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3章 第六十三章:寒毒发作,协议达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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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回不去就回不去了呗, 这里也挺好的, 空气清新民风淳朴, 再,我的酒楼马上就要开张了, 到时候欢迎来捧场啊。”肖笑眯眯道。

    “嘁, 我看, 还是因为秦少白吧,”木错撇了撇嘴, “那你就好好地待在这儿吧, 我可是早晚都要回去的。对了, 那个……温千鸿此人, 其实也并没有那么坏……我倒不是为他话,而是相比于温明樊的口腹蜜剑, 他还是要靠谱许多的。”木错正经道。

    “两位若是还有话, 不如移驾安王府如何?”不远处的温千鸿等了许久,对两人无奈道。

    “好啦好啦, 这就完啦,催什么催……”木错回头冲温千鸿翻了个白眼,又对肖认真道,“还请回去劝秦少白, 你们什么时候想通了, 随时来安王府,皇上的病……等不得了。”

    肖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

    “你……”木错看着肖,似是还有话, 但终究低下头,“这几天天气越来越冷了,你多穿一些,省得着凉……”

    语毕,好似不欲多言,转身急急忙忙地窜到了温千鸿身后,两人你一句我一句地往安王府的方向走去了。

    肖紧了紧自己的衣领,这人的心肠倒是不坏。

    安王几次三番,或直接或间接地表明自己有意帝位,拉拢秦少白之意昭然若揭,可他究竟是不是值得信任之人呢?

    回到秦府,肖双手托着腮坐在书案前,想着白天听到的关于逍遥窟案的种种,心里其实已经有了答案——比起慧王温明樊,安王温千鸿或许真的是一个做皇帝的好人选。

    那么,如果自己可以服秦少白加入安王一党,之后在逼宫战乱中惨死的悲剧命运自然也不攻自破,这么一想,虽知谋反是死罪,肖却还是有些心动了。

    她定了主意,有满满一肚子的话想和秦少白,可等到夜色昏沉、大地沉静,那人却还是没有回来。肖昨夜在逍遥窟中转了一宿,白天也并未补觉,脑袋早就有些昏昏沉沉,一边随意地拿着一本话本翻阅,眼皮很快就开始架。

    故而当披着一身月光的秦少白推门进入房间的时候,肖已经趴在书案上睡着了。一张白皙的脸似在梦中还忧虑着什么,眉毛轻轻地蹙起,嘴唇微张,正声呢喃。

    看着眼前睡得正香的人,秦少白原本疲惫的身体一下子放松下来,他放下手中冰冷的长剑,慢慢地把脸凑近,想听她了些什么,可似乎是自己身上从外面带来的寒气惊扰了她,肖颤抖了一下,不自觉地默默退远了一些。

    秦少白后退了一步,脱下了有些冰冷的外衣,这才用炙热的手摸了摸肖的脸,“乖,起来去床上睡好不好,这样下去会着凉。”

    肖并未醒来,似是有些冷,像只受冻的猫咪似的,无意识地在秦少白的手心中蹭了蹭。

    秦少白低笑,上前一把将人抱了起来,大步向床前走去。他心翼翼地将人放在床上,然后细心地给她脱下了外衣和鞋子,再将被子盖好,这才准备去铺自己的地铺。

    可刚欲起身,手腕却被拉住,“不……不要走……”

    秦少白眉头一皱,她的手怎么会这么凉?冷得像冰。

    上前凑近仔细一看,不过一会儿的功夫,肖一张脸煞白,额头上尽是冷汗,嘴唇也变成了不健康的青紫。他将手探入被窝摸了摸肖的后背,内衫竟也被冷汗湿了。

    秦少白心下大骇,抓住肖的手腕探了探脉象,脉象紊乱虚浮,显然是中毒的征兆。

    “我冷……”肖本能地凑近让她感到温暖的一切,不安地往秦少白的怀里钻。

    秦少白索性掀开被子钻了进去,一只手将肖搂在了怀中,另一只手则在她后背缓缓地过度内力。

    半晌,肖的嘴唇才渐渐有了些血色。

    还没等秦少白松一口气,不过一炷香时间,肖身体里的蛰伏的毒素又一次发作,身子开始变冷,脉象也开始变弱,竟是比之前来得更加猛烈。

    这次秦少白再也忍不住了,用被子将肖整个人紧紧地包了起来,然后抱着人出了房门,施展轻功,一路朝济世堂赶去。

    虽现在已经到了睡觉的时间,深夜扰多有不便,不过人命关天,为了怀中人的安危,这一切都变得不重要了。

    济世堂的后院有几间房子,曲蔓婷和曲三通爷孙俩,还有磨药的童平日就住在这里,秦少白本想着直接抱着肖到后院去敲门,却见济世堂正厅正亮着灯,显然人还没睡,便敲了敲门,从正门推门而入。

    可推开门一看,秦少白却不禁眉头一跳,因为在正厅坐着的,除了曲蔓婷和曲三通,竟然还有安王温千鸿和木错。

    这两人,是干嘛来的?

    “她这是怎么了?”曲蔓婷秀眉一皱,迎上前来,看到了肖苍白的脸色,当即心下一沉,“快,先把她放到这边的床上来。”

    秦少白顾不得去思考温千鸿和木错此时为何竟会在此,抱着肖径直走到里间,心翼翼地把她平放在床上,然后用被子盖好,这才回身问道:“曲大夫,她这是怎么回事儿?”

    曲蔓婷伸手搭在了肖的脉上,“她这是中了阴寒之物所制的毒·药,具体是什么毒,我还要再研究一下才能出定论。”

    “不用研究了,她中的是‘七星雪’,”木错走上前道,“此毒在夜间发作,日出之前共会发作七次,且一次,比一次厉害……且寒毒一旦入体,日后哪怕有了解药,伤害也是不可逆的。”

    “七星雪?”曲三通眉头一皱,上前搭了搭肖的脉,“还果真是。蔓婷,取我的银针来,剩下的全都轰出去,不要扰我。”

    “是。”曲蔓婷给曲三通递过银针,继而将几人全部请回大堂,“几位在此稍作等待,家师他施针时,一定不能被外人扰。”

    感受到秦少白向自己投来的目光,曲蔓婷会意,看了一眼旁边的温千鸿和木错道:“二位不请自来,要等人,如今既已等到了要等的人,我就不多做扰了。”继而点了点头,到里间帮忙去了。

    如此一来,大堂里只剩下秦少白、温千鸿、木错三人。

    “七星雪……”秦少白首先破了沉默,“木国师想必对毒物很有研究。”

    “这次可与我无关!”木错解释道,“七星雪是逍遥窟里专门为了对付那些欠下赌债之人用的,你若是捐了‘香火钱’还上债务,那僧人则会趁机给你身上下解药,如若不然……则会受寒毒之苦,大多数欠债之人受不了这个苦,第二日便会将香火钱捐上。”

    “敢问木国师从何得知?”秦少白冷冷道。

    感受到秦少白向他投来的目光,木错心虚地低下了头。

    “又不是只有你秦大总领一个人在调查逍遥窟,”温千鸿安抚地拍了拍木错的后背,“我查到的东西可不比你少。”温千鸿嘴角一挑,随手抛给了秦少白几本册子。

    秦少白接过册子,狐疑的翻了翻,脸色则越来越阴沉,如果这本册子上记录的属实,那么逍遥窟无疑是自辰国建国以来,牵连官员最广、涉案金额最大的案子。

    秦少白看罢一合账册,抬头肯定道:“你早就知道。”从账册记录来看,温千鸿关注这个案子起码已有半年。

    温千鸿笑着点了点头,“是,我早就知道,可温某在朝堂之中话一向没什么重量,比不得赤胆忠心的秦大总领。”

    秦少白冷笑一声,“安王笑了,安王身为皇子,又有确凿证据在手,将之摊开在朝堂之上,未必不能将逍遥窟一举铲除,还能在陛下面前立得大功,岂不是美事一件?”

    温千鸿闻言轻笑了一声,“朝廷若是记得我的功劳,便也不会将我置于目前这样不尴不尬的境地上。此案……重要的不在逍遥窟,真正的文章,是在幕后之人的身世上。我身份敏感,不便参与,这朝堂之中有能力、有权利调查此事的,也就只有你秦大总领。如何,秦总领敢查吗?”

    秦少白没有回答他的问题,面无表情道:“安王和木国师半夜在此等候,想必是早已知道内人中毒的事了。”

    “是。”温千鸿点了点头。

    旁边木错的头则埋得更低了。

    秦少白攥紧了手心闭上眼,半晌才睁开,“朝堂上的党派之争,秦某不会参与,逍遥窟的案子,我接了,日后无论查出什么,都与安王殿下无关,我只负责查出真相,剩下的,全凭陛下定夺。”

    温千鸿嘴角扬起一抹势在必得的笑,“如此,甚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