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章 谈判(收藏一千加更)
许三得知了许相如的算, 一脸不情愿:“钱我赔了便是,若是因此而得罪那马家郎君跟——江衙内、徐衙内, 我们日后可就没有好果子吃了!”
许相如冷笑:“在爹去给马家踢蹴鞠前,我们许家可曾得罪他们?”
许三语塞。有些话他本可以跟许相如, 可这样的关头了也于事无补,反而可能会让许相如更加愤怒。他曾以为江晟安对许相如有意所以才推荐他给马家踢蹴鞠, 后来见了徐上瀛, 他才知道对许相如感兴趣的人是徐上瀛!
等来了安桐后, 许三的心态又有些变化了,他谄媚地问安桐:“安娘子,若我按照你的法做了, 万一马家要暗地里下绊子, 这你们安家可得——”
安桐很是瞧不上许三这只会家里横的混不吝,他此言只是为了将安家拖下水,想让安家庇佑他。闻言, 不由道:“哼,这么做是为了我们安家吗?”
许三又悻悻然地闭上了嘴。
安桐此番同去只是为了许相如,以及尝试找出有利的线索, 以改换执笔之人设下的陷阱。所以许三虽然是个祸害, 此事却也是一个契机。
他们到了马家的门前, 许三先走在前头敲开了马家的大门,那马家的门房伸出一颗脑袋来看了他一眼, 冷嘲热讽道:“哟呵, 这是许三呐?攒到钱还了?”
许三回头看了安桐身边的仆役一眼, 觉得底气充足了些:“钱自然是攒到了。”
那门房终于拿正眼去瞧他:“拿来吧,我交给郎君就成了。”
“不成,我得亲手交给他,你去通传一声。”
“郎君不在,你如果不让我帮忙转交,那你就慢慢等吧!”门房没好气地把门关上了,让许三碰了一鼻子灰。
“哎你——”
许三回到安桐和许相如身边,瓮声瓮气地道:“马家郎君不在。”
安桐翻了一个白眼,让仆役上前去敲门,那门房嚷嚷道:“许三你还有完没完了?”一开门见是陌生又强壮的男人,心里顿时就懵了一下。
“你——”
安桐拨开仆役,问道:“马少康在哪儿?”
门房正要不乐意她这么直呼自家郎君的名讳,可是见她盛气凌人,便有些犯嘀咕,于是心翼翼地问:“敢问是哪家的娘子要找郎君?的也好去让人通传一声不是?”
“浮丘村安家。”
那门房琢磨了会儿也没想起和马家有往来的人中有这么一户人家,不过他发现了后面的许三,便明白是许三找来的靠山。明知马家背后有江家和徐家,这安家还敢当许三的靠山,想必有些让人忌讳的资格。
“原来是安家娘子!我家郎君真不在宅里,娘子有何事不妨留下话来,的替你转述。”
“他去哪儿了?我直接找他就好!”
门房迟疑了一下,道:“这的便不知道了……”
许相如过来将安桐拉走了,安桐有些着急:“你做什么,我还没问出来呢!”
许相如神色平静,她安抚道:“不必问了,我想我已经知道了。”
“啊?你是如何得知的?”安桐惊诧地看着她。
许相如问许三:“爹可知那马家郎君平日里最喜欢到哪里消遣?”
“自然是金兰馆,只有那儿的姐受得住——”许三下意识地出口,须臾便回过神来,有些心虚,“咳咳,我可没有去过金兰馆啊!”
我怎么就这么不信呢!许相如和安桐纷纷拿怀疑的眼神看着他。
“我就去过一次,就是马家郎君带我去见徐衙内的那一回,不过我可只是在那儿吃酒,可没做过别的!”许三连忙解释。
“啧。”安桐转身回到马车,虽然许三是许相如的爹,她还是要一句,“男人似乎就没个好东西!我这么你不介意吧?”
“我不是男人,自然不介意。”
“可他是你爹。”
“谢谢安娘子还记得他是家父。”
安桐努努嘴,又问:“你为何猜那马少康在金兰馆,他兴许在马家锦缎庄呢?”
“马家的锦缎庄离马家并不远,如果他在锦缎庄,那门房必然会将他找回来。可门房没有,而且眼神闪烁、言辞含糊,想必是在见不得人的地方厮混。以他私事上的名声,想必不会去什么好地方。当然,这也只是一种可能,万一猜错了,也只能再折腾回来了。”
安桐突然捧着许相如的脸专注地看着,把许相如盯得心头直跳,似有什么东西在心间划过……
安桐左看右看,直到许相如的脸有些许发烫了,问她:“安娘子,你做什么?”
“我是在看,你我都是被人创造出来的,为何偏偏赋予了你这等聪明才智,而我却没有呢?”安桐想到这儿便觉得那执笔之人实在是太过分了,什么光环都给了女主!
许相如的热情顿时冷却,她拨开安桐的手,淡淡地道:“谢谢安娘子的夸奖,我想这是因为生我们的人不同吧!”
这话戳到了安桐的心窝里去了,她顿觉清明:是呀,我们是爹娘所生,并不是执笔之人创造的,这正是明我们是活的!险些又不心钻牛角尖了!
这些日子以来,她的心情忽上忽下,在不断地被恐惧和疑惑所左右后,幸好她还能重拾自己的信念和坚定地朝自己认定的真相前进。
“嘿嘿!”安桐忽然发出了一声奸诈的笑声。
“??”
金兰馆开在热闹的瓦市中,左右都是勾栏、酒肆茶楼,当然像金兰馆这样的妓馆也有。不过那些勾栏多是嘌唱、演杂剧、耍杂耍的艺伎人表演的地方,金兰馆也就不和他们争,只以取悦狎客为主。
真正有名的花魁、妓是有自己的住处,只接待显赫人家的,要么在官府办宴席时让她们出席作伴,仅此而已。寻常人家想见她们一面,都不一定能遂意。
所以金兰馆的地位是比私窠子更高等一些,得官府管治,也是商户子弟来此却不会自降身价的妓馆。
“大白天的,他就开始白日宣淫了?!”安桐望着那金兰馆门前的彩灯,道。
许三嘿嘿直笑:“这晚上人多,马家郎君又有那怪癖,若是让人听了声音,怕是不好。”
“你才跟了他几天,便如此了解他?”安桐问。
“这多问一问就知道了。”许三道。
“你这能力用在正途便好了!”
许三不满,但嘴上没反驳什么,而是道:“这地方你们便别进了,我进去就好了!”
“爹能行吗?”许相如问。
许三瞪眼:“我怎么就不行了?放心,我也不想平白无故被蒙骗,我一定会照你们所的去做的!”
许相如和安桐表示怀疑,不过这地方她们也确实不好进去,只能在外等着了。许三带着安桐的两个仆役,十分忐忑地进了金兰馆。
安桐左顾右盼,忽然道:“许相如,我觉得令尊没一会儿也出不来,不如我们到旁边的勾栏看一下杂剧?”
“我在此处等着,以免出什么差错,安娘子今日陪我们来已经是帮了很大的忙了,这种时候我便不好再耽搁你,你请便吧!”
“刚夸完你聪敏,这就变得死板了!”
许相如瞥了一眼安桐,没搭腔。
安桐坐回到马车上,两手撑着脸颊忍不住回想,她隐约记得前世的时候许三欠下赌债被死后,许王氏和许相如便险些被抓去偿债。而按照赌坊的偿债方式,似乎是做皮肉买卖来钱最快。
她感慨了一下,前世许相如有江晟安帮忙解决赌坊这后患,今生有她借钱阻止了许三接下来的负债累累,所以才不至于沦落至做皮肉买卖,否则她想见许相如,怕是只能到金兰馆这样的地方来了。
每逢想到此事,她总觉得自己似乎忘了些什么。不过自她重生回来,记不起了的事情多了去了。从眼前的情况看来,记不起来的都是些无关要紧的事,她倒没再放在心上,免得自己又犯头疼的毛病。
安桐歪着脑袋发呆,许相如的目光在她的脸上停滞了许久,直到安桐似乎发现了什么东西,眉头一皱,她才顺着安桐的目光望过去。
只见一辆马车缓缓从旁边经过,停在了金兰馆旁边的一家院面前,马车边上骑着马的男子下马走到马车旁,主动掀开了帘子,温和有礼地邀道:“采薇居到了。”
只见一只芊芊素手搭在马车边上,随后下来一位风姿绰约、顾盼生辉的佳人,她落地后,对那男子微微一笑:“芊芊谢过冯郎君。”
男子神情微醉:“不必谢,今日芊芊姐伴我郊游,我不胜荣幸,将芊芊姐送回来,自然也是理所应当的。”
佳人进了名为采薇居的院,冯姓男子有些许春风得意地离开了此处。安桐这时才哼了哼:“果然不是什么正经的人!”
许相如也认出那冯姓男子来了,那不正是那日东坞之行,他言语轻佻、轻薄侮辱她们、江晟安的友人之一么?正如安桐所言,他跟江晟安真是一丘之貉,一个表面温润如玉,实则心机深沉,一个以清高自傲的文人自居,却也免不了风流。
“不过我怎么觉得那姐的名讳有些耳熟……”安桐想了想,抓住一个路过的人听了起来,“旁边的采薇居住着什么人呐?”
那人拿异样的眼光量着她:“你这娘子问这些做甚?”
“你只需老实回答!”
那路过之人屈服于她的淫威,答道:“采薇居住着沙芊芊,在这瞿川,那是能排得上前十的!能邀她赴会的除了官府,也就大户人家的郎君了!”
安桐觉得她对沙芊芊的名字有些记忆绝对不是这样听来的,似乎是在混沌中时,她抓来看的一张纸上出现了沙芊芊的名字。可是沙芊芊此人是因何而出现的,自己却是一点印象都没了。
正沉思着,一个安家的仆役从金兰馆里跑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