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6章 第七十六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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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其实没有想象中那么美好。

    凭着本能来做的事情,能够试探性地更进一步,在某种程度上就已经是长足的进步了,就算疼痛,也无法去喝止。在彼此默认的纵容下,这是种很难去形容的感觉。

    偏偏是无法分离的……

    被蠕动着的疼痛包围,卫绾的脑门上都是汗,她低低地喘了一口气,尔后一只手攥住了薛昭的肩膀,她摇了摇头。

    薛昭笑了:“怎么,受不住?”

    卫绾很坦言:“你可能是要痛死我。”

    薛昭的脸一下子绿了,她愤愤地坐起身来,半是羞半是恼:“不行就是不行,找什么借口。”卫绾的话对她来,不仅是来自于技术上的否定,更多的还是一种人格上的侮辱,怎么,她都是看过那么多春宫图的人,这纸上谈兵与实际再有差距,总该是差不离的。她自我感觉还不错,哪里有卫绾的那么不堪。

    刚刚突破了极限的疼痛还没来得及转化成舒适,卫绾的身下一空,原来是薛昭把自己的手抽了回去。

    疼痛急速地皱缩起来,没有准备的卫绾脸上又是一白。

    没想到自己的第一次竟然是以这种结尾收场的,幸好卫绾对这种事并不热衷,所以她在把薛昭看的心虚之后,转过了目光。

    没有愤怒这种情绪,隐约的只是有些失望。

    榻上的一点血迹,确乎是一个点,约莫只有一个指指节那么大,有些正圆,大概是有些时间了,所以血迹干了不少,并不是鲜红色,如果所料不差,这便是她的红丸了。她执起了薛昭的右手,在其食指和中指的指尖上发现了与之相同的一丝血迹,她道:“你可满意了?”

    薛昭从卫绾的话中听出了一丝怒气,可她又觉得,像卫绾这种会隐忍的人,又怎么会轻易动怒呢?

    而这,本来就是卫绾欠她的。

    正思索着,便是看见卫绾披衣起身,拿了把剪子把那块占了血迹的布料给剪了下来,置于油灯上燃了,薛昭想也不想地要去夺,可结果除了将手上燎出几道红痕来,并没有其他的什么益处。

    卫绾的武功再怎么,也是要比薛昭这种空有内力的三脚猫要好得多。

    卫绾静静地看了眼薛昭,便是推了门出去,而薛昭,自然是追了上去。可能是卫绾早料到这晚不安宁,院子四周竟是一个侍卫都没有布置,卫绾走得很快,薛昭跑着跟上去,两人一前一后,陡然间,耳边便只闻风声,径周围有些花草,在月影下,似乎是藏着什么东西,看得薛昭的心神并不如何集中,只是看见卫绾的身影顿了顿,她心下一喜,可正要加快脚步,薛昭的步子却是更快了。

    月影逐衣去。

    薛昭心中忽得此句,在卫绾先前站立的位置上,她踩到了几块碎石,低下头,正是看见那石子面上的一摊血,似是卫绾的脚被磨破了的结果。

    想不到堂堂的一城之主到今日,竟是让一块石子伤了身子,薛昭有些想笑,可指尖的黏腻又无时无刻不是在提醒着她,比起这块石子,她所做下的事,才更要十恶不赦些。

    她可是破了这位城主的身子。

    油然而生的一种自豪不得,可面上红光如此昭然,又是做不得假。便是薛昭再懂事理,也只得,最难消受美人恩。

    她得了卫绾的红丸,那卫绾于她做的再坏的事情,有了这一拖欠,似乎便没有什么再不值得的了。

    她从前不知何为一笑泯恩仇,但此时,她隐约是懂了。

    得失不成正比,再论亦是枉然。

    跟着卫绾一路,薛昭都没有出声,卫绾是知道薛昭跟着她的,也不阻止,这种从一开始就有的默契,两个人都很识相地没有道破。等到卫绾到了目的地,薛昭不用卫绾也知道卫绾所为是何。

    卫绾本是披衣而来,这脱衣,只用抬了肩膀,整个人便是从衣服中被剥离了出来,嫩色的便如一根新生的春笋,直到卫绾人入了那汤池中,薛昭眼中停留的那一片景色依旧是那一片白皙。

    果真是美的。可薛昭方才并没有仔细地去把玩一番,如此来,竟然还有些许的遗憾。

    风吹来,薛昭热了许久的身子遭了这一冷,不仅脑中的绮思没了,还顺带了一个喷嚏出来。

    卫绾听得很清,她约莫是累了,声音并不如何起伏,便是道:“这么晚了,也不用厨房去烧水,你下来清洗一番也无碍。”

    卫绾是在邀她共浴么?薛昭一时之间,脑子里只想到了这个,看着水下浮动的一片颜色,她澄澈的眸子里少见地沾染上了一丝欲色。

    这欲色,卫绾自然是没有看见的。

    比起卫绾的坦荡,薛昭脱衣起来要扭捏的多,所幸卫绾也没出声,不论是薛昭想要磨蹭多久,这天然的汤池也总不至于冷了去。

    只是薛昭脱了多久,卫绾就看了她多久。

    这不是卫绾第一次看见薛昭的身子,但初见的印象还刻在脑子里,不是卫绾有意,待眼前的这具身子和脑海中重合之后,卫绾微不可察地吞了吞口水。

    卫绾知道,她在垂涎什么。

    她本来以为她是不热衷的,可这不热衷,其实也是分情况的。不知是不是这雾气作祟,卫绾的声音有些喑哑:“你不是想知道,我究竟是如何喜欢上你的?或者是喜欢你哪一点,若是我了,你会不会信我一些?”

    薛昭正在无聊地扳手指玩,她本以为这一晚都是该沉默过去的,冷不丁地卫绾开口了,她一时之间,也不知道该如何回答,半晌才道:“我焉知这不是你的另一个谎话?”

    卫绾依着记忆中的口吻重复道:“昨晚见她温泉汤浴,便如出水芙蓉一般,我见之,简直是目眩神迷,许久不可转视。”

    “我大抵是喜欢上她了。”

    卫绾连续了两句话,仍旧不给薛昭开口的机会,继续道:“这是我初时与赵客的原话,这个她指的便是你。”

    原来这个所谓的喜欢竟然开始的那么早么?

    薛昭从卫绾的眼神中看到了一种可以被称之为真挚的情感,但她随即便是摇了摇头,自我否认,莫不是她昏了头,怎么会觉得卫绾的是真的,她身子往下埋了埋,并不与卫绾对视:“我要是信了你,才是奇怪。”

    好在卫绾也没觉得只凭自己这三两句话就可以动薛昭的,只看到薛昭面色渐缓,她便适时地住了嘴。

    还有时间,那便慢慢来罢。

    不过……薛昭不知从何时起,一边胳膊贴近了卫绾,目光有些幽幽:“我虽然不知道那里是怎么回事,可既然你痛了,那我抱歉,必是我做的不好,望你不要在意。”

    卫绾以为薛昭刚刚是在反省,可耳边又响起了一句话:“我刚刚好像是把你那里弄破了,恐有淤血,你不处理一下么?”

    似是有一道寒光,又是一柄利刃将薛昭从额间劈成两半,她赶紧是闭了眼睛,可眼角所及之处,还是瞥见了卫绾的面貌,依旧是没有什么表情,但卫绾隐隐颤动的双肩还是泄露了其主人的不平静。

    卫绾的语气很平静:“你的意思,是想我在你面前,自渎么?”

    天可怜见,就是死薛昭,也不敢这种话,但从旁人的眼光看来,卫绾会想到这层意思,也不是不可能,薛昭没有话,她心下有些黯然,卫绾怕是觉得我是在羞辱她吧。

    又是沉默。

    薛昭恨死了这沉默,可她不敢看卫绾,因为就是她自己,也觉得是她自己失言,便是因为她拿了卫绾的红丸,所以以前的账都可以一笔勾销,此时看样子有些羸弱的卫绾在她眼里,只是寻常的一个被粗暴对待的女子罢了,换做是她,设身处地来想,恐怕也不能比卫绾此时的反应更好一些。

    但薛昭先前怎么会想出那番话呢?是存着关心的,可鬼迷心窍之下,她确是知晓,她只是对着这个人,有了非分之想。

    那一丝欲念在胸腔中胡搅蛮缠起来,可是比那卫瑕的锥心之疼来的更加疼痛些。

    她只看着卫绾的身子,便觉得口干舌燥,哪里还能忍得更多?

    迷迷糊糊中传来一道不失为清越的声音:“既是我欠你的,如你所愿又如何?”

    卫绾看薛昭没有否认,心下竟然愈加冷静起来,实在的,薛昭的这话比起她这些年在雪山遭受的那些侮辱,都只是些毛毛雨,她又何必认真对待呢?其实都是一样的罢……尔后,薛昭抓住了卫绾即将施为的那只手,神色颇有些懊悔:“是我的错,你莫要这样。”

    卫绾也不知怎么回事,只看着薛昭的脸,腹中陡然就升起了一股邪火,立时便口不择言起来:“我莫要这样?难道不是你要我这样的么?”

    只是这副模样落在薛昭眼里,又是另一种委屈了。

    薛昭轻轻地咬住了卫绾的下唇,心地用舌头舔了一圈,声音还有些怯生生的:“是我的错,是我的错……”

    薛昭的声音很轻柔,就像是一阵清风,忽地从山头袭来,让卫绾一阵恍惚,薛昭已经不满足于在卫绾的嘴边转了,她伸了舌头,在卫绾对她完全不设防的时候,生生地将卫绾的呼吸尽数夺了过来。

    其实也没有想象中那么糟糕。

    薛昭的手指被包裹在那温暖的甬道中,少见的,她有了种落泪的冲动,不同于之前那一次的无知无觉,肩膀上的女人正在咬着她的脖子细细地呜咽,就像是一只猫。

    似乎有什么东西被融化了。

    薛昭忍不住蜷了蜷手指,带起与之相对的那具身体的阵阵颤抖,她整合着节奏,像是水上最善掌舵的舵手,为什么会有琴瑟和鸣这个词呢?

    轻拢慢捻抹复挑……在怀里的女人眼角沁出了一滴眼泪后,薛昭忍不住凑在她的耳边轻声道:“我有嘉宾,鼓瑟吹笙。”

    作者有话要:

    我也不知道怎么就写成这个样子了,我怕是以后都没办法正视这个词了。

    _(:з」∠)_