茗香茶楼的雅间，刚饮下一杯节后新茶，王知媛就看见王爷李如晟摇摇晃晃地进来了。

    她刚和越如星交好，开始合作简单的生意，信任也是从平时一点点培养起来的。

    王爷却提出了合作，约在这茶楼里见面。

    刚坐下，他“我知你和星儿有来往，只希望你不要对她有所图谋。我受人之托，定要护她周全。”

    “哦，如今能伤得了星儿姐姐的，也不过你一人而已。你提出条件，拿什么来交换？”

    阿晟拿出一只玉笛，下方还坠着一块的白玉坠。

    她一看，便明白了，“你就是师父的那个人呢。既如此，我们本就是合作关系，没什么好谈的。”

    “你却错了，我也是师父的徒儿，比你还早两年入山。你须得唤我一声师兄。”

    阿媛转了转眼珠，师父了神秘家族的事情只有阁主和掌印知道，却没什么时候多出来这么一个师兄，并未接话。难怪王府内一直很难渗透，原来他就是师父的弟子。要知道师父收徒还是很严格的，天机阁弟子众多，能入了师父的眼，除了天资聪颖，也有其他过人之处。她便高看了他一眼。

    “阿媛，我还有个秘密要告诉你。你的母亲和我的母亲本都是在琅琊山长大的女子。”

    “你是……太后么？”

    “是，太后和你的母亲王氏都想进入天机阁，但师父当年只选了你的母亲，将她拒之门外。”王爷慢悠悠地道，他知道这个消息对阿媛来非常重要。

    “愿闻其详。”阿媛知事关重大，这么多年来父亲也一直对母亲的事讳莫如深，她原以为是父亲不愿提起伤心事，也不愿王夫人为难。现在看来……，她立刻叫红也退下在门外候着。这茶楼雅间已经仔细检查过，前后都没有人，也没有可以落脚的位置，不会有人偷听。

    “太后本以为自己身份尊贵，比你母亲更加聪敏机智，是万万不可能落选的。后来师父也了，他收徒除了看天分智商，更重要的是看人品气度。太后入了宫，这么多年还一直为天机阁的事情耿耿于怀。你也是掌印，应该很清楚其中的关节。”

    阿媛想了想，太后锱铢必较，要想担负起保护神秘家族的任务是万万不能的。而且师父必早已料到她会入宫，自己有了皇嗣，又怎能保证安心为天机阁做事。

    “谁曾想到了我们这一代，太后本想将云安送到琅琊去，又被师父拒绝。而师父挑中的，偏偏又是你。”

    “新仇旧恨啊，那你不也是被师父选中的人么？”

    “我并不如她意，也不会受她掌控，而且只有你才是掌印，我是没有实权的，空有个名头方便行事而已。她当年没坐上皇后位，只是皇兄即位给她封的太上皇后，各种不如意，蒙蔽了双眼，也不曾见到，自己儿女满堂，荣华富贵，一生无忧，已经很幸福了。只去一味追寻没得到的东西，多可悲。”

    “那太后对我应该是恨之入骨，你又来和我谈什么合作？”

    “先帝即位七个月便退位，然后很快病逝，如今皇兄都不敢大权在手，各地散沙一盘，太后还一直安插各种宦官取得皇兄信任，甚至派宦官去前线监军。这种种政纲，不用我再赘述了。师父教诲不敢忘怀，而我所求，也不过是李唐王朝稳固，天下太平，人民得享安乐。所以，我需要得到你的支持，至少要保证你不会站到太后那边去。”

    “你应该知道，天机阁一向都是中立的，不参与任何政斗。”阿媛知道他的都是实情，也对太后的人品作为不太认同，不过他们毕竟是亲生母子，自己的立场还是要把握好。

    “你能一直保持中立就好，太后出招糊了你和越容飞的婚事，也许会促成你我之间联姻，你有何算？”

    “我自然是不会答应的，我已有意中人，而你……还是对星儿姐姐好点吧。”

    “起来，我不明白，血衣楼和天机阁为何都对星儿感兴趣，她真的是毫不知情的。我和容飞不过是想让她远离这些纷争，但是好像越来越将她卷进来了些。她身体不好，一直没什么朋友，你……你能抽些时间去看她，是极好的。但是天机阁的事情，请千万不要与她明。”王爷少见得有些吞吞吐吐，阿媛看在眼里，他对星儿未必是无情，只不过还不肯正视而已。这些皇家的人，各个都是人精一样，走一步算十步。星儿一片坦荡，哪里是他的对手。

    “我对星儿姐姐也是绝无其他图谋，不过是有些心心相惜罢了。她和我合作些生意，也是为了爱好，研究些兵器机巧。之前她找天机阁，也不过是为了得到记忆金，她想的从来都很简单。谁对她好，她便可以把心掏出来，谁对她不好，她也能找到理由让自己释怀。她经历的苦难比我们都多，却比我们都更容易原谅这个世界，只能人各有命吧，该来的总会来。你要是真心护她周全，又何必找到我这里来。就像容飞若能护住她，又何必送到你那里去一样。只有她自己才能保护自己，我们都不过是看客而已。”

    “你的对，她也过，我们都是自私的，顾得了自己，便不会先想到别人。”

    “也不完全对，星儿从就被保护得太好了，所以才会这么善良，不会算计别人。我们要帮助她尽快成长，就应该将她丢到后院里去感受，虽然残酷了些但是我们这些女人哪个不是这么过来的，逐渐变得冷漠自私，充满算计，谁也不相信。这样才能更强大到能保护自己。”

    “这样的成长会让她丢失本心，变得冷漠……”王爷眼神里都充满了挣扎。

    “除非你能一直把她揣在包袱里随身带着，否则她早晚会面对的。”阿媛想了一下那副场景，也觉得接受无能“在她信任的人面前，不必带着保护壳，自然还是本来模样了。”想起了阿宁，不由泛上一个甜丝丝的微笑。

    “谢谢，果然还是女人比较了解这些事。我的王府后院还算平静，有些考验应该也是没问题。”

    “了这么久废话，还是谈谈合作的事情吧。你提供的信息很有用，单凭这个我就会对太后抱有警惕。以后天机阁还是中立的，你需要什么情报可以直接去提。不过，我想问问你在王府内是否有血衣楼的人。”

    “为什么突然这么问？真的和血衣楼有合作？”

    “没有，不过竹林惨案涉及到了巫术，跟王府离得那么近，难保以后会牵扯到府上。”

    “王府内没有血衣楼的人，只有个暗卫，我想派进血衣楼作内应，都未成功。”

    “星儿嫁到你府上也有半年多了，你没有血衣楼的人去接近？我可是不信。”

    “的这么肯定，那你是知道，血衣楼的人为何要找星儿了？”

    “星儿擅长兵器，血衣楼似乎是需要她帮手研究什么兵器的用法，暂时还不会加害于她，不过太后倒是对她也有什么想法吧。”阿媛半真半假地了，如果完全瞒着王爷也不可能，不如自己先了想的。

    “你如何得知太后那边的想法？”

    “哼，宫里的消息，对我们来还算是什么秘密么？太后明面里都对星儿惩戒了多少次了，她必定是拉拢不成就击。我以后不如她的意，难免也要受些苦处。要不是看在师父的份上，真的对你们这些皇室子弟毫无好感。”

    “这么来，你是对我有些好感了……”王爷突然站起身，向她这边走过来，带着狭促的笑，就要将她摁在座位上。阿媛抬起脚就是一踢，骑射练了这么多年，可不是开玩笑的。王爷一个闪身就躲开了“好啦，不开玩笑，击掌为誓，精诚合作。”

    知道他是开玩笑，免不了腹诽一番，还是配合地击掌了。如果这王爷对星儿毫无感情只是利用之心，怕是自己也会动摇的吧。她回去后写信给师父，大大给王爷泼了些污水，指师父看错了人。

    此时，大牢内。

    阿媛正抱着床上的人不肯撒手，“你答应过我的，……”

    旁边黑衣人正指挥兵们将阿宁抬走，阴森森地道：“我只答应你救他性命，却没答应你将他带走。他不死，便要在此受更多苦楚，你自以为是救了他，确是毁了他杀生成仁的念头。嘿嘿，女人不过如此，目光短浅，自以为是。”

    阿媛力敌不过，倒在地上痛哭不已“不要，不要啊……”

    有一阵阴沉沉的声音“你想再见他，便难如登天了，好好想想今后的路子吧。”

    牢里空荡荡的，回响着一声声啜泣，暗淡的灯光下，阿媛突然发现床铺上留下了几个血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