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久九哭够了之后, 她揉了揉还沾着泪花的眼睛。睫毛湿漉漉的, 像一只鹿一样纯净。

    她问了一个自认为比较重要的问题。“那你这算是答应我了吗？”

    程姐给出的答案是：“不算。”

    听到这个出乎意料的回答, 顾久九的笑容凝固在嘴角。她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一把推开了程姐, 从她的怀里挣脱出来，顾久九一脸不可置信地看着她。

    “你这是什么意思？”

    在程姐开口话之前, 顾久九又得出了一个结论。在某些时候她的脑子运转速度总是无比的快。

    她用一种笃定的语气毫不迟疑道：

    “你耍流氓？！我们两个都已经……”顾久九一时间纠结不出更好的措辞来，“都已经抱在一起了, 你现在这个不算。”

    程姐看着顾久九, 她就这么直直地看着她, 目不转睛。那种认真专注地眼神让顾久九连责怪都开不了口。

    她的声音越来越，最后嘀咕了一句：“你怎么能这样子……”

    程姐这才开口。“顾久九, 我希望你明白一点。你难受的时候我不会比你好受。这次我给你一个机会。想清楚了再来跟我。在这之前我们两个还维持之前的关系。”

    顾久九一瞬间没有明白她的意思。她理解不了程姐的立场, 甚至她的思维逻辑。

    对于顾久九来，爱情没有那么复杂。爱了就是爱了，不爱了就是不爱了。

    而对于向来挑剔的程姐来, 喜欢一个人太难得了。如果一个人能让她从身心上保持愉悦。无论是出于任何方面的考虑，程姐都是不会放开她的。

    她从一开始要的就是永远。对于她来, 一场恋爱需要投入的时间精力太多了。程姐不会去做赔本的事情。她付出了就必然要索取回报。

    的简单点, 要么不开始, 要么一辈子。

    她绝对不会在这方面浪费任何不必要的时间精力。

    那些所谓分分合合玩弄感情游戏人生，在她看来显然是脑子有硬伤的人才会去做的事。有些人，显然天生就不会自我控制。

    程姐给了顾久九这个选择，从某种意义上来，它并不能算是选择。因为在这个时候出来, 顾久九的选择必然会倾向于她。

    她给出这个选择的目的也仅仅只是给顾久九提个醒儿。

    她准备好跟程姐在一起，陪着她走过这一生，承受她带给她的所有，不论是痛苦快乐。来自世界各地的香水，每天变化的美元汇率，所有顶级的奢饰品，这些程姐从出生开始就享有的一切。

    顾久九一旦点头同意了，就意味着她要准备好走进程姐的世界。而不是在这之外徘徊着，享受偶尔程姐滥用私权给她带来的便利，盯着程姐脾气不好时那张面无表情脸，不知所措。

    程姐相当尊重自己的主观感受，她的感情珍贵稀少到几乎没有，所以对待这段感情她才会更加谨慎。

    顾久九可以开始，但程姐同意了之后。她就不会再有退出结束的权力。

    顾久九虽然一时间没能理解程姐的想法，但是脸色她还是能看得见的。程姐那难得的认真让顾久九有些迟疑了。

    顾久九从一开始喜欢她，到现在鼓起勇气表白。不可谓不谨慎不认真。可是对着程姐那样的认真，顾久九迟疑了。

    她真的准备好跟程姐在一起，承受她带给她的一切？

    程姐考虑问题果然比她周到。程姐难得的退让和认真谨慎，让顾久九心里一软。这个女人能为她做到这个地步，已经算是极限了。

    顾久九点了点头。在这个问题上她不得不认同程姐的看法。

    程姐这种做法，与其顾久九机会去好好考虑，倒不如给她时间去做好心理准备。

    她看着顾久九那双眼睛的那一个瞬间，就已经从顾久九的眼神里得出了最后的答案。

    无论顾久九怎么考虑，最后的选择都会是她。

    在程姐看来，这个女孩非常聪明，但她身上的弱点太多了。简而言之，她太脆弱了。

    顾久九却已经陷入了无限的纠结思考当中，她当初告白的时候的确是没有顾虑这么多。

    程姐稍微给她点难题，她就毫不犹豫地钻了进去。苦恼万分的纠结着爱情和未来的承受能力。

    的确，程姐给的暗示非常到位，顾久九也足够敏锐。

    程姐稍微给她一点暗示，她就能明白程姐想要表达的意思。这替程姐省了不少功夫。

    而另一个程姐不愿意现在就跟顾久九在一起的原因。是李杭影。

    她既然回来了，就不可能因为顾久九一点冷淡的态度就轻易地放弃。否则她也不可能回国。

    程姐之所以现在不同意，就是想让她输的更难看一点。如果她现在跟顾久九在一起，李杭影知难而退，但未必就真的死心了。

    无论程姐的手段再怎么高明，能让李杭影死心的，自始至终都只有顾久九一个。

    与其程姐占着恋人的身份，冒着惹顾久九不快的风险去对李杭影出手。倒不如给顾久九自由，让她自己做出选择。

    一旦程姐同意了顾久九的表白，她可保不准自己会对李杭影做什么。她想动李杭影，简直就像捏死一只蚂蚁一样容易。

    把刀递给顾久九，让她亲手捅下去的。这样李杭影才会疼。

    程姐显然已经谋划好了一切，她给了顾久九困扰的难题，她给李杭影透露消息，她让所有人都不得安宁。

    她现在要做的就是等着最后的胜利时刻。

    最后那个赢家，到底还是她。

    体育课那天的一场春雨之后，气温已经开始逐渐回升。天空透着像是被冲洗干净的蓝色，那一场细雨让地上的万物复苏。重新焕发生机。

    “宿舍里的那几盆山茶怎么样了？”顾久九人在医院里，还念念不忘程姐送的山茶花。这种花娇精致，对生存环境挑剔的要命。

    顾久九担心她住院几天回去，这些花就枯萎了。程姐怎么看着也不像是有耐心养花的。

    对于顾久九的问题，程姐给出的答案是：“应该还活着吧，没太注意。”

    顾久九睁大了圆溜溜的眼睛，怒瞪着程姐。她就知道这人压根不会心思帮她养花。

    收到顾久九的眼神之后，程姐毫无愧疚，面不改色道：“我的时间精力都用来照顾你了。对别的东西有点疏忽是很正常的。”

    顾久九瞥了程姐一眼，颇为傲慢地哼哼，“看来我要重新考虑一下女朋友的人选了。”

    要知道她现在也是有资本耍脾气的人。

    程姐倒是忘了还有这件事。顾久九居然想到拿这来威胁她了。瞧着顾久九那德行好像还挺得意的。

    程姐挑了挑眉，提议道：“要不要再重新考虑一下男朋友的人选？”

    没想到顾久九，“这个也可以再考虑一下。到时候我可以找一个女朋友，再找一个男朋友。”

    想想就觉得日子过的滋润。顾久九这么一想，一拍大腿，对啊，之前她怎么就没想到呢。

    程姐伸出修长的手指，捏了捏顾久九的笑脸。她这次下手可没有留情，顾久九被她捏的直嚷嚷：“疼疼疼。”

    程姐这才放了手。“顾久九，我发现你最近养病随便把胆子也养肥了不少。还没开始呢，就敢在我面前要再找一个了。左拥右抱的想法倒是不错的。嗯？”

    最后这声“嗯”的尾音上挑，程姐的眼神很危险。

    顾久九就算真的有这想法，她哪敢在程姐面前嚣张。赶紧张开胳膊过去抱紧大腿，无奈顾久九的脚扭伤了之后动作幅度不能太大，只能眼巴巴地望着她。给她一个求抱抱的眼神。

    “我哪敢啊。女朋友男朋友不都是一个人。”

    程姐这才满意，难得良心发现，走过去可怜一下动不了的顾久九。勉为其难把她抱进怀里。“谁啊？”

    顾久九的脸贴着程姐的风衣，脑袋靠在她怀里，盯着自己被固定的脚丫子。装作没听懂程姐的暗示。

    “不知道啊。”

    程姐做哀叹状，摸了摸顾久九的腰。“脚还没养好，腰上的肥肉倒是又养出来不少。”

    顾久九感觉自己受到了侮辱。

    时间就像拧开的水龙头，日子哗哗地流过去。其实并没有过去几天，顾久九躺在病床上闲得发慌，思考着这些哲学问题。

    方清媛来得不算早也不算晚。恰好就在顾久九无聊的时候。其实大多数的时间里，顾久九都是无聊到了一定的地步。

    她正在数天空飞过去几只麻雀，门被推开了。

    面对顾久九诧异的目光，方清媛笑着解释道。“我刚才敲了门，不过你好像没听见。我就进来了。”

    顾久九恍然：“哦。我在发呆。你来的正是时候。过来陪我话。”

    方清媛笑着把手里的水果篮子放下，顾久九招呼着她坐过来。

    方清媛这性子还是很对顾久九找朋友的胃口的，而且两个人之间也已经有好些日子没见面了。一开话匣子就收不住了。

    “你的腿是怎么了？”方清媛关切地问。

    顾久九闲着无聊，就给她描述了一遍前因后果。最后她还笑着。“那个男生真的是太可爱了。”

    没想到方清媛摇了摇头，她似乎还有些愧疚道。了一句让顾久九不解的话。“我猜的没错，果然是你。”

    顾久九一脸疑惑地问：“怎么了？”

    方清媛这才跟她解释清楚。“那个男生他，是我男朋友。他那天跟我他踢球误伤了一个女孩。听他的形容，我就觉得是你。后来恰巧你又请假了。”

    顾久九更不明白了。“你男朋友不是上次那个陪我们去花鸟市场的买个吗。我记得他的样子，上次见他他好像还没有这么高……你换男朋友了？”

    顾久九算是后知后觉了，话刚出口。顾久九就有些后悔，这几天整天跟程姐些有的没的，她都养成了这种口无遮拦话不过脑子的习惯。有时候话不注意，很容易伤人。尤其是这种换男朋友的敏感话题。

    顾久九的道歉还没出口，方清媛就大方地笑了笑，“没错，上次那个男朋友喜欢养花养草，这次这个喜欢踢足球。”

    “我没有冒犯你的意思。”顾久九还是地替自己辩解了一下。

    “我知道，没什么。换男朋友这一点，我好像都养成习惯了。”方清媛有些黯然地苦笑。

    顾久九记得她过，她曾经喜欢过一个男生。应该是很喜欢的样子。也正是因为那个男生，才让方清媛这样的姑娘成了现在这样。

    经常换男朋友这一点没什么，只要没做过什么对不起对方的事情。两个人和平分手，外人谁都不了什么。

    可是方清媛嘴角的那抹苦笑，无形之中已经昭示了一切。爱情没有带给她一点儿益处，只是给了她无穷无尽的烦恼。

    顾久九联想到了自己身上。是不是她谈恋爱之后也会这样苦恼。要靠从对方身上汲取温暖。

    “没错，我还是没能忘了他。”

    方清媛的神伤让顾久九有所触动，以至于她做了一件让自己后悔的蠢事。

    如果时间能够倒流，顾久九一定会把自己的嘴巴给塞住。

    她毫无征兆地问了一句。“他是谁啊？”

    方清媛毫无征兆地出了一个能让顾久九原地爆炸的名字。她浅色的嘴唇动了动，脸上带着难以言喻的哀伤。

    “林皓。”

    “你什么？！”

    也许是顾久九的反应太过激烈了，方清媛皱着眉头，不解地问：“怎么了？你认识他？”

    顾久九的心一点一点地往下沉，如果让方清媛难以忘怀的那个人是林皓的话。

    她是该，这个世界真的是太了，还是林皓这个男人太有魅力了。她身边每个女孩都能受到他的摧残。

    顾久九看着方清媛，眼神坦坦荡荡。“没错，我认识他。”

    她刚才那么大反应，实在是有前任女友的嫌疑。同样被伤害过，可能才会有这么大的震惊。

    可是方清媛心里冒出来的怀疑还没扎根，顾久九那种坦荡的眼神就把它扫除了。

    方清媛是愿意相信顾久九的。

    “不仅仅是我认识他，几乎我身边的每一个女孩都认识他。”

    如果非要一个例外的话，那就是程姐吧。

    对于顾久九来，林皓意味着麻烦，意味着无穷无尽的麻烦。他身后的姑娘多得可以拉去拍一部现代版宫斗剧。里面的女人环肥燕瘦，各有千秋。

    吕笑笑那种几乎犯贱式一厢情愿让顾久九对这个男人没有半分好感。

    不过顾久九也没有误解过他，因为他的的确确就是个人渣。换女朋友，甩女朋友。每个女生，只要跟他交往过，都会为了他死去活来的。

    这里还有一个例外，周霁颖。她不仅没有为了林皓死去活来，反而林皓那边还有点要为了她茶饭不思的意思。

    她是第一个甩了林皓的女人，单看这一点，顾久九真应该对她立正敬礼，再让沉迷于女权主义不可自拔的唐恬给她发一面锦旗：女性的好榜样。

    可惜的是两个人的关系好像一直都并不怎么样。不然顾久九一定要去采访一下周霁颖。让她身边的这些个姑娘，好好的跟人人家取取经。

    在顾久九的印象里，周霁颖一直是个挺特别的女生，她特别在她的眼神，总是在人群之外，无比清醒地看着人群里的热闹。那种无比孤独自傲又略带些嘲讽的眼神。

    顾久九知道她是清醒的。她从一开始一个默默无闻的一个普通女孩，在所有人不知不觉中，蜕变成了众所周知的芭蕾舞女神。

    这其中的艰难辛苦想必一定不好受，周霁颖能这么不声不响的熬过来，就已经足够让人尊敬。

    她呈现了一个女孩从丑鸭到白天鹅的蜕变，一种自信坚韧的美。

    不过奇怪的地方也就是在这里。

    每当顾久九看到周霁颖的时候，她如果察觉到了就会慌慌张张闪闪躲躲。顾久九只以为这个女孩是有些不习惯跟人接触交流的。

    没想到后来她莫名其妙的跟林皓在一起，两个人有了交集，她话也是句句带刺。顾久九把这一切都归咎于林皓。

    他简直就是每个青春期女孩的灭顶之灾。包括顾久九这种弯的，她的生活也被这颗老鼠屎影响了美观。

    她的高中时代随处可见林皓花花世界游戏人生的痕迹。在校园广播上，又有哪个女孩冒着被老师叫去谈话的危险去给他点歌表白。在学校论坛里，到处都是关于林皓的八卦新闻帖。

    他简直就是一中的超级明星。比起宋灵珊那点刷论坛的手段，靠曝光度去吸引人的注意，林皓可以被称之为校园明星界的泰斗级人物。

    不过缘分就是这么奇妙，在林皓跟周霁颖分手后的不知道第多少天后。Z大的论坛里又炸出了一条重磅新闻。

    林皓跟宋灵珊在一起了。

    顾久九从吕笑笑那里听了，当场差点没忍住拍手叫好。郎才女貌，天生一对。

    简直太般配了。

    他们两个人组合在一起，估计可以承包了Z大的所有桃色传闻。校园明星界的史密斯夫妇。

    顾久九由衷地觉得这俩人般配，可是吕笑笑那边显然再次暴雨夹雪了。

    林皓是她心头永远的那颗朱砂痣，她求而不得，她夜不能寐。林皓又找了一个女的。他就这么不停的换女朋友。

    她心里的最疼的伤都是他给的。疼痛都显得软弱。

    都已经过了这么多年。如果能忘吕笑笑早就忘了，可惜她忘不掉。于是就这么日复一日，年复一年地空消磨。

    林皓的女朋友，他曾经交往过的女孩。吕笑笑怎么可能做到不在意呢。

    顾久九听到吕笑笑，她做不到不在意的时候。顾久九握着手机的手慢慢松开了。

    她想到了程姐。

    爱情都是有相似的地方的。

    如果你爱上一个人，有关于她的一切你都会在意。更何况是她曾经在意过爱过的人。

    程姐在意她的前任。

    按照程姐的性格来，她根本不会在意这些已经成为过去式的东西。

    她应该对自己有足够的自信，不，准确点来，她从来不需要对自己自信。她有的，是对顾久九的把握。

    可她就是在意。这种不受控制的，本能的生理反应，跟聪明才智没有半点关系。

    爱情就是自私而又毫无道理可言的东西。

    顾久九也还在犹豫不决。

    其实从实际意义上来，她没有什么好犹豫的。因为她不可能放弃程姐的。她好不容易走到了这一步，怎么可能就这么放弃。

    既然她的心里已经有了答案，纠结就显得毫无道理。

    可她就是。忍不住。这种放任的，堕落的情绪。

    顾久九在某天又多嘴问了一句关于最近备受关注的校园cp，林皓跟宋灵珊的完美组合。

    偏偏她问的不是别人，而是程姐。

    顾久九可能是一病傻三年。她这么安慰她自己。虽然并不起任何作用。

    程姐有些疑惑地看了她一眼，似乎是在诧异顾久九为什么会问她这个问题。

    “看样子，你的那两个人我似乎应该认识。商学院的？”

    程姐完全不认识这俩人。顾久九心里别提多高兴了。这两个人简直就像臭水沟一样，程姐不认识再好不过。

    不过作为执行力惊人的程姐，她下一秒就在手机存着的一份名单上找到了这两个人的名字。

    “那个叫林皓是你的高中同学。至于那个宋灵珊，她跟你有什么交集吗？”

    程姐从来都不会记得那些与她生活无关的人。

    如果按照这样的话，她只需要记住顾久九一个人就够了。实际上，她也就是这么想的。

    顾久九无奈。“如果你现在在学校论坛上注册一个帐号，输入她的名字，就能找到当年我跟她的论坛大站，还有数不清的爱恨纠葛。”

    顾久九最近话都文艺了许多。可能也是因为这一病，再加上身边一直发生的这些所谓的爱恨纠葛。

    就是爱恨纠葛这四个字。从顾久九嘴里出来，听着让程姐莫名别扭。

    她破天荒地采纳了顾久九的意见。居然真的去论坛注册了一个帐号。输入宋灵珊的名字。

    首先跳出来的已经不是她和顾久九之间的爱恨纠葛了，而是她跟林皓之间的珠联璧合。

    “所以，这两个人在一起，跟你有什么关系？”

    顾久九没有回答。因为时间会替她证明。这真的跟她有关系。

    每次林皓换了女朋友，吕笑笑必然去去他面前追问一次十万个为什么。然后林皓总是会拿跟吕笑笑关系最好的顾久九来搪塞。

    “她有什么好？”

    “跟你没关系。”

    “她配不上你。”

    “你就能配得上我了？”

    “你到底喜欢什么样的女孩子？”

    这次的回答不同，林皓扯着嘴角。对着吕笑笑。“我就喜欢你那个闺密那种女孩子，你这种我不感兴趣。要理论的话，你去找她好好学学去吧。”

    林皓这句话简直恶毒得没人性。尽管故意的成分在这里，但是吕笑笑每次问，他每次都扯上顾久九。久而久之，吕笑笑心里多少有了些微妙的变化。

    林皓的每一任女朋友她都要拿过来跟顾久九比一比。实际上林皓这么只是故意刺她而已。

    这次也是一样。林皓一如既往地毫不留情。吕笑笑一如既往地歇斯底里。她还干了一件蠢事，她去找了宋灵珊。

    这次都不用林皓再怎么推波助澜，宋灵珊一个人就够吕笑笑受得了。这个女人洞察人心的本事跟她恶毒的程度基本成正比。对付吕笑笑这种赶着上的，简直就是轻而易举毫不费力。

    吕笑笑给顾久九电话的时候，顾久九刚刚拆了腿上的绷带和固定夹板之类的东西。她基本能在地上行走了，程姐正牵着她的手在阳光下散步。

    美好的时光果然注定不会长久。顾久九从看到来电联系人的时候，就明白了这一点。

    “九九，你快过来。她这个绿茶女表……”吕笑笑的哽咽声从电话那边传过来。

    顾久九揉了揉眼睛，阳光照的她头晕。正在这个时候，程姐踩着高跟鞋站过来一步，挡住了她头顶照过来的光。

    顾久九笑着放下了自己揉眼睛的手。

    她对着那边，“笑笑，这是最后一次。”

    挂了电话之后，顾久九停下了脚步，她那张嫩白的脸被太阳照得像是膨胀的棉花糖，一坨红晕快要从皮肤里渗透出来。

    她眼巴巴地看着程姐。“我要回一趟学校。我的一个闺密的事情。很重要。”

    “真的很重要。”顾久九补充道。

    程姐看了看她纤细赤衤果的脚踝。“一定要现在过去？”

    顾久九点点头。“放心，我会注意的。不会再受伤了。”

    程姐显然有更好的方案。“这是最后一次。我陪你一起过去。既然是你的闺密，我也应该见见她。”

    作者有话要：　　貌似看到了要交手机考试的仙女，祝你考试顺利。

    哈哈哈哈哈。我不是很想笑。

    但是考试真的很痛苦。

    注：林皓的女朋友顺序大概是：方清媛，周霁颖，宋灵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