桃李月(五)
周六是个黄道吉日——店长,她指宜搬迁,大手一挥趁着风和日丽就要搬书店。
这天梁以及她男朋友——店长悄咪咪伙子长得不错,被自己男朋友拐到了怀里,店长挣扎出一颗脑袋加上你,关医生,可以组成F4了!
粥店老板指着自己那个4是我吗?
店长不啊,4是指佲佲。
粥店老板嘿哟一声,道:“我还不干了!”但被他老婆拧了回来,“年纪这么大了,还跟年轻计较,丢不丢人。”
“讲道理,我年轻时候也是一枝花,老婆你可是知道的呀!”
他老婆捂住耳朵表示不听。
阮佲悄悄问扶着他的关闻鸠,问:“关先生怎么来了?不在家休息?我们这有搬家工人。”
关闻鸠笑笑:“你们店搬家,我怎么可能不来?”
“是啊!”店长插进话来,“就你现在四体不勤的样子,您老人家别被砸到脚我就给你烧高香了。”
阮佲嘿了一声,抬脚就要踹,店长不愧是耗子2号,一跳就跳上了她男朋友背上,朝后头被关闻鸠拦腰抱着的阮佲吐舌头,“略略略,不到我。”
阮佲干瞪着眼,这会不动了,动也动不了,关闻鸠将他按在自己怀里,到让人有些不好意思,阮佲拍拍他:“你好放了。”
关闻鸠才微微松开,阮佲嘀咕力气怎么那么大,这耳边就传来熏红的笑声,怪羞人的,阮佲没好气地瞥了一眼,却见关闻鸠一直盯着他瞧,他转过头分明耳尖红了,却用手指轻轻推了一记关闻鸠。
关闻鸠向后退了一步,拉开了一拳的距离,像是好朋友。
梁的男朋友在后面瞧着,问了一句:“他们关系很好?”
梁点头:“是呀,好朋友嘛。”
男朋友不什么了,他是被梁拉来帮忙,与其他人都不熟,梁的意思是想让大家见一面,以后可以交个朋友。
不过梁男朋友面上清清冷冷的,话也少,因此只靠梁一人在其中沟通倒有些累,店长他们几乎不怎么话,店长还问梁:“你男朋友是不是不怎么讲话?”
梁有些尴尬,也不知怎么好,只好和店长招呼:“他就那个样,不过他人很好的,只不过大家都不熟悉,等以后再见几次就好了。”
店长有些担忧地看着梁,那头姑娘男朋友叫她,这梁就颠颠地跑过去,被拉到一边话去了。
“你愣着做什么啊?我四体不勤,你还提不动东西?”阮佲努努嘴,见她发呆,就当她偷懒了,店长回了句:“去你的,滚到你关医生怀里去吧。”
这会阮佲见店长男朋友忙着擦书架,顾不到这边,早起了报复之心,张牙舞爪的,店长呢也不当他是伤残人士,粥店老板又了句两只耗子架。
粥店老婆讽刺一句:“人好歹是好看的耗子,你呢?”
粥店老板摸摸自己胡渣的下巴,到这个老婆就来气,不知道哪个王八蛋带的,偏要留个有型的胡子,每次亲女儿的脸蛋都扎地哇哇哭起来,哄也哄不好,见这不祥的眼神,粥店老板下意识撅紧了屁股。
那头各家被各家分开来,倒真是要起来了,店长嚣张地吐舌头,做鬼脸,店长男朋友耐不住一巴掌把人塞进怀里,拖着走了,走之前朝关闻鸠点了点头。
店长吼着王八蛋别逃,看我揍不死你,最后也消失在书架后头。
过了会湿了耗子毛,垂头丧气地,可以挂着油瓶的嘴一见同样也无精采的阮佲就咧了开来:“嘿,你也被训啦?”
阮佲看她一眼,话也懒得了,方才那会真是丢人,从来也不知道关闻鸠板起脸来训人像他爸,训得一声不吭的,就跟装死浑身僵硬的耗子一样。
耗子一号耗子二号同病却不相怜,吱吱叫着,爪子收了却不肯嘴下留情,互相嘲笑着,粥店老板乐得慌,常有一股大仇得报的畅快感。
只听得两声咳嗽声,这两耗子乖觉了,但时常碰到一块,企图甩个眼刀,比谁的眼刀快,比谁的眼刀电流大,恨不得把对方烤成面包吐司。
最后实在看不过去,关闻鸠在满堆的书里面跨了几步,把人抱到桌子上,明令禁止下地,塞了个狗咬胶在里头,阮佲登时手痒,按捺几下才没把狗咬胶扔他脸上。
每常阮佲试探着下地,也不晓得关闻鸠是不是长了眼睛,一眼神看过来,阮佲回瞪一定要下地,得好听自己身为唯一的店员怎么能在旁休息呢?
店长嗤笑一声,包含了所有的讥讽。
阮佲胆子真大,下了地后一拉拐杖溜起来,只是关闻鸠比他动作快,常常没嘚瑟个几分钟就被拎回来,拐杖也没收了。
“我要下去!我要帮忙!”
关闻鸠很难得的啧了一声,拍了一记他屁股,阮佲当下面红耳赤地捂着屁股,差点没耍流氓。
关闻鸠拉着他脸颊,想着这大牙发腮是不是跟阮佲学的,阮佲拍开手脸皮通红,像最红的油画棒草草涂上去,晕都晕不开,团团的。
“别帮到忙了,嗯?”
“我没有。”
“还没有?”
“你和我爸一样,真凶,贼凶知道吗!我是不会屈服的!”阮佲皱眉,可惜他胳膊腿不够看,关闻鸠把他摁在桌子上,一定要他坐着,阮佲有些气,他是真的,又没故意骗人,像沸腾的电茶炉,盖子要盖不住了,不想关闻鸠突然低头亲了一口,耗子愣住了。
“滚蛋!”阮佲轻声骂了句,耗子不动了。
不过阮佲不肯坐,乖乖站在一边,给他们翻个垃圾袋什么的,有些无聊,店长在旁暗搓搓,早在关闻鸠拍了屁股后她这心痒痒的,也想拍个屁股,这趁人不注意,耗子二号大变身呲溜一下,连阮佲都不曾防备,只觉得屁股上贴了个手掌,脑袋里巨大的蓝鲸捧着水花炸开来,抬腿就要踹人,未等店长反击,她这耗子爪子就被关闻鸠抓住了。
店长颇尴尬地问候一句吃了没。
关闻鸠松落落瞥了眼:“男女授受不亲。您看您男朋友。”
店长回头,咽了咽口水,“个商量,咱们权当事情没发生成么?”
关闻鸠微笑地看着她。
手下一松,店长跳开了,但同时这心里也忍不住叹道:这屁股——真——好屁股。她动动手指,心道这屁股怎么就没长我身上呢?
店长忧愁地看着那头阮佲,关闻鸠又不知道安慰什么了。
“我要是有拐杖肯定把她挑飞到外面!都是你,我白给人吃豆腐了!嫩豆腐知道么!”
一狗咬胶扔进关闻鸠怀里,关闻鸠摸摸鼻子,有些心虚,这有理的事也变得在蛋糕掺了酱油——没道理了。
阮佲忍了忍,若是店长他肯定把拖鞋拍在她精致的脸上,让她当拖鞋仙女,只因面前站的不是别个人,是让他心思百转,兜兜转转也要脸红的人,这才忍住了手痒,没把狗咬胶扔脸上去。
闹了一阵,关闻鸠答应他到时候给大牙洗澡,阮佲可以全程撒手,给了点好处阮佲才稍稍好了脸色。
店长男朋友哪会不知道家属的狗爪子的毛病,这会不仅不让店长揩自己的油,今晚沙发的预定也一并让给了店长。
店长挂在脖子后头,想让他改主意,一春闺寒冷,正缺个人暖和,二又撒泼滚的,男朋友拎着她衬衫,果见一道道黑印子,眉头攒成了一座座山谷,店长忙安抚着熨平眉毛,这男朋友让她答应什么,她就同意什么,即便仍旧未改变睡沙发的命运。
这边互相闹着,东西也收了一点,不知谁听到的,突然问谁哭了,几个人疑惑,后头就见梁抹着眼泪跑进来,什么话也不坐在了箱子上。
“这是怎么了?”
店长问,一面看向后面一起走进来的男人,面上也像是从冰箱里的奶棍,十分僵硬,这两人分明是男女朋友,却泾渭分明地隔出了一道裂隙,店长心里一沉,梁那哭哭啼啼的,了哭嗝,这男朋友却无动于衷,憋着气。
“好端端的,到底怎么了?”她看向梁的男朋友,男生皱着眉也不肯回答,只:“我还有事,你们先忙。”
“这……”店长看看梁,低头问,“你不拦他?”
男生已走到了店门口,瞥了一眼其他人,倒好像要什么却被他忍耐了下来。
阮佲皱眉,觉得有些不太好的预感。
“这眼神怎么感觉像是我们的错一样。”
关闻鸠拍拍他的手。
这梁的年纪大不了多少,就跟个妹妹似的,年长的粥店老板老婆好言安慰,这哭了一阵后人却有些傻了,只定定看着玻璃门,偶尔渗出一两滴眼泪来,看得既可怜又可疼。
因此便让梁坐下歇歇,店长也许马上就有电话来了。
可过了会只听梁愣愣的,像雨残花,融了一塌糊涂的心,抓紧了手机道:“他不会给我电话的。”
闷闷的,谁也不话,店长碎了自己带来的杯子,了句碎了,让人听到了,梁开始使劲流眼泪,阮佲:“哭肿眼睛就不好了。”
梁盯着阮佲看,愣愣道:“我一点都不知道……”
这让阮佲有些奇怪,这话得轻,只有他听到,梁摇摇头,接过了递来的纸巾,“我没事了,我来帮忙。”
“嗯,那好,把书啊什么的放架子上就好了。佲佲做过登记,你按着来就好。”店长给她一本本子,梁有气无力地吸吸鼻子。
到了晚间,随便叫了外卖,梁也吃得很少,即便阮佲替她点了最喜欢的红烧肉也没能让人笑起来。
一行人步行到停车场去取车,梁早上是跟着男朋友车来的,这会男生负气离去,车也开走了,只见梁这肿着眼睛,神色不大好的样子,恍恍惚惚,店长心里骂了句,阮佲和关闻鸠梁家和自己家顺路,可以开车送她回去。
梁点点头,店长叫过阮佲,这边只剩下关闻鸠和梁两个人。
“关医生。”梁踌躇。
“嗯?”
关闻鸠的神色很淡,“我知道你要什么。”
梁眼睛闪烁几下,别过脸看那头又有点闹起来的阮佲。
“您真的和阮佲在一起了?”
关闻鸠嗯了一声,“梁姐。你别和他,他今天根本就没注意到你男朋友,如果知道的话,肯定不会这样和我闹了,这是我们的不是,不曾注意场合。”
“这……哪里。”梁心里一酸,这倒让他们和自己先道歉了,“我只是和他有点分歧,不关您和阮佲的事。”
关闻鸠笑笑没话,倒是对急着过来的阮佲:“你慢点。”
(你们我在搞事吗doge)