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21 侍假成真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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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客挨着商止新的边儿回宫, 晕乎得有些不知身旁的是帝君还是瑾姣,直到被推在床上衣衫半解。

    楼客:“?”

    她赶紧躲开一下子, 握着商止新两只安抚道:“别闹。”

    商止新一眯眼睛:“楼爱卿,你喝酒了吗?你再认认人呢?”

    楼客闻言思考了一下子,果然不对:“别闹”是她对姣姣儿的话, 包着她的顺毛是她哄姣姣儿的习惯。

    毕竟都是一个人,床上头稍微一偏,粉红色的唇软冻一样,往上半阖的眼睛睫毛纤长下压, 干干净净像无辜女孩。而且商止新刚给楼客吃了个大甜枣,吃得她全身飘,加上刚才神情温和, 让人有点分不清时光。

    可现在面前的是祖宗。

    楼客这才放开艰难道:“……上主随意。”

    商止新却没动了,撑起身子靠床边,仿佛什么神经挑动了她的脑海,让她眼角抽搐了一下。她揉着眼睛问:“爱卿不愿意吗?”

    楼客即答:“愿意。”

    商止新:“谎抽筋扒皮哦。”

    楼客:“……不愿意。”

    就你破事多。

    商止新觉得对方心里不愿意,玩儿也不好玩儿,相当不满地皱眉不耐烦地崩出一个“讲”字来。

    楼客犹豫一下:“不合礼数……”

    商止新:“哦?”

    楼客补充:“楼客——若素一介罪人, 并非帝君妃子, 贸然住在一起已经很不妥。爱人之实却是应该神佛见证典礼之后才可行的……”

    商止新登时挑眉冷笑起来:“依爱卿的意思,我们还需要成亲?”

    “臣的意思是——”

    “爱卿以往和孤‘在一起’,可没成亲。”商止新瞬间收敛了所有的温和,皱眉发觉自己头风病犯——又开始肆无忌惮的迁怒,前一秒的温存都能荡然无存:“也不过两片嘴皮子一磕一碰, 给孤画张大饼。”

    反正她得完全没错,以前害羞的可不是她楼客,楼客可是最温柔又耐心可靠的模样,温声又缓又宠溺:“姣姣儿,把你交给我,什么都不用怕。”

    商止新一个劲躲,有点羞意,低眉嘟囔着搪塞道:“这样不好的。”

    那是当然不好。

    可楼客就了一句话。

    “你信我吗?”

    ……

    想想自己确实够无毒不丈夫的,明明知道那将会是什么结果,好意思那般低缓诚挚地问人的信任。

    商止新还真就给了。

    心情又压下来,楼客瞬间不话了。

    ……

    商止新想了想,给她扣了,爱卿想要的是后位?”

    楼客只好起身跪:“臣无此意。”

    “楼爱卿想当孤的妃子吗?”

    “绝不敢想。”

    “那就好。”商止新点头:“这么,爱卿便只是找不到礼法可依。”

    楼客称是。

    商止新揉着太阳穴,开口道:“这个好办,爱卿可当孤的玩物。”就和她对丞相的,楼客她养的玩意,怎么对待她都只有领旨谢恩的份儿。

    ……而这边的楼客听完,心里开始循环“活该的”“应受的”……也还是有些难堪。

    毕竟高门大户出来的大姐,年轻时也曾矜持傲物高高在上,为了自己不受伤用士兵的性命去挡过窟窿,现在改了,也留着点傲气。

    她能去领兵杀人吃糠咽菜睡草垫了,能对严刑拷面不改色了

    ……偏偏有点受不了这刻意的折辱。“玩物”这东西是最下贱的人做的,以往她看一眼都冷漠,若自己做——那真是连累祖上都蒙羞。

    但这可没办法,是她先做错事,商止新的报复无可厚非:“是。”就像姣姣儿相信她,然后那么伤心,她也想答应姣姣儿,什么都想答应。

    ……

    “你看你,”商止新看见别人难受自己就高兴的心又来了,讽刺地嘲笑道:“早别反抗有这么一回事吗?偏偏喜欢敬酒不吃吃罚酒。”

    楼客心想:这也能怪我。

    她只好无奈地叹:“是啊,臣笨。”

    “既然如此就别愣了。”商止新轻佻地刮她的脸颊:“伺候人了,乖狗狗。”

    真是的……现在这张嘴还真是不饶人。屈辱感顺着脊柱行走,但楼客很快告诫自己要习惯……反正她也是活该。

    她伸取了簪子解开了衣服,墨黑的发丝顺着她白皙的后背挡下来,垂到地面,然后跪直了伸给商止新取下了腰带,温柔地吻了吻她的腿。

    商止新伸去摸她的头发,眯眼:“以往孤想摸若素的头发很费心的,总是装作不经意碰了碰。”

    少女时楼客是她崇拜的情人,博闻强记风度翩翩,自有一层光晕,商止新在她对面坐一会都怕冒犯她。没想过到现在,楼姐姐竟然褪了衣衫发丝散乱跪在地上乖巧地吻她。

    楼客顺从地低下头,任商止新玩儿了一会,把它们撇在一边的肩上。

    楼客低下头去,双搭在商止新腿上,细细密密地吻上来。

    商止新心不在焉地玩她的发丝,脚指头蜷缩着,满意地半眯眼睛,忽然愣了一下:“等一下。”

    楼客一顿,抬头温柔地问:“臣哪里做的不好?”

    商止新也不藏着掖着,懒洋洋摆随口道:“楼爱卿最是了解孤的身体,怎会不好?”

    楼客:“……”于理不合警告。

    ……

    商止新按着她的脑袋就把她压下去,让她对着自己跪坐弯腰,光滑白皙的脊背完全暴露在她眼前:药浴和内力双重保险下前阵子的伤痕已经淡了,只留下淡灰色的浅疤。

    可脊柱左侧,一道深入带着倒刺的刀痕突兀地从肩胛骨到了央,对比着纤细的背触目惊心。

    商止新用指头碰它,问:“没见过这个,很深,舒痕胶也没用……怎么弄的?”

    楼客被按得一惊,然后只觉得背上一阵痒意,不算久远的伤痕开始发烫。

    “伤到了脊柱的吧?这个哭了几天?”商止新知道楼客的敏感,怕是受剑当时表面面无表情,内心眼泪汪汪,半点没风度……想想真是好没用一将军。

    楼客其实不哭,只是含着泪水在眼里转悠,是生理眼泪。

    她沉默一下,有些不情愿慢吞吞地回答:“前一阵子的。”

    “前一阵子没仗。”商止新完,忽然明白过来:“殿前的伤?”

    在一起的年楼客情况她知道,后一年没仗,那么便是过渡时候的——殿前内乱,楼客确是帮她当了刺客一刀。

    算是救她的伤。

    “是。”楼客有些紧张。

    她也不知道自己紧张个什么……或许有些怕她想太多。这伤是她向商止新求情的证物,能够请她有些可怜自己……但她又忽然不想要可怜了。

    ……

    楼客绷着身体,却没想到商止新“唔”一声,喃喃着了一句……

    “倒胃口。”

    ……

    楼客:“……”

    楼客苦笑一下,伸拢一下头发把它遮住,心想这可真难堪……她竟然也自作多情、不□□份了。

    是啊,可不是倒胃口嘛,毕竟丑的很,在一个玩具情人身上让玩具吸引力大折扣。

    商止新毕竟觉醒血统了,商姓人冷酷无情的标签得来有因。她愿意再看自己一眼记得她们曾经的好,已经是奇迹了。商家的人在一场爱后余留的残温不会太舒适的,她早知道。

    商止新还在玩:“有点像一只翅膀……也不对称。”

    楼客试着用变态思维想了想:“要么……上主在右边也划一道?”

    商止新摇了摇头:“今天算了。”

    楼客很想问:那怎么办?

    没来得及,商止新已经揽着她的腰轻轻划下去。

    楼客抱住她的脖子慢慢回吻……隔了好一会,发现这似乎也不是她伺候商止新,好似是商止新开始玩儿她了……

    楼客颤了一下,咬着牙有些出汗。

    商止新没尽兴,皱眉问:“怎么了?是痛吗?”

    楼客点点头,话都不出。

    商止新眉头更紧,觉得她谎:“不可能。”

    楼客抽着气张开腿,给她看内侧的淤痕。

    商止新不满道:“为何这里的伤好的没其他快?”

    “……”楼客没法了,好声好气道:“就这个是您亲自动的,内力在里面,不好化。”

    商止新这才依稀记得点什么,没话了,但也不想断在央扫兴,于是想先把她哄住,敷衍:“孤下次不会了。”

    楼客温顺地奉承,低声答:“没关系啊,您开心就好。”

    商止新又开始怀疑她是受虐癖。

    ————

    她吃饱了,躺在床上习惯性地卷楼客的头发玩儿。

    商止新好玩儿,床笫之间没节制,而现在的楼客又溺爱她得要死,任她在自己身上怎样胡闹都舍命陪君子,结果就是有点“被”纵欲过度。

    但她也不睡,兢兢业业给商止新按摩,问:“刚才是不是又不舒服了?”

    商止新舒坦地哼出一声“嗯”,道:“现在好点了。”

    “一天不看着,您就不吃药。”楼客教训,上力道越发重。

    “大胆……又是老一套,你以为孤还是你的乖乖瑾姣儿……”商止新倦得尾巴根儿都快卷起来了,软绵绵揪她的脸,可头痛缓解她正被按摩伺候得飘飘然,也恨不出口:“……算了。”

    然后想了想,开始有安慰的心思了:“楼爱卿,孤之前……重话了。”

    楼客愣了一下。

    “孤头疼时心烦,话没什么定数,就是故意让你不开心的,别当真,嗯?”一声“嗯”腔调平直清脆,配合桃花眼水灵灵地看着她,让人很是熟悉。

    楼客道:“故意是故意的,但不定也是真话。”

    商止新笑笑:“那直也不好啊。”

    楼客:“没关系,臣什么都做得。”

    “这身份可不光彩,楼老将军能在棺材里气得翻身。堂堂将军府长家能当这种下贱玩意?”

    “臣觉得很难堪。”楼客坐直了,低头看了看自己满身的痕迹,却忽然眼神动了动,倏然间竟然顾盼生辉:“但如果对象是上主,就没问题。”姣姣儿对她干什么不可以?没有。

    商止新在这双眼睛下心里一动。

    “你啊,”她叹气:“你要是之前也一直这样,现在还当什么贱妾,孤给你当帝后多好。”若她没骗过商止新多好,或者她直接一直骗也好啊,

    商

    止新真的能把她捧这么高。

    “臣已经很开心了。”楼客轻声。

    ……

    商止新忽得把她抱起来,草草裹上薄被子,二人都披散着头发,向外走去。

    楼客身子一僵:“上主,外面有人……”她可以在商止新面前毫无尊严,但她是楼家的嫡子,将军府的长家,代参朝……她好意思衣衫不整地被抱着走——?

    她从颈到胸口都是牙印和吻痕,还有凶狠的掐弄揉搓红斑,恨不得昭示天下她被玩得彻底通透!

    “贱妾闭嘴。”商止新拿话堵她:“你已经很开心了。”

    “……”楼客把整张脸都藏在她怀里去,终于明白了什么叫作茧自缚:“那您带臣去哪儿?”

    “药浴池再泡一会,若素细皮嫩肉的,叫它别疼了。”

    楼客:“……”大庭广众,她忽然不觉得羞辱了,只觉得羞。

    ————

    但要是遇见丞相,这种诡异不难受的心情还是没了。

    丞相也是一脸茫然,不知道最近犯什么太岁。这两人确实才是世仇,丞相是楼客的杀父仇人,而楼客是又去坑过他的证据的伪下属。

    加上商止新就又复杂了:楼客是帝君的情人,丞相是帝君的狗腿,一面是公一面是私,皇帝也很难——不,好似暴君并不难做人。

    她眯眼一看丞相,似乎不知道楼客恨他似的,一点不给她面子,大刺刺地拥着站在面前:“丞相先生。”

    楼客在她怀里捏紧了,试着往后藏了藏。

    “上主。”丞相坦荡地一拜,向着商止新问候完顿了顿,又拱:“将军。”

    楼客不乐意看丞相。她恨不得杀了他,只是碍于命令没有办法。可她唯一不希望被仇人看见她最狼狈的模样的。商止新当然知道,不仅知道,她还恶味,于是不仅不把人往她怀里带,还松了些。

    楼客一滞,心里有些无奈。只好自己主动搂紧了她的脖子,扭头过去淡淡地盯着他看。

    楼客被抱在帝君的怀里啊,两个人长发凌散衣衫随意,她甚至似乎不着寸缕,只是缩在长被里,露出了白皙细腻的胳膊和细瘦的腿,玉趾莹莹圆润,露出的脖颈纤长,白瓷一样的皮肤上缀着绝算不上温柔的爱痕。

    模样那么魅和软,偏偏眼神冰凉,压抑了不耐之后有一种森然的气质,像是糅合了禁欲和引诱。

    将军?好将军。

    ……

    丞相也不想遇见这个模样楼客,他们仍处在彼此的敌对期,惹恼她对自己没好处——但又不能不理,免得让人觉得刻意,最好是过招呼两班人马立刻擦肩……商止新又不放过。

    她欣赏了两人的失态,决定添一把火:“孤知道楼爱卿和丞相素有不合,但将相和才是美名,二位也万万不可意气用事。”

    楼客话都不出来。

    丞相面不改色地拜了拜,心里也觉得茫然。

    “楼爱卿,你呢?”她笑着转脸看那个在自己怀里衣衫不整地“将军”,然后凑到她耳边声道:

    “若素,孤还叫你‘爱卿’,没叫‘美人’的时候你最好快搭话,否则一会孤让你在他面前唱歌逗……那可不好收场。”

    楼客没听清商止新什么,她在看见丞相的第一瞬间就僵了,这才知道什么是报应不爽……她一句愿意当玩物,老天就把当玩物最令她绝望的情况带到了眼前:

    她父亲身亡、将军府衰落、楼家清誉蒙羞的仇人,站在她面前,看她从皇帝床上爬起来,被像是抱什么“美人”一样抱在怀里逗

    弄……然后称她“将军”

    。

    到底她还是没能为先父报仇,重振楼家。苦水在搏动的器官里涨满,由愤恨到羞窘,升华成浅淡的悲凉:“臣遵旨。”

    ……

    商止新那叫一个满意,道一句“丞相回见”,走了一阵子,问:“滋味不好受吧?”

    楼客:“很不好受。”

    她提醒楼客:“出于各种原因考虑,孤不会动丞相。爱卿识,不若早和他缓解关系。”

    楼客低下头:“臣不是不想……这很难。”

    商止新满不在乎:“那为了孤呢?”

    ……

    楼客愕然一呆。

    她怔了好久,末了,扭头看她的眼睛:“那……就可以。”

    商止新露出笑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