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9章 扜泥城(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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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苏还:“变就变, 这么多话。”罢, 关上车帘念了一段咒, 再掀开帘子的时候, 一个高挑的女人就这样出现在他们眼前。坐在他身旁的阿柏张大了嘴, 车安星也惊得瞪大了眼。

    实话,苏还变的女人并非绝色女子,但五官端正,没什么好挑剔的, 就是表情有点木讷, 跟苏还平时一样。

    苏还缓步下车, 扭着腰去找那两孩。孩不堆雪人了, 跑过来请他进去。苏还为难道:“我不会鲜卑语啊, 我进去干什么,跟那药圣干瞪眼?”

    元遥低头与那两孩了几句, 孩又跑了一趟, 然后出来跟他传话。

    元遥:“他我可以进去。”

    陶惜年终于放下心,目送苏还和元遥进屋。他在外面站了一阵, 先上车避风。未曾想, 才过了一刻钟,他们两人却又出来了。

    陶惜年心急火燎地下车,问:“又怎么了?”

    苏还摊手, :“好像没看上我。”

    陶惜年问元遥:“阿遥,他怎么的?”

    “他不喜欢这种类型。”

    “他有喜欢什么样的吗?苏还接着变就是。”

    “没。”

    “那药圣多大年纪?”

    “还年轻,也就三十来岁, 鲜卑人。”

    “真烦人。”

    陶惜年心下一横,拿了一张符,心里想着要变的模样,转瞬之间,一位姿容绝丽的大美人就这样出现在几人面前。

    美人穿着白色长袄,腰细腿长,唇红齿白,容光焕发,一双桃花眼勾魂夺魄,微微一笑左脸颊还有个酒窝。苏还咽了咽口水,这个女版的陶惜年,还真是太好看了,那什么高昌公主,连一半都及不上。

    陶惜年挽住元遥的胳膊,:“我跟你进去。”陶惜年不仅容貌变了,声音也变成清脆的女声,毫无违和感。

    元遥愣着不动。

    “嗯?”

    元遥连忙迈开步子,挽着陶惜年进了药庐。

    两个孩跟在他们身后,又跑到他们前面去,给他们开门,然后叽里咕噜朝里面喊了几句,再次跑出去玩雪。陶惜年想,这两孩都不会累的吗?

    药庐的内部布置得十分精美,装潢华丽,还挂了好几幅中原名家的字画,确实是个不差钱的大夫。

    走进室内,陶惜年定睛一看,大夫果然是个年轻人,也就三十来岁,比他们大不了多少。室内放了好几个火炉,十分温暖,他只穿着春秋天的单衣,正垂头细细地捣药,听见他们来了头也不抬。

    大夫了一句鲜卑语,陶惜年没听懂。他道:“阿遥,你跟他,人都医者的心地最是良善,我们大老远来这儿看病,冰天雪地的,又不是不给钱,好歹看一看,还是,药圣只是浪得虚名,不敢看。”

    陶惜年也就随便两句,谁料那药圣抬起头,目光瞬间凝住。又叽咕几句,元遥听了,脸色有些不好,跟陶惜年:“我们走吧,他居心不良。”

    “哎,怎么能走呢,来都来了。”

    陶惜年拉住元遥,只听得那药圣笑了,用北语道:“我方才问他,这位娘子是他何人,若是留下来陪我一晚,我不收诊金,什么病都给医。”

    原来他竟是会北语。

    陶惜年进了屋子,走到那药圣面前,:“你就是药圣?”

    药圣停下手里的动作,站起身,微笑道:“生慕容春雪,见过这位娘子,不知该如何称呼?”

    “姓陶。”陶惜年在慕容春雪桌边坐下,“听药圣能解情蛊,我们特意前来求药。”

    慕容春雪的目光在他二人之间逡巡,:“不知是这位娘子你中了情蛊,还是他?”

    “有区别?”

    “呵呵,当然有区别。”

    “我中了如何,他中了又如何?”

    “若是陶娘子你中了,我什么也不能解。”

    陶惜年从怀里掏出一锭金子,放在桌案上,:“给他解。”

    慕容春雪撑着脑袋,不屑地看了那金子一眼,:“这个我家中有的是。”

    陶惜年又放了两锭金子,慕容春雪笑眯眯地看着他,不为所动。

    元遥抓着陶惜年的手腕,:“我们走,解不解都没关系。”

    “他得也对,陶娘子这样的美人,就算他忘了你,也会再次爱上你的。”

    话虽如此,但元遥失去了与他相处的日日夜夜,元遥不记得了,那些故事,只有他一个人记得。他可以原原本本告诉阿遥,可以添油加醋,甚至可以本末倒置。但这对阿遥是不公平的,他想让阿遥想起他们曾经发生过的事情。

    “来去不肯解,怕是解不了砸了你的招牌?听药圣你救不救看心情,我看不得并非看心情,而看的是能不能救活吧?”

    慕容春雪哈哈大笑,:“陶娘子,你这激将法用的不错啊,我没我不解,只要你陪我一夜,包管他第二日就想起与你的日日夜夜,而且我分文不取。挺划算的买卖,不是么?”

    “好啊,你先给他解了再。”

    陶惜年握紧了元遥的手,他只是虚与委蛇罢了,相信阿遥能明白。

    “你们在此处睡一夜,我明日为他引蛊。”慕容春雪道。

    “你……”

    陶惜年正要再与那慕容春雪话,元遥却一言不发将他横抱了起来,推门出去。

    “阿遥,放我下来!”

    “失去记忆罢了,也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情。难不成整个吐谷浑只有这位药圣能解?”

    陶惜年下了地,院子里,两个孩停止了堆雪人,好奇地看着他们两人。

    陶惜年一边往外走,一边道:“简直可恶!苏还!”

    苏还随时待命,因此还是女人扮,他扭扭捏捏地过来,问:“怎么?”

    “弄几只鬼,吓吓他。要不然,找两只艳鬼,把他的精气吸干!”

    “嗯,这倒也行。”苏还做就做,咬破手指画在符上,念念有词一阵,一个红衣美貌女人出现在他们面前。

    那女子颇有几分狐媚,样貌也是一等一的,她:“苏郎,怎的天还没黑就叫我出来了?哟,苏郎今日看着跟平时不大一样啊。”

    坐在马车上的阿柏有些吃惊,难不成苏还晚上竟会叫这女人出来……

    苏还皱了皱眉头,:“舒眉,别冲我浪,今儿个给你找了个人,你可以尽情‘伺候’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