,自黑暗中睁开了眼睛。

    四下里黑茫茫一片,除了天上一轮明月告诉她大概的时辰,旁的一无所知。

    陵玉从地上坐了起来,思绪还有些涣散。

    早前她在林中射猎,后来发生了什么?

    陵玉抱紧了自己,却忽然触碰到膝盖上的伤口,闷哼了一声。

    她这才想起来自己昏迷前的场景。

    她是因为心不在焉,掉进了一个陷阱中,这才导致自己昏迷,一直到现在才醒来。

    “有人吗?”

    陵玉对着上方喊了一声,未听见任何回应,却听见了狼嚎兽鸣。

    她骤然闭上了嘴,生怕引来那些禽兽。

    此刻深夜寒凉,若白日里那些人发现自己不在了,他们定然会前来寻找。

    只是寻了一圈都没有寻到她的人影,他们还会继续在这林中找吗?

    陵玉愈发后怕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