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六章 计划始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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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胡言再正常不过的想法仿佛刺激到了罗耕田敏感的神经,他皱着眉头不满的质问道:

    “回家?又回津南当你的作家?给那些三流报写情色文章、花边新闻?”

    胡言脸“刷”的一下变得通红,瞪着罗耕田仰着脖子大声嚷道:

    “那是爱情,不是情色。再作家怎么了?要不是靠着稿酬收入,我和德叔这些年早喝西北风去了。”

    胡言的解释非但没有让罗耕田释怀,反而令他勃然大怒:

    “不行,我不同意。你就给我老实待在寻阳,哪都不能去。”

    罗耕田生硬的态度同样激怒了胡言,他的犟劲彻底上来了,大声反驳道:

    “你不过是我父亲的好友,你有什么权利干涉我的自由?”

    “就凭我是你的父亲的好友,我不能让你父亲在地下蒙羞,回津南的事你就不要再想了,你的工作我自会安排。”

    罗耕田被胡言的顶撞气的胸口发疼,完这句话后不想和他继续纠缠,头也不回的转身离去。

    “砰——”

    门被罗耕田用力的关上。

    听到罗耕田的脚步声走远后,胡言才彻底松了一口气,猛地一下瘫倒在床上,如果罗耕田刚才掀开他的被子一看,就会发现他浑身的衣服都湿透了。

    “古栖凤真的是太可怕了!”

    这是此时胡言心底最真实的想法。

    除了谈话的时间和地点,两人谈话的内容都在古栖凤的计划之中,而且对谈话的气氛和语境他都精心模拟演练过。

    但模拟的哪能真的和现实一模一样,罗耕田多年身居高位的气度和咄咄逼人的气势,差点就逼得胡言露馅,要不是他刚好躺在床上,微微颤抖的双和被汗水浸湿的衣服不定就会被罗耕田发现端倪。

    这就是古栖凤制定的计划,利用方言和罗耕田的关系打入西南司。

    保密局在确定方言为胡言津南之行的掩护身份后,津南站就秘密绑架了方言,并对他严刑审问,江先生给他的背景资料就是审问结果的一部分。

    而方言只是一个四肢不勤、五谷不分的呆书生,根本熬不住保密局的酷刑,为保性命,他称自己认识西林情报院的高官,并出了罗耕田这个名字。

    津南站详查之下,发现方言所纯属子虚乌有,这些年从来没有庆春情报院高官出入过方言家中,因此按照规定将其灭口。

    审讯记录传回总局备案后,古栖凤敏锐的察觉到其中的疑点,一个久居深宅的书呆子怎么可能知道“罗耕田”这个名字,于是他开始联系庆春的内线调查罗耕田与方家的关系,原本只是一次例行公事的调查,结果却是大大出乎古栖凤的意料。

    罗耕田与方言的父亲方立功确实曾是至交好友。

    5年前,方立功惨死狱中之时,罗耕田就在津南任职,而且有证据显示他在其中扮演着很不光彩的角色。

    更让人吃惊的是,内线查不到方言母亲徐婵皙的任何资料,仿佛这个人从来都没有出现在这个世上,所有的线索被人都被人为的抹灭了。

    什么人既有这个能力,同时又和方家扯得上关系?

    只有罗耕田。

    这时候的古栖凤就已经在酝酿利用方言的身份接近罗耕田,只是此时方言已被灭口,胡言也顶着方言的身份潜入津南,他根本来不及阻止,计划只能胎死腹中。

    而随后发生的一切又让他看到了重启计划的希望,谢一凡告诉他胡言模样大变,与初入津南时判若两人,倒是与死去的方言有几分相像之处,除非亲眼见过胡言的人,一般人很难分辨出来。

    只是他还没来得及谋划妥当,谢一凡就安排何力把胡言送出的津南,紧接着西林大军攻陷寻阳,古栖凤失去了胡言的行踪,计划只能再次搁浅。

    之后总局形势突变,他在歌阳彻查内奸处处碰壁,这时传来罗耕田即将调任寻阳的消息,朱明命他潜入寻阳,择从罗耕田处查找内奸的线索,以求为朱明挽回劣势。

    等他赶到寻阳时,意外得知胡言的行踪,他再次想起了屡次搁浅的潜伏计划,所以他一边完善自己的计划,一边段尽出逼迫胡言加入他的计划。

    而早在他酝酿利用方言的身份接近罗耕田时,庆春的内线就开始收集罗耕田的所有公开信息,古栖凤通过对他的家庭、教育背景、从政经历、行事作风进行分析后,将他所有可能问到的问题和反应罗列出来,设计出一套最合理的应对之策,这才有了胡言和罗耕田刚才的一番谈话。

    至于被捕特工招供、交通站被毁、“方言”被救出、张立恒被捕叛变、“胡言”尸体被发现,都只是这个庞大计划的一部分。

    罗耕田离去后的第二天,陈振抱着个纸盒来到医院。

    刚一见面,陈振就非常热情的问候道:

    “方兄,身子可养好了?前几日下的兄弟不懂事,多有得罪,让方兄受委屈了,陈振代表兄弟们给方兄赔罪了。”

    胡言有些疑惑的看着陈振上的纸盒,道:

    “陈队长也是职责所在,方言岂有怪罪的道理。陈队长今天怎么有空过来?是不是我可以出院了?”

    陈振将中的盒子放在桌上,朗声道:

    “方兄猜的不错,我这次来就是接你出院的,顺便带你去个地方。”

    胡言闻言心里一动,好奇的问道:

    “什么地方?”

    陈振狡黠一笑,没有正面回答:

    “方兄去了就知道了,你肯定会喜欢的。盒子里是我给方兄准备的衣服,你先换好衣服,我们马上出发。”

    陈振出去后,胡言伸拿过纸盒打开一看,是一套黑色的西林军官制服,没有发现肩章。

    这是西林鹊构的特色,既有军官的身份,却又完全不受军方的管辖。上至情报院院长,下至普通职员,都是这种没有肩章的制式军装。

    胡言换好衣服推门出去,门外等候的陈振眼睛一亮,笑道:

    “想不到我们的制服穿在方兄身上这么合适,气质也格外不同。”

    胡言低头看着穿着身上松松垮垮的制服,心中不由竖起大拇指,由衷佩服这种瞎话出来连自己也骗了的人。

    胡言跟着陈振走出医院后,上了一辆黑色轿车。

    陈振驾驶着轿车朝和平大街方向驶去,胡言不安的挪动一下身体,问道:

    “陈队长,我们究竟要去哪里?”

    陈振正在专心开车,听到后转头看了胡言一眼:

    “不要心急,到了你就知道了。”

    接着,他又开口道:

    “方兄不要张口陈队长、闭口陈队长的,要是看得起我就直接叫我名字好了。”

    陈振是西南局行动队队长,胡言以后少不得需要利用到他,当然乐的和他打好关系,当下连忙笑道:

    “这我可不敢,以后我叫您振哥怎么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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