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四章:抱我作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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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娼妓之子四个字让春意脸色苍白,身体也不忍不住颤抖起来,如同回到在敛家时,老夫人那冷酷的模样,以及周围人脸上的讥讽。

    这些都是春意深埋在记忆深处,却未想到刚回柳河镇,便被深挖出来。

    敛春意的母亲苏凉,当京都有名花魁,虽卖艺不卖身,可那地方出来的人,谁又会觉得干净。

    “夫人,我们还进去吗?”

    巧妹疑惑的看着呆在原地的夫人,忍不住开口道,随着巧妹的呼唤,春意这才回过神来。

    “自然是要进去。”

    纵使别人看不起自个那又如何,有相公,有巧妹石头等人即可。

    又管他人作甚!

    春意将笑拾在脸上进了店铺,笔墨纸砚春意虽不懂,可店铺老板却是识得宋闲,便拿出中等品质给了春意,买到想买的东西,春意扫去内心的不愉快。

    敛家书房内,敛榜双手握住身后,之前要买书的两人正跪在地上。

    “老爷,宋闲他死也不卖!”

    敛榜转过身来,脸色发青,显然对这结果十分的不满意,若当初在山顶时,那狱卒没多管闲事的话,自己吩咐的那些人,也不至于将那倒霉的狱卒推下水,下水的应是那敛春意。

    现在有了宋闲,这敛春意更加难除,不过宋闲既然要撞上来,也别怪自个心狠手辣。

    这世间女子谁不爱美。

    在路过胭脂水粉时,春意忍不住停下了脚步,可卖胭脂水粉的却不止春意一人,刚进去便邂逅之前的敛春乐,敛春乐似乎在为别的事情苦恼的。

    见敛春意来后,便伸手示意她过来,那模样就像招呼着狗般,春意自是不理,还真以为现在就像在敛家般吗?

    呼之即来挥之即去!

    “敛春意,你给我过来!”

    敛春乐没想到敛春意装作没看见自己,心里不由恼怒,语气自是不好。

    春意抬眸看着敛春乐没话,敛春乐拉不下脸面,十分不情愿的上前。

    “帮我把这些胭脂水粉结账,日后有钱定会还你。”

    敛春乐声音极低,似乎并不想让店里知晓此事,可语气态度并不好,就觉得敛春意应这般做。

    就在此时,一股熟悉的香味窜进春意的鼻腔中,随即身后走出身着白衣的女子,这女子自是弦音,弦音这次未带面纱,艳丽的容貌让不少女子羡慕嫉妒。

    敛春乐不由愣愣的盯着弦音,总觉得眼前的女子身段像极了不知廉耻的敛春瑶,可面孔是如此的陌生,相貌更是让人心生嫉妒。

    “这些就当弦音赠与敛二姐,就当交个好友,你看可行。”

    弦音上前将敛春乐看好的胭脂水粉结账,东西递给站在旁侧的莲儿,莲儿傻傻的看着弦音,怎么那边像敛大姐呢?

    “你怎知我姓敛?”

    面对比自个美丽的女人,敛春乐感觉到一丝危机感,但却不阻止弦音将动地递给莲儿。

    “曾有一面之缘,只是敛姐未注意到罢了。”

    春意受不住弦音身上的香味,带着巧妹在两人谈话之时便离去。

    弦音身上的香味并不浓郁,也并不刺鼻,闻起来极为好闻,许是春意不爱擦那些香粉,不喜这些。

    巧妹更是如此,出来后连连的了几个喷嚏,在春意离去后,弦音自是带着敛春乐来到这春满楼,敛春乐是第一次来这,更别莲儿。

    “爱吃什么叫便是,别跟姐姐客气。”

    雅阁内,弦音对着敛春乐十分热情,这般要好的对敛春乐,自是让敛春乐对着弦音的好感上升,忍不住开口道。

    “第一次见到你,我还以为是我那不知廉耻的姐姐。”

    弦音倒茶的手顿了顿,脸上带着好奇的看向敛春乐,并将茶水递放置她的面前。

    “你姐姐?”

    “不过已被家族除名,现在也不知是死是活,当然死了是最好,免的丢人现眼。”

    敛春乐仰着头思索道,可这话却不是那般动听,敛春乐是故意这般,为了就是看眼前这女子的神情,因为她有些怀疑,眼前这美艳至极的女子便是敛春瑶。

    可敛春乐并未看出什么,但觉得这弦音还不错,值得深交。

    木工们并不在宋府吃饭,一开始春意是算自个做,这样便少些钱两,可宋闲却不肯,至于不肯的原因却未,其实宋闲就是不想让春意做菜肴给外人吃。

    除了自己,谁也不行!

    春意回来时,木工已经离去吃饭,石头见夫人回来后,立即上前接过春意手中的篮子。

    “老爷呢?”

    “在房内,一天都未出来呢。”

    石头回应着夫人的询问,一天都未出来?这让春意蛮是好奇的,便带着买好的笔墨纸砚向房内走去。

    推门而进的春意,便见到宋闲坐在地上,在宋闲的面前有堆灰烬,书籍早就被放置木箱内。

    “相公。”

    宋闲听见春意唤自己,便抬起头见到娇妻笑着向自己走过来,脸颊露出的酒窝也让宋闲的心情好上几分。

    见春意将手上的东西放在桌面上,再对上春意那满怀期待的眼神时,不由自主的伸手掐住春意的脸颊,宋闲并未用力,再他怎么舍得用力。

    “那从明日开始教你识字可好。”

    像哄着孩童般与春意道,春意并未察觉不妥,反而开心的点了点头。

    就在春意准备饷饭时,却被宋给给喊住。

    “若以后见到弦音,能躲便躲。”

    宋闲这话让春意有些摸不着头脑,更多的带着疑惑,当初宋闲一口认定弦音便是敛春瑶,但紧接着又让自己别多想,否认这个答案。

    加上今日弦音刻意靠近敛春乐,难不成这弦音真是敛春瑶?

    见娇妻眼眸中满满的困惑,宋闲轻叹了一口气解释着。

    “弦音此次应是为了赵卫,动机不纯,我不想你被牵扯进去。”

    这是宋闲的担忧,但这只是担忧的一部分,更多的宋闲并没对春意清楚,有些事情知晓太多不好。

    春意点了点头,想着相公的在理,其次她觉得弦音跟死去的女人有着莫大联系,虽好奇,但她却不会去探寻。

    待春意离去后,宋闲重重的叹口气,单手扶住额头,另外一只手敲击着桌面,在“噔噔噔”的声响中,思索整件事的前因后果。

    他那死去的岳父隐藏的东西倒也不少,好在这些东西没被敛家得知,不然这些后果不堪设想。

    饷食春意做的不多,一荤一素一汤,味道自是顶好,可宋闲却草草的吃完,叮嘱着春意今夜回来较晚后,便匆匆离去,看样子应是有什么事要去办、

    柳河镇街头热闹非凡,更多的人喜爱坐在外头随意喝着茶,吹着这舒适的风,嘴里哼着曲过上这一整日。

    昨日的事,街头街尾议论后,又换别的事情议论,柳河镇边多的是买菜的吆喝声。

    宋闲出去后见到的便是这种生气勃勃的场面,想着待宋府装潢好后,便于意儿生个娃娃,那时他才算在这柳河镇有一个家。

    想到生娃娃,宋闲的不由红了耳根子,自上次瞧见那对白花花的肉体后,他时不时在梦中梦见意儿,只是那场面……

    此次出门是因赵大人,怎自个还是柳河镇的总狱头,官职撤不撤还要听赵大人一句话,不撤的话自是最好,撤的话宋闲也不愁。

    身上的钱两足以让他做个本生意生存着。

    赵卫住的地方自是原先县老爷的府邸,府邸却水浸泡自是有些破旧,可赵大人不缺钱,装潢的比与原先还要少上几分。

    宋闲来到门前敲了敲门,赵府大门开后,厮立即迎着宋闲上前,宋闲进了这赵府内,不由惊叹这赵大人的财大气粗。

    赵府内假山池水,更重要的是花花草草,看起来缤纷夺目,空气中自是带着淡淡的花香味,让人神清气爽。

    赵卫站在走廊中,应是在等着宋闲前来,厮将宋闲带到后便离去。

    “宋闲,你总狱头与总捕头你想抉择哪个?”

    宋闲站在赵卫的身后,沉思会后选择了后者,赵卫更是哈哈大笑起来,转身向宋闲走了过,拍了拍宋闲的肩膀。

    “那这总捕头的位置便留给你了。”

    春季总是让人犯困,春意着哈欠坐在厢房内,院内木匠还在忙碌着,听着做事的声音,春意这眼皮子终于是落了下来。

    待宋闲回来后,天色已经很暗了,他离去时询问过赵大人府邸花费多少钱两,赵卫并未多想,从上次春满楼中就瞧的出来,这宋闲就是一痴情种。

    眼神盯着自家娘子的时候,哟哟,都可以溢出水来了。

    估摸着是想把自家府邸弄着这般,好讨自家娘子的欢喜。

    赵卫想的没错,宋闲的确是这样的想的,不是听人,女子喜爱那些花花草草玩意,想必春意见到这些,定是开心的不得了。

    可等赵卫告知用了多少钱两的时候,宋闲便将这个念头暗自藏在心里,他没那么多钱两,可他会努力来争取。

    定会在有生之年,在府邸中种满些花花草草!

    宋闲回府后,春意早就睡了过去,跟着往常般卷缩着身躯在角落中。

    洗漱后,宋闲刚躺在床榻处,侧身搂住春意的腰身,没过过久,春意便如同八爪鱼般缠在宋闲的身上。

    漆黑的屋内,随后传来宋闲那无奈的叹息声。

    春意醒来时,宋闲早就离去,巧妹则开心上前准备伺候着。

    “夫人,夫人,老爷现在可是柳河镇的总狱头,别提有多威风了。”

    宋闲成为柳河镇的总狱头这消息,也不知是谁传出来的,石头与巧妹自是知晓,两人也是开心的不得了。

    春意一愣,见巧妹那样子也不是谎,可还些质疑,只到饷饭时,宋闲身着红衣捕头服回来时,春意这才信了,她的相公宋闲,现在是柳河镇的总狱头。

    宋闲身着红色时,整个人都显的的艳丽起来,春意看的没错,是艳丽!

    艳丽放置男子身上很不妥,可放在宋闲的身上却是恰当合适,这般的宋闲比以往更加的俊美,带着一丝柔和,让人想伸手靠近。

    “敛春瑶死了。”

    宋闲回来是给春意带着个消息的,春意愣了愣,她倒是没想到敛春瑶会死,怎敛春瑶也是敛金的长女,敛家的嫡女,无论如何也不会沦落这般。

    敛春瑶的尸体是在柳河上浮起来被发现的,当时引起不少人恐慌,待宋闲赶来后,便让人将尸体捞上来,当时以为这是具无名女尸,可捞上来后,觉得尸体相貌有些眼熟。

    这时人群中,也不知是谁喊了一声:“好像敛春瑶啊!”

    女尸整体被泡的肿胀,但尸体上的痕迹自是瞧的出,尸体生前遭遇了什么。

    虽女尸的脸部看的不清,可等王春娇前来,翻看尸体腿部的胎记后,这才嚎嚎大哭,确定眼前的女尸正是敛春瑶。

    敛春瑶死在柳河,这事立即传的沸沸扬扬,而王春娇自是怨恨着敛春意,若不是她,自己的瑶儿怎么会死。

    宋闲身为总捕头,这件事自然是要带着手下细查,顺着蛛丝马迹很快就抓到了凶手。

    凶手是系村外的痞子,敛春瑶相貌娇好,被赶出家肯定自身难保,痞子交待将敛春瑶晕后,关在家中日夜折腾,最后玩的太过火这才让敛春瑶丧了命。

    宋闲却觉得有些不对劲,所有的事情都太过水到渠成。

    可人赃俱获,痞子也亲口承认,许是自己多想。

    在查案的期间,宋府算是被木匠弄的有模有样,两间厢房分给石头去巧妹,书房加上自己与宋闲的厢房,还剩两间空房。

    春意坐在梧桐树下,脑子则想着那句,待回宋府,我们便洞房,脸颊难免热了起来,想着今日相公也不知何时归来,便忍不住的叹了一口气。

    自从宋闲当这总捕头,归家的时间也越来越少,有时甚至夜不归宿,这些话春意自是开不了口,免得让相公觉得自个孟浪。

    “夫人,见你这般烦闷,不如我们出去走走吧,东街开了一家点心店,听闻可好吃的。”

    春意见巧妹那咽着口水模样,忍俊不禁的乐起来,暗想着出去走走倒也不错,便带着巧妹出门,顺便去东街新开的那家点心店瞧瞧。

    如巧妹所的,这家点心店生意十分的兴隆,居然还排起了长龙,见巧妹那渴望的眼神,春意索性带着巧妹排着队。

    “夫人,那不是大老爷吗?”

    春意看向巧妹所指的地方,却只看到宋闲的背影,只是在宋闲的身侧跟着一名女子,这女子十分的陌生,想必是从未见过,就在春意不准备理会时,身边却传来阴阳怪气的语调。

    “怕是跟别的女人幽会吧。”

    “是啊,是啊,以往还没觉得宋狱头这般好看,这换了身衣裳,哪怕被他克死,奴家都是愿意与他在一起呢。”

    听着这些话,春意紧抿着唇,不知自己要不要上前查看,想着宋闲好几天都不归家,心的确有些慌,最终还是带着巧妹走向宋闲所去的地方。

    宋闲与那女子所走的是条巷子,阴暗暗的让春意的心中更不好想。

    “夫人,我们还是别进去吧。”

    巧妹胆怯的道,春意便未走进去,但心中却多了心事,可春意完全不知晓,因为巧妹的胆怯,自个躲避了一场灾难。

    在那巷子内,那如宋闲相似的背影的男子一直等着春意,待一炷香后都未见到人影才离去。

    柳河镇自水灾后,所有的案件斗压在衙门上,赵卫刚上任,很多东西斗不熟悉,可有了宋闲就不同了,什么事情斗让宋闲去办理,没什么重大事情自是不用理会。

    所以宋闲忙活的天昏地暗,自个便去春满楼找弦音去了。

    今日与弦音约定在此,赵卫心情愉悦的上楼进了厢房,却未想到除了弦音,还另有一女子,这便大大的破坏了赵卫的情绪,对这名女子自然不喜。

    这女子便是敛春乐,敛春乐看了这男子一眼,随即羞涩的垂下头。

    “赵大人!”

    弦音起身行礼,敛春乐一听,便知晓眼前这位便是新上任的赵大人,没想到貌似潘安,着实有些意外,也起身跟着弦音姐姐行礼。

    “别别,弦音若在这样,我可是会不欢喜的。”

    赵卫欢喜弦音,从种种态度便看的出来,敛春乐自是看的出来,心中难免不是滋味,以往自个出现,所有的男子的视线都注视着自己,可自从弦音来后,什么事情都不一样,就连赵大人都欢喜着她。

    因敛春乐在场,赵卫并未多呆,一男两女呆在雅阁内,始终对女子的名声不好,赵卫出了春满楼后叹了口气,跟在身后的厮不解道。

    “爷,你为何叹气啊?”

    “你爷俊美吗?”

    厮点了点头,自家爷若不俊美,在京都怎么会有那么多女子追求。

    “那为什么弦音不欢喜自个,上半年求娶她后,便在京都消失半年,让我夜夜思念,以至于我现在……”

    赵卫完便叹了口气,心中更是有些难受,弦音为何就不能接受自个吗?

    敛春乐的视线一直随着赵大人离去,弦音是聪明人,自是明白了敛春乐这的心意,不由抿嘴轻笑。

    “你见那赵大人如何?”

    敛春乐自不隐瞒,满脸羞红道:“貌似潘安,这般年轻便是县老爷,才华肯定甚好。”

    弦音越摇了摇头,手更是抓着敛春乐的手轻声道:“他不是什么县老爷,他是京都内赵王府的世子爷。”

    这话如同惊雷般,将敛春乐给惊在当初,京都是什么地方,是敛家一直追求想要去扎根生存的地方,无奈无人做到,既然父亲都想去的地方,那地方定是极好。

    皇下面便是王,这又是何等的荣华富贵,想到这敛春乐无比激动的看向弦音。

    “弦音姐姐,你帮我?”

    弦音满脸笑意,单手挑起敛春乐的下巴,声音如同蜜糖般甜美,却又带着罂粟蛊惑。

    “如何帮你?”

    “我想当王妃,我想嫁给赵哥哥!”

    敛春乐眼眸的疯狂让弦音的脸上露出满意的笑容,在敛春意期待下点了点头。

    宋闲满是疲倦的回到家中,进门便将手中的刀丢给了石头,春意知晓相公是回来的,便一直等着他进屋,却没想到宋闲直接去的是书房,想到今日见到的画面,这泪水便忍不住落了下来。

    难不成相公外头真的是有人?

    待宋闲把身上的汗臭味给洗漱尽后,这才推门而入,见到的便是春意坐在床榻前,偷偷的擦拭着泪水,那模样着实被人欺负了般。

    “谁欺负你,跟相公,相公给你出气!”

    若是知晓欺负自家娘子的人,宋闲定是要让他后悔出生在这世上。

    可宋闲却不知,让春意伤心落泪的人是自己。

    春意将头扭了过去,自是不想跟宋闲多什么,宋闲见娘子耍性子,笑着上前抱住春意,却不想春意推开自己,泪水更是滴滴落下。

    “你抱我作甚,你去抱你歪头的娘子啊!”

    面对春意的控诉,宋闲自是摸不着头脑,什么外头的娘子,明明他的娘子就春意一人啊。

    “装什么糊涂,我今个……今个还瞧见你们走进那巷子内。”

    春意红着眼睛,咬着唇,满脸委屈的模样让宋闲心疼极了,可听春意的话越发糊涂,什么娘子,什么笑巷子,他今个带着手下将堆积的案子都解决完才回来的,路上连个姑娘都未见到,哪里来的这些。

    “你今个都看到了什么?”

    宋闲坐在一旁,叹了口气询问着自家娘子,其实春意见宋闲那般不解的模样,便觉得是自个看错人,可还是忍不住控诉着,结果就这般一发不可收拾。

    春意将今日之事一一告诉宋闲,听着听着宋闲便觉得不对劲,为什么像极自己的人会出现在春意的面前,这明摆的就是让春意误会自己。

    若是多想几分,今个春意跟巧妹进了那巷子里面,那结果会如何呢?

    宋闲不敢多想,但足以确定一点,有人盯上春意或者自己。

    阿哟丶 :

    吃坏肚子了,胃难受的要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