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昭很想一些话来安慰眼前的这个人，然则，言语总是多余的，她抬了一只手，道：“要抱一下么？”

    卫绾摇了摇头，薛昭有些讶异卫绾的反应，却是卫绾看着自己的手，薛昭注意到，由于先前是握着那玉佩，卫绾的两只手都沾染了些黑色的灰烬。

    薛昭道：“抬手。”

    卫绾抬眼看着薛昭，薛昭颇无奈，只是道：“你只管抬了手，到我这里来便好了。”

    卫绾似是明白了，她一扫之前回忆时的沮丧，半带着欢喜凑近了薛昭，薛昭只有一只手可自由移动，但这并不妨碍她做出一个拥抱的动作出来，手臂一弯，只轻轻一揽，卫绾的腰肢也纤细，当下便被薛昭一带带进了怀里去，卫绾有些受惊，她靠着薛昭的柔软，感觉呼吸有些奇怪。

    当真是像只猫儿，不仅两只手脏兮兮的，两只脚丫子从外踩了一路灰过来也是脏的紧，薛昭搂过了卫绾，就似乎是能将卫绾整个人都给看尽了一般：“可好受了些？”

    “可抱紧些。”卫绾的答话有些不安生，薛昭的心软了，由是依言而行，她把卫绾的脑袋往自己的怀里压了压。

    “再紧些。”卫绾舌头压着唇瓣露了一点出来，已是感觉不能呼吸了，可这种感觉又是极为快乐的，哪怕是一时不能呼吸也还是值得，虽然她几乎是要被这巨大的幸福给窒息而死了，她又道了一声。

    薛昭便是又紧了紧。

    薛昭此时心中只想着要安慰卫绾，便是没有想到其他的，可她只有一只手，保持了一个姿势，若是不能替换，就会十分酸痛，咬着牙坚持了许久，她才道：“我放手了。”

    怀里的脑袋动了动，薛昭便以为是卫绾答应了，她松了手时还有些歉意：“等下次……”

    话并没有完，其时是看见卫绾的一张脸红的通透，便像是红炭烧尽了那般，她折了话，起来也有些不肯定：“你这，可是发热了？”罢，便是伸了手去试卫绾额上的温度，比之自己，又觉得无差，于是更奇怪。

    其实卫绾是太舒服了。不过这种话她肯定是不会出来的，由着薛昭触碰，她的眼睛十分水润，似是泛着水光，她道：“我也不知道为什么，只觉得你方才抱我，便是十分欢喜，只想你再抱我紧一点。”

    薛昭咋舌，只觉得卫绾是太缺爱了，可仔细想来自己差不多也是这般，然而自己年幼时，上面好歹是有一个阿姊，这种心情体会得深，自然也知道这其中的珍贵，她想了想，道：“那，你是想要我再抱你一下？”

    卫绾长吸了一口气，也不话，她由着薛昭搂抱着她，紧要处竟是地颤抖了起来，她声音也，只差一点，薛昭就没听见了，卫绾道：“你可以亲一下我么？”

    薛昭听到了，也不拒绝，只是问起了其中原因：“为什么要亲的？”

    卫绾的要求没有立即得到满足，声音又是一阵黯然：“阿娘她，从来没有亲过我的。”

    真是个可怜的孩子，薛昭又是一阵心软，她俯身，在卫绾的额上碰了碰：“怎么样？”

    “感觉，很好。”卫绾闭了眼，似是感受了许久才答道，她手脏，不敢乱动，可还是想要，也便是努了努嘴，扬了一边脸出来：“这里，可以么？”

    薛昭责无旁贷地，自然是一应都答应全了。

    直到卫绾道：“这回亲嘴怎么样？”薛昭迟疑了：“你也想你阿娘亲你嘴？”

    卫绾感觉天雷滚滚，才觉得是自己搬了石头砸了自己的脚，干巴巴地挤出来一句话：“你是我阿娘？”

    薛昭摇头。

    “那你是想做我阿娘。”

    薛昭又是摇头。末了还用一种十分谴责的眼神瞧着她，意思便是卫绾想，她也是不会答应的。

    如果现在是站在地面上，卫绾肯定是要跺脚的，她道：“我想与你亲热，不是因为你是我阿娘，也不是因为想要你做我阿娘，只是因着是你，这个道理你就不明白么？”

    薛昭也不觉得自己有哪里不明白，她的眼神十分澄澈：“我知晓我是我，可这跟要与你亲热又有什么关系？你想又不是我想。”

    “你不喜欢我么？”卫绾又开始强词夺理起来。

    得了，薛昭是明白这位祖宗是想干嘛了，她憋着笑：“可你不是想把我嫁于秦王么？我是他□□，与你又有什么关系。”

    卫绾这下急了，话还有些结巴：“我方才是，是，是乱的。”

    “你是乱就可以了？”

    “我那时是被你气到了。”卫绾的眼神又开始乱飘了：“我那是口不择言，我年纪，的许多话都是不作数的。”

    贯的是死鸭子嘴硬，但能逼到这地步也是足够了，薛昭也不强求，她低了头，声音低了低：“张嘴。”

    卫绾的眼睛越睁越大，也不知是不是她错觉，凑近了来的薛昭，好像是比之前长得更好看了，她被薛昭亲的有些腿软。

    好看和腿软其实是没有什么必然的联系，只是卫绾自个儿的心理作用，心脏越跳越快，恨不得当时就死了，薛昭的舌头滑进来，她只能任着薛昭作用，而薛昭却是可以咬着她的舌头，碾着她的下唇，让她的呼吸也只能跟着薛昭的舔咬迅速急促起来。

    也不知是过了多久这一个亲亲才结束，卫绾感觉眼前一阵白光收束了来，她两只手已是扯紧了薛昭的衣领，要不是薛昭还有一只手揽着她的腰，借力不少，她怕是能立即死在薛昭身上。

    卫绾不无喟叹：“幸好你没有嫁入宫中，不然定是一位祸国妖妃。”

    薛昭只觑了她一眼。道：“你这两只爪子弄得我衣服这般脏，也敢这种不讨人欢喜的话？”

    卫绾尝了一回好滋味，这会儿还未醒神：“是我错了，再不了。”

    “你这抱也抱了，亲也亲了，还不赶快起来。”薛昭转了脸，忽然道。

    卫绾有些讪讪的，早知道自己也不要这么早就要亲嘴的，不然还可以拖过一阵子，可还没等她起身，头顶上倒是飘过了一阵声音。

    薛昭道：“你方才是哭过了？怎的觉得这回亲起来，唇瓣是比上次要软上不少。”

    卫绾心下一突，薛昭又摸起了她的头顶，凑到她耳边，轻声道：“是要做上一次么，我觉得是不错。”

    这不应该是薛昭的表现，卫绾扯着薛昭领子的手还没撒开，却是感觉到薛昭放在她腰上的那一只手缓缓往后移动，掀了那上面的衣衫，往下滑了去。

    薛昭脸上的笑意愈加大了：“你，湿了。”

    是着这种话，薛昭的手也没有撤出来的意思，她在边缘触碰着，只看着卫绾面上的表情，缓缓道：“其实要算起账来，这样便是不错，那些口头上的话伤人又伤己，不若如此，弄得狠了，也是我欢喜你过甚了，你我祸国妖妃，是你不知晓你自己，只这般面带红潮，就让我恨不得一口将你吞进肚里去。”

    这完完全全不像是薛昭会出来的话，可看着薛昭的眼睛，瞳色也未变，卫绾的心底有些鼓，她挣扎地是要坐起来，哪里知晓这一坐正是迎合了薛昭，薛昭曲了曲手指，便是看见卫绾的脸色又是一红。

    薛昭笑了：“这一次，是比上次有经验，感觉顺手许多。”

    卫绾几乎是不忍看薛昭。

    这一次欢好并没有持续太久，薛昭的身子毕竟是不好的，但两人的身上都是出了一层薄汗，颇有种淋漓尽致之感。

    待到高峰时，卫绾甚至有种错觉，自己的心跳是与薛昭的重合在一起，她不是一个人的。

    薛昭明白早前卫绾早前为何不管不顾地开口要和她做，无非是没有安全感，无非是习惯一个人太久，这回只要有了一根救命稻草，就只能抓紧了，再不愿放手。她愿意给卫绾这种安全感，但救命稻草这种事，只有依赖可是不行的。

    卫绾完全地蜷缩在薛昭的怀里，几乎是累的一根手指都抬不起，本来一个大活人如此压着自己，薛昭怎么都会有些不舒服的，但是是卫绾，却是绝没有这种担心，卫绾太轻了，轻到就像是一捧云，薛昭只是将她笼住了而已。

    “我还以为我只是尚了一位敦煌城主，可不成想，我是尚了一位公主的。”薛昭喃喃道：“元狩年啊，时日这许久，我都忘了现下是前元多少年了。”

    两个人在许太医府上是叨扰了许久，薛昭的伤势短时间是好不了的，而敦煌战事在即，她便是催着卫绾先回去。

    但卫绾却并不应她，她在薛昭这里穿了女装习惯了，一时间竟是不再爱男装，话做事也是慢悠悠的：“沈牧和东华配合得很好，我何必去横插上一脚，左右这京中多事，只要细细观察一番，多得是好处，你要我回敦煌，可不是坐观垂钓者，徒有羡鱼情？”

    自从在薛昭这里领会了薛昭的吻技后，卫绾就不敢轻易再用口含了药汤去喂她，只要薛昭不喝，她总有好心情去等着。

    薛昭倒是见不得她这样悠闲，便是道：“看你这般成竹在胸，该不是朝中大部是你的人？”

    卫绾竟是点了头：“大部算不上，可闻朝中要事，我总不能把全部筹码都压在西门辕身上。”

    是卫绾的行事作风，薛昭深以为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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