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八章
秦菀的事不好瞒着不报,从那妙应寺下来后,白芙是第一时间就去找了申管家出主意。
闻言,申管家脸色大变,“什么叫跑了?!”
白芙在妙应寺吓得哭了一会,此刻面上还满是泪痕,她脸色煞白,将妙应寺发生的事无巨细的都给了申管家听。
申管家一听,心忽地就沉了下去。饶是再蠢笨的,都能猜出来,这秦姑娘居然跑了!!
想起这些日子那秦姑娘一改反常的对叶明戈,爷对她如今也是越来越珍重,甚至临走前,还特意让他准备了迎她入府的席面。万一爷知道那秦菀是有预谋的逃跑
申管家的额头顿时就出了层冷汗,整个人不由自主的打了个冷颤。
他实在是不敢想象,他们爷若知道姑娘逃跑后该是会有何等的反应?偏偏秦菀挑得还是爷出去的时候
申管家一边暗恨秦菀逃跑一事,一边又派了人出去找秦菀的下落,原本想差人前去淮阳那报信,但想了想,最后还是罢了。
爷是去办大事了,如今这个节骨眼上,他断不能拿秦菀的事来扰了爷的心神。
秦菀随着船队每行至到下一个渡口,便会换船而行,大概换了差不多有五艘,又在水上行至了差不多五日的时间,她才决定落脚在江城。
当日秦菀在江城找了地方住下后,休息了一晚,便开始处理自己的户籍问题。
虽然卫符月先前给了她假的户籍身份,但她到底还是不敢用的,叶明戈那般聪明的人,若是知道她跑了,定是会从卫符月这边的线索下,故,她决不能留下任何露马脚的线索,她赌不起。
户籍的事情也算好解决,毕竟她现在是持有戒牒的俗家弟子,在塞些银两什么的,这户籍问题很快便得到了解决。
如今,她有了一个新的身份。
江城人士,宋绮。
拿到户籍的那一日,秦菀激动的一宿没睡好,她将户籍妥帖放好,心中一边又一遍的告诉自己。
过去了,终于过去了,她终于再也不用过上那种暗无天日没有希望的日子了
待解决好户籍问题,就已经是两天后的事情了。
如今算算时间,她从跑路道现在,差不多过了七天的时间,算上在上京消耗的时间,不过才十三四天的距离。
十三四天,恍若隔世。
离叶明戈回京的日子,也该快了吧?
想到那厢,秦菀的心情不由有些发沉,就算是逃离上京那么远的地方,她现下的心头仍是不怎么安稳,按照她对叶明戈的了解,只怕是他会要执着找她一段时间,不过是要找多久,那就未可知了,她要做的,就是尽力将暴露自己的任何蛛丝马迹尽力拭去。
这世界那么大,再加上她严防死守,故布疑阵,他们就算再怎么神通广大,也不过是如同大海捞针那般。
想到这,秦菀的心情才稍微好转了一些,但依旧不敢瞧了叶明戈。
解决完户籍问题后,就该解决住宿问题了。
她如今打算在江城住下,那么买一处落脚的安身之所自然也是该提上日程了。
八月的天,艳夏炎炎。
秦菀对江城不算熟悉,问了租她房的房东后,才知道这里若要买房,是要找牙婆和官牙的,恰好房东两方人都认识,遂也都介绍了秦菀。
告诉了王牙婆自己买房的标准,不过两天时间,就帮她择优找了三处房子。
江城这地方不,秦菀的要求是想找一个不要太靠城中心也不要太偏的位置,最好是一进的房子,带院子的那种。
第一个房子空间不大,但只住秦菀一人倒是绰绰有余,那牙婆将秦菀带来,那房子的主家自然是一顿对自己的房子好夸,交通方便,独门独院又靠着市集,唯一不好的地方,就是这里的人稍稍有些杂乱。
秦菀只大概看了看,什么话也没问,只笑着让牙婆带她去下一处房子看看。
这里的房子不错,虽闹了些,可到底也是个方便住处,但她如今的身份尴尬,住在这样三教九流的地方,又且是妇人堆里,日后搬弄是非定是不在话下,她一个女人住在这里,难免有人猜忌。
那牙婆见秦菀不喜欢人多的地方,便以为她喜静,遂第二间和第三间的情况一样,她直接带着秦菀上了第三处的房子。
这回牙婆给秦菀找的是一个稍偏的院落,比第一间的房子要大了不少,不过仍旧是一卧室一厨房一洗漱的耳房,住一个秦菀来,倒是合适得不行,且院子里虽然久未打理,但问题倒也不大。将来种些东西也不是不可以的。
且这里的位置也算不上太偏,离集市也不过只有两个胡同口的位置,遇到歹人的几率也不大。
秦菀对这处房子也是很满意,便询问了价格。
牙婆便报了价,一百二十两。
秦菀闻言点头,这几天她已经将这里的房屋行情摸了差不多,也知道这价格也算的是公道了。
遂没有犹豫,她便买了这座屋子。和屋住商议好后,牙婆便找来了官牙,双方签订了房契官纸后,这房子才总算是成了秦菀的屋子。
秦菀在当日下午,就打包好了东西住进了新买的房子了。
而这一切,远在淮阳城的叶明戈,毫不知情。
入夜,宵禁。淮阳城街上静谧无声,只是偶尔传来家养的狗吠声。
突然十几位暗卫有条不紊的翻进了刘太守家中,好一会,另一边又有一支队伍举着火把杀气腾腾的冲到赵守备的府邸当前。只见那支队伍随后抡起东西将那大门直接砸开。
赵守备的人紧接着被惊动,但还未反应过来,各个的脖子上都纷纷架着了一把大刀。
那些人被俘虏后,还口出狂言的不停咒骂着或者是出口威胁。直到那正房里的领头赵守备被两人架着刀子出来后,场面才诡异的安静了下来。
也就在这时,那支兵士忽然分开两旁,在火把辉映下,一人负自暗处中踱步而来。这人着一身绛紫锦服,腰带别着一颗珠子,月华如水,腰间还别着一蓝色荷包,一看便是出自女人之。
那男人不过才二十三四,如画眉目,散漫神情,明明是一俊朗好话的公子哥,却比在场目不斜视的将士们更具备肃杀之气,更能震慑全场。
“赵守备大人安好。”带着磁性低沉的嗓音,隐约透着凉意。
赵守备冷漠看他,“叶明戈,你好大的胆子,你可知你现在是在做什么吗?”
叶明戈打开折扇,坐在士兵们才搬来的石莲花太椅上,他脊背往后靠了靠,笑道:“怎么会不知道?就是不知道赵守备清楚我今日来的目的了吗?”
赵守备愤愤,道:“叶明戈,本官是看你不想活了,你岂敢这般让你的狗拿刀架着我!?本官可是淮阳城里的守备大人!在淮阳城里,那些守城将士可都是听我一人的!你现下这般对我,就不怕我的人找你的麻烦吗?!”
仿佛是听到什么笑话一般,叶明戈唇角的笑愈发的明显了,只是那眼神也愈发的冰冷了。
这时,一个俊朗男子摇扇笑着迈进大门,来人正是邢闵。
“哟,这看起来,叶大人这边进行得很是顺利嘛。巧了,我这边也是。”着,邢闵挥招呼三十几个士兵抬着箱子走了进来。吩咐士兵将箱子打开后,几乎是瞬间,一众光彩琉璃的金银珠宝霎时间眯了不少人的眼。
不少人不由的倒抽了一口凉气。只有赵守备的脸色忽然变得极其难看。
叶明戈起身走过去,随拿起一个绛紫玉扳指来,对天细看。
摩挲几番后,叶明戈淡淡道:“古玉制成的玉扳指。啧,光着一个就能叛你绞刑了吧。赵守备大人?”
赵守备到底是混迹官场多年的人,不过面色就恢复过来了,“哼,这些东西虽是从我家翻出来的,可那也不一定是我的,指不定就是你们故意陷害我!”
“啧啧,赵守备大人,我可没这些东西是从你家中翻出来的。”
赵守备脸色一僵。
恰好这时又有将士给叶明戈呈上东西。待赵守备看清那东西后,瞬间面无人色。
叶明戈接过后,随后翻阅,只看了几眼,便不住蹙眉冷笑。阖上账本后,嘴角溢出一丝狠戾张狂的笑意。
“即可收押赵守备!”
赵守备这边被一打尽,刘太守那也不得安生。叶明戈直接下令将二人收押严格看管起来。
随后,叶明戈又吩咐了人,去两家里清点着所有赃物,不过因赃物过多,轻点了差不多有五日才大概有了个数。
在淮阳城待了将近二十多天,叶明戈和邢闵这才领着队伍浩浩荡荡的回京。回去的路上,叶明戈的神色才没有变得那般的冷硬。不用,邢闵也知道是为了什么。
除了他院子里的那个女人以外,还会有谁能让他变得这般柔和?
不是过去那种假意的柔和,而是那种由心到外,可软化山河的那种。
等叶明戈一行人到上京的时候,已经是五日后的事情了。
因还要进宫述职,尽管他想见秦菀,却还是不得不先以公事为紧。
晚上,叶明戈和邢闵入了宫,觐见了圣上。
二人跪在地上,开始禀报起了淮阳城一案。老皇帝越听面色就越沉,直到后面直接就黑了脸。
在听到淮阳城一案涉及的数额后,气得老皇帝砸了不少东西。当即就诛了赵守备和刘太守的九族,而身为主谋的二人,自然是被五马分尸。剩下与这二人有牵扯的人,一律都被关押了起来,只等明日早朝再议。
而作为功臣的叶明戈、邢闵,二人自然是得了皇上嘉奖,直接升了官品。
谢恩过后,叶明戈二人便出了宫。
和邢闵告了别后,岑石便架着马车一路往侍郎府里赶去。
叶明戈坐在马车里闭眸养神,想到即可就能见到秦菀,嘴角不由轻轻一勾
然而此刻侍郎府里的人,也都接到了爷要回来的消息,激动之余,接下来却是满心的惊慌,尤其是申管家和白芙
白芙跪在侍郎府门口,浑身发抖,双不停揉搓,似乎在竭力安慰着自己似的。
马车由远到近,逐渐停下。
叶明戈下了马车,映入眼帘的是,申管家领着众人跪在侍郎府大门。
他眉头不由一皱,环顾了一圈没看到自己心心念念的人,虽然有些失望,但旋即一想,她那样的身子,确实不易在夜风中站着。
“都起来吧。”叶明戈着,直接大步走向正房。
因着他走得太快,身后的申管家压根没来及开口,看他们家爷步履匆匆的就要往正房走去,遂每人的心理更是凉了半截。
但申管家仍是硬着头皮率着众人跟了上去。
叶明戈到达正房里的时候,还是烛火通明的,心想她这会应该是在看话本,遂狂浪的步伐一下慢了下来,临近门口的时候,他甚至莫名其妙的整理了下身上的着装,待看到自己腰间的荷包时,眸光一下变得柔和了起来。
他推门而入,轻唤了一声。
“菀菀,爷回来了。”
半晌,屋里无人回应,叶明戈心下忽然升起一股不好的预感,虽没多想,但心中显然是有些慌了,他快步走向里屋,却发现空无一人。
恰好这时,申管家到了正房门口。
叶明戈的面色已然沉了下去。他走到门口,盯视着申管家和当中那个他熟知的婢子。见那婢子面无血色浑身发抖,他的心忽然沉了下去。
“秦菀呢?”
作者有话要: 叶明戈:我媳妇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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