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6章 第五十六章:放浪形骸,极乐逍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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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可是……这玩意儿到底该怎么用啊。”肖拿着手中的金色牌翻来覆去地看, 怎么看都是一块普通的护身符而已。

    “目前还不知道, 只能走一步看一步吧, 切勿轻举妄动,草惊蛇。”秦少白嘱咐道。

    “不如……等晚些时候, 你溜去其他房间看看?”肖提议道。

    “恐怕不妥。”秦少白摇了摇头, “来时那些扫地的僧人看到没有?”

    肖点了点头, 她早就纳了闷了,大晚上的, 地上又干干净净, 到底有什么东西可扫?

    “那些都不是普通的僧人, 而是武僧, 看身法全都是有真功夫的,假意在此扫地, 实则却是在监视住在此处的香客。”

    肖闻言不禁了个寒颤, 眼前这原本气派威严的巍巍禅院,此时却怎么看都透着些诡异。

    咚——咚——咚——

    不知不觉已是亥时, 后院广场前一名僧人正在撞钟,钟声绵延不绝,无孔不入地扩散至整个寺院,提示着今日在寺院住宿的香客, 要回到各自的房间休息去了。

    “记住, 千万不能擅自行动,知道吗?”分别前,秦少白还不放心地嘱咐道。

    肖点点头, 知道了知道了,这人怎么愈发像老妈子一样!忒啰嗦!

    亲眼见肖推门进了房间,秦少白这才转身,他并没有回自己的卧房,而是如一阵风一般,快步溜到后面一排屋子去了。

    方才他去取护身护时,专门追上前看了眼杨程落脚的房间是在何处,在心中暗暗记下,此时一路避过扫地巡逻的武僧,又寻到此处,然后轻轻地在窗户掏了个洞,只见杨程正一脸淫·笑在房间里来回踱步转圈,显然极为兴奋。

    秦少白从地上随便捏了个土球,指尖一弹刚好在杨程的钱袋上。

    杨程楞了一下,下意识地摸了摸自己的钱袋,见钱袋还在,便以为刚才的一下是自己的错觉,继而笑着从钱袋中取出了一枚“入门令”,喜滋滋地跑到床边,将那块护身符塞在了床板下的一个凹槽中,继而拖了鞋袜躺在床上,不再动作。

    秦少白暗暗把这一切都记在心里,然后心避过巡逻的武僧,一路回到了自己的房间。

    “逍遥窟”三个字,其实秦少白并不是第一次听,他一向对风月场所没什么兴趣,故而也没太在意。今日一行,才知道所谓的“逍遥窟”竟然与这座久负盛名的极乐寺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心里也是诧异。

    方才之所以瞒着肖未曾吐露实情,是因为他天生对一切危险、罪恶与肮脏的东西都有着近乎直觉的敏感与警觉,他深知这座寺庙一定不那么简单,自己作为巡防营的总领,自然有责任调查,而肖却没理由无端牵扯进危险中。

    希望在她还无察觉之前,便把事情调查清楚吧。

    另一边,一头雾水的肖躺在床上,翻来覆去是怎么也睡不着,毕竟现在才晚上九点,别是在现代,就算是放在平常,这个点儿米其林餐馆都还没烊呢,肖又岂会睡觉?

    她左右也睡不着,索性下床在房间里转了一圈,按照影视剧里的套路,在墙上、地板上、桌子上皆敲敲摸索了几圈,也并未发现什么异样。

    肖不禁怀疑起来,这好端端的寺庙清净之地,怎么也不像是和色情场所有关的样子啊,莫不是那个叫杨程的精虫上脑,故而胡言乱语的吧?

    她摇了摇头又躺回床上,发现刚才下床时太急把被褥带得有些偏了,又起身将床铺铺好,继而一眼发现了床板上有一排凹槽,不知是何用处。她歪着头想了想,伸手抚摸着凹槽,继而眼前一亮:这凹槽的大好像和那护身符差不多?

    她慌慌张张地从布包中取出了那块护身符,然后一不心被锋利的边缘划破了手,一滴鲜红的血滚落在了床单上。

    “……”完了完了,在人寺庙的床单上弄上血了!

    肖随意搓了两下没搓掉,却也顾不了那么多,拿着护身符在凹槽上一比,大和形状果真一模一样!

    眼下一共有七个凹槽,按照一般剧情来,必定只有一个是正确的。她伸手把每个凹槽挨个摸了一遍,发现每一个边缘都很平滑,那么证明它们的使用频率是一致的——机关是轮换使用的。

    而这些机关最常见的轮换方式便是日期,今日是九月十九,一共有七个凹槽,十九除七为二余五,那就是五!

    肖抱着试试看的态度,把那块金色的护身符放入了床板上第五个凹槽之中,然后屏住呼吸,静静等待着机关的开启——

    然而,几秒钟之后,什么也没有发生。

    “难道不对?”她皱着眉头,然后取出护身符在其他凹槽也一一试验,结果还是一样的。

    “什么嘛……”肖声嘟囔了一句,将护身符随手又放入了第五个凹槽内,然后将被褥铺好,又辗转反侧去了。

    午夜子时,夜深人静,窗外秋风烈烈,屋内风平浪静。

    肖早已进入了梦乡,恍惚中,她的身体渐渐变沉、慢慢下坠……再睁开眼,却还在这间朴实的寺庙客房。

    我怎么醒了……现在是几点了?

    肖揉了揉惺忪的睡眼,抬头看向窗外,还是漆黑一片。

    “欢迎来到逍遥窟,这是施主的梦境所在,在这里,你可以体验无上极乐,做你自己的梦境之王。”

    肖被吓了一跳,瞬间清醒了几分,循声望去,只见床前的桌案上站着一只金色的金刚鹦鹉,口中反反复复地念着这句话。

    肖一头雾水,这鹦鹉是从哪儿来的?在什么呢?逍遥窟?这不就是我在寺庙的房间吗?肖坐起身,低头一看,床单上自己弄上的那滴血迹还清晰可见。

    她愈发诧异起来,下意识地掐了自己的胳膊一把,嘶,还挺疼。

    “请带上面具,开始你的梦境之旅吧!”那鹦鹉边跳边。

    肖下床一看,原本空空如也的桌案上果真躺着一个面具,她拿起面具戴好,朝门走了过去。

    还什么梦境之旅,这寺庙果真有几分邪性,我倒要看看,除了这只鹦鹉,还能玩儿出什么花样来。

    肖一把推开了房门,外面的景象却令她大吃一惊,原本宽阔的露天广场此时却成了金碧辉煌的大厅,大厅正中搭着一个花团锦簇的高台,数名身着轻纱的美艳女子正在高台上跳舞,无数和她一样戴着面具的人在台下鼓掌叫好,言语间不乏有下流露骨之词。

    肖大大的眼睛中满是不解,这一切……究竟是怎么回事儿?

    她深呼吸迫使自己平静下来,继而同那些面具客一样,迈着四平八稳的步子也走至高台下。

    肖抬头看去,只见高台上跳舞的女子各个面若桃花、腰身纤细如柳,为首的那个红衣女子更是明眸皓齿、冰肌玉骨,精致的脸蛋宛若天仙下凡一般。肖盯着那张楚楚动人的脸愣住了,隐隐觉得这姑娘似是在哪儿见过。

    台上那红衣女子随着愈发紧密的琵琶声舞动身体,以巧的双足为轴转动起来,伴舞的姑娘们水袖朝中间一甩,无数彩色的花瓣纷纷飘落在红衣女子的周围,她艳红色的双袖如蝶翼般纷飞,整个人如同花丛之中的仙子一般。

    台下的众人被迷得发昏,有些甚至冲上前去抱着高台的柱子就想往上爬,被一旁看守的壮汉拉了下来。

    再台上,随着一声响亮鼓点的加入,那红衣姑娘衣袖一甩,竟将整个外袍都脱了下来,身上只剩下一件单薄的贴身抹胸长裙,大片雪白的肌肤和曼妙的曲线全部展露在众人的视线之下!

    若之前她清丽婉约如同仙子,此时便如同魔女般美艳得不可方物,令人血脉喷张,轻盈的身体随着鼓点舞动,腰部如水蛇般扭动,高叉的长裙时不时隐隐露出一双修长的玉腿,如花一般的脸庞也染上了春色,愈发千娇百媚起来。

    那些观舞的客人,有的正在为争夺方才那件被女子扔下的外袍而大出手,有的则看着台上的舞蹈口干舌燥,不住的舔·弄嘴唇,还有的甚至将手探入了自己衣袍的下摆,上下运动起来……好一副浪荡无忌的景象。

    肖看着眼前的一幕,没觉得“逍遥”,只是发自肺腑地感到恶心。

    乐师一曲终了,台前的姑娘们也一舞结束,纤细而修长的手指皆如莲花般盛放,竟定成了佛家中九天玄女的飞天造型。

    “姑娘们的舞可是跳完了,下面开始竞价,出价高者,人今夜可就归你了!”一位年约五十的中年男子上了台,“望各位量力而行,若是随意报价,梦醒后交不上香火钱,逍遥窟可就再也不欢迎阁下了。”

    “我点玉涛姑娘,我出五十两!”一男子首先出价,之后咳了两声。

    “五十两?你这痨病鬼一边站着去吧!”一男子冷笑两声,“我出三百两!”

    “我出五百两!”一旁又杀出一位满脸色相的浪荡公子,“玉涛姑娘是我的!”

    无数面具客叫喊连天纷纷竞价,最终,为首的那名女子“玉涛”竟拍出了三千两白银一夜的高价,而其余伴舞的几名女子也拍出了几百两银子不等的价格。

    “美人儿,今夜你就归爷了……”一双手摸上了玉涛如玉一般的脸。

    肖看着最后拍得玉涛一夜的“竞标者”,一手搂着一名带着面具的女子,一手则搂过刚刚拍得的玉涛,直觉有些眼熟。这微胖的身形、这曲纹锦缎外袍,不就是在寺庙外树林中卖力“表演”的那位仁兄——杨程吗!

    自己是从他口中得知“逍遥窟”这地方,此时还真的在此地相见,看来要想弄清这是怎么回事儿,从他身上下手是好时机。

    肖看着杨程的背影,攥紧了手心,暗暗地跟了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