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1、围炉夜话
晚间,楚汉生给齐晗上第二次药。竹枝抽的伤都在表面,微微有些肿,温度却很高,细细长长的伤痕如同一张密密的网,印在
齐晗的腰背臀腿上。
“师父,晗儿离开杭城的时候,以为再也见不到您了……”齐晗趴在床上,下巴枕着交叠的双手,糯糯地道。
“嗯。”楚汉生专心上药。
“师父,晗儿这次照顾自己很好,先生都夸我了……”
“嗯。”接着上药。
“师父,晗儿真的没有那种心思,您信我好不好?”
“嗯。”继续上药。
“师父……您第一次责晗儿,您以后……是不是都不疼晗儿了……”齐晗趴着没动,他依然怕看到白天时师父愤怒、失望的神情
。
楚汉生终于停下来手里的动作,大手揉了揉少年软软的发丝,道:“今日……是师父不对,错了你,晗儿不要生师父的气…
…”
齐晗几乎整个人弹了起来,却马上意识到下半身裤子还褪在脚踝上,又立刻结结实实趴好,红晕却染透了耳尖脖子。
“师父,您别这样,晗儿错话,先生不罚师父罚也一样的……晗儿只是怕师父生气,以后都不疼晗儿了……”
楚汉生动容又欣慰地看着趴在床上的孩子,从年纪上,他和齐晗……也许更像父子,孩子从活得卑微,即便到了别院,也成
长得异常辛苦。铁汉一般的楚汉生愿意把内心的柔和、温暖倾注在他身上,呵护他饱经沧桑忧患的心灵。
“好了,师父不生你气。”楚汉生放下药罐替他拉上裤子,“穿好衣服,我们去隔壁看你先生,他想吃烤红薯……”
“真的?”齐晗眼睛亮亮的,这是别院里最美好的回忆之一。
每到冬天,君默宁总是会弄一大堆红薯放着,晚上闲来无事就四个人围坐在一起边聊天边烤红薯。忙碌了一天的齐晗这时候总是
坐在先生和师父中间,口水哈喇地问着越来越浓郁的香气。先生极少在这样的氛围下谈论正事,而是有一搭没一搭地东拉西扯。
听着听着,齐晗就睡着了,也不知是枕了师父还是先生的肩膀……
回复举报|13947楼2017-11-2709:59
所来径
既宅且腐12
161、围炉夜话(中)
二人走进静室的时候,才发现房间里实在热闹。君默宁、廖无期、易舒云兄弟都已经围着火炉坐在厚厚的垫子上,火炉里,不出
意外已经正烘烤着几只细长形的红薯。看到他们进来,廖无期忙招呼他们落座。
楚汉生接过君默宁手里的钳子,盘膝坐下来接着翻动红薯;齐晗身后有伤,只能虚虚地跪坐下,含笑投给身边的君亦晞一个放心
的目光。
廖无期经过几日的调养,脸色已然恢复了许多,映着火炉的暖意,杀手头子笑道:“楚大个子,我跟你家爷正商量着,咱们什么
时候该回去了……”
“听爷的。”楚汉生干脆道,“北疆的情况稳定了,北方苦寒,北莽不会在这个时候发动战事,我们也可以放松一段时间。对了,爷
,大少爷的信您看了没有?”
“看过了,”君默宁倚在一个厚实的方垫上,神态惬意道,“大哥简单了这次出使的过程,大致还算顺利,阿提莫都的事算是被糊
弄过去了……”
提到‘阿提莫都’四字,易舒云和君亦晞都有些不自然,尤其是始作俑者的君亦晞,哥哥和先生的那两顿狠,真正是深入骨髓的
教训。
廖无期哪壶不开提哪壶地咋呼道:“我亦晞,我你也听能耐的啊,这一次整个中州朝廷都被你搅得鸡犬不宁的!回头你跟
着回了京城,哇,你那丞相师公啊、副丞相大师伯啊,还有那些挨了三儿藤条的师叔们……嘶……这一人一顿,你那屁股可怎
么招架喔……”
君亦晞的脸瞬时白了!
君默宁看着唯恐天下不乱的杀手头子,笑道:“吓唬孩子,你也好意思!我了,事情过去了就不会再追究了。”
君亦晞这才好了些,少年起身坐到兄长另一侧夹在兄长和师兄中间,远离这个吓唬孩子的大坏人!
廖无期朝他拌鬼脸,君亦晞鄙视,众人失笑。
君默宁言归正传道:“除了出使的情况,我哥还在信里了一件事。是他这次算是直面了北莽的国君阿提莫夏川,不知怎么的
,他觉得情况不太对。阿提莫夏川表现得很……懦弱,毫无主见,甚至唯唯诺诺,但是北莽王庭的上下臣子却又很尊敬他。北方
向来尊敬强者,阿提莫夏川的母亲刘嫣是汉人,自己又软弱,怎会受北莽人尊敬?”
楚汉生接口道:“九爷也过,之前与北莽的几次交锋,北莽均是战力十足,将士用命。若是照大少爷的法,若不是阿提莫夏
川在领导着,难道还有其他人?可是,没听北莽有特别出彩、足以功高震主的领袖啊……”
“晗儿,你怎么看?”君默宁突然问齐晗。
齐晗抬起头愣了愣,才道:“会不会……他是装的?故意在大师伯面前示弱,其实暗地里还有其他算?这次毕竟我们是兴师
问罪去的,装傻充愣也不失为一种应对之策。”
君默宁沉默地思考这种可能性。
“亦晞,你眼珠子咕噜噜转,你觉得是怎么回事?”廖无期听着无聊,又拿君亦晞开心道。
君亦晞瞪了他一眼,脱口道:“我如果做错事被人家追上门,我就躲起来,随便找个人去应付……”
君默宁目光一错,又转向同样有些错愕的楚汉生,无疑,他们想到了一起。
二人走进静室的时候,才发现房间里实在热闹。君默宁、廖无期、易舒云兄弟都已经围着火炉坐在厚厚的垫子上,火炉里,不出
意外已经正烘烤着几只细长形的红薯。看到他们进来,廖无期忙招呼他们落座。
楚汉生接过君默宁手里的钳子,盘膝坐下来接着翻动红薯;齐晗身后有伤,只能虚虚地跪坐下,含笑投给身边的君亦晞一个放心
的目光。
廖无期经过几日的调养,脸色已然恢复了许多,映着火炉的暖意,杀手头子笑道:“楚大个子,我跟你家爷正商量着,咱们什么
时候该回去了……”
“听爷的。”楚汉生干脆道,“北疆的情况稳定了,北方苦寒,北莽不会在这个时候发动战事,我们也可以放松一段时间。对了,爷
,大少爷的信您看了没有?”
“看过了,”君默宁倚在一个厚实的方垫上,神态惬意道,“大哥简单了这次出使的过程,大致还算顺利,阿提莫都的事算是被糊
弄过去了……”
提到‘阿提莫都’四字,易舒云和君亦晞都有些不自然,尤其是始作俑者的君亦晞,哥哥和先生的那两顿狠,真正是深入骨髓的
教训。
廖无期哪壶不开提哪壶地咋呼道:“我亦晞,我你也听能耐的啊,这一次整个中州朝廷都被你搅得鸡犬不宁的!回头你跟
着回了京城,哇,你那丞相师公啊、副丞相大师伯啊,还有那些挨了三儿藤条的师叔们……嘶……这一人一顿,你那屁股哦…
…”
君亦晞的脸瞬时白了!
君默宁看着唯恐天下不乱的杀手头子,笑道:“吓唬孩子,你也好意思!我了,事情过去了就不会再追究了。”
君亦晞这才好了些,少年起身坐到兄长另一侧夹在兄长和师兄中间,远离这个吓唬孩子的大坏人!
廖无期朝他拌鬼脸,君亦晞鄙视,众人失笑。
君默宁言归正传道:“除了出使的情况,我哥还在信里了一件事。是他这次算是直面了北莽的国君阿提莫夏川,不知怎么的
,他觉得情况不太对。阿提莫夏川表现得很……懦弱,毫无主见,甚至唯唯诺诺,但是北莽王庭的上下臣子却又很尊敬他。北方
向来尊敬强者,阿提莫夏川的母亲刘嫣是汉人,自己又软弱,怎会受北莽人尊敬?”
楚汉生接口道:“九爷也过,之前与北莽的几次交锋,北莽均是战力十足,将士用命。若是照大少爷的法,若不是阿提莫夏
川在领导着,难道还有其他人?可是,没听北莽有特别出彩、足以功高震主的领袖啊……”
“晗儿,你怎么看?”君默宁突然问齐晗。
齐晗抬起头愣了愣,才道:“会不会……他是装的?故意在大师伯面前示弱,其实暗地里还有其他算?这次毕竟我们是兴师
问罪去的,装傻充愣也不失为一种应对之策。”
君默宁沉默地思考这种可能性。
“亦晞,你眼珠子咕噜噜转,你觉得是怎么回事?”廖无期听着无聊,又拿君亦晞开心道。
君亦晞瞪了他一眼,脱口道:“我如果做错事被人家追上门,我就躲起来,随便找个人去应付……”
君默宁目光一错,又转向同样有些错愕的楚汉生,无疑,他们想到了一起。
易舒云和齐晗也心中一震,气氛顿时凝重了起来。君亦晞不知道自己是不是错了,看几人都不复适才的闲适,更加惴惴不安。
“好了,不这个了,”君默宁破沉默道,“红薯都熟了,汉生,给我一个!”
楚汉生与君默宁自是默契,马上挑了一个烤得最好的,却突然被一只手半路截胡!廖无期这家伙也不嫌烫,呼哧呼哧哈着气,笑
眯眯道:“嘿嘿,我就不客气了啊,你们随意、随意啊!”
君默宁失笑,也拿这个不羁的杀手头子没办法,楚汉生又挑了一个起来,递给君默宁;眼见得火炉里的红薯越来越少,算来算去
只有五个,最最没地位的君亦晞抿了抿唇垂下脑袋,偷偷咽口水。
“可怜儿的,给!我可不像你家先生,光顾着自己!”
君亦晞眼前出现一只香喷喷的红薯,他抬眼一看,正是廖无期。
“吃吧,不用跟他客气!”楚汉生笑道。
楚爷的话从某种程度上就是先生的话,这点认知君亦晞很早就有了,他咧开嘴笑接过烫手的红薯,掰下半个又递了回去!
火炉子映着廖无期那张祸水的脸,笑得风华绝代。
“前辈真要离开?”易舒云边吃边问道。
君默宁答道:“前两日收到内子来信,她已经偕同我另外两个徒到了东川。我算过两天也启程,与他们汇合。我原是答应了
晗儿他们几个的,这次带他们离京到处走一走,谁知道竟发生了这么多事。”
君默宁的温润的目光投向齐晗,下游江南曾是他在相府就答应了齐晗的,谁料几经生死蹉跎到今。如今他身体康复,一路勤习心
诀,伴游天下,实在令人向往。
楚汉生也高兴地看向齐晗,却与君默宁一同发现,齐晗只是呆愣愣地跪坐着,丝毫没有要与师娘师弟团聚的喜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