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2
话的人柳姜记得。
辛旖旎,人气火爆的娱乐圈当红花。
许繁凌没出国前就经常跟在他身边,与柳姜也见过几次。她的卷发黑顺柔亮,五官精致,妆容迷人。
浅藕色复古款的连衣裙衬得她温婉可人,然而此时语气却十分冷淡,“你来我家做什么?”
“这里是你家了吗?”柳姜诧异。
“我刚买下,所以你是要来偷东西?”
辛旖旎样子似乎有些敌意。柳姜睁大了眼,有些气窘:“我只是走错了路而已。”
这么着,柳姜拎起五味粥示意辛旖旎,“我是给许爷爷送禅食的,你不要误会。前面的路洼了水,所以我才走这条路。这里原来……原来的主人我认识,所以进来看看。”
“是送去我家吗?”是成熟男人的声音。
声线低,没什么起伏,只在尾音处抬高了一些表示着这是一句疑问。
柳姜应声看向许繁凌,他双手插袋站在台阶上,双腿修长,穿深色衣裤,身体线条挺拔流畅。
轮廓硬朗,高鼻深目,带着银边的眼镜,下巴微抬着,凸起的喉结半隐在衣领中。
神态慵懒,带着点漫不经心。
柳姜眨眨眼收回了视线,心里恍然:他的模样已经彻底褪去稚气,成为了一个成年男人。
气质倒还和过去一样。冷淡,又傲慢。
她突然想到了许繁峥,过去了这么久,与许繁凌相似的容貌现在是否也是这样?
许繁凌眯起眼瞧着眼前的人。她很白,五官巧,眉眼柔和,个子的,给人娇弱的错觉。
一向晶亮的眼此时略显呆直,是走神的模样。
许繁凌知道这是在想谁,就突然有些烦躁。
他迈下台阶,走到柳姜身前站住。狭长的眼微缩,垂眼看着她,又问了一遍。
“送去隔壁巷的许家吗?”
“啊,是的。端午节快到了,师傅要我给许爷爷送些禅食。”回过神的柳姜有些不好意思,声音呐呐的。
“嗯。给我就好。”
男人的手十指修长,指甲圆润,骨节分明,伸展开的时候会有青色的血管微微突起,一如梦里拆开信封时的那样。
柳姜把粥递了过去。
“那,谢谢啦。”
“嗯。”许繁凌下巴微点,问她,“不过,我和长辈的时候该怎么称呼你?”
“啊……”柳姜眨眨眼,看来许繁凌已经不记得她了。“就是山里的许师傅送的就可以了。”
柳姜把五味粥递给许繁凌后就离开了。
辛旖旎有些惊讶,走到许繁凌身边问他:“你真的不记得她是谁了?”
许繁凌把视线拉长,追逐着娇的背影,镜片下的眼神很深,低声应辛旖旎:“嗯。”
辛旖旎:“她是后山庙许师傅收养的那个女孩子,之前繁峥哥去庙里修养的时候和她关系很好,我们也见过几次的。你忘了吗?”
“忘了。”视线里的背影转了个弯,正好消失在拐角处,跑的速度很快,像是急着甩开什么。
许繁凌眯起眼。
“啊……”辛旖旎放下心,她之前一直以为许繁凌过去喜欢过柳姜,看来也许也是错觉。
她勾起唇角,语气轻快,“看来你不记得了,我对她还有些印象。记得第一次去后山看繁峥哥的时候,还和她有点不愉快呢。哦对了,她叫——”
柳姜。
许繁凌收回视线,心里暗暗应着。
柳姜并不知道许少爷百折千回的心思,她是真的以为许繁凌不记得她了。
此刻她支着下巴横摊在桌板前,神情有些倦倦的。
“你是许繁凌不记得你了?嗯……不过过了十年多,一时忘记了也有可能。姜姜你别低落,过些日子他会记起来的。”看柳姜情绪不高,邱锦一一边整理书柜一边安慰她。
“锦一你错啦,我不是因为他。”
“你不开心不是因为许繁凌忘记你的原因吗?”邱锦一回头看了眼柳姜,继续整理书柜。
“嗯。”柳姜点点头,意识到邱锦一看不到,又开口回道:“我只是在想,繁峥哥是不是也像他一样把我忘记了……”
邱锦一忙着擦拭桌柜的手一顿。
“锦一,你繁峥哥会不会也把我忘记了?”到这,柳姜又有些低落,索性把下巴直接撑到木桌上,姿势颓废极了。
柳姜是有些难过的,如果不是许繁凌这次回国,她其实已经不太去想过去的事了。
虽然偶尔还会想到初恋的感觉,可是对她而言,许繁峥也好,许繁凌也罢,
甚至是过去只见过几面的辛旖旎,他们都已经离自己很遥远,不会和今后的生活联络在一起。
顶多是在某些晚睡的晚上,在看见某些书本描写有关初恋,青春的字眼时,会短暂地回忆起来。
也仅此而已。
可是在她的认知里,许繁峥他们应该也会和她一样把彼此放在比较重要的位置的。
就算是他们并不是什么特殊的关系,只是少年时候的朋友,
在柳姜看来,那也是段很美好,很不普通的情谊。
可是许繁凌今天真的不记得她了,一点点都不记得了。
她想,这也许是因为他们都是那样出色的人,在这十一年里一定也遇到了很多很多非常出色的人,所以像她这样的普通人也只有被遗忘的下场了。
心里坠坠的,就是有一种无端被否定了价值的感觉。
柳姜有些难过,她垂着眼觉得心里酸酸的。
“姜姜,你很好,繁峥哥一定不会忘记你的。”邱锦一放下帕子,蹲在书桌旁看着她,双眼瞧着她,温温柔柔的。
柳姜眨着眼看她:“真的吗?”即使过去那么久,想到许繁峥,她还是会患得患失。谁叫他是她这些年来唯一动心过的人呢。
“真的,我保证。”
柳姜笑着弯起眼,“锦一的,我都信。”
邱锦一和她从一起长大,彼此都是对方最重要的亲人。
这些年她们都是这样互相陪伴着走过来,这种女生的纠结也总是会被对方抚慰。
柳姜本来就不是太容易伤春悲秋的人,只是突然碰见许繁凌所以有些心神恍惚了。
邱锦一这样安慰后,她立刻就像被顺毛了的狮子,马上恢复了元气。
她想她怎么能把温润谦和的繁峥哥和那个傲慢冷漠的许繁凌比呢。
虽然是双胞胎,可是他们性情是差了八百里的。
许繁凌不记得她对她来是最好的,毕竟早还被关于他的噩梦惊醒。
“嗯,被许繁凌那个家伙忘了正好,反正过去也不是多要好的关系。”
想到以前柳姜和许繁凌互相看不顺眼的样子,邱锦一突然笑了下,“也真是奇怪,明明你对谁都很好话的,偏偏和许繁凌过不去。他也是,和谁都淡淡的,见到你倒是有了情绪起伏。你们啊,真的是欢喜冤家。”
柳姜伸出手指朝着邱锦一摇了摇,嘴角撇着回她:“我们只是单纯的脾气不合,哪有欢喜,冤家倒是真的。”
看了眼外面天色,已经渐渐暗了。
柳姜想起还要去佛堂诵经十遍,于是她站起身,一边伸着懒腰一边庆幸着,“反正以后也不会有什么交集的,他不记得我更好,以后再去许家送禅茶什么的也不会尴尬啦。我去诵经,锦一你早些睡吧。”
邱锦一看着柳姜,突然就想到一句俗语:不是冤家不聚头。
不过看柳姜此时苦哈哈准备去诵经的样子,她好心的没有出来继续击她了。
由于前一晚被罚诵经,柳姜第二天都是懒恹恹的,很没有精神。
邱海端起茶壶看着她,眯着眼哼哼:“看来最近诵经诵的少,你的心思杂念太多,你的精神气都消失了。”
“师傅我哪有!我每天都感觉神清气爽,特别是昨晚诵经后,任督二脉都清风朗朗的!”柳姜怕又惹到师傅被罚去诵经,立刻睁大眼用手拍着胸脯保证。
邱锦一噗嗤笑出声:“任督二脉都灌进去风啦?”
邱海也失笑:“那估计得是得了风湿关节炎了。”
柳姜:“……”
还能不能好好聊会天了?懂不懂什么叫比喻类比了?这祖孙俩真没有联想力。气!
柳姜今年刚刚毕业,工作一时没找到,正是混时间的时候。
邱锦一早她一年毕业,此时刚开始休年假。
于是最近两人都没什么事,天天跟在邱海身边,参禅诵经,早起早睡,作息极其规律。
刚诵经完回到房间,柳姜的手机便响起声音。她拿过来一看,是学长柳穆的电话。
最近工作难找,她学的专业又是冷门,工作更是难找。
于是她拜托了相熟的学长学姐帮忙留意,不挑工种,只要有空位就可以。
看着好些天没动静的学长此时来电话,柳姜激动地想也许是工作来了。
她轻轻嗓赶紧按了接听键。
“喂,学长你好。”
“姜,你最近有时间吗?”
柳姜挑眉,莫非真的是工作机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