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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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都伤着了, 也不知道点灯,也不知道上伤药,什么东西瞎摸了就往身上招呼,你就不觉得丢人!”

    梓妤坐在圆桌边上,被许嘉玄昨晚干的事情气得不轻。

    可数落归数落, 手上帮着上药包扎伤口的动作却一点儿也没耽搁。

    许嘉玄自知丢脸, 木着脸没反驳,但谁知道会摸到那玩意儿, 还绑身上了。也好在没外人见着, 不然真是一世英名都毁在件肚兜上了。

    梓妤见他不吱声,狠狠一扯棉布,扯得他咝的倒抽口气,才给绑了结,把伤药都拾好。

    许嘉玄慢慢套上衣裳, 系好腰带, 左右看了看问:“有笔墨吗?”

    “这个时候要笔墨做什么?”梓妤让绿茵把药箱放好,又让去取清水来,奇怪地追问。

    “我写个告病的折子, 这几日不去朝中了。”

    告病?

    梓妤更纳罕了:“南北镇抚司手上不是有案子正忙着?你这个时候要告病?”

    着,到底是转身去另一边的柜子里取出东西。

    东西被捧过来,许嘉玄一看, 发现连折子都有。

    看来她以前没少写这个, 不然也不能留有。

    倒是便宜。

    他挽了袖子, 准备磨墨, 梓妤扭着腰撞了他一下,接过绿茵递来的清水,亲自帮他研墨。

    她手指修长细白,被墨锭一衬更是白玉无瑕,让人都想捧着亲上两口。

    他不由得感慨:“怪不得文人都爱红袖添香啊,确实是增情添趣的事儿。”

    梓妤没好气瞪他,却是媚态风流,许嘉玄根本没觉得有什么威胁力,低低笑一声,抓起笔:“我把功劳都丢给太子了,这几日父亲也在玄灵观,自然是多陪陪他和你。”

    而且……他恐怕要离京一阵时间的。

    “你把功劳让太子了?那些流寇?”

    许嘉玄就扫了眼放在窗台上的玉兔子,含糊是,没告诉她自己功劳是给了,但也是坑了太子一把。

    他下笔如有神,字句流畅,想来是已经早想好辞的。

    两人成亲以后,他就忙个不停,虽然后头补了两日假,却也没正式在家里好生休息过。梓妤想着皇帝也不能不批,但为了确保,还是自己给明德帝又写了封请安贴,一并告罪远在玄灵观未能及时进宫谢赏。

    两封折子被火速送入京城。

    此时的三皇子却是跪在乾清宫里,哭得一把鼻子一把泪地喊冤。

    “父皇!儿臣如何能做下此等勾结流寇、大逆不道一事?肯定是那人被授意陷害儿臣,儿臣冤枉啊!”

    太子站在一边,神色淡淡地看着脚下一尘不染的金砖,听着弟弟在那嚎啕。

    明德帝把供词直接往他脚下一摔:“陷害你?谁陷害你?锦衣卫陷害你?还是朕让他们陷害你?!”

    “而且经刑部确定,那些流寇就是从江南流窜过来的!还都个个重新安了户籍,朕知道你私下跟户部一些官员走得极近,你也先不必要喊怨,朕且再往下查!”

    “查个水落石出!”

    明德帝一拍桌子,可见是动了气。

    上回那个王侍郎就是跟着这三儿子搞营私结党贪墨,他忍了,却又闹出刺杀许嘉玄的事情,他惩大诫,结果最厉害的还在后头藏!

    一回敢刺杀锦衣卫,这还勾结着流寇,以后是不是就要直接弑父夺位了!

    “儿臣真的冤枉啊!”三皇子重重下磕下头。

    “滚回府去,没有朕的允许,不许踏出一步!等朕查清了与你算账!”

    明德帝根本不想再听,一而再的触及他的底线,再是亲儿子,他也起不了怜悯的心!

    很快便有锦衣卫前来把他给硬扶起来带下去,送回王府。

    三皇子一路都喊着冤枉,离开大殿的时候眼底藏着冷厉狠狠扫过太子。

    明德帝虽然只点了锦衣卫和刑部的名,但他昨晚就收到消息,人是南镇抚司给抓回的。那莫正清第一时间进宫见的也不是皇帝,而是太子。

    此事除了太子,哪还能有别人!

    三皇子心中恨极,太子想要除他而后快,却也没有那么容易的事情!

    这事还扯着江南漕运,他还有办法祸引东流。

    三皇子不过隔了一个月再度被帝王斥责,还让锦衣卫去看守着三皇子府,大臣们很快就收到消息,纷纷议论三皇子这回是不是真的起不来了。

    太子自知自己替许嘉玄背了三皇子的仇恨,即便这回能扳倒三皇子一党,心里也一丝都高兴不起来。

    内侍在他回来东宫后没多久告知,许嘉玄请了几日病假。

    太子真要被气笑了。

    那个许煞神还当起甩手掌柜了,不用三日,只要那么两日刑部和锦衣卫自然就能把三皇子一党的名单给起底了。他回来的时候,就是清清白白地看热闹呢。

    “煞神!以前怎么没觉得他狡猾?!”

    太子气得还是忍不住骂了句。

    **

    许嘉玄写了告假,无事一身轻先去给父亲请安,便跟着一同到玄真子那儿。

    昨日梓妤已经找玄真子细一些事情,玄真子很确定与她,世间若还有未卜先知的人也不奇怪。不过他面色却渐渐变得凝重,任她再问什么,都没有再开口。

    今早再见他,倒一切如同平常,没有什么异样。

    玄真子在外人跟前都是得道高人,就连在威武侯面前也是端姿态的,与他一道谈经道,再手谈几局。

    梓妤听着那些什么人生感悟和大道理,听得直昏昏入睡。

    一个瓜子突然突然就砸她额头上,她抬头,见到对面的许嘉玄正朝自己往门外示意。

    做什么?

    她侧头,看了看外边,许嘉玄偷偷伸手指了指,示意出去。

    她就再看看与威武侯相谈正欢的玄真子,连东西都很认真站在棋盘边上,转着眼晴看黑白棋子你来我往。

    于是她悄声站起身,先往外走,刚站在廊下,许嘉玄就出来了。

    她问:“做什么的?”

    “我们到后山转转,这边还不知道下多久。后山也常有人猎,我带上弓箭,些野味,中午叫上老夫人和姨母,就在后山尝个鲜。”

    倒是个好主意。

    梓妤又回头看了看屋里,道:“虽然后山已经跟观里分隔开来了,但还是有些不敬吧。”

    到底是在跟前杀生。

    许嘉玄一把揽了她的腰,直接将她半抱着走:“时候玄真子没少和我在后山抓兔子吃!”

    玄真子都不怕不敬了,他怕屁。

    梓妤忍不住笑了,用手肘戳了戳他胸膛,低声道:“道长也带我去抓过兔子。不过你的伤要不要紧,能拉弓?”

    许嘉玄嗤笑:“不过是皮肉伤。”

    她就再也不什么了,柔顺地跟着他取来弓箭。

    上山的时候,他还一言不发将她背着,跑过一颗长得歪斜斜的树时,他突然停下四周看了看。

    梓妤也认出这块地方了,趴在他背上,伸着脖子去贴他脸:“怎么,想起那猴了。”

    她这嘴真不可爱,什么叫想起那猴了。

    他将她往上抛了一下,又背着往里走,没有理会她的埋汰。

    梓妤却是自己笑倒在他背上,笑着笑着,倒是哼起曲来,清甜婉扬的声音回响在林间道。

    “几家夫妇同罗帐,几家飘零在他乡?”许嘉玄听她唱了两句,又停下来,“这苏州常听的曲?的是民间离乱之苦,你哪儿学的。”

    她自在玄灵观里,定然没去过苏州。

    梓妤也停下唱,轻叹一声:“我母亲常会唱这曲。听是母亲的时候喜欢听,外祖父和外祖母就请了个会唱各处曲的艺人,母亲听着听着便也学会了,平时却也不敢唱的。”

    虽然父母宠着,但也是大家闺秀,哪里会开口唱这些下三流的东西,传出去名声也不好听。

    “后来在玄灵观也无外人,母亲自就唱这些哄我入睡,我听着听着,便也会了。”

    到最后,她声音低落不少,想起生母,心中仍是难过。

    许嘉玄又慢慢往前走,心里却敏感的觉得无幸谋面的岳母爱唱这个,可能把一些感放这词里了。

    几家夫妇同罗帐未必就是两人相隔一方,也未必是指她本身,恐怕是在隐喻宫中的吴皇后和皇帝,帝后各寝一殿的情形。至于几家飘零在他乡,倒是像在指她自己远在玄灵观不得归家的意思。

    这样一想,原本词中的意思便偏差得十万八千里了。

    许嘉玄就想叹息。

    岳母心中恐怕也是有恨的。

    他沉默着,梓妤也没有再唱曲或话,只安安静静地趴在他宽阔的背上。

    良久,他突然:“若有机会,我带你到江南走走……”

    “可真?”

    梓妤诧异地又探头看他,只是只能看到他一点点的侧脸。难得听到她这种不矜持的语气,他转头,在她脸颊偷了个香,还发出一声响。

    闹得她忙又缩回来。

    他的笑声便传入她耳中:“当然,君子一言驷马难追!”

    “你是傻子——”

    她哈哈地笑,许嘉玄居然一松手,她就从他背上猛地滑下,吓得尖叫。

    在要摔在地面前又被他托住再抛起来背回去,轮到他哈哈大笑。

    ——这人,居然还闹这种幼稚的手段!

    梓妤气恼地捶了他两拳,他倒是收了笑声,耳朵动了动,这回真将她放下来了。

    “发现什么了?”梓妤见他伸手来够她背着的箭,四周看了看。

    许嘉玄却是没有吭声,熟练地搭箭拉弓,对准西南方向一处茂密的草丛。

    然而梓妤还是什么也没有看见,他一眯眼,利箭化作一道银光便飞速窜射过去。

    草丛中有什么动了动,可是连声音都没有,再接下来什么动静都没有了。

    “落空了?”

    她站了会,许嘉玄把弓递给她,自己往前去,很快就提溜着一只被穿了脑袋的山鸡走出来。

    “第一个菜有了。”

    梓妤看看那山鸡,再看看那箭,突然意识到,这个常常在她跟前丢脸的青年在外边的时候总是可靠的。

    不管是上回的刺杀,还是平王世子惊马,又或是猎场里的一切。

    都是他在关键时刻将她护得严严实实。

    她看着高大的青年走来,双眼一弯,带笑的眼晴里清晰映着他面容:“夫君文武双全。”

    许嘉玄一愣,有些不自在的撇开视线,耳朵也在莫名发烫。

    好好的,这么夸他做什么?

    心头却又忍不住悸动着,是欢喜的。

    两口偷偷就钻了后山,玄真子在暗示东西偷偷挪了威武侯一个子后获胜,才发现两人不见了。

    一问,才知道两人跑后山去,还要野炊。

    威武侯听到六喜的回话,犹豫了片刻,玄真子还算了解自己这个不靠谱的徒弟,已经开口道:“后山风景好,还有一条河,颇有野趣。侯爷许多年也未来了,既然来了,世子又是有孝心的,侯爷便也当全了世子这孝心,去走走。”

    威武侯捏着棋子,摇头笑了笑:“是,道长得是。”

    于是到玄灵观的一众都来到后山山脚下那河边,侯府侍卫早已经搭好野炊一应用的东西,有丫鬟铺好毯子、蒲团还有矮案,供主子们坐下歇脚。

    而梓妤正在烧着正旺的柴火前炒菜。

    威武侯和刘氏可没见过下厨的梓妤,见她娴熟的手法,还是略诧异。

    倒是陈莹玉蹦蹦跳跳跑上前想帮忙,却被烟熏得哭花一张脸,被陈老夫人嫌弃丢人给扯了回来,逗得众人哈哈大笑。

    玄真子坐在一处,维持着自己仙风道骨的形像,看着锅里的鱼汤和许嘉玄烤的肉,知道这些今天都跟自己没关系了。忍不住抓起茶杯,喝了几口水,才压住馋意。

    到玄灵现的众人正热闹高兴,实在是被逼得没有办法的武安伯老夫人带着女儿匆忙来到玄灵观。

    然而怎么向观里的道长和道童听,也听不到有关威武侯府几人的下落,没办法之下武安伯老夫人咬牙给了道童银子要先住下。

    既然来了玄灵观还没走,她就不信在客院寻不到人!

    今日她们得到消息,是刑部已经抓住流寇了,供述是如何的,她们不得而知,可人迟迟没放回家,这才更叫武安伯老夫人不安心。

    梓妤这边一行才吃好,她给长辈们煮茶,便见有道士来到玄真子耳边嘀咕几句什么,玄真子就把许嘉玄叫到一边。

    她看了几眼,收回视线,继续和长辈人吃茶笑。

    玄真子那头是收到任家的消息:“在客院住下了,你可别在我观里闹出什么事情来,扰了别的香客清静。”

    一副嫌弃的样子。

    许嘉玄挑挑眉:“她住她的,与我们何干。”

    且看她能住几日。

    玄真子最烦他这倨傲不可一世的调调,若不是有人在附近,肯定要抬手给他一个暴栗的。

    到底是忍了忍,把蠢蠢欲动的手背后身后,换了副凝重的语气:“昨儿鱼来找为师了些事情,你们是暗中怀疑朝中什么人?她不好直,总归觉得为师是不管朝中纷争的人,是不理俗事的,不想扰为师清修。”

    “可没见过您这样清修的。”

    样样不忌。

    他就被瞪了一眼,低头摸了摸鼻子道:“我们怀疑平王世子在后头搞鬼,他身后是否会有高人指点?比你还厉害的。”

    玄真子总是虚虚实实,能一点最关键却又总是含糊不清,叫人觉得他就是骗人的神棍。

    一对之下,显然对方路数来得更为厉害。

    玄真子听到平王世子四字皱了眉头,又问:“平王世子可有伤着额头?”

    又是额头。

    “您怎么就揪住这个不放了,我险些因此和太子对着干。”着还指指自己才消肿的额角,“您徒弟我这儿也有一块。”

    “去去去,就没见过你这种爱往自己身上揽事的!”

    玄真子一把拍掉他的手。

    好在鱼不傻,不然非得先把他这傻徒弟先手刃了,以保万一。

    “平王世子有没有?!”

    有、没有?

    “当然没有!”许嘉玄斩钉截铁地回答。

    “那也不该啊,不该啊——”他知道那人额角必定有道疤,还是旧疤!

    可他却没办法再想起那个身份和面容,天机的事情,有得必有舍。

    玄真子又开始喃喃自语不断重复着一句不该。

    许嘉玄看着他神叨叨的样子皱眉,细细又去回想平王世子那张娘娘腔的面容,脑海里突然闪过一个画面。

    “您且告诉我,你总要寻我寻那个人,那人究竟有什么能耐?!”

    “了你也不会懂!”玄真子急得都跺脚了,“只要找到那个人,他必然就是那个能卜得先机的人!”

    许嘉玄眼前便是平王世子最后离京时捂着脸的样子,心中一凛,转身二话不到席上拉了梓妤就往玄灵观方向去。

    “我要去追上平王世子!”

    梓妤怔了怔,好半天才啊了一声:“你追他做什么?!”

    这不是草惊蛇?!

    许嘉玄却是坚定地:“我必须去,我去确认一件事。”

    “不是,究竟什么事?”

    许嘉玄被她扯着停下来,他握着她的手,将她用力拉到怀里:“等我确认了,我回来告诉你。你不用担心,跟踪潜伏这样的事情我自便会,不会叫他的人发现。”

    “可你这也是私自出京。”

    梓妤见他坚持不,心中焦急。

    他却道:“正是因为是私自出京,所以才要现在就走。晚几日,我还有别的任务,定然是不能再去探。姨母的事情,只能托付全你,有事鲁兵会直接来找你,父亲那头你只管我有任务在身。”

    他倒是把一切都安排好了。

    梓妤皱着眉,对上他坚定的视线,缓缓叹息一声,朝他微微地笑:“我知道了,你去吧,万事不要冲动,记住锦衣卫私自出京陛下那头是要重罚的。”

    “好。”他将她再搂进怀里,郑重应下。

    两人回到屋里,梓妤跟观里的人都熟悉,找他们去寻了身农夫的衣裳。

    许嘉玄贴上假胡子,再穿着外套的短褐,倒还真几分像。

    她正左右量着,被他拉着一把坐到腿上,吻就落了下来,被他的假胡子扎得直躲。

    他废了些力气才将人按得老老实实的,缠绵过后松开她,拿了斗笠戴上,利落转身走了。

    梓妤也没有送他出门,就站在内间,摸了摸唇,扑哧一笑。

    以后可不能让他留胡子。

    许嘉玄中途下了山,众人倒没有太过惊奇,身为锦衣卫,有个什么突发事件是极平常的事情。

    倒是下午陈老太爷也上山来,给梓妤带了个东宫的消息。

    “许嘉玄那竖子呢,他狗胆包天,连太子也坑!现在三皇子一党的人都对太子恨之入骨,已经暗中联合着也要参太子一本!”

    梓妤看着外祖父气得翘起来的胡子,心头有不好的预感:“他做什么了?”

    陈老太爷把流寇的事情来,梓妤听得嘴角一扯。

    这煞神——居然拿太子来当挡箭牌,怪不得他要告病假!

    已经出了京城一路顺着平王世子踪迹赶的许嘉玄莫名脊背发寒。

    次日,朝堂里便开始暗流涌动,太子一党与三皇子一党暗暗较起劲来。

    平王世子再又赶路两日,在傍晚投宿下来,才收到送来的最新消息。

    他拿着信坐到油灯前,展开信。

    上面写着太子和三皇子相斗起来,而太子和三皇子那边又都暗中有动作,居然要把四皇子再拉下水。

    有了这么个消息,神经紧绷了两天的平王世子终于放松下来。

    太子既然还暗中要对付四皇子,看来还是信了怡娘的话,他们这些皇子们争起来才好。也不用他耗费前世那么多力气去逐一击破。

    平王世子终于露出这两天来第一个笑,在边上伺候的心腹见到他笑了,重重松口气。

    前两天世子突然就死一个跟前伺候的老人,没有任何原因,还让尸体跺了喂野狗,暴戾得实在叫人心中生惧。

    如今笑了,他们日子也能好过了。

    许嘉玄快马两日,总算是追上了平王世子,此时就正无声无息潜伏在高高的横梁上,借着梁柱遮挡身形,暗中去看平王世子的额头。

    可惜视线被挡了,只能看到平王世子另一边的脸,没有任何痕迹。

    他耐心地等待着,可那平王世子也跟坐定了一般,连个脸都不转。

    此时正好有只鼠儿从他身边跑过,他灵光一闪,快速掐住那老鼠直接朝平王世子的脸给掷了下去。

    平王世子听到头顶有吱吱几声尖叫,刚一抬头,什么东西就啪一下糊他脸上。

    许嘉玄就在这一瞬间已经看清他想要确定的,眸光一闪,快速借着遮挡顺着横梁闪身到后边的窗户,悄无声息安然离开。

    平王世子心腹看着从天而降的老鼠还没反应过来,就再看到老鼠在掉在地上前往主子脸上尿了一泡。

    心腹莫名了个冷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