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苦行万里 第一百零三章 高昌之都惠恒城
“一向听闻恶虎山寨作恶多端,如今一见果然不假。所谓上梁不正下梁歪,想来副寨主向无极和熊天也不过如此,只是两个鱼肉百姓的混账罢了。”
张头目怒道:“哼,区区一个无名卒胆敢妄言,向寨主和熊寨主只消一根指便能捏死你!”
“的恶虎山寨我还不放在眼里,向无极和熊天虽然武功高强,岂有大海捞针的本领?”江清笑道:“我自然不是他二人的对,但茫茫江湖他们如何寻我?”
“你不是少侠吗?不是嫉恶如仇吗?竟也会怕的如丧家之犬般龟缩躲藏?哈哈哈”
“好汉不吃眼前亏,明知不是对硬要拼命,那这不是傻子吗?”江清眼睛眯起盯着张头目“总之今天你是别想走了。”
“那便试试!上!”张头目大喝一声,从雪地上捡起长剑,带着十几个帮众冲杀过来。
此时江清暗怪自己太鲁莽,自己有功夫在身就算不敌也可全身而退。可这些村里大汉空有蛮力,如何厮杀得过?若死伤一两个岂非自己的罪孽?可不这样他们到时卷土重来,又有谁能挡住在华北臭名昭著的恶虎山寨的报复?
村里的汉子都是勤勤恳恳的普通农户,哪里有过这般惊心动魄,免不了有些发怵。张哥带着几个胆大的汉子就要上去拼命,却被早他们一步踏出的江清用内劲引退回去
“张哥,让我来就好。”
“不行,他们这么多人,再你受伤了”
“你们从旁拖住两三个就好,不必硬拼,等我收拾了他们就来帮忙。”江清跃出两步跳入恶虎山寨帮众的包围圈。眼见着几把冰凉的刀刃直劈而来,他摘下古刀用尽全力轮了个圈!
“呼!”刀气四散,风雪飞舞,几个汉子吐血飞出。
好会!哪知张头目方才混在人群里江清并未发现,他重重一掌打在背刀少年背上,猛地喷出一口鲜血
江清同时抬脚踢在张头目侧腰,足以把他肋骨踢断两根。
果然他掺呼一声再次跌坐在雪地里,江清止住口中鲜血,还好修炼了伏养武罡和这门修体秘法,否则这一掌足矣重伤了。张头目这掌可是使出了七八分的力道,挨一下可不是闹着玩的。
两人强撑着站起来,又纠缠在一起!江清修为虽不及对方,但胜在动作迅猛有力,将张头目逼得节节败退难以招架。半柱香被抓住会的背刀少年卸去右骨,在胸前连连三掌打的他分不清东西南北。仰头倒在雪里再爬不起来了
再看村里大汉和恶虎山寨帮众的大汉也是非常激烈,两边各有受伤,却无一人丧命。这让江清松下一口气,他两袖筒“咔”的一声轻响,射出四柄飞刀切断了所有没有防备的恶汉的脖子,然后又飞回袖筒。
刚才不用袖筒,只是想试验一下这么久以来自己的身可有进步,现在看来,虽然多少有些长进,但还是差了许多,还得要勤加修炼。否则像今日这样的情况,怕是遇上了就跑不掉了。
被江清一掌打翻在地的张头目无论如何挣扎也站不起来,他只感觉中了掌的胸前一片冰凉,不管如何运转功力也无法抵抗,只能眼睁睁被这股冰凉蔓延全身。他感觉自己浑身僵固,连指都动不了,血液也停止了流动,体内器官都被一股煞气冰封住。从外面看不出任何端倪,他身不能动口不能言,身体内的痛苦只有他自己知道。
江清看了一眼便收回目光,看了看自己的掌,心想着云卫司的修罗阴煞功当真恶毒至极,竟然能用煞气侵冻摧毁内脏器官,实在是世所罕见的阴毒法门!
部分倒在地上动弹不得的恶虎山寨帮众原本疼得惨白的脸色更白了几分,惊恐的看着拿着各种家伙的大汉靠近。他们中多数当初加入恶虎山寨都是为了讨口安稳饭吃,这年头有口安稳饭吃,有个安乐窝落脚可不容易。
这些空有蛮力的汉子常年混迹在惠恒城周边的村镇,当然听过恶虎山寨的大名,又碍于生活所迫加入进去,这就是所谓的灯下黑,倒也快活。可怎么也料不到平日人见人怕的他们竟会死在一群无名的乡野村夫中
江清没有去管后面的杀人灭口,走到死去的司徒晴母女身旁,呆呆的看了一会热伸出合上两人的眼睛,叹了口气,就地盘膝打坐调息。在青泥村时也与实力相当或技高一筹的恶人和对招也是惊险无比,这次的生死搏斗输了就得死,没有人会愚蠢到放走一只有威胁的而且已经煮熟就差入口的鸭子!
今天受的伤,比以往任何一次都要重,光刀伤身上就有七八处。若不是靠着初修成的云卫司逆行经脉的护体黑气消去张头目背后偷袭那一掌的掌力,和修炼伏养武罡后强健数倍的体魄,恐怕早已重伤倒地。凭借着过人的速度和反应才使恶汉们的刀刃伤皮不伤筋,否则现在背刀少年早就因为失血过多倒下了。
这张头目不过是恶虎山寨的一个喽啰罢了,像他这样的山寨里没有九个也有八个。自己竟险些败在他里,可想而知寨主熊天和副寨主向无极的武功之高。这样的山寨里完全就是靠拳头吃饭,谁的拳头硬谁就是老大,武功不俗的张头目会心甘情愿的做一个的头目,当然是因为二位寨主的武功的确远高于他。
百晓生录提到恶虎山寨只是个末流帮,根本不入流。可就是这样一个不入流的山寨的里头一个头目差点把自己这个刚刚入门的云卫司密探给人杀死,那样的话也太丢云卫司的脸面了。
仅仅一个的恶虎山寨便能为恶一方,就更别江湖中赫赫威名的世家和名门大派了。天下之大能人异士何其之多,天下的高又何止十个?
难怪沈澈她爹以前怎么也不准她出去乱闯,这才到遇到十几个拦路贼人就差点丧命,若换作以前那还不如三脚猫的功夫的话可就真的要死翘翘了。
村里的大汉虽下定了决心要斩草除根,但身为平民百姓哪里杀过人?如今有心无胆,握着里的锄头迟迟不敢下。倒在地上恶虎山寨帮众那眼神让他们下不了这个
先前张哥一耙子刨死了李三,如今也不在乎再多杀一个。他捡起恶虎山寨帮众的大刀,带着愤恨和疯狂一刀把已经死去的张头目的脖子切断!
鲜血四溅到周围还有张大哥的脸上,身上。但他却没有丝毫感觉,中大刀掉在染满鲜血的雪地上
江清见村里汉子们迟迟下不了便走了过去,道:“我来吧。”
实话,背刀少年真的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自己居然已经适应了起刀落,夺人性命的感觉。现在的他没有丝毫胆怯,因为闯荡江湖怎么可能血不染,恶人就该杀,这就是他闯荡江湖行侠仗义的初衷。若因为一时心慈软怯弱妇仁,而害得来日惨遭报复的话,那行走江湖还有何意义?
江清抬起左掌,冷声道:“下辈子,好好做人。”
剿灭恶贼的事情告一段落,村里的汉子妇人们乡里乡亲的自然不会由着司徒母女俩曝尸街头,怎么也是镇里几十年的老熟人了,抬头不见低头见的,若真的要他们袖旁观反而做不到。镇民风淳朴,尤其是受了司徒家再造之恩的张哥,她们的后事自然就落到他的头上。
大伙儿今日都没急着下地干活,全区帮姓张汉子替司徒家料理后事,至于这些死去的恶人,就叫人到外面大镇上通知镇守大人派人过来,一切由他们处理就是。
日头还未出山,天已蒙蒙亮,司徒家距离燕羽林等人居住的客栈不远,闹闹腾腾的动静自然也惊动了他们。大家都是修炼之人,赶路一天只消修习两三个时辰便能神采奕奕,无需与寻常人那般必须睡上四五个时辰才能恢复体力,这就是修炼之人的好处,随着修为越高,所需的睡眠时间也会越少。
燕羽林等人出了客栈,趟着雪朝点了十几支火把的司徒家方向走来,俞山来的最快,一眼就看到坐在院墙上喝酒的江清,见他衣衫破裂不整,还沾染血迹,猜出应该是受了伤,急忙问道:“江兄弟,你受伤了,怎么样,不要紧吧。”
江清回头,就看见燕羽林带着大伙儿都来了,听见俞山的关心他摇了摇头:“皮外伤而已,并无大碍。”
“让我看看。”俞山才不理会他,同样身子一跃纵上院墙,拉过背刀少年一条臂把脉,片刻后又翻开被刀刃划开的衣服仔细检查伤口,点了点头,惊讶道:“江兄弟是武修,应该学过什么高深的修体法门吧,这切开的刀口据我估算也有两寸宽(六厘米),七分深(二点一厘米),竟然这么快就止血结疤。”他一拍江清的肩膀,笑道:“哈哈哈,不愧是我兄弟,不简单啊,哈哈!”
“哈哈,咳俞山兄过奖了。”俞山的很重,拍的江清脑袋迷迷糊糊。
“没事就好。”燕羽林走上来问道:“江友,这是怎么回事啊,怎么有这么多恶虎山寨的人?”
江清奇道:“嗯?燕前辈知道他们的身份?”
燕雄插话道:“他们使的刀都是恶虎山寨贼人的佩刀,只是恶虎山寨一向活跃于华北之地啊,怎么会出现在惠恒城外的镇里,一来十多个,敢明目张胆到天子脚下来犯案!”
江清看了一眼司徒家正在里里外外忙活后事的村中居民,叹了口气,神情落寞道:“是这样的,刚才我睡不着,早起找了一家客栈吃酒,回去的时候就听见马蹄声,心生不妙便跟了上去,可惜还是去晚了一步,那伙贼人一家把那家亡夫的妇人杀死,她的女儿悲伤过度,也跟着去了。”
俞山“哼”的一声,登时一股劲气四散,将脚边三步内蔓延到脚腕的积雪都震开,露出脚下一片圆形的黄土地。这一气势外放,足见他修为之高深。“可恶,真是无法无天了,早听闻华北恶虎山寨贼人作恶多端,不知拦路截杀了多少无辜百姓,朝廷早
就派兵围剿过,只是这伙人狡猾的很,每次派兵过去都不见踪影,被他们逃之夭夭。想不到今日竟然把刀对向惠恒城外来了,加以时日岂不是敢冲进惠恒城里作案了,那还得了?”
燕筝儿也一脸气愤,大声道:“那你有没有把他们都杀了?”
“嗯。”江清点头,淡淡道:“十四个人,都杀了。”
燕羽林等人或许会暗赞江清的果敢勇决,沈澈的感触就和他们截然相反了,不过短短两个多月的时间,曾经腼腆怕羞,脸吃饭都不敢抬头的少年,如今杀死十四条人命后,从他口中中竟是这般风轻云淡。记得当时自己被三个恶汉围堵时,这不怕死的家伙可是被他们打的鼻青脸肿,晕头转向。
如今十四个提着刀的汉子杀就杀,其中的反差让沈澈直到现在也有些接受不了,再她的印象里,这个背着刀的少年应该就是那副在异性面前,连吃饭都不敢抬头的弟弟,可如今
哎,真是物是人非啊。当然沈澈也知道,她再无法接受,也必须承认这个人已经不是当初印象里的人了,人会变,月会缺,何必自扰呢?
燕止常年呆在都城,这些事情不知道也属正常,他问道:“爹爹,这恶虎山寨是什么,很厉害吗?”
燕雄教训:“哼,整日里只知道呆在都城,跟足不出户的黄花儿闺女似的,江湖事你是一点儿都不知道,高昌国这些事情间的纠葛你必须分辨的一清二楚,否则日后怎么为世家效力?”他责备几句后顿了顿,回答道:“恶虎山寨就是一般无耻匪类,活跃在惠恒城之北的华北境地,不仅过路的百姓镖队遭他们堵截击杀,就连往华北门关运送粮草军械的军队也被他们设计聚集暴徒劫了两次,朝廷为此震怒,派兵剿灭。”
燕羽林接着他的话道:“可惜恶虎山寨似乎有未卜先知的法术,在朝廷派兵来时便躲的无影无踪,怎么找也找不到踪迹,反而还莫名其妙折了不少兵将,无可奈何,只能暂且作罢。”
燕雄道:“这几年朝廷在往华北的官路大道上搭建塔楼,派了许多兵将值守兵保护来往行人,倒是颇有些效果,想不到今日却在这里遇见恶虎山寨的十几个人马。”
镇风云告一段落。
怒雪威寒,天地肃杀,千里内一片银白,几无杂色。大道上漫天雪花中一骑踏雪而来,一路北上四地繁华多有绿荫,直至临近惠恒城才瞧见久违的青山绿水。
砖修城池,全城周长一千丈米,墙高七丈丈米,设东西两门,城门上方筑两层越楼,此城中部建玉皇阁楼,城四角分筑角楼。东西“马道”为驿马进出通道,城南的“南官道”即是当年驿卒传令干道。将城墙重新修理,并在城东筑护城坝一道。
有数千年历史的惠恒城城墙为正方形,每边约一百丈长,城墙为青砖砌垒,内夯黄土,墙高达五丈,上面垛口,四周城墙基本保持原样,个别地段有坍塌,城墙上现保存有东西两座城门,其间通有大道,可供人马车辆出入。城内有一些老房,住有人家。
从远处望去,几百米高大的惠恒古城墙矗立在山林水秀之地,灰突突地城墙尽显岁月的沧桑。东去西来的马车匆匆忙忙驶过它们的身旁绝尘而去。没有多少人会想到,就是这几段破败的不起眼的城墙把数千年的历史相隔在咫尺之间。翰海蓝天,金光普照。东城墙、东门上的楼阁以及远处湛蓝色背景下的高大的远东山都沐浴在柔和的金色晨曦之中。而那山像一个饱经沧桑的老人,筋脉清晰,和泰安祥。稳稳地端坐在惠恒城身后,圣洁而又庄严,护佑着这座同样历经沧桑的古城。这座古城巍峨而又庄严,于苍凉之中透着生。
燕羽林等人牵着马儿从一面破败的巨大的影壁旁下坡走进惠恒城,穿过深深的门洞,沿着一条坡道拾级而上,是一座不知建于何年的楼阁:立柱依然挺拔、依然结实,但那顶子上的木板条和椽子显然已经历数百年风吹雨打,似乎再难以承载历史的重负,斜垂下来,有的摇摇欲坠。但轻易不肯离开那已然坚守数百年的位置。在茫茫宇宙中,这些城砖楼板只不过是尘埃微粒,但它们似乎在向人们昭示它们当年的辉煌,和如今的盛况!
惠恒城外人来人往
从城楼向下望,一条宽约五丈的大道直通西门,笔直宽敞,无遮无拦。可以想见当年驿卒夜持炬火、飞马传驿,行人避让,铺人出俟的紧急壮观的情景。西城门上有一个同样高大的城楼,远远望去格外有味道。
晨霭笼罩中,那些黄的土坯房和灰的、红的瓦楞房顶,那在城的上空飘荡的炊烟,那间或伸出的老树枝桠,都显得苍凉、神秘而充满诱惑。进入城中,恍如隔世。城池角落也有些院子断壁残垣,衰草离披;有的院柴门轻掩;有的房子已经倾斜,那残破的窗棂里,历史似乎瞪着深邃的眼向外张望。城里一直静悄悄的,很少人走,更见不到年轻人,这里是一座真正意义上的老区。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