潜意识深层储存的记忆无比庞大而复杂, 意志稍微不坚定，就有可能沉迷其中, 再也无法醒来。

    “你应该明白, 这很危险。”托尼有些不赞同，虽然他不知道莱克斯为什么要这样做，但是他不认为有什么值得莱克斯去冒险。

    莱克斯不准备改变自己的想法, 他对自己有信心，相信自己不会轻易的迷失, 而且……

    “我相信你能够唤醒我。”莱克斯拍了怕托尼的肩膀。

    在面对无法解决的突发事件时, 梅西作为人工智能有它的局限性，而在这个世界上，他现在唯一能信任的人大概也只有托尼·斯塔克了。

    至少他知道托尼的每一面, 托尼也从来没有欺骗过他。

    而克拉克……

    他真心希望他的一切猜测都是错误的。

    看到莱克斯执意想要深入潜意识, 托尼只能帮忙, 毕竟他知道莱克斯跟他是同一种人，只要做了决定, 就不会轻易更改。

    莱克斯躺在床上, 借助催眠工具, 进入了自己的意识深处。在他的记忆中，潜意识所代表的记忆位于思维宫殿的下方, 那是一个无比庞大的地下宫殿, 如同迷宫一般, 到处都散落着零散的记忆碎片。

    思维宫殿的中央依旧是那扇紧闭的黑色大门, 自从奥创出现之后, 这扇大门就出现了一些变化，大门依旧没有开启，但是上面的暗红色花纹凝聚起来变成了一颗红色的宝石。

    莱克斯看着这颗莫名出现的红色宝石，这就是现实宝石？它为什么会出现在自己的思维宫殿里？

    莱克斯能确定，这扇大门代表的是他某一部分的记忆，但是他为什么无法解读它，莱克斯伸手按在大门上，大门的表面细腻冰冷，一些陌生的画面一闪而过，随即消失无踪。

    现实宝石震动了一下，无数金色丝线出现又很快隐没，莱克斯看着这一切，心里突然出现一个莫名的意念，这些金色丝线似乎代表了某种规则，它们在阻止他得到大门所代表的记忆。

    莱克斯没有在大门处耗费太多时间，他没有忘记自己的主要目的。

    地下宫殿的入口位于思维宫殿的一角，莱克斯顺着阶梯，一步一步的走进了地下宫殿之中，这里储存着无数被他遗忘的记忆，他的眼睛、他的耳朵所看到的每一个画面，所听到的每一个声音都能在这里找到，他的大脑所产生的每一个想法，在这里也都有明确的记录。

    莱克斯追随着自己的直觉，寻找着那天晚上的记忆，周围的画面随着他的思想迅速变动，最终停留在一个黑暗的巷里。

    这是哥谭。

    看来他找到里，莱克斯看着自己跟丑的对话，直到蝙蝠侠和超人出现……

    莱克斯静静的看着场景一点点变动，克拉克把他带回了酒店，他想要自己开车回大都会，他看到了记者眼中的无奈和担心，然后自觉的开车送他回家。

    看着记者的样子，莱克斯不由的露出一个微笑，记者总是那么心软。

    然而接下来了发展却让他的笑容迅速消失，他看着自己被克拉克送进卧室，看到了克拉克对氪石的关注，然后清楚的看到了那块氪石的屏蔽被关掉时克拉克突然变得惨白的脸色。

    克拉克倒在了他的身上，他看到了对方挣扎的无力，然后便是那狂乱的纠缠……

    那些身体的触碰的感觉是如此清晰，莱克斯甚至能感觉到自己身体的灼热，但是同时他又感到了从心脏扩散至全身的冰冷。

    能被氪石影响到这种地步，除了超人再也不会有其他人。

    克拉克就是超人，这一点已经几乎是确认的事实。

    莱克斯近乎自虐般的一遍又一遍的反复观看着这一段记忆，直到那些因被欺骗愚弄而来的愤怒被他狠狠的压在心底。

    沉浸在记忆中的莱克斯突然感觉到手臂上出现了异样的灼热，然后这种灼热的感觉就转变成剧烈的疼痛，他猛的睁开眼睛。

    莱克斯看着托尼手中的电击器，真是直接又粗暴的唤醒方法，他苦笑着坐起身，活动了一下自己的身体，身体只是有些微的僵硬，看来他并没有用掉太长时间。

    “你已经睡了26个时，怎么样？成功了吗？”托尼随手把电击器放在一边，问莱克斯。

    莱克斯点点头，虽然他并不喜欢这样的成功。

    “你看上去不太高兴，发生什么了吗？”托尼看着莱克斯难看的表情，有点疑惑，难道莱克斯的情绪如此外露，他能看出来莱克斯在努力压制，但是他依旧能感到莱克斯的愤怒和痛苦。

    最近大都会似乎并没有出现什么异常，为什么莱克斯的心情看上去这样糟糕？

    “……没事，只不过有些事总要有一个决断。”莱克斯沉默了一会，才低声回答，他抬手按住自己的心脏部位，对克拉克的喜爱就、对超人的厌恶在这里碰撞、交织，转化成一种尖锐的疼痛，让他充满了破坏的欲望。

    已经找回了那段记忆，莱克斯压抑住即将爆发的情绪，跟托尼告别，回到了自己的庄园。

    “sir，氪星科技已经解析完毕。”梅西看着躺在沙发上闭眼沉思的莱克斯，。

    “那个识别干扰装置，破解了？”莱克斯睁开眼问。

    “是的。”梅西点点头，然后：“肯特先生身上有这种装置特有的信号波动。”

    梅西投影出一个的装置，只有微型芯片大，可以贴在身体的任何一个部位。

    莱克斯坐起身，沉默的盯着那个装置的结构图，一件接一件的证据摆到他的面前，简直容不得他有半点逃避。

    他狠狠的捶了一下桌子，冷声道：“克拉克·肯特！卡尔·艾尔！”

    心中爆发的愤怒甚至让他忽略了手掌的疼痛，

    莱克斯回忆着跟克拉克在一起的点点滴滴，还有有关超人的一切。在他跟克拉克谈论有关超人的话题的时候，克拉克在想什么？是在嘲笑他吗？他的那些分析、那些怀疑、那些戒备在对方眼里一定极为可笑吧。

    可是他接受了你的意见，他是喜欢你的，另一个想法悄悄冒头，，可惜它太过弱，完全被那些愤怒所掩盖住了。

    莱克斯坐了一整晚，眼神中有犹豫、有愤怒，在天亮的时候，他眼中各种复杂的情绪终于沉淀下来，变成了决绝。

    “克拉克，我想见你”莱克斯拿着手机柔声，声音里带着一点诱惑。

    听到莱克斯的话，克拉克笑了笑，他计算了一下自己的工作量，然后：“我会尽快回去。”

    挂断了电话，莱克斯抬手按住自己的额头，克拉克·肯特是他生命中唯一一个无论如何都想要得到的人，那个羞涩内敛好欺负的记者难道只是他的错觉吗？

    他大概已经永远失去他的恋人了。

    莱克斯能听出来，克拉克根本就没有任何防备。

    在运用了氪星科技之后，这个庄园能够暂时隔绝所有的信号，不会有人来阻止他杀死超人。

    这个他一直想要杀死的外星人，胆敢欺骗他的混蛋最终会死在他的手里。

    ……

    克拉克走进客厅的时候，脚步略一踉跄，充斥了整个空间的氪石辐射，让他的心重重的沉了下去。

    莱克斯已经直到了他就是超人，而这，是一个陷阱。

    门在他的身后重重的关上，克拉克却没有什么逃跑的欲望，即使知道早晚会有这一天，但是在它真的到来时，他却不知道该做出什么反应。

    他应该接受莱克斯给予他的审判，在这个布满了氪石辐射的房间里，他身体的每一处都开始疼痛，身体也愈加虚弱。但是他并没有停下自己的脚步，而是一步一步的走到了莱克斯面前。

    莱克斯看着克拉克，眼神冷漠，在看到对方苍白的脸色时，心中却不由自主的浮现出心疼和担忧。

    他的脸上露出嘲讽的神色，因为自己软弱的情绪而更加愤怒。

    莱克斯低头看了看自己的腕带，梅西已经为他标注了干扰器所在的位置。

    “你看上去不太好。”莱克斯看着克拉克。

    “莱克斯……”克拉克脸上露出苦涩的笑容。

    “你想告诉我什么？克拉克·肯特？卡尔·艾尔？”莱克斯紧紧攥着右手，他喜欢的人居然是他最想要杀死的人，这一切都太过讽刺。

    “对不起。”克拉克低下头道歉，为自己的隐瞒。

    “对不起？哈，伟大的超人怎么可能犯错，愚弄我这个人类的感觉是不是很好？我的行为在你眼中一定很可笑吧？”克拉克的道歉激化了莱克斯的情绪。

    他死死的盯着克拉克，克拉克的脸依旧那样俊美，但是在他眼里却变得十分面目可憎。

    “……对不起。”克拉克再次道歉，他的身体晃了晃，因为整个房间内的氪石辐射随着时间的流逝变得越来越强，这已经严重影响到了他的身体。

    “你闭嘴！”莱克斯一拳砸在克拉克脸上。

    克拉克闷哼一声，向后退了一步，勉强没有摔倒，他的脸颊受伤，嘴角也溢出一丝血液。

    莱克斯上前一步，拽住克拉克的领子，伸手在克拉克的耳后揭下了一个的肉色装置，它隐蔽的很完美，如果不是梅西扫描到，即使仔细观察，也无法发觉它的存在。

    失去了干扰，莱克斯看着克拉克有了另一种不同的感觉，明明还是同样的一张脸，克拉克却渐渐与他记忆中的超人重合起来。

    克拉克就是超人，这再也容不得他有一丝侥幸。

    超人是他一直想要杀死的人，他应该杀了他。

    莱克斯看着克拉克的面容，心中的愤怒居然奇异的沉寂下来，他拿出一个巧的手-枪，抵在克拉克的心脏处。

    “它能在瞬间杀死你，不会有一点痛苦。”莱克斯抬手捂住克拉克的双眼，轻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