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32章 憋屈的鬼怪
让魂魄备份修复铃儿伤势,我想过无数种可能。
但就是没想到:魂魄备份会凝聚出一个和铃儿一模一样的人。
她顶替吸纳青阴灵体内的全部杂质,让那些无法消化泯灭的异物质,与魂魄完全的纠缠在一起。
她在顶替铃儿承受痛苦。
人的异常举动,瞬间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
包括喵喵、秦巧、黑、香香在内,全都不约而同闭上了嘴巴,静静看着那人。
诡异的气氛,显得格外压抑。
铃儿勉强半抬起头,疑惑的看向人:“你你是谁?为什么我感觉你这样的熟悉?”
没有明确的语言回答,人只是张了张嘴吧,似乎吐出几个字。
而后,她的魂魄珠快速浓缩,最终变成乒乓球大,如同魔术一般钻进地底,从众人眼前完全的消失。
我们都不清楚,人最后了什么。
只看到她在最后一刻,又流出几滴黑色眼泪,似乎显得极其伤心。
但,铃儿明显听懂人的意思,如遭电击一样僵在床上,好半天都没有动一下。
“铃儿,铃儿”
我吓了一大跳,还以为出了什么事情,赶紧来到铃儿身边,轻握着她的,“那只是你的魂魄备份而已,刚刚我用它救了你的命。”
“你千万不要多想,它没有思想,没有灵魂,真的只是为今天而准备的。”
“你快跟我句话!你没事吧?!”
“嗯。”
铃儿低低应了一声,表情麻木僵硬,“谢谢你,相公。我真的没事,你不用管我,我只是想安静一下。”
我知道她有东西在瞒着我。
但她不肯,我也不好追问。
“早点休息吧!”
我努力让脸上的微笑显得自然,无奈道:“等明天彻底恢复过来,我再和你你族人的事儿。”
“我真没有想到,他们现在会是这样的状态,真的很不可思议啊!”
我故意这样,就是想勾起铃儿的兴趣。
但没有想到,她真就重新闭上了眼睛,“好的,我听相公的,现在时候太晚了,有什么话,咱们明天再。”
我给喵喵使了个眼色,示意她继续帮忙照顾铃儿。
喵喵和我对视了一眼,随后又看向香香,两人意味深长的用眼神交流,似乎有什么东西在瞒着我。
我捏了捏铃儿的,转身离开,突然间意兴萧索,对什么都提不起兴趣。
“老大,你可别多心啊!我估计铃儿姐,就是太虚弱了而已。”
出了门,黑安慰着我,“另外,女孩子的心思都比较复杂,她兴许在责怪,你过了十几天才回来,这应该算作不守时吧?!”
刚开始我还没觉着什么,突然间我才意识到不妥,不受控制的打了个哆嗦,“你什么?过去了十几天?我们在地底世界,只是待了大半宿而已,怎么可能过去了那么久?”
我看向香香,她出的话,我还是很相信的。
“准确的,从我们出发到现在,已经过去了整整十二天,刚才我和黑暗中起这件事,还觉着十分的不可思议。”
香香皱着眉头,“在临离开之前,我给铃儿姐用了沉香荷,那是药园里顶级续命的药草,但也最多只能续命十天。”
“当时我十天之内没有问题,那其实是在安慰你。”
“我当时可能有些欠考虑。”
沉香荷药量剩余多少,香香再清楚不过。
过往这十二天,药力早就消耗殆尽了。
我回想着香香和喵喵之间无声的交流,想起喵喵之前欲言又止的表情,对这话已经信了九成九,但心里还有那么一丝丝的怀疑。
“如果真过去了这么久,铃儿怎么还会安然无恙?”
“是你计算药力有问题,还是期间发生了什么事情?”我问道。
香香摇了摇头,“这正是我感到奇怪的地方。好像喵喵帮了一些忙,但具体是什么我不清楚。”
“真想不通,喵喵根本不懂药石之术,她怎么可能帮得上忙呢?”
现在时间太晚,我没法向喵喵询问详细过程,只能等明天再。
“时候不早了,大家先去休息吧!”我摆了摆,心情莫名的糟糕,“我还没有困意,我想到外面走一走。”
这次,我把秦巧、黑等人都留在了住所。
重新换过一身衣服后,我独自一人去了镇。
在空荡的街面上乱逛,我心情不仅没有好转,反而越来越糟糕。
怎么会这样呢?
按理:铃儿恢复了正常状态,我应该高兴才是。
然而并没有。
我隐约间感应到:我好像失去了某些重要的东西,但具体是什么又不清楚。
东方已经泛起了鱼肚白。
我强迫自己冷静下来,去想一些更重要的事情。
果然是“山中无甲子,寒尽不知年。”
我在地底世界,看似只呆了半天,实际上却过去了十几天。
这期间我不渴不饿,没有任何的感觉,应该是时间流速出现了问题。
就像第三空间一样,时间的概念和外界完全不同,更不能用常规的思维去理解。
我带来的团队之中,只有喵喵有能力照顾铃儿,但我想不出她能用什么方法,大幅延长铃儿的寿命。
或许因为喵喵的这种办法,对她自身有很大伤害,就像那个最终消失的人一样。
我糟糕的心情,或许就来源于此?我在担心喵喵?
此外,那只古旧木盒里,盛装的兴许不止是魂魄备份,或许还有我不知道的东西。
而对于铃儿来,那样东西十分的重要。
否则,她的表现不至于这样。
现在,我大致能猜到铃儿的身份。
往后我俩该怎么相处?始终把她当成正常活人吗?
我真心搞不懂爷爷的想法,他居然在我身边,留下了两只鬼怪,还让我从其中选一个当媳妇儿。
我都有些怀疑,自己是不是也是一只鬼怪?
因为我和这些鬼怪,相处的真是很融洽啊!
不知逛荡了多久。我来到一家馒头铺前,突然间停了下来。
一道白色身影吸引了我的注意。
那是一个脏兮兮的女子,看着大概二十岁出头。
她身上的衣服很破旧,有些地方已经被磨掉了颜色,像是很久没有换洗过了。
“她怎么鬼鬼祟祟的?打算偷东西?”
我闪身到了拐角里,悄悄查看她的动向,“域外镇虽然偏远,但人人都很富足,很少看到有这么落魄的人。”
“这位姑娘到底经历了什么呢?”
通过镇塔朋友帮忙观察,我能看到周围所有人的动向。
馒头铺的老板和老板娘,就住在店铺里,但两个人时不时的翻动身子,似乎快要醒了过来。
白衣女子在店铺附近探头探脑的张望着,迟疑片刻后,终于撬开木门,蹑蹑脚溜了进去。
她在里面停顿了大概三分钟,再出来时,中多出两个雪白的隔夜馒头。
“咦?刚才是不是有人溜了进来?”
兴许到了早上劳作的时间,馒头铺老板突然从床上爬起,狐疑的自言自语。
店铺里传来一阵叮叮当当的声响,好像老板在检查着什么。
很快,他的音调高了起来,“果然有偷!笼屉被人翻动过了。老婆、老婆别特么呼猪头了,赶紧起来抓贼!”
听到屋里的声响,白衣女子显得更加紧张,匆匆加快了脚步。
当她步跑起来时,我才发现,她左腿似乎有旧疾,行动很不灵便,身形忽高忽低。
刚跑了没几步,她没注意到脚下有个坑,瞬间被绊倒在地。
那两个各咬出牙印的大半只馒头,咕噜噜滚出老远。
白衣女子来不及扑打灰尘,拼了命的向前爬。
抓到那两只馒头后,左右轮流往嘴里送,似乎生怕老板把馒头抢回去。
“在这儿呢,我找到了。”
老板的眼睛很尖,刚从店铺里出来,一眼就发现白衣女子,“这个损贼,我一猜就是她!”
“人家偷东西,都是啥值钱、偷啥,她可倒好,啥便宜偷啥。”
老板一边唧唧歪歪,一边顺抄起一根木棍,凶歹歹朝着白衣女子跑去,“人家偷东西,都是挨家挨户轮流偷。她可倒好,就可着老子这一户偷。”
“玛波儿的——老子跟你有仇啊?老子赚俩辛苦钱儿,容易?”
肥胖的老板娘紧随其后,她的心更黑,顺拎起一只大板锹,“老头子!就你哔话多!跟她那么多废话干毛啊?赶紧一顿猛收拾,把她打进残联!这才叫永绝后患!”
白衣女子太惊慌了,她忘记了逃跑,甚至忘记了挣扎。
当棍棒和板锹轮流打在她身上时,她身体蜷缩成一团,拼了命的把馒头往嘴里送。
因为吃的速度太快,中间不知几次被噎的翻白眼。
当两只馒头完全落了肚,她用死死捂着嘴,似乎生怕刚吃下的食物,被打吐出来。
瘦的身躯随着暴打,而持续颤抖着,衣服变得更脏、更破,有丝丝血水从里面渗透出来。
我早没了“路见不平一声吼”的冲动,冷眼旁观着这一切。
我迟迟没有阻拦,其实还有一个重要的原因。
在白衣女子默默忍受暴打时,我从她身上,感应到一团很浓的阴煞气。
但是阴煞气很紊乱,并没有沿着固定线路行走。
换句话:如果白衣女子是鬼怪的话,她空有境界和实力,但却没法发挥出来。
世上还有这么憋屈的鬼怪吗?
正常的心理都是:在一方暴打另一方时,对方越是不反抗,打人者就越来劲。
馒头铺老板和老板娘同样如此。
所以暴打持续了五、六分钟后,老板突然调转方向。
狠狠一闷棍,砸在白衣女子的后脑上。
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