阙池
任平生难得那么热血上头一回,竟真的去敲了瑶光峰弟子所在院子的门,直截了当将事情了,往前一伸,直接将丹药讨要了回来。
瑶光峰的苟相无面上红一阵青一阵,可在任平生颇为强硬的态度下,竟觉得有些理亏,怎么都不出反驳的话来,心中更是对任平生的事情信了大半,只是到底是不愿意承认,在任平生面前满口否认,可是等门一关
“林师弟,你”
“苟师兄,莫要了,你真信玉衡峰上那些人的话,反而不信自己师妹吗?”
苟相无张了张嘴,却最终没有出什么话来,他自然是想要相信自己的师妹,可可他也信任平生的人品,不会无的放矢,他既然出这样的话来,那师妹
见师兄面上神色不定,似有所犹豫,林友文有些不满,却最后只转身离开,道:“既然任平生拿走了丹药,我去找找有无带来合适师妹的丹药,也好在师妹出来的时候给她。”
他觉得苟师兄的不信任有些可笑,容师妹这般心善的女子,就连路过路边乞儿身边都会丢下些钱财,怎么可能做出那样的事情,虽任平生得万般肯定,但又不是亲眼所见,这其中定是有所误会,只等师妹出来之后解释清楚便是了。倒是任平生,平日里看着是个稳重的,却没想到会这样听风就是雨的,半点稳重没有。
林友文心中还有些得意地想道,果然是他与师妹更加亲近一些,无论如何都坚定地相信着自己的师妹,这般令人感动的深厚情谊一定要等师妹出来后,同师妹道。
苟相无却是面露忧色,看着林师弟浑不在意地回去自己房间,他傻站了一会儿,想了很多,又什么都没有想通,最后还是回去了自己的房间。
在门外的动静彻底消失后,房间内,容飞嫣睁开了眼。
她的面上全是暗红的鲜血流经的沟壑,不,不只是面上,身上的每一处都曾排出这些体内的污浊,现下收功,处处狼藉。她的眸色却无波无澜,似早已习惯了这样的场景,她朝门的方向看去,目光中时森森寒意,她现在也没想清楚自己为什么会对苏盈袖出,在那一瞬间,似乎是身体被什么所支配,又像只是一个突如其来的念头。那种感觉不清道不明,却带给容飞嫣一种不受控制的感觉。
现在留下这一副烂摊子,着实棘。现在后悔也无用,唯有想办法将事情糊弄过去,她可不想把事情闹大,真闹到掌门面前,她怕是没有什么好果子吃。
容飞嫣心随意把玩这一枚滚圆的金丹,面上露出若有所思的表情来,金珠在她心轻巧地打着转儿。她想到了祁天泽,想到了她的那位“宠她”的“好师父”,还想到了在苏盈袖和毓无忧逃过她的弩箭后发生的事情
那天她虽觉不该在这大庭广众之下贸贸然动,却也不后悔,苏盈袖的任务与她相冲突,若是伤了苏盈袖的丹田,苏盈袖就没有精力去想法子动玉草了,却没想到等苏盈袖他们走后,她急急赶往縢狐的洞府,却见洞府之中已经空空如也,哪里还有玉草的影子,再联想到毓无忧离开的时候縢狐和方湛水都没有守在洞口,且只有那一段时间没有守着,哪里还有不明白的,毓无忧确实是去采摘灵草了,这采摘的灵草中,也包括了玉草。
容飞嫣心中虽然生气,却知无法了,不淡淡是玉草上的璞玉珠,现在是整株玉草都没了,除非这秘境之中还有第二棵玉草,但是若还有第二棵玉草,便不会出现这保护玉草的任务了。容飞嫣恨得咬牙,却终是沉默地随祁天泽一行人去找了个属性相近的妖兽内丹给縢狐换上了,容飞嫣看着縢狐周身灵力波动较之失去内丹前平稳了一些,心中不平衡,暗暗祈祷祁天泽这种钻空子的方法被秘境识破,她成不了天骄,别人也成不了就最好了。
只是容飞嫣没想到祁天泽的运气这般好,给縢狐换了个内丹竟然也算他完成了任务。
容飞嫣把玩着金丹的一顿,吐出一口气来,她掌一翻,就将金丹收了起来,一个除尘诀,身上的那些个污垢就被剥落下去,露出干净光洁的皮肤来。
她站起身来,自储物戒中重新拿了一件衣裙出来,正待宽衣解带将干净的衣服换上,突然中的动作一顿,已经解开的腰带又被她重新系了回去。
她匆匆开了房门,然后脚步不停歇地往着苟相无的房间走去,毫不犹豫地敲响了房门,在房门打开的一瞬,容飞嫣就颤抖着唇,有些不知所措地道:“苟师兄,怎么办,我在秘境中失伤了苏师姐”
在她出门的一瞬,林友文便从蒲团上起身,也出了门,故而将容飞嫣的话听了个真切,他面上露出不可置信的惊讶神色,呆立原地,脑中只有一个念头,原来任平生的是真的。
可紧接着,容飞嫣的话传入耳中。
“苏师姐与我的任务相冲突,我我本是想拖延她的步子,没想伤她的,若是她当时停下便不会受伤的。”
似觉得这话得不对,她又有些语无伦次地补充道:“不,我不是苏师姐不该争取完成任务,但总之,是我当时求胜心切,现如今后悔不已,只是我面皮薄,希望师兄能陪我一起,给苏师姐道个歉,需要什么丹药灵草,我也愿承担的。”
林友文越听,面上神色就越是柔和,最后不由还有些愧疚,他竟也会怀疑容师妹。
不对容飞嫣好感度百分百的林友文,就是本来有些怀疑的苟相无也在容飞嫣的解释下明白了事情的大概,他猜想大概是谁同任平生了些引人误会的话,才会引得任平生勃然大怒,回忆任平生所的,并没有提及苏盈袖和容飞嫣两人任务相冲突的事情,只容飞嫣用弩箭伤了苏盈袖,这未免有些太过片面了。
虽一个门派内要互相照应,可是在这样的竞争关系下,照应可以暂时放到一边去,只要不伤人性命,一些的摩擦是在所难免的,毕竟是修真界中的竞争,凭的就是武力,同门师兄弟切磋都常有磕碰受伤,任平生未免太题大做了。
这么一想,苟相无倒是不觉得容飞嫣有什么大错,最多是心性不稳,下失了分寸。
他略略一想,对容飞嫣道:“既如此,我陪你走一趟。”
林友文忙凑上前来两步:“我也一道过去。”
苟相无看林友文的脸色就知道他倒是恐怕不会好好话,得添乱子,本就是又误会存在,他若是跟着去了,恐怕会增加误会。
“我和师妹去就可以了,你且留在院中,免得有人前来,却寻不到人。”
他随口了个理由,将林友文搪塞过去。
林友文虽面上依旧不甘不愿,可到底还是留了下来没有跟去。
苟相无带着容飞嫣敲响了玉衡峰弟子所在院子的房门,房门过了一会儿才打开,开门的是任平生。他现在看上去平静了不少,就算看到容飞嫣就在面前,也没有什么不好听的话,只是问道:“有事?”
他看着不再生气,却是一副冷淡口吻。
苟相无一拱,明来意:“容师妹对完成任务的时候失伤了长玉天骄很是愧疚,特特上门来道歉,也是解释一番,免得误会,伤了同门情谊。”
容飞嫣忙道:“是啊,我与长玉天骄任务相冲突,争斗之中我好胜心切,下没轻没重,错伤了长玉天骄,现在想来心中很是后悔愧疚,我知长玉天骄气难消,也无法挽回,只送上门来任打任骂叫她出了这口气。”
她到最后,皱了皱秀气的鼻子,得很是艰难,似有些怕疼,却还是坚持要让苏盈袖消气,这般模样,娇气得不让人讨厌。
任平生却完全不吃这一套,他冷冷淡淡的目光扫过容飞嫣,又见不少房门打开,一些窥视的目光全都集中在这里,也不让人进门,就这么大大方方在门口任人围观。
“是否误会我不知晓,也只当事人心中有数,道歉是该做错的人出面,既然容师妹没有做错又何必道歉,只这天骄秘境之中发生的事情,关乎到上悬仙门的颜面与名声,我却是要同掌门汇报的,届时,不得还要容师妹配合,了解情况。”
他完点头致意,就关了门,竟是油盐不进,软硬不吃。
苟相无面上神色一僵。容飞嫣在他身后,被得委屈,眼泪一串串往下落,滴滴答答落在青石板砌成的台阶上,没发出半点声音。
任平生关了门,若无其事看向苏盈袖和毓无忧。
“我刚到哪儿了?哦,是那阙池”
外头天色已经渐渐黑了下来,弥漫的雾气更加厚重了,浓得看不清三米之外的人面上表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