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 失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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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没想讨好你诶。”阮棠很无辜, 只是想帮帮忙,还被嫌弃了。

    “也没有在内疚吗?”沈致眼皮没抬, 滴洗洁精,拧水龙头,动作很流畅, 他无论做什么都是这样手脚利落。

    她抿了一下唇:“嗯……有。”

    昨晚是以他的妥协而收场的,但阮棠很惊讶他会妥协。

    他们之间的关系太特殊, 认识这么多年,已经熟得不能再熟, 以至于在戳破那层窗户纸后,就理所当然地马上要考虑以后的问题。

    她不愿意结婚, 也不会生孩子。

    这对于大部分人而言, 都是难以抹平的遗憾,沈致竟然愿意作出让步。

    他并不是一个随随便便做决定的人,应该已经考虑过, 那些都意味着什么,会带来什么样的压力。

    站在阮棠的角度,她做不到那么自私, 难过的成分要比欣慰多很多。

    “为什么呢?内疚又没有用。”沈致湿淋淋的手指头在她脑门上点了一下, 一颗晶莹的水珠滚落到她的鼻尖, “不要内疚, 理直气壮一点。”

    “理直气壮?”阮棠对这个词感到很新奇。

    “我既然非要跟你在一起,就要理解你的想法,这是应该的。”他像是认真, 又像是开玩笑,完就低头忙活。

    应该的。

    他真的是这样想的吗?

    她只能坐回桌前,双手捧着脸颊,看着他收拾完了厨房。

    不得不,男人认真做家务的样子真的很好看,尤其是他当专注地擦拭盘子上的水滴的时候,会让人有种想变成盘子的念头。

    沈致擦干手,阮棠已经从衣帽间拿来了领带,走到他面前踮起了脚。

    领带还是为了阮霖学的,只是学了以后一直没派上用场,她有些生疏,了个失败的结,皱着眉头拆开来重系。而他垂头,目光落在她的眼睛上,静静地等着她。

    “要不要在家陪你?”

    “不用,你早点回来。”这一次成功了,她仔细地把那个温莎结收紧。

    她的腰后也一紧,是他双手搂住了她,她顺势仰起脸,跟他接了一个缠绵的吻。

    他对她,还是像先前那样,没有什么不同。阮棠下意识地摸了摸被他亲吻过的嘴唇。

    也许,还更体贴了一些。

    送走了沈致,阮棠去了沈宅。

    从叶霜的朋友圈得知,沈海默出了院,她在院门外下了车,过了门卫,正看到老爷子穿得厚厚的,坐在轮椅上跟元宝玩。

    大金毛一看到阮棠,就亲热地扑上来,她难以招架地躲着它热情的舌头,边笑边叫人:“伯父!”

    “棠棠来了,今天不用拍戏呀?”沈海默病情好转后,脸色好了很多,人也很开朗。

    “今天休假,伯母呢?”

    叶霜刚走进院子,笑吟吟地道:“这儿呢,乖乖,快进来,外面冷。”

    她一来,沈海默也不在院子里陪元宝吹风了,一起进了屋,拉着她跟自己下象棋。

    “您身体好点了没有?”一边下棋,阮棠一边表达自己的关心。

    沈海默随和地:“好多了。”

    “是好多了,现在谁都比不过他精神。”叶霜笑着端茶走过来,放在边桌上,就在阮棠的身边坐下来,搭住她的肩膀,“怎么样,拍戏辛苦吗?”

    阮棠当然不辛苦,但叶霜也看过她的那张睡觉被偷拍的照片,翻了出来,怜爱地她:“还不辛苦呢,你看看,明明累成这样,什么时候拍完呐?”

    “大概年后可以吧?”

    “这么久啊,那过年放不放假?”叶霜着就提议,“今年来我们家过年不?”

    “嗯,好啊,放的。”这件事早已跟沈致好过,她便没多想,点头答应。

    一拍即合,两个大人都很高兴,沈海默笑着落了步棋:“棠棠也来,今年就太热闹了。”

    他们寒暄了一阵,叶霜出去接了个电话。

    回来时还有些抱怨地看着电话起来:“已经了不用介绍了,还天天电话过来,谁家那姑娘好得不得了。”

    阮棠听着这话,心思一走,鬼使神差让兵过了河。

    沈海默好像没看到一样,也不去吃她的兵,动了另一步棋:“人家是想挣你这个媒人红包。”

    “我就不给她挣。”叶霜孩子气地撅嘴。

    阮棠装作若无其事地插了句话:“伯母怎么了,不准备给沈致找女朋友了吗?”

    叶霜含着笑摸摸她的脑袋,想了想才:“这个事不急,随他去吧。”

    “嗯?”阮棠诧异地看看叶霜,上一次她好像不是这么的。

    不过想想也能理解,老先生的手术据做得很成功,加上沈致可能对相亲比较抗拒,叶霜也就慢慢松懈了吧。

    阮棠陪着沈海默下了一上午的棋,中午吃完饭,又去陪叶霜看她养的金鱼。

    来看望了他们,心里的负罪感好像稍稍有了缓解,沈致得没错,她确实很内疚。

    做不到耽误着他们的儿子的同时,还可以理直气壮。

    “还记得你跟沈致的时候,一直往鱼缸里投鱼食,把一缸鱼都喂死了。”叶霜颇有感触地提起,“问你们是谁干的,都是自己,不关对方的事。”

    “唔……”阮棠吐了吐舌头,“伯母,其实当时就是我。”

    事发的一开始她并没有承认,那可是叶霜宝贝得不得了的白龙,阮棠又是刚寄住在沈家,对一切都陌生而恐惧,看到叶霜对着负责喂鱼的阿姨大发脾气,缩在角落里吓得不吭声。

    直到沈致去认了错,叶霜把家里的戒尺拿出来,阮棠才慌忙过去是自己做的。

    两个人为到底是谁喂死了鱼,吵得不可开交,最后以叶霜赏了沈致几个毛栗子作为收场。

    “我知道。”

    “您知道?”她还是第一次听叶霜,瞠目结舌,“那怎么还沈致啊?”

    虽然就是用指关节敲敲脑门,但是也让人怪没面子的。

    在那件事之前,阮棠心里一直对沈致很抗拒,怕他,也不喜欢他。

    之后对他莫名依赖了起来。

    “他平时老是欺负你,我给你杀杀他的威风啊。”叶霜哈哈一笑,捻着鱼食扔进鱼缸,“我也是怕吓着你这孩子,以后不敢来我们家了。”

    “是这样吗?”阮棠心里忽然一暖,挽住了她的胳膊,“伯母您真好。”

    叶霜拍拍她的手:“我给你的玉,有没有戴着?”

    “嗯……”她的手指伸进衣领,勾出那个坠子,一直贴身捂着,拿出来时手心都是温润的,“戴着呢。”

    叶霜握着那块通透的翡翠,看得出神:“还是棠棠戴着好看,我怎么早没想到。”

    “嗯?伯母你什么?”阮棠不明白她的意思。

    没有答案,叶霜发完了呆,就帮她把玉塞回了衣服里,收起了鱼食,关上鱼缸的盖子。

    等从沈家回去的时候,已经接近傍晚,阮棠前脚刚踏进区,沈致的电话就了过来。

    “人呢?”

    “你已经到家了吗?”想来,还是她让他早点回家的,她边走边,接着一阵跑,“我就在楼下,等我一会儿。”

    跑着跑着有点傻眼,刚搬的家,不知道楼号,早上出门也没记路线。

    就在她徘徊来徘徊去的时候,远处有一个模糊而熟悉的影子往这边走过来,她眯起眼睛看,好像是沈致。

    是他吗?她试探性地往那边走了几步,越来越近,终于看清了脸,真的是他。

    阮棠确认了之后,不假思索地就跑了过去,那副模样在沈致的视角里,就像只找到了主人的狗,他在原地停住,接住了她。

    “家在哪儿都记不住,还乱跑。”沈致摸摸她的后脑勺。

    阮棠被刮了鼻子,也没什么特别的反应,为自己话:“我没乱跑,是去你家了。”

    于是轮到沈致微怔:“去了我家?”

    “反正没事,我去陪伯父下下棋。”她感觉他好像有点生气,这句话时,声音便的。

    “嗯。”沈致,看向了别处,轻轻地笑。

    他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总对她不放心,回家没见到她,第一反应还是她又跑了。

    “走吧。”他牵起她的手。

    阮棠倒不自在起来,虽然现在的时间不算是光天化日,但也是在公共场所,她左顾右盼,把外套上的帽子戴上去,低低地压下。

    “你这是干嘛?”沈致心里还没柔软多久,就为她这个动作沉了脸。

    “外面冷嘛。”阮棠讪讪地笑,还好天已经黑了,这样应该不会被认出来。

    确实是冷的,她的鼻头被冻得红扑扑,夜色里又有一点半透明的感觉,像玛瑙石,怪是可爱。

    沈致没什么,牵着她往回走去。

    区里有三三两两行人走过,并没有注意到他们。

    他走了一段路,在行人稀少的地方停下,拉着她去了一棵叶子掉得差不多的银杏树后。

    她被推过去,他的手扶着她身后的树干,脸低垂下来。

    唇齿用力地纠缠,她挣扎,他侵占。

    “会被看见的。”她的心脏狂跳着,又惊恐又刺激,真是乱来。

    沈致的手指按在她唇上:“嘘——”

    他扯着她的帽沿,把她的脸遮得严严实实,低下头。

    继续完成了那个进行到一半的热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