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38 章
看着她无差别的对待自己和别人,陈宗允就觉得心焦,他已经很久没有尝试过这种滋味了。越想得到她的注意,她的回应,她表现的就越发的无动于衷。年纪越大怎么心里还越承不住事儿呢?他何尝试过如此荒唐,却又疯狂的渴望能拥着她痴情入罗帏。
虽然心知此人难得,每当生出那么一点放弃的念头,眼前就猛见了谢家村里的情景。月色冷如银,美人似神仙离碧霄。一思及此,便浑身发热,执念要取那难寻之人,渡那难捱之思念、
“别躲了,我也不能把你怎么样,没那本事。” 虽是实话,从他嘴里出来就一股酸不拉几的醋味儿。
要么怎么人家是王爷呢,在挨之前,就能主动撤退,反手便倒一耙。
叶鲜的直愣愣的坐起来回不过神来,这是怎么话的呢?莫不是早年间作恶多端,这才遭了天谴,活该遇到这么一位高手,旦叫那颗砰砰跳的心置于炼阳神者与修阴神者脚下,踢来踢去。时而心境似仙境,飘飘然,时而死而无生,清灵似鬼。再留在陈宗允身边一些时日,恐怕这颗心就要变成不生不死不归自己管之物,便是大罗金仙下凡,也解不了这痴男怨女无限数。
“点正经事,你的身世我查的差不多了。”
“我是哪颗石头里蹦出来的?”
“不知道,但我知道谁知道。人我已经找来了,想不想知道。。。就看你的了。”
叶鲜又躺回去了,人类也是无聊透了,不知道的时候想要知道,等真能知道了,又想装聋装哑要不干脆死透透的好啦。
“等我死了就把我装这种箱子里。” 躺着一点都不舒服。
“为何?刚才不还嫌短呢吗?” 陈宗允想和她并排躺下,看看箱子里面的天儿,是否也有碧云天,黄花地,西风紧,北雁南飞。
“短点儿好,人这辈子就不能过的太舒坦,最好是把居安思危这四个大字刻在心尖儿上,但凡感觉出来一丁点儿翘尾巴,先自己把自己撂倒,就不用麻烦命运他老人家动手了。。。”
“的不错,所以你准备在这里躺一辈子吗?”
“我哪儿有那福气啊,哎。” 叹了口气,叶鲜边单手一撑,跳了出来,“吧,我那便宜爹妈是干嘛的?”
“也是武林中人。”
“什么叫也是?还有谁是?”
“你不是吗?”
“我哪儿是那块料啊!我充其量就是个混混,离正儿八经的武林还远着呢。你接着。”
“呃。。。” 被她这么一断,陈宗允有点接不上话,“那你师父算是武林人士。”
“更不是了,我要是混混,他就是老混混,混得不好,已经混死了。”
“错,大错特错不要插话。你师父,是昆仑派的传人。”
叶鲜惊讶的捂住了嘴(不让插话就不插话,乖巧的很),这么她还是正牌货喽?开心的起飞!
“但是后来被除名了。”
biu伤心的坠落。。。
“我能问问你是怎么知道这个事儿的吗?”
陈宗允特赦的点点头,“你师父不是让你找我要令牌吗?”
“啊对啊!就那个该死的令牌,我都不知道要来干什么用啊。干什么用的?”
“没什么用。”
叶鲜彻底目瞪口呆了,混混果真是猥琐不过老混混的。
此事来话长。陈宗允的母妃是昆仑派掌门人的女儿。昆仑派在武林中算是名门正派,可对于朝廷而言,这不过是一群好斗的猛夫罢了,烂肉一碗,上不了席。所以昆仑派只能暗中助力于他的母妃。
先是将曹无名除名,流放到京城置下奔流堂。再是暗度陈仓,假借进山闭关之际,派天罡道人来京城照顾她与其子的安危,顺便再教陈宗允一些防身健体之术。
“怪不得我觉得康里武馆里面的摆设这么眼熟。。。原来师出同门。。。” 叶鲜一拍大腿,低声道,“那咱俩算不算是乱.伦??”
“什么玩意儿???”
“咱俩都是一个门派的啊!你自己的啊!”
陈宗允险些没被她气的背过气去,“没有血缘关系,不能算。”
“哦对,你得对。那咱俩这关系应该怎么论?”
“咱俩关系还不简单吗?我喜欢你,你不知道你自己喜欢我,其实你就是喜欢我。就这关系。”
“正经的!” 再这么胡扯下去到明天早上天凉也不完。
“曹无名和天罡道人是师兄弟,那我就是你的师兄。”
“真够能占便宜的嘿,还师兄,依我看你那三脚猫的功夫,撑死了算是同门。”
“怎么能算同门呢?我比你大,我师父是你师父的师父,不是,你师父的师兄。这么的话我就是你师兄。” 天要亮了哎呦喂!
“就算是师兄吧。不跟你孩儿一般见识。那陈馆长和我怎么论辈分?”
陈宗允眼皮一番,“他该管你叫师叔。”
“美哉!咱什么时候回京城?我都迫不及待看他认祖归宗了哈哈哈哈。”
“不要废话!他那么大年纪。。。。确实挺可笑的哈哈哈哈哈。。。。” 陈宗允咳嗽了一下,强忍着笑意道,“所以吧,你就是昆仑派的人了,不管给不给钱,辅佐我都是理所应当的,唯我是从也是命中注定的。倘若真有一天,为夫当街乞讨,你也要拄着那狗棍在破庙里面等着我!”
这句话里面的槽点也太多了,叶鲜一时半会儿找不到下嘴的地方,于是她挑了一个最不足挂齿的道:“瞧你那神气样儿吧。。。都要饭了还鼻孔朝天的,服务业要注意态度,就你这态度一天下来保准比别人少要俩大白馒头。”
麻烦叶堂主有空的时候和阿春请教一下骂人的本领吧,你吐的槽还没有阿春放的屁响!
“嗯,为夫着实受教了。”
“滚吧你。我爹妈是哪门哪派的?” 越她越吃亏,这才几句话的功夫,就被他卖了还替他数钱呢。
“不知道,查不出来。派的人回来你父母的本家都已经和他们断了联系,只知道是有钱人家,若你愿意,我可以找他们问问认祖归宗的事情。”
“愿意个屁。”
陈宗允得简单,叶鲜却听的通透。这“断了关系”的背后,不知要有多脏多龌龊。
她是爱财,可不是什么银子都想要。否则不就成了庙里水塘中的乌龟王八鳖了吗?只要是铜板,都能往下扔。不过话回来,就凭她杀人放火无恶不作的德行,就算是想去庙里立地成佛,人家佛祖都不见得收她,所以快闭嘴吧中华鳖精!
陈宗允也认准了以她那个作死的尿性,是不可能跑去认本家的。所以眼下就只剩下了一条路。
“你曾经订过一门娃娃亲,他们家应该知道你父母的底细。不过我帮你回绝了,这种莫名其妙的事情根本不可靠。要不要吃点夜宵?” 陈宗允飞快的道。
“等等等等。你啥?”
”夜宵想吃什么?“
”不是,一开头,我订过什么?“
”娃娃亲。所以你是女的,你为社么骗我?“
”你别岔开话题啊,我就我爹妈不能这么不负责任,生完就不管了。给我订的是什么人家?“
陈宗允觉得自己可能是岔气了,怎么肋叉子都隐隐作痛呢?
“哪儿有女子主动问婚事的??”
叶鲜从来都是敢作敢当的人,敢做一切事,敢一切话,“没有吗?那你就把我还当成男的好了。吧。”
陈宗允深吸了一口气,他心里委屈啊,好好的一个隐事美娇娘,如同藏身于顽石的美玉,只有他一个人见过真面目,谁成想查来查去竟然查出来一个娃娃亲。这不是坑人呢吗?得知这个消息的时候,陈宗允仿佛孤身一人置于阡陌纵横之荒野,得倾盆大雨之浇灌,浇得那叫一个通通透透,唯有满心时不我与的哀愁。
“哎,那你先你是男是女。”
“女的,行了吧?” 叶鲜就不明白这人为何如此执念。女的又如何?女的不能考状元,不能读书做官,可谁也没过女子不能当混混不是?难不成杀人放火之前还要验明性别不可?
陈宗允点点头,她肯承认自己是女子就好,这也算是不幸中的万幸,“那门亲事,是和西河堂林家订的。”
“西河堂。。。林家。。。我好像不认识什么西河堂。”
不认识没关系啊,她很快就有机会认识认识了。
“王爷。” 院门口有人找。
“何事?”
“有人求见。是知道那车东西里的奥秘,想问问王爷和叶堂主有没有兴趣听。”
陈宗允和叶鲜同时一愣,“有没有是什么人?”
“了,是西河堂的林公子。”
得!这回好了!陈宗允本以为自己是开明的,是豁达的,是可以接受公平公正公开竞争的。可谁知这不过都是叶公好龙,现在那条龙找上门来了,虽然数个夜晚辗转难眠给自己做心里建设,到了这一刻陈宗允仍想不管不顾的以权谋私一把,抓了这倒霉的林公子,抄了不知死活的林家,栽赃陷害,满门抄斩。最好还能再来一个强抢民女,强扭一只大甜瓜回家,妙哉妙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