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章 失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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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温润的双唇相接, 辗转厮磨的时刻,她很安心, 沈致是天生的接吻高手,吮着她的舌头,呼吸间充斥着他的气息, 很快就让她意乱情迷起来。

    被开拓过的身体,已经开始能领悟情/事的美妙, 因为这撩人的吻,渐渐涌起了期待, 变得急切而难以自制。

    他却没有进一步动作,只是拇指摩挲了一下她的脸, 抵着她的额头:“等我。”

    短暂的安静后, 浴室里响起了“哗哗”的水声,阮棠从来没有觉得等待有这么难耐。

    她搓搓自己的脸,在床边坐下, 坐了一会儿还是不自在。

    刚才沈致松开她的时候,她竟然满脑子都是把他拉回来继续的冲动,天知道她怎么了。

    阮棠羞赧地扑在床上, 抱了个枕头, 把脸也埋了进去。

    沈致出来的时候, 床上的东西已经缩在被子里快睡着了。

    阮棠迷迷糊糊的时候, 感觉有人抚摸着她伸在被子外的脚,转醒过来。

    吻从她的脚趾开始,细细碎碎的, 顺着她的足弓往上,掀起了被角。

    被子被顶起来,阮棠也被折了起来,她咬住唇,随着他的取悦,从胸腔里迸发出动物似的哀叫。

    前戏格外漫长,长到她最后要无助地求他。

    终于与他彼此交融后,空落落的心脏才算是得到了抚慰,她满足地哼了一声。

    是因为太习惯听沈致的话吗,连她身体里的每一处快乐,都这么服帖地听从他的操控。

    阮棠不得不重新洗了个澡,崭新的床单又是一塌糊涂,沈致已经有了经验,帮她擦干后,轻轻往肩上一扛,就抱去了次卧。

    她舒服地在他怀里躺下,被他体贴地按摩着后背的骨头。

    “棠棠,跟我话好不好?”

    “嗯……”阮棠还是能猜得到的,有些事情,他们没法回避。

    “为什么不愿意让爸妈知道我们在一起?”他轻抚着她,“我要听实话。”

    “因为,因为……”阮棠感觉胸口堵着一团东西,她每一个字,就更声。

    “你不用怕我会对你做什么,”沈致捏了捏她的手,“我只是想知道你是怎么想的。”

    她当然不是担心这个。

    只是自己也不知道该怎么。

    阮棠抱紧了他:“你会生气。”

    “为什么会生气?”沈致足够温柔耐心,从车上到现在,还没朝她发脾气,黑暗中他笑,“除非你,你不喜欢我。”

    唯一能让他不高兴的,就是这个了。

    “才不是这样,我最喜欢你了。”阮棠的眼睛亮晶晶的,是她太迟钝,其实,那个雨天他吻她的时候,她不知道有多开心。

    “我只想简简单单地在一起。”

    沈致问她:“简简单单是什么样的呢?”

    阮棠想了一会儿,:“不用考虑别的事。”

    沈致也想了好一会儿,她得太笼统,太模糊,他只能凭着对她的了解,推测着。

    “棠棠,别的事是指结婚吗?”

    阮棠浑身的汗毛顿时竖了起来,好久,她才鼓起了勇气,艰难地应了一声:“嗯。”

    听她承认,沈致的手顿了顿,改摸她的头:“现在我明白你为什么我会生气了。”

    她紧张地伏在他的胸口上,等着他修理她,然而没有,他只是平静地:“我妈倒是确实希望我能早点结婚。”

    是这样的。

    沈家数代单传,沈致是独子。

    沈家经营着传统的营生,思想也很传统,无非是成家立业,传宗接代。即使沈致年纪还不算大,也因为着他父亲病重,叶霜不得不催促他提早完成终身大事。

    “不过如果是你,她会理解的,你还这么。”沈致捏了捏她的鼻子,“等你玩够了再考虑以后的事吧。”

    “不,不是这样,”阮棠摇摇头,“我以后,也不想结。”

    这句话出来后,沈致才有了惊讶的反应:“你没算跟我认真吗?以后还会跟我分开,去跟别人在一起?”

    这才是最能解释一切的答案,结合之前她的种种反应,一下子都能得通了。

    阮棠感到肩上的手陡然收紧,她解释:“我不是这个意思,我不想结婚,是不想跟任何人结婚。”

    “可是棠棠,你不结婚……”沈致很疑惑,“以后也不生孩子了吗?”

    “不生。”她想也不想,直接了出来。

    这就是最直接明了的答案。

    范瑜就是在事业最鼎盛的时候,毅然跟阮霖结婚,生下了她。

    阮棠出生的那年,范瑜的新专辑名字叫做《答案》,倾注了特别的爱的歌声,让她斩获了无数音乐大奖,事业又上了一个新的巅峰。

    随之而来的是她两岸三地奔走,与阮霖聚少离多,渐行渐远。

    三年后,两个人和平分手,通过各自的工作室发表离婚声明。

    双方的歌迷互相指责,一方是阮霖成就了范瑜,而范瑜摧毁了他的事业,摧毁了他的灵气。

    另一方则,天后是属于所有人的天后,阮霖不应该把她困在婚姻的笼子里,让华语乐坛黯然失色。

    阮霖更是发表惊人言论:跟范瑜在一起之前不知道她有这么红,这些原本就都是错误。

    媒体调侃,《答案》不应该叫《答案》,应该叫做《错误》。

    阮棠的出生,就是一个错误。

    她不愿意重蹈覆辙。

    空气忽然变得十分安静,阮棠意识到沈致的沉默后,推开了他横在她脖子下的手臂,脱离了他的怀抱,翻身背对他躺到一边。

    沈致紧接着就在背后坐了起来。

    没话,也没有其他的动作,只是坐在那里。

    她抱着自己,慢慢蜷缩成一团。

    终于还是到了这个话题,早点开了也好,他如果想清楚,趁他们现在才刚开始,分开还来得及。

    她从来没有自信他会接受这些,可能换做任何一个正常的男人,都难以接受。

    可是,想着想着,她怔怔地眨着眼,眼眶不觉热了一片。

    而沈致并没有沉默多久。

    一只手握住她的肩膀,摇了摇。

    “棠棠,过来我问你。”

    她没有反应,另一只手也一并过来,把她抱过去。

    阮棠躲了半天,还是被他翻了个面,面朝着他,一颗眼泪在他的手腕上,他一愣:“你在哭吗?”

    “没有。”她慌慌张张地用手背胡乱地擦干。

    沈致拿开她的手,在黑暗中静静地凝视她。

    “哭什么?我又没你什么。”

    明明是她在欺负人,又不要嫁给他,也不给他生孩子,自己倒是先委屈地哭了,真是惹不起。

    阮棠模糊的视线里,仍然能看出沈致眼神里的不快。

    她愧疚地低下头,眼睛却被一个柔软的东西覆住,是他侧过了脸,一点一点吻掉了她的眼泪。

    沈致拥着她,舌头在唇上舔了舔,没有聚焦的双眼看着天花板:“好苦。”

    她不由地抬头看他。

    沈致垂眸与她对视,只是那短暂的一秒,她飞快地移开了视线。

    她听到他问:“棠棠,你会跟我分开吗?”

    她不出话,只能摇摇头。

    “怕跟我分开吗?”

    她点点头。

    “嗯。”沈致揉揉她的脑袋,“早点睡吧。”

    两个人一起重新躺下,他给她盖好被子的时候,她还一头雾水。

    这件事就到此为止了吗,谈话的结果,是什么呢?

    她吸了吸鼻子,想问,他把她拥进了怀里。

    “不哭,以后不提这个了。”

    阮棠惊讶他就这样对她照单全收,哑着嗓子问:“你不会为难吗?”

    “当然为难,”沈致失笑,话锋却转得令人意外,“但是想想如果要换个人结婚生孩子,那还不如算了。”

    他的话在她心里反复回味了几遍,最终,她把脑袋靠在他胸膛上,依恋地蹭了蹭。

    早上起床后,再面对他,多少有点拘谨。

    沈致倒是和平常一样,没什么分别,比她起得早,再回来叫她起床的时候,她自己已经在好好地穿衣服,没让他操心。

    “今天怎么这么乖?”他坐到床边来,揽住了她。

    明知故问。

    她心虚虚地弯腰给脚上套袜子,头发散下了一簇,被他拾起来,坐在旁边随手把玩着。

    她整理好了衣服,回头看看他。

    “好了吗?”沈致放下了她的头发,拉着她的手,让她往自己这边坐了坐。

    手指抚上了她的后颈,朝他的方向微微施力,带了过去。

    她闭上了眼睛,预想中的吻迟迟没来,睁眼才发现,他只是在看她的脸。

    他也发现了她的误会,笑了笑,笑得她胆战心惊。

    “眼睛好肿,”沈致的指关节刮刮她的鼻子,“干脆今天别去了。”

    阮棠奔到梳妆台前照镜子,果然两只眼睛肿得像对桃子,昨晚哭的那一会儿,威力惊人。

    身后沈致已经在给丁丁电话,让她向剧组临时请假。

    门没出成,沈致也顺便用了一回新的厨房,给她做了顿早餐。

    阮棠干干净净地吃完,自觉地把盘子收到一起,他刚要接过,她端着盘子的手让了让:“你先去公司吧,我来。”

    而他还是接了过去,收进水池。

    “棠棠,如果你是想讨好我,还是用别的方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