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章 没良心(感谢5的火箭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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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许相如瞥了一眼站在任翠柔身边的邵茹一眼。

    其实她心里也有疑惑:安桐究竟知不知道江晟安和邵茹之事?

    本以为安桐是知道他们之间的事情的,不过为了不草惊蛇, 所以一直假装不知道。可退婚风波之后, 江家和安家都已经露出了各自的面目,以安桐的性子, 应该不会再保持沉默,那邵茹为何还能好好的待在安家?

    许相如想提醒安桐, 可又想到江晟安和邵茹的事情只是她的推测, 她不过是怀疑江晟安和邵茹之间有私情,却不曾亲眼看见他们有更为亲密的举动。她若提醒安桐,没有证据, 安桐会相信吗?

    况且自那日后, 她们便不曾再独处, 有邵茹在, 她也始终不方便与安桐这些事情。

    她想了想,道:“邵茹, 你的簪子似乎很别致啊!”

    邵茹心中一紧,心口突突地跳了起来:许相如此言何意, 她这是要做什么?

    安桐对于许相如忽然把目光放到邵茹的身上而有些不满, 她也看了一眼邵茹, 发现她戴的仍是木簪,便嘟囔道:“你为何忽然夸她的木簪?我的木簪也很别致啊!”

    “……”许相如有些确定安桐似乎确实不知道邵茹的簪子是江晟安送的。

    其实她也只见过一次江晟安送邵茹簪子,而邵茹戴的簪子雕纹却总是有变化, 不过从邵茹的木簪精细的雕刻上来, 必然是江晟安花费了一番心血的。他们没有私情, 她连自己都骗不过去。

    邵茹连忙道:“相如,你如果喜欢我可以送你的,我闲来无事,刻了好几支木簪呢!”

    许相如挑了挑眉毛,没再话。而安桐摆了摆手:“我的木簪多的是,你想要木簪,尽管向我提。”

    “……”许相如沉默了片刻,挤出一句,“不必了,我用不着。”

    邵茹连忙开口:“娘子,都已经过了午时了,阿郎他们会不会派人出来寻我们?我们还是快些回去吧!”

    安桐心想也是,便跟许相如道了别:“许相如,你可得好好照顾兔子,我改日再找你玩!”

    许相如劝她注意邵茹的话没能出来,而且安桐也没明白她的用意,她只好等下次再见到安桐时再提醒了。

    回到家中,许相如找了一个笼子将兔子放进去,再给它摘一些青草和菜叶吃,随即便将芦苇叶拿去洗干净、晾晒。

    许王氏从外头回来,和许相如吃过一些稀粥,便商议着夏税之事。从五月开始征收夏税,到六月份便得结束,所以浮丘村的人家已经陆续地收到了写着征收内容的凭由。

    今年风调雨顺,所以除了钱以外,绢、绵和布都相应地多征一些。许王氏也知道今年许家艰难,只靠那几亩中下等田,连温饱的问题都不能解决,所以她想去帮桑园采桑。

    采桑只需早晚各采一次,工钱一日是三十文,虽然不高,可也能补贴家用。不过给出如此高工钱的桑园是马家的,这让许王氏有些犹豫。

    “爹被马家骗过一次了,娘难道也想上当吗?”许相如反对。

    许王氏道:“可是隔壁村子的刘家的桑园太了,只愿意给十文钱工钱,所以我亲自去问了马家的桑园,他们应该不清楚我和三郎的关系吧?”

    “马家这般神通广大,娘你刚离开,他们兴许便查到了许家有几口人,莫自欺欺人。”

    许王氏叹气:“那总不能什么都不做吧?这样下去,我们迟早得饿死。”

    许相如道:“娘不必焦急,我可以去申家茶园摘茶叶,他们给的工钱有五十文一日。”

    母女着商量,至于许三的意见,那压根就不重要。

    许三这段时间一直藏在家中,后来待风声没那么紧了才到田里去帮忙,这段时间便看村中的二流子蒲博。他倒是想玩,然而身无分文,囊中羞涩,便只能干看着。

    曾经年幼无知的许相如也问过许王氏为何非得惯着许三,而那时的许王氏则陷入了回忆之中,感慨道:“其实他对我很好的……”

    许王氏和许三都是淮南路濠州长乐人,那时候的许家是村里略有地位的地主,许三的爹轮充为州府衙门的押司。

    押司和衙前、散从官一样,都是差役的一种,而他们负责管理、经营、运送官物,所产生的费用都是得自己负责。若是在运送过程中发生意外,使得官物有所损失,他们往往要承担这些损失。

    由于运送的距离很远,费用又高,还常常被官员们剥削,以至于往往得赔钱,乃至破产的也大有人在。

    许三和许相如的亲父许仁昶都是庶出的,他们自幼便不受许家的待见,但是许三较为安静,被欺负了也常常不做声。

    许王氏嫁给许三时,许家已经没落,日子过得跟四五等户也没差别。而许家的嫡子和正妻便使劲地搓磨许仁昶、许三,连他们的妻子也没少被辱骂。

    而许王氏更因这么多年都没能生下一儿半女,受到的辱骂便更多了。

    许三为了维护她,也不管自己会背上不孝的骂名,便与爹娘对骂、与嫡兄动手,到最后成了人人唾骂的不孝子孙,险些没把他逐出许家。而他自己也变得自私自利、惟利是图。

    许仁昶则因受够了这样的日子便在朝廷募兵时,跑去从军了。其妻因生下的是女儿,便承担了不亚于许王氏的压力,后来更因生病,而许家不愿意多花费钱财救治,不久便病逝了,留下嗷嗷待哺的许相如。

    许王氏见许相如可怜,而自己迟迟生不出孩子,便与许三商量将她抱回来养了。许三也没动休妻的念头,最终同意抚养许相如。

    后来淮南路发生了干旱,四处闹饥荒,到处都是饥民,而许三的嫡兄更是紧紧地看着钱粮不让他们接触。迫于无奈,许三唯有带着许王氏和许相如到别处逃难。

    几经磨难,辗转之下来到了瞿川,得到了富户的接济和官府的安排,他们才在浮丘村落脚,这一待便是十几年。

    期间他们也不是没动过回去的念头,可想到曾经遭受的搓磨,以及家人那副恶毒的嘴脸,他们便消了回去的念头。

    人会变,可许王氏却始终记着当年许三为她付出的心情,所以哪怕许三后来找私窠子,她虽然难过心伤,却也始终对许三不离不弃。许三没有因她无所出就抛弃她,她也愿意等许三回心转意……

    许三回来听见她们在商议夏税的事情,很反常地没有选择逃避,而是道:“夏用县要围裹元东湖造田,需要人修筑堤岸,每日工钱有五十文,还有六升米,而且还可以抵了来年的差役,我已经报了名了。”

    许王氏吓了一跳,问道:“为何这般忽然?”

    许相如也问:“爹是哪儿听来的消息?”

    “跟二狗子他们聊天时听的,他们也都报了名。”许三知道她们在想些什么,“事后我去向里正听了,里正也确实有这么一回事。你们也不必担心是江家欺骗我,毕竟别人可能帮江家骗我,可安家总不会吧?”

    谁都知道安家和江家闹矛盾了,江晟安眼下正在和安家较劲,才没空来报复他,所以他找安里正听消息,无疑是最正确的!况且江县尉的手又伸不到夏用县去。

    “那你要去多久?”许王氏问。

    “迟则两三个月,快则一个月。”

    “那夏收怎么办?”

    “先找安家借钱雇人帮忙吧!等我攒了钱,再拿回来给你们。”

    话虽如此,谁知道许三有了钱后会不会又跑去花天酒地了?不过许王氏和许相如都没有开口击他的积极性,毕竟他会主动去找一份正儿八经的活来做,那太稀奇了!

    许王氏喜极而泣,对许相如道:“相如,我们多准备些角粽,送些给安里正聊表谢意。”

    许相如自是应下。

    却安桐回到了安家,安家的内知财叔正准备发人去寻她呢,就看见她神采奕奕地回来了,便道:“娘子你可算是回来了,再不回来,大郎君怕是要让人将浮丘村都翻个底朝天了。”

    财叔是看着安里正长大的,对他的称呼自然跟别人不同,于他而言,安里正依旧是十几年前,安祖父在世时的青年。

    安桐笑嘻嘻地道:“我与爹心有灵犀,避免爹要把村子翻个底朝天,所以赶紧回来了。”

    财叔被她逗得开怀大笑,道:“二郎君他们过来了,娘子快些进去吧!”

    安桐洗了手,又去换了身衣裳才去见亲人,至于兔子,她则让安心抱去喂了。

    安里正和李锦绣见她回来,自然免不了追问她跑去哪儿野去了,得知她进山掏兔子窝,想斥责她又舍不得,而且她看起来精神了许多,便把教训的话压了下去。

    “阿姊,听闻你大热天的感染了风寒!”安岚表示十分神奇,她阿姊是怎么办到的?

    “你也知道我感染了风寒,怎么不早点来看我?”安桐道。

    “太早了你的病没好,传给了我怎么办?太晚了又显得我不够诚心,所以这时候才最是恰当不是吗?”

    安岚这话倒是挺戳人心窝的,不过安桐也没生气,毕竟她很清楚安岚的嘴欠德性!

    安桐翻了一个白眼:“你真是没良心!”

    安岚笑嘻嘻地道:“阿姊,听闻你要和江晟安退婚!”

    “……”安桐又心塞了,她好不容易才找到的机会,和爹娘这么大费周章的一番布置,岂料江晟安那家伙完全不按套路走啊!

    “没关系,这次退不成,下次再退就好了,要么给他找十几个娼妓,让他夜夜笙歌,把身子折腾坏,然后一命呜呼,阿姊就不用嫁给他了。”安岚即天真又坏心思地提议道。

    “我的妹妹这么恶毒的吗?”安桐腹诽,怎么办,她想当个好人,可是怎么她的娘、妹妹,似乎都有恶毒女配的体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