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9章 我错了还不成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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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哭声传出来,而这哭声越来越大之后,这才引起了她的注意,不禁竖起耳朵细听。

    发现这哭声是来自刚调动到正房当差的红之后,当即把荷香给吓得差点没跌坐在地上,脸色也因此变得惨白惨白的。

    这红是怎么回事?

    好端端的为何哭得这般凄惨?

    想到被杖打了三十大棍的秋菊和晓晴,荷香忍不住整个身子猛地一抖。

    不会是姐动打她了吧!

    很有可能!

    姐连晓晴都打,更何况区区一个红了。

    荷香忍不住移动了下脚步,把自己往墙角缩,深怕被沈如意给看到,拿她出气。

    有个丫鬟路过看到荷香这怪异的举动,不禁大着胆子上前,询问道:“荷香姐姐,你这是干什么?身子都快嵌到墙壁里去了。”

    丫鬟的问话让荷香尴尬不已。

    为了化解这份尴尬,找回面子,荷香理直气壮的反驳道:“什么身子快嵌到墙壁里去了?我这是看这墙上不干净,又一时擦不掉,怕姐看见了生气,这才用自己的身体挡一挡的。”

    这丫鬟也不是傻的,知道荷香是随便编了个谎敷衍她。

    为了捉弄捉弄荷香,丫鬟故意把头探过去,道:“哪儿不干净,我帮你一起擦擦?”

    荷香立马紧贴着墙壁不让丫鬟凑过来,并唬了脸,呵斥道:“你这蹄子,头的差事可干完了?前头姐可是了,再发现如秋菊这般偷奸耍滑的可要一律杖打出去,你这样东游西逛的,心我告诉姐去,给你板子吃!再把你卖到山沟沟给穷苦人家当媳妇去!”

    一听这话,丫鬟立马如缩头乌龟般,怂了。

    还的笑脸,对荷香讨好求饶道:“好姐姐,别呀!我错了还不成吗?”

    “哼!”

    荷香冷笑了一声,撇过头去不理她。

    见荷香对自己的讨好不仅视而不见,还得寸进尺摆起架子来,丫鬟心里也是一肚子气。

    可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心里头有再大的气,这会儿子把柄在人家里,也不得不把这股气给暂时压下去,涎着脸了一车的好话,直到荷香答应不在沈如意面前告状才停下。

    在转身离开的时候,丫鬟脸上的笑意立马落了下来,嘴里嘟囔着,暗骂荷香道:“不过是个看门的有什么好得意的?叫你一声姐姐那也是抬举你,你还蹬鼻子上脸了,人家芸香姐姐现在可是姐面前的红人了,也没见她这样,在路上碰见了还亲热的喊我妹妹呢!”

    “哼!真是一样米养百样人,活该到现在还只是个守门的!”

    完之后,还朝地上啐了一口。

    本来这丫鬟的声音很,不注意也听不见。

    奈何荷香现在是草木皆兵,集中注意着周围的动静,因而一字不差的把那丫鬟的话给听到了耳朵里,不禁又羞又恼的整个脸都快成了肝色,本来心里头就对芸香一直往沈如意身边凑的行为很看不惯,这会儿子更是恨上了。

    因为这事,她的心里还头次动了想要换个差事的念头。

    免得下次还被人把她跟越发得意的芸香相比较,也免得被旁人嘲讽她只是个看门的。

    沈如意的注意力一直在哭泣的红身上。

    对于外面的动静,她倒是没有在意。

    在红哭得差不多之后,她伸朝枕头下探了探,摸出一块绢帕出来,递给哭得不住打泪嗝的红道:“快擦擦,哭成这样,难看死了!”

    经沈如意这么一,红这才意识到自己多么的失态,竟然在姐面前大哭特哭。

    反应过来的她哪里还敢接沈如意递归来的绢帕,整个身子趴地上,向沈如意告罪道:“奴婢该死!想到从前的往事一时没忍不住”

    话还没有完,沈如意打断了她的话,道:“起来起来!我又没生气!”

    又把中的绢帕往红的跟前递了递,再道:“接着!好生擦一擦自个儿的脸!跟花脸猫似的!满是泪水、鼻涕,脏死了!”

    红战战兢兢地接过,又心翼翼地擦脸。

    在擦完之后,红望着中被自个儿泪水、鼻涕给弄脏的绢帕,又顿时成了苦瓜脸,纠结万分,不知该如何是好。

    帕子都被擦成这样了,她还要还吗?

    沈如意看出红的纠结,主动道:“这帕子就赏你了!”

    红顿时红了脸,喃喃地谢恩。

    在红的情绪稳定之后,沈如意接着她家里的事情,继续道:“下次你家里人要是再向你讨要银子,你不用理会他们,要是胡搅蛮缠,就让门房上的厮把他们打出去。你既然进了我们沈府,今后就是我们沈家的人,没道理还受他们的辖制!”

    这番贴心窝的话让红再次红了眼眶,又有大哭的趋势。

    从到大,除了过世的娘亲之外,还从未有人这般维护她过,没欺负她都算不错了。

    没想到,在她的心里一直高高在上,不可侵犯的姐竟然对她出如此贴心的话来,让她是又喜又悲又感动,鼻头不住的泛酸,最后忍不住还是让泪珠从眼眶中滚落下来。

    沈如意是不爱哭的。

    今世和前世加起来,哭得最厉害的还是被事实给狠狠打击了的昨晚。

    自己不爱哭。

    她也不爱看别人哭。

    所以,这会儿子见红又哭得满脸泪,心头的烦躁忍不住蹿跳出来,张嘴就要呵斥她。

    不过,在话到了嘴边的时候,她还是忍住了,耐着性子劝道:“好了好了,别哭了,你这样儿的哭法,等下眼睛可要红肿的不能见人了。”

    闻言,红停下哭泣,用力吸了吸鼻子,然后伸摸了下眼睛。

    虽然不知道有没有发红,但是能摸出眼皮那里的确是微微有些发肿了。

    红顿时不敢再哭了。

    沈如意松了口气。

    她要是再哭下去,自个儿的暴脾气可真要忍不住了。

    也不知道红平时是不是都这样爱哭的。

    如果真这样,她可。

    因此,她出言告诫红道:“你刚进府的时候,教导你规矩的妈妈应该有跟你过,府里是禁止哭闹的,就算是被责罚也一样。今个儿念你是初犯,又情有可原,也就算了,下次再这样哭哭啼啼的,我可不饶你了!”

    红忙拿起中的帕子往脸上一顿擦,乖巧的应和道:“是!奴婢记住了!”

    “那就好!”

    沈如意微微颔首。

    接着,撑坐起来,摆出肃穆严谨的表情来,开始了她有意留红下来的真正目的。

    她道:“我是赏罚分明的人,今后你好好做事,我自不会亏待你,要是敢生出不好的心思来,秋菊你是看到的,下场会比她还不如!”

    红一本正经地向沈如意保证道:“姐放心,奴婢会好好做事的!”

    “这会儿子的保证不算,还要看今后你的表现。”微微敲打了下,话锋一转,又道:“芸香是我房里最拔尖的一个,也是最灵的,你跟着她可要好好学着,认真学着,她让你做什么就做什么,再苦再累也要做,可别露出不情愿的样儿来。”

    红猛点头,道:“姐放心,奴婢是最会吃苦耐劳的。”

    “仅仅吃苦耐劳还不行,还要会看会听,芸香在这方面是人中翘楚,但她不会把自己的老底儿都翻出来,细细教你去看去听,你要学会自己琢磨怎么看怎么听。”

    红听着似懂非懂。

    觉得自己懂姐的意思,但是又不是很懂,总感觉还有另外层意思。

    细想了下后,红开口问沈如意道:“姐,这看和听是让奴婢仔细着看别人怎么做事,听别人怎么话吗?”

    沈如意点点头,又摇摇头。

    她道:“这只是表面的意思,你应该听过‘话中有话’这个词,意思就是表面听着是这个意思,其实话里还有另外个意思,也是话人真正想要的,你要学会怎么听对方的话音,解读对方的真正意思。”

    “而看也是一样,有时候我们眼睛看到的并非是实情,不要被表面给误导了。”

    到这句话的时候,沈如意眉头不由自主地一皱,想到了前世的情景,不由认真反思着,那晚她所看到的,所经历的会不会也只是表面,而并非实情?

    沈如意咬紧了双唇,思考着这事的可能性。

    许嬷嬷她不知道,今世还没有开始着调查,但是晓晴的话,今世已经露出可疑的端倪,好比今早上父亲、母亲到香善院的事情,她是最最可疑的,无论她怎么开脱也洗不掉身上的嫌疑,还有她推辞院里进人的事,从前安排她的事情她可从未推托过,这事怎么就

    因而,思来想去,晓晴还是有重大嫌疑的。

    在绕了一圈又回到原点,沈如意不免有些心浮气躁,伸揉了揉想得发酸的脑袋。

    反正不管晓晴是否被冤枉的,等她调查清楚了就水落石出了,这会儿还是要防备着她。

    想到这,沈如意就暂时把这个想法抛却脑后,继续肃穆着脸问红道:“了我的意思没有?”

    红仔细地琢磨了下沈如意的话。

    继而,点点头,回道:“奴婢懂得了,就是不要被表面给糊弄了。”

    这话够直接。

    也显然红是明白了。

    沈如意欣慰地点点头,道:“就好。”

    既然懂了,沈如意就开始给红布置任务了。

    红见沈如意的神情比之刚才还凝重,她也不由跟着肃穆起来。

    对此,沈如意很是满意,觉得自己没有看走眼。

    沉默了会儿,沈如意道:“有句话讲得好‘光不练假把式’,你现在虽然大概懂得了怎么看,怎么听,可不去亲自体会下,还是跟不会看不会听一样,所以你平时要多练练,用心去听别人怎么话,怎么做事。”

    红不是不知好歹的人,知道沈如意这是在教她做事,忙猛点头,道:“奴婢会的!”

    沈如意又道:“我成日都在屋里拟写药方子,翻看医书也乏味。这样吧,从今天开始,每晚戌时初来我房里,跟我讲讲你一天的所见所闻,替我解解乏,顺便也可以帮你分析分析,你理解的对不对,也好过你一个人在那瞎琢磨。”

    这当然再好不过了。

    有姐亲自提点她,就算是十个芸香也比不上。

    红忙点头如捣碎的应下。

    得有点口渴了,沈如意端起放在床头上的茶盏,喝了口茶,润了嗓子之后,这才接着道:“你是刚提拔到我身边伺候的,要是让晓晴她们知道,你刚来就得了我的青睐,她们心里恐要不满,虽不会在我跟前露出异样来,但私底下估计会排挤你。”

    “所以,这事儿不要跟任何人提起,你自己心里清楚就好,要是她们问起每晚到我屋里干什么,你就推托你家乡长有奇花异草,还有这奇花异草的传,我对此事感兴趣,遂而讲给我听解闷的。”

    未完,还问道:“你可明白了?”

    红长在复杂的家庭里,生性比较敏感。

    所以,虽然芸香已经很压抑自己的情绪,但还是能察觉到自己到来之后,她的紧张。

    也由此,她很明白沈如意所的,看见她得到姐的青睐了,会有人在私底下挤兑她。

    也因为沈如意这掏心窝子的话,红特别的感动,不住地点头。

    见红明白了,沈如意就放心了。

    前头她虽然有安排芸香时刻注意着晓晴的动静。

    但不怕一万就怕万一。

    万一晓晴抓着芸香强烈的上进心而把她给收买了,那她可就功亏一篑,由主动再次变为被动了。所以,为了防备这个万一,才有了红,引导着她怎么看怎么听,努力把她培养为黄雀,紧盯着前头狡猾的蝉和螳螂,及晓晴和芸香。

    不过,她心里头还是有些不放心,不放心红能否胜任这个任务。

    可头上也没其他人选,总共就这么几个人可以用

    不由得,沈如意长叹了一口气。

    不得不,她前面的日子可真是白活了,要用的时候什么都没有,等明日人牙子来的时候,她可得好好挑选几个人进府,把她们慢慢给培养起来,当作心腹所用,也免得人到用时方恨少。

    在心里头安排好明日的事情之后,沈如意紧绷的神经总算可以暂时松懈一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