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0章 又觉得无事可做

A+A-

    这么的一松懈,人就容易犯困。

    沈如意也不熬着,拉开被褥,重新躺下来。

    正准备睡的时候,见红因为不知道自己接下来该干什么而特别局促的站在原地,沈如意就对她道:“我现在要睡一会儿,这里就不用你伺候了,趁着这会儿功夫,你可以在周边转转,熟悉熟悉,大概了解下哪些东西都放在哪里,又有哪些人都在什么地方当值。”

    经沈如意的提示,红有了事情,顿时眼睛亮堂了起来,欢快地应下。

    沈如意见了,暗自摇摇头。

    这红目前是推一下再动一下,希望她是一时没适应才这样,不然她就要想法子换人了。

    红在等沈如意入睡之后,这才轻轻脚地从里屋出来。

    出来之后,她就开始仔细观察屋里的陈设,记住什么东西摆放在哪里,还按照着沈如意所的,在正房的周边转了一圈,跟在正房当差的丫鬟、婆子们混了个脸熟。

    大概的记下来之后,红又觉得无事可做,无聊了。

    之前的差事她是一天忙到晚。

    就是还在家里头的时候,直到睡下才是属于自己的时间。

    这会儿上没活,红就觉得心痒痒,闲不住,最后去寻了块干净的抹布来,开始打扫、除尘,无比的认真。

    按照规定,除了沈如意安寝的内室,正房的其他地方是由在门外当值的芸香和荷香打扫。

    一般在每天早上辰时打扫下即可。

    其他时候要等沈如意吩咐。

    所以,守在门口的荷香见红这会儿子自作主张的拿着抹布除尘。

    而且,刚巧红这会儿擦的地方是她今早上负责的区域,这心里头就很不舒服了。

    这让芸香看见了,还以为她偷懒,没打扫干净呢!

    荷香心中本来就存着气。

    这气还全都来自芸香。

    而红是沈如意当众点名交给芸香带着的,这会儿红还直直地往她的枪口上撞,荷香哪里能咽下这口气?

    气呼呼地冲到红身边,二话不就把她中的抹布给夺下来,劈头盖脸的怒骂道:“你干嘛?没事找事是不是?这里明明已经擦得很干净了,你还再擦一遍,你这是什么意思?”

    又想到红毕竟是刚调到正房伺候的,应该没有这么大胆子跟她作对。

    既然她敢,那就是背后有人指使。

    至于指使的人是谁,答案就不言而喻了。

    除了芸香就没旁人。

    荷香心里头就更气了,举起中夺过来的抹布就朝红的脸上砸去,并忿然骂道:“你这上不了台面的死蹄子!别以为抱了芸香的腿,你就可以作贱我了!我告诉你,在我们正房,可是讲究先来后到的!你想踩着我的头往上爬?没门!”

    骂完之后觉得还不解气,荷香还伸使劲拧红的胳膊肉,力气大的整张脸都扭曲了。

    不明真相的红完全懵掉了。

    她没想到勤快也能招来一顿打骂。

    要知道在家时是没有勤快到把命豁出去才会被棍棒伺候的。

    而且,这荷香得是什么意思?

    她没事找事?

    她是找事做,可没有没事找事呀!

    想到姐告诉她听话别听表面的,要听话里底下的意思,红不由仔细想着荷香这话到底想表达什么,她为什么会这么她。

    正想着呢,荷香又开始劈头盖脸的对她辱骂,还警告她。

    这还不算完,竟然还上了!

    红虽然常年干粗话,这身上的皮肉比较粗厚,可痛觉很敏感,荷香又是使了吃奶的劲头,不由痛得她眼泪都快出来了,可又不敢哭,因为之前在屋里姐告诫过她,在府里是不能随便哭的,只得把眼泪憋回去,用去挡荷香,并求饶道:“荷香姐姐,我错了!别拧我!”

    “你错了?你这会儿子知道错了?晚了!”

    见红要哭不哭,又苦苦向她求饶的样子,荷香这心里头别提有多么的爽快了,越发的朝红身上下死,只拧得她连连喘粗气,额头上都累出汗来了。

    上的劲使完了,荷香就用脚。

    这脚上的力气可比上的大,还便利,只需抬抬腿就成,让荷香是越踢越上瘾。

    而红被荷香给作贱的缩成了一团,双死死抱住脑袋。

    她不敢哭。

    也不敢大声嚷叫。

    因为沈如意在里屋睡觉,怕吵醒她,只得压低了声音,不住地向荷香求饶。

    只是越求饶,荷香踢打得就更厉害。

    红只能暗自祈祷,祈祷着芸香能过来,把她给解救出来。

    即便芸香不来,只要随便来个人,让荷香停止对她的虐打就成。

    而就在这个时候,红的祈祷真灵验了。

    一道娇喝声从天而降,“荷香,你在干什么?住!快住!”突如其然的呵斥声把荷香吓了老大一跳,尤其这声音还很耳熟

    荷香忙放下高抬的脚,转头循声望去。

    来人身形高挑,体态,上身穿了件天青色素面褙子,配了条嫩红色的马面裙,袅袅娜娜,妖妖娆娆。因背着门口站着,此时也早已雨过天晴,出了太阳,阳光照射在她的身上,就好似身上被镀了一层金箔般,特别的闪耀。

    也刺得荷香睁不开眼睛,需用遮光去瞧。

    这不看不知道,一看吓一跳。

    白里透红的杏仁脸,上头镶嵌着一对的犹如黑葡萄般的桃花眼,扑闪扑闪的仿佛会话,嘴如般巧,红艳艳的都快滴出水来,嘴角的梨涡若隐若现,本来就甜美的相貌更添几分可爱,即使现在面有怒容,也因为这对梨涡而减少了气势。

    除去她脸上的梨涡,再增添点慑人的威力,这人不就是姐吗?

    不不不!

    姐此时正在里屋歇息。

    那这人就是姐的另外个贴身丫鬟,并与姐与七八分像的晓雪了。

    见是她,荷香不由大松了一口气。

    晓雪向来是最和善的,从不与人争执,主张“以和为贵”,对待下面的人更是亲亲热热的,从未作贱过谁,就算底下的人有谁犯错,也从不责罚,只会轻声细语的教导。

    因而,在姐的俩大贴身丫鬟之中,她们最喜欢晓雪,也最愿意跟晓雪话,有事也最喜欢求她。所以,即使当下被晓雪看到她打骂红,荷香也不担心晓雪会把她给怎么样。

    何况红是新来的。

    而她算是正房的老人了。

    按照昔日的情分来,不管谁对谁错,晓雪也应当帮她这个老人,而非红这个新人。

    思及至此,荷香更加安心,丝毫不惧晓雪的黑脸,还笑盈盈地主动上前,跟往常那般殷勤问道:“晓雪姐姐,你从家里回来了呀!累不累?渴不渴?要不要我去茶房倒杯茶给你?”

    晓雪抬制止了荷香的话,指着被打得坐在地上起不来的红,道:“这是怎么回事?”

    荷香“呵呵”的干笑了几声,解释道:“也没什么,只是这丫头不听话,我出教训教训她几下而已。”又想到院里今天所发生的事情,晓雪并不知情,荷香就把事情的大概讲述给晓雪听,并道:“所以,这红就调到这儿来了,由芸香负责带她。”

    晓雪听了,眉头紧皱,对荷香道:“就算这红不听话,你也不应该这般打她。”

    荷香也不争执,顺着晓雪的话,道:“是,晓雪姐姐得是,我下次绝不会再这样冲动了,她要是再敢犯错,我就直接跟带她的芸香,让她处置去。”

    晓雪也就不好再荷香什么。

    摇摇头,又叹了口气,向红走过去。

    她蹲子,仔细地看了看红胳膊、等被衣服遮掩住的淤青,温声问红道:“你还好吗?还能不能站起来?”

    还未等红回答,一旁的荷香抢答道:“她肯定能站起来,别看我打她打得很,可我没有黑心到把她的筋骨给伤到了。”

    晓雪没有理会荷香,望着红,等着她开口。

    红盯着晓雪看了好一会儿,越看越觉得她跟姐很像,尤其紧绷着脸,担忧地看着她的时候,红差点把晓雪当成了姐,又因为晓雪算是她的救命恩人,听见晓雪问她话,红哪里敢不答的,温顺地点了点头,道:“我能站起来。”

    着,双撑地,打算起来。

    也不知道是坐得时间久了,双脚麻木了,还是被荷香打得狠了,痛得起不来,才刚刚离地,红又“扑通”一声坐了回去。

    晓雪不禁紧张地问红道:“你没事吧!是不是痛得站不起来?”

    红张了张嘴,还没发出声来,荷香又抢答了,恶狠狠地瞪着红,道:“她肯定没事!我又没把她给打瘸了,她怎么就起不来了?估摸着这是在装呢,装作被我打狠了,向晓雪姐姐你扮可怜!”

    不动声色地又朝红身上泼了脏水。

    不过,晓雪没听信荷香的,还斥责她道:“好了好了,你就少几句吧!快过来搭把,一起帮红扶起来,免得坐在这里,让姐看到了,又是一场事故,你也不想被姐斥责吧!不管怎么,红终究是你打的。”

    晓雪的这番话,让原本还理直气壮的荷香顿时心虚了起来。

    害怕如晓雪所的,要是让姐看到了,审问这事的缘故,不管她怎么往红身上泼脏水,红只要把身上累累的伤痕给露出来,她泼出去的水再脏,没有实证,也是站不住脚的。

    因此,荷香心里头就是再不愿,也只得听晓雪的,伸去扶红。

    红下意识地躲开了荷香伸过来的。

    荷香的脸色顿时黑了起来。

    晓雪就对红道:“你放心,有我在,她不敢再打你!”

    又向荷香使了使眼色。

    荷香自知理亏,不得不听晓雪的。

    有晓雪调停,红也不好拂了她的面子,乖乖地把搭在荷香的胳膊上。

    在荷香和晓雪俩人的搀扶下,红站了起来。

    晓雪又对荷香道:“杵在这里更招眼,帮我一起把红扶去茶房吧。”

    荷香心不甘情不愿的轻轻“嗯”了一声。

    到了茶房,把红安顿在椅子上之后,晓雪再次吩咐荷香道:“你去把活血化瘀膏拿来。”

    这回荷香没有乖乖地听晓雪的话,而是撇着嘴站在原地。

    晓雪就道:“红这身上的淤青这么明显,尤其是胳膊上,一眼望去都是黑青色,她要是略略抬抬胳膊,这淤青就露出来了。你,这么大片的淤青,姐看到了,她会不问吗?”

    这

    这得也是。

    荷香只好又去乖乖地拿活血化瘀膏来。

    晓雪从荷香的里接过活血化瘀膏,撩起红的衣服,心地替她涂抹上去。

    红不好意思让晓雪亲自抹药,红着脸,伸去拿晓雪中的药瓶,道:“晓雪姐姐,我自己能行,还是让我自己来抹吧!”

    晓雪顺势捉住红伸过来的,道:“你自己涂不方便,有些地方你看不见,也够不着。”着,为了验证她所的话没错,用指甲心地抠了一块药,均匀涂抹在了红的后脖子上,并问道:“你这里虽然能够得着,但是看不见了吧!”

    红赧然地点点头。

    替红涂抹了大部分的淤青之后,晓雪看着红稚嫩的脸庞,突然道:“人与人之间是讲缘分的。依我看,你跟我就很有缘。之前你在别处当差,我就不认得你,现在你调过来了,还没相熟起来就替你抹起了药膏,亲亲热热的就跟久别重逢的姐妹一样,你是不是?”

    红闻言望向满脸恬静的晓雪,陷入了沉思。

    晓雪姐姐这话似乎另有意思。

    按照姐前头所指点她的,红没有着急回答晓雪的话,而是细细琢磨着晓雪这话是什么意思,她想什么。晓雪见红不应答,她也没有硬逼着,继续道:“在我们正房,有个规矩,就是不管是谁,曾经在哪儿当过差,亦或者刚采买进府的,只要到了这儿,必须跟所有人都和睦相处,不许打架拌嘴,即使发生了摩擦,也不能过夜,需要当日和解。”

    又侧头望了望身旁的荷香,再对红道:“荷香刚才得话,我是不全信的”

    听到这话,荷香不顾晓雪的脸色,急急地插嘴道:“晓雪姐姐,我得话都是真的!”

    晓雪就狠狠瞪了眼荷香。

    荷香顿时蔫了,撇着嘴不再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