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待月(二十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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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这是发烧了?”店长看着阮佲,见他一直望着手机发呆,这会便凑过来,从身后看了眼已经息屏的手机,手机没长多漂亮的花,也不知道阮佲盯着做什么。

    “嘿嘿嘿--问你话呢。”店长在他眼前晃晃,“魂归来兮魂归来兮--”

    阮佲掉店长碍事的手,:“干吗?闲得慌啊你。”

    店长夸张地捂着手背,诶哟道:“关心你呢,那么粗鲁干嘛?”

    阮佲白了一眼,把手机放回口袋里,大牙也过来凑热闹,企图讨好阮佲,最好能获得一块肉,阮佲挥挥手,把大牙赶到一边去,还没反省到家,阮佲决定只让大牙闻闻肉味,闻了一阵就会饱了。

    回到桌子旁,阮佲烫牛肉,店长男朋友趁她离桌的那会给她烫了点鸭血,毛肚,但比吃的还要吸引人的就是方才阮佲的举动。

    这看着手机怕是思春了?

    店长摸摸下巴,连调好的辣酱都没办法截住她趁热的心。

    阮佲觉得身上黏了一股蛞蝓般的视线,筷子没稳住牛肉丸就掉进了酱里,溅出一点圆的在桌子上,阮佲拿纸巾擦着酱汁,:“你做什么啊?让不让人吃了?”

    “那你刚才接了电话发什么呆啊?”店长戳着他脸蛋,烫烫的,阮佲嫌弃地让开,“你还脸红了,空调可得不高啊,!什么情况?”

    阮佲朝天花板看过去,翻了个极大的白眼,“您今年贵庚啊?”

    “二十有五,年轻一朵花怎么了?”

    “您都您二十有五了,那我看怎么像是五十有五了?”

    店长愣了下,未曾明白,过了几秒恍然大悟,一手捏上阮佲的脸颊,留下红红的指印,“臭子,排场我啊!”

    阮佲被捏得酸疼,赶忙求饶,了几句好话,男朋友趁机从锅里捞了个贡圆,趁着吹得正好,沾了酱快速地喂到了店长的嘴里。

    店长嚼着贡圆,还不死心地盯着阮佲,梁和粥店老板都行啦,吃东西要紧,你再不来咱们可把肉全吃光啦!

    店长略略鼓着嘴,阮佲不开口,头一次好像有了什么秘密,她这操着老妈子的心,总有些不得劲,也觉得有些索然无味,阮佲看着她也有些惴惴,男朋友不动声色给她喂了好几块牛肉,一面又了些眼色,让阮佲不要介意。

    粥店老板拉着店长干杯,一口闷,笑着:“行啦,又不是什么大事,干一杯!”

    店长给自己满了一杯酒,仰脖子喝下去了。

    过会关闻鸠按照他的,没让等多久就来了,来的时候还提了一个纸袋,店长一见来的人是他,侧目有些微妙地看向阮佲,过会又不着痕迹的移开目光,一时不言语。

    关闻鸠不晓得刚才的事,只是见店里大家都围坐着,偏自己有些突兀,到是有些尴尬自己冲动。

    梁还记得关闻鸠,粥店老板对他印象极好,招呼着要去再拿副碗筷,人多吃起来热闹,完就要让个位置出来。

    关闻鸠一面笑着摸摸刚才凑过来的大牙的脑袋,一面和粥店老板自己是吃了饭过来的。

    粥店老板哦了一声,觉得有些可惜。

    阮佲让关闻鸠坐,不想他摇了摇头,:“不用了,就是送个东西过来。”他弯腰给闹得紧的大牙送了个圣诞版的咬咬胶,一咬还会突然发出吱呀的叫声。

    大牙得了新玩具尾巴晃得厉害,阮佲想了想控制着轮椅过来悄声问:“关先生到外面话吗?”

    “你不冷吗?”

    “没事,戴围巾就好了。”阮佲去拿了围巾和外套,关闻鸠替他开着门,大牙以为两个人要走了丢下它,被关在玻璃另一面趴在上头,阮佲隔着玻璃比了个让它乖的手势,却比不上关闻鸠向它摇手来得有用。

    关闻鸠笑着看大牙急得转圈的身影,问:“丸丸呢?在家?”

    阮佲摇头指着店里空调位置,放了个把椅子,“丸丸吹空调呢,还在睡,比大牙安稳多了。”

    “又大了些?”

    “没那么快。”阮佲,“不过前几天量,比一开始要重了,球要变成大球了。”

    关闻鸠想起会员卡上的丸丸,那次见了丸丸,确实有向卡上肥滚滚的身材演变的趋势。

    “我也给丸丸买了礼物。”关闻鸠这么,买给丸丸的,专门出的一款圣诞的兔子公仔,本来想买些玩的吃的,但这公仔特别像丸丸,合了眼缘就买了。

    阮佲接过公仔,也是毛茸茸的,比丸丸还要软,大适合给丸丸做个伴,“这多少钱啊?限量的,肯定很贵。”

    关闻鸠直接扫的二维码,记不清具体数字了。

    这么阮佲想转账给他的心思就歇了。

    “你也别太在意,圣诞节礼物,而且还等着你送呢。”

    “啊……”阮佲突然想起来,他到忘了要送礼物了,以前没想过这个,想起来就一起花个钱吃饭唱唱歌什么的,想不起来就稀里糊涂等第二天才知道原来节日已经过了。

    阮佲扣着手指,结结巴巴解释自己没这个习惯,最后又问关闻鸠要什么礼物。

    关闻鸠心下有点好笑,把人急了,就安抚道:“不慌,都行,你看着送就好。”

    阮佲点头,心里头记下了。

    这时店长出来了,抵着门问:“怎么还不进来,在外头吹风吹上瘾了啊?”

    完还不给人反应又进去了。

    店长平日客气,笑脸迎人,还是头一次没什么表情,关闻鸠道:“我大概扰到你们了。”

    阮佲连忙摇头:“不是……关先生你别往心里去,就是刚才一些事有点摩擦,和我有关系,大概过段时间就好了。”

    “怎么了?”关闻鸠有些疑惑,这两个人看上去不太像会把对方惹毛的人。

    来有些尴尬,阮佲望着挂了彩带的铜艺路灯,明晃晃的,有对恋人正好走在了光下面,女孩子脸红,就和阮佲一样。

    “嗯……店长刚才追问我电话的事,我没,大概是觉得我没把她当朋友看?就是觉得多大的事,一分钟不到声就是了,觉得我气吧?”

    “你没?”关闻鸠抓住这点,阮佲看向远处,灯下的情侣突然惊叫一声,闹着玩,把阮佲魂叫回来,惊了一下,他支支吾吾地,也没出个所以然。

    关闻鸠还等着他回答,阮佲自己就已经急了一些汗出来,关闻鸠不问原因了,突然你鼻子红了。

    不止鼻子红,脸也红,鼻子像丸丸,脸到是像自己内里蒸出来的。

    “对了。”关闻鸠,阮佲抬头看他,突然憋不住了个喷嚏,急着找纸巾,还是关闻鸠递过来,风太冷了,像胡椒粉刺激人眼睛鼻子。

    “关先生要什么?”阮佲闷着声问。

    关闻鸠给他自己拿到的姜饼人,“给你的。”

    阮佲捏捏手里的包装纸,姜饼人红嘴咧着看着阮佲。

    “圣诞礼物?”

    关闻鸠稍微咳了一声,也没是或不是,岔开话催着他赶紧进去。

    “那你的礼物我……”阮佲想问他明天圣诞节医院忙不忙。

    “嗯,你看着选就好,我没关系。”

    关闻鸠又补充:“苹果也行。”

    随后替他开门看着阮佲进去。

    阮佲回头想谢谢却见人已经走了,再叫他也麻烦,大牙凑过来闻闻,碰碰阮佲的手意思问他帅哥怎么没了。

    阮佲摸摸它,大牙发现阮佲手里的姜饼人,比手里拿的纸袋吸引人,要去咬,被阮佲拍了狗嘴,姜饼人被好好藏起来了,大牙还不死心地跟在阮佲的轮椅旁。

    它以狗眼发誓,分明见到了姜饼人就在阮佲的某处口袋里,一路跟到桌子旁,时不时拿湿漉漉的鼻子扒着阮佲,阮佲低头看它,大牙就从喉咙里发出一声可怜的叫声,阮佲移开视线,大牙拿爪子拍拍。

    阮佲被闹得烦,从口袋里给它拿了个袋的狗零食,大牙见了吃的就忘了红嘴的姜饼人,一路跟着阮佲到空调那,放在了地上,让它自己啃,发完了大牙,阮佲看看丸丸,丸丸一觉还没睡起来,空调吹得背上的茸毛在摇晃,和舒服的长耳朵融在了一起,感受到阮佲摸它,丸丸掀开眼看了一眼,又睡了过去。

    阮佲回到桌边,碰巧店长看着他,店长见他注意过来气势汹汹瞪了一眼,别过脸,碗里的牛肉丸被她一口吞了,使劲嘎嘣咬,阮佲手指一疼,是锅里的红油溅出来了。

    店长恶狠狠吃完了第二个牛肉丸,把它当做阮佲的头,一连消化了几个。

    阮佲低头决定不触她霉头,男朋友推推店长,店长才放过了碗里的牛肉丸。

    吃完了火锅,阮佲和梁擦桌子,粥店老板开着店门敞风让透气,把店里的火锅味都给散出去。

    梁低头问阮佲:“你是不是和店长闹不愉快了?”

    “嗯?”

    “我刚还没感觉,现在发现你和她一句话都没呢。因为电话的事?”

    阮佲点点头,:“诶,我觉得电话的事和不没什么必要。”悄悄看向后厨房,里头是店长和她男朋友洗碗,“我大概把她惹毛了吧?我倒是懂为什么,可是……”

    梁点头晓得那意思,觉得这事没什么严重,就:“你放心啦,这摩擦也算不上,过几天就好了。不过很平常的事,平日里看你们关系那么好,都不像老板和员工呢,什么时候我们值班经理那么平易近人就好了。”

    “平日里我也见你们出去聚餐,关系不好吗?”阮佲问。

    梁笑着:“倒也不是不好,经理人好是没的,就是太严肃了,有时候经常会冷场,所以才有点显得不近人情,不像你店里的店长没架子,再或者像粥店老板那样的。”

    阮佲抿嘴笑,他以前没毕业前没少看往上盘点的“我的上司多极品”这样的话题,后来也只有店长这一任老板,一晃时间这么长了,到忘了毕业前刚来的时候拘谨的样子,连他自己都觉得那时候乖得不行。

    梁你别看店长为这事有些别扭了,朋友嘛,总是有时候就为些微不足道的事闹别扭,互相不开心了,睡一觉吃个麻辣烫就好了。

    阮佲笑着自己知道了,擦完桌子,阮佲让梁歇着,脏的抹布他自己去后厨房洗干净晾好。

    迎面与店长狭路相逢,她脸还冷着,阮佲也不晓得些什么,明显男朋友还没劝好,店长还拿着乔,这让阮佲更紧张了,终于店长开了尊口,让他快点,待会开车先送你回去。

    阮佲心下一松,这还愿意话就算好了一步,男朋友补充我们先到外面等你。店长瞪了一眼,拉着男朋友走了。

    阮佲匆匆洗好抹布,粥店老板还要善后,查看电源,让梁和他先走,了招呼,才带着丸丸大牙,关闻鸠送的礼物都放到了袋子里搁在轮椅后,梁帮他开门,好方便出去,另一手替他牵着大牙,大牙一路蹦跳,没散的人被大牙吸引摸摸黑柴的脑袋,大牙耍了一会活宝才算完。

    到了停车场,店长黑着脸,等到了人来,这气又上来,哼了一声转头看向前方玻璃。

    阮佲尴尬地上车,只有两只的不晓得,在车上睡得熟,到了家还是被晃醒的。

    阮佲店长我走了?试探地和她话,店长默不作声,男朋友稍微晃晃,店长皱眉:“知道了,还不上楼?等着请啊!”

    阮佲一喜,抿着笑,又和男朋友了招呼,这才带着丸丸和大牙进了单元楼。

    男朋友发动车子,:“行了,气了一晚上了,心长皱纹。”

    店长轻哼一声:“我没那么气,老鼠的胆子,看他焉不拉几,还以为我做了坏事呢。”

    店长翻出一包话梅,出的话也酸酸的,男朋友单手握住店长的手,拍拍安抚。

    “知道他胆子老鼠,你还故意一晚上不和人讲话?”

    店长随手塞了个话梅到他嘴里,:“管得着么,前方看路,扣分了把你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