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30:尾随勘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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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当黑崎闻奕回到夜御馆的时候,藤原春日正在沐浴。常御殿的卧室内,流水声不时地从洗浴间内传出。他迳自摘下鬼面面具,走到洗浴间外,对着洗浴间内的她沉声道,“春日,我回来了。”

    “闻奕,你回来了?你等我下哦,我马上就洗好了。洗完澡,我们一起吃饭。”藤原春日轻柔的女声徐徐响起,听上去心情似乎不错,“不过可能还要一会儿时间,因为我在洗泡泡浴。”

    黑崎闻奕并不着急,原本烦躁的情绪被她欢快的声音所消散。

    他沉声道,“你慢慢洗吧,我等你。”

    “好!”藤原春日高兴地应声,又是道,“闻奕,一个人洗澡好无聊,要不你陪我聊天吧?聊什么呢?我想想,先聊聊你,今天有没有想我啊?”

    “傻瓜。”黑崎闻奕无谓地念了一声,转身想要走向沙发坐下。

    他的视线游移过卧房内的一切,目光停留在茶几上摆放的某个精致盒子。他知道那个盒子里放着那个男人的影片CD,他的弟弟,黑崎闻彦,曾经是国际巨星。他默然地走到茶几前,低头望着那只盒子。

    不知道怎么了,伸出手触向了盒子。伸手将盒盖开,刹那之间瞧见了盒子内的CD。

    CD的封面上,是一张与他几乎没有任何差别的脸。

    除了对方是一头金发外,他们之间完全一样。他忍不住再次回忆从前的一切,却只剩下对方的懦弱以及无能。剩下的,竟然一无所有。而后又有一些零星片段一闪而过,速度太过快了,他无法捕捉。

    那是什么?他不知道。

    黑崎闻彦的脑海里突然浮现起一幕场景,那是在行驶的车子里。一张隐约模糊的容颜,女人坐在他的身边。而他是那个开车的人。他试图想要去看清楚对方的容貌,可是太过困难了。

    她好像了些什么,他听不见,但却能感觉她的激烈。

    “闻奕啊,下午的时候,我好无聊呢。然后呢,我就去逛街了。你知道我看见什么了吗?我看见我们以前经常会去吃的东西,对噢,就是章鱼丸子嘛。我本来还想给你带一些的呢,毕竟你只喜欢那家的味道。”

    “不过带回来的话也凉了,那就不好吃了。”

    “要不下次我们一起去吧?恩?”

    洗浴间内,藤原春日随口着一些事。

    “嗯!”黑崎闻彦应了一声,他的耳边却盘旋起另外一个女声。

    猛然间轰炸而起——

    “我什么时候告诉过你我需要有人爱了?我告诉你,我不需要谁爱我,我只要我自己爱自己就够了!你的理由很可笑,停车!你给我停车!你不停车我就跳车!”

    “我告诉你,我不需要别人来爱我,我不需要。”

    “我不需要……”

    最后的最后,女人叫嚣的声音不再,而那张原本模糊的容颜莫得显现,逞强得让人心疼。黑崎闻奕整个人一怔,瞳孔扩张,他甚至不敢相信,又是十分困惑。为什么,为什么会是她?怎么会是她……

    “刷——”洗浴间的玻璃门人开了。

    藤原春日穿着浴袍,拿着干毛巾正在擦头发,“闻奕,我洗好了,你在……”她的话到一半,却因为他僵硬的背影而收了声。

    一瞬间,她伫立于原地无法动弹。

    只是抓紧了毛巾,感觉到恐惧。

    过了好久,藤原春日提了一颗心,走到他身后。手中的毛巾掉落在地,她伸出双手拥抱住他,“闻奕,我洗好了,我们吃饭了好吗。”

    “恩——”黑崎闻奕沉沉回道,男声闷然。

    为什么竟然是那个女人,

    为什么是伊盼儿,她究竟是谁……

    ※※※

    这是并不十分明媚的一天,有些阴阴的天空。也许下一秒就会下雨,谁也不准。两个女仆端着餐盘从远处一路而来,走入了宗仁殿。她们来到二楼,在某间房间前停下脚步。百惠敲了敲门,轻声喊道,“姐,吃饭了。”

    门被开了。

    “麻烦你们了,进来吧。”陆语凝眸望向两人,露出一抹微笑,开口道谢。她一身简单装束,长发披肩,清丽中带着几分与世无争的感觉。她的笑容有种让人安心的魅力,那是无法用言语形容的气魄。

    香与百惠立刻回道,“姐,太客气了。”

    等到两人将餐盘上的食物摆放好,陆语迳自坐于餐桌前。她的目光扫过这些食物,嘴角微扬,“看上去不错,好像很好吃。”她着,又是扭头望向身边站着的香与百惠,“你们吃了没?一起吧?”

    她们急忙摇头,香道,“不用了,姐,我们已经吃过了。谢谢姐。”

    “这样啊,那我就不客气了。”陆语也不再勉强,拿起汤匙喝了口美味的鲜汤。她眼中闪过一抹深邃,随口道,“你们主人最近很忙吗?”

    “主人一直很忙。”百惠回答道。

    陆语点点头,又是夹起一份三文鱼寿司放入嘴里。咬着寿司,她含糊不清地问道,“你们主人也真是的,请我来作客,就把我一个人放在这里了。好无聊啊,这里除了我之外,你们主人有没有请别人来作客呢?”

    香听见她这么,顿时想到了已经离开多时的伊姐,“之前……”

    她的话到一半,却被一旁的百惠横了一眼,示意她不要多嘴。香连忙收了声,百惠轻声道,“姐,我们并不清楚。”

    “这样啊。”陆语笑笑,低头继续用餐。

    从方才的细微举动,她知道突破口在哪里了。

    陆语安静地用完午餐,笑着道,“我吃饱了。”

    “那我们就撤走了。”百惠轻声着,伸手开始整理餐具。

    香见状,也开始整理。

    两人沉默地将碗碟放回托盘里,百惠端起托盘,叮咛道,“香,你将这里擦干净。”

    “好!”香点点头,答应道。

    百惠又是朝着陆语微笑,这才转身走出了房间。

    等到她离开后,陆语独自走到一旁的沙发上坐了下来。她随意拿起茶几上的杂志,不时地望向正在擦拭餐桌的香,动了动唇,开口问道,“香,我在这里好几天了,可不可以出去走走呢?”

    “不好意思,陆姐,主人吩咐过,您不可以离开这间房间。”香停了手中的动作,鞠躬道。

    陆语明白地“哦”了一声,也不算再为难她。

    她又翻了几页杂志,状似无聊,继续搭讪道,“我发现你们的中文得都挺好的,特别是香你,中文挺难学的吧,你花了多久学的呢?”

    “这个啊……”香是个单纯的女孩子,年纪也。经她这么一问,再次停下手中的动作,想了下,认真道,“自从来这里工作后,我就开始学习了呢。因为这边的要求很高,所以我大概学了两、三年了。”

    陆语惊讶,好奇地问道,“两、三年?那你今年几岁?”

    这个女孩子看来看去最多二十岁啊!竟然在这里工作这么长时间了?

    香有些腼腆地笑,不好意思地道,“我今年十九岁了啦。”

    “十九岁?”陆语呢喃重复,不禁放柔了目光。突然有些疼惜,这个女孩子还是那么,那么年轻呢。她捧着杂志,忍不住问道,“为什么会来这里工作?你的爸爸妈妈呢?他们难道同意?”

    香沉寂了神色,耸耸肩,开朗地道,“他们生病去世了。不过还好,我有个很棒的哥哥。我哥哥他很厉害哦,他在京都大学念书呢,每年都拿奖学金哎!”

    “那么你呢?你不想念大学吗?”陆语被她眼中的暖意所吸引,充分感觉到她的自豪。

    “我啊?我很笨的啦,我不会念书。我的学费还是馆里给的呢!所以以前放学、假期,我都在馆里工作。”香笑得十分动人,红扑扑的脸蛋,向往地道,“我现在就想多赚点钱,让我哥哥生活得不要太苦。”

    “读书很累的,需要营养,是不是?”香睁着大眼睛。

    陆语朝她招了招手,香乖顺地走到她身边。她握着香的手,真心道,“你得很对,读书很累。如果有空,多去陪陪哥哥。哥哥一个人,也很寂寞的。如果可以,我希望你以后也能继续读书。”

    “好哎!”香笑眯眯,突然想起些什么,喃喃道,“我觉得你和一个人好像。”

    “谁?”陆语凝眸问道,心里却渴望听到某个答案。

    香眨眨眼,脱口而出,“像伊姐啊!”

    伊姐?伊姐……

    陆语只感觉脑子像是炸开了,纷乱的思绪无从理起。她的心也在这个时候咯登一下,越跳越快。猛地伸手抓住香的手,紧紧握住,她的声音有些颤抖,更是激动,“你……你伊姐?是不是和我一样,也是台北人?”

    “陆姐……”香喊了一声,显然有些害怕,“我不知道,我真得不知道。”

    陆语急于想要知道伊盼儿的下落,追问道,“她和我一样是不是?她也是台北人是不是?她姓伊?她是不是叫伊盼儿?是不是?你告诉我!”

    盼儿,是不是你?你没事,是不是?你还顺利地潜入到天皇的住所了?

    可如今,你又在哪里?你还在不在这里?

    “我、我不知道……”香这才意识到自己似乎被套话了,她快要哭出来了,“我真得不知道!陆姐,您放过我吧……呜呜呜……”

    陆语见她哭了起来,这才发现自己的行为太过激烈。她急忙松了手,搂着香坐在沙发上,轻声安抚道,“对不起,香,我太激动了,吓着你了。你不要哭了,我不问了好吗?来,拿纸巾擦擦吧。”

    “恩——”香闷闷地点头,接过她递来的纸巾擦拭泪水。

    陆语望着她哽咽的侧脸,回忆开始泛滥,喃喃道,“我知道你的难处,可是我真得很担心你口中的伊姐。她曾经是我在这个世界上,最好的朋友。现在,我更是她在这个世界上,最后的亲人。”

    “我只想知道她平安无事,我只想知道这点……”

    香听着她感慨真挚的话语,开始惆怅挣扎。一句“世界上最后的亲人”,让她联想到自己。她握紧了纸巾,吞吞吐吐了好长时间,犹豫地道,“陆姐……我不能告诉你太多……可是……伊姐不在这里……”

    什么?不在这里?陆语错愕地皱眉,瞪大了眼睛。

    方才些许的喜悦被冲淡了,她焦急不已。

    这个时候,房间的门被人轻轻敲响,“咚咚咚——”

    谁?陆语提了一颗心,谨慎地扭头望向门的方向。

    香立刻收拾了情绪,将纸巾扔进垃圾桶内。她站起身来,走去开门。房门慢慢地开了,陆语想着会是谁在这个时候前来。难道是百惠?按照以往的时间推算,没有可能!

    就在她诧异的时候,瞧见了一张略显病态的动人脸庞。

    陆语愣住,她见过她!

    少女怀里抱着一只银白毛色的波斯猫,绿色的猫眼显得有些森然,配合着她那张苍白的瓜子脸,给人一种淡若游离的感觉。她穿着一条黑色真丝长裙,披了件海蓝色的针织衫。外套的前胸处,是一朵盛开的花朵,看上去十分别致典雅。

    她浑身上下没有多余的妆饰,只有右手的无名指上戴了一枚紫红钻的白金指环。

    紫钻石,比寻常的无色钻石要贵上三倍。

    而紫钻中,更以紫红色的钻石为稀有珍贵。

    陆语方才因为探到伊盼儿的下落而高兴诧异,她尚未平息激动,如今又因为再次见到这名神秘少女而惊奇。她的身份是什么?为什么她会在这里?当年自己与她有过一面之缘,当时脑海里的记忆十分零星。

    她似乎与那次没什么改变,依旧是病怏怏的丽容。

    当时在桑塔-毛罗的五星酒店,她仅从那几个保镖的发音辨别对方的国籍。只不过现在,让陆语终于能够确定,这个少女果然和天皇有关系。

    日本黑道神秘的黑道,传种神龙见首不见尾的男人。

    陆语的视线瞥向那枚紫钻,秀眉一凛,难道她是天皇的妻子?脑海里浮现起前些日子的会面,那个戴着鬼面面具的诡异男人。总是有种错觉,在心里不断盘旋,可她却不明白那究竟是什么,那个男人……

    “羽影姐,很高兴见到你。”藤原春日虚心开口道,笑容荡漾在嘴角。

    陆语与她对望,气势丝毫不亚于对方。她勾唇轻笑,同样冠冕堂皇,“抱歉,还不知道姐的名字,所以不知道怎么称呼。不过我也同样高兴能和姐在日本再次见面,这样算来,我们也算有缘分。不是吗。”

    “羽影姐真会话。”藤原春日抱着波斯猫走进房间,而她的身后跟随着那三位嬷嬷。

    她迳自走向沙发优雅坐下,一副“我是主人、你是客人”的态度。美代、美奈、美绪三未嬷嬷则走到沙发旁边,恭敬地依次站成一排,随时候命。顿时,她的气场转为强势,气氛一下子演变为凝滞,空气都好像稀薄。

    藤原春日伸手比向对面的沙发,微笑道,“羽影姐,请坐。”

    “客气了。”陆语镇静地在她面前坐下,神色没有任何变化。

    藤原春日不再开口话,伸手不时地抚摸着那只波斯猫。可她的双眼却一直紧盯着陆语,细细量着她。陆语自然大方,平视于她,任她瞧个痛快。过了一会儿,藤原春日终于收回注目,低头轻轻地笑。

    “呵呵,羽影姐果然很有趣。”她意有所指地道,不容别人探究实意。

    陆语倒没有因为她的轻蔑举动而生气,只是轻声道,“我本来很无聊,可是姐来看望我,倒是让我也觉得很有趣。”

    她这一句话明显是反将一军,丝毫不让步。

    藤原春日微微扭头瞥了眼一旁的美代,美代收到了眼神示意,立刻对着房间内的香吩咐道,“这里不需要你了,你先下去。”

    “是!藤原姐!”香瞧见藤原春日到来,早就战战兢兢,僵硬了四肢站在门口。夜御馆里上上下下,有谁不知道藤原姐的厉害?有谁敢对藤原姐不敬?除非那个人不想活了,或者是一心想找死。

    香朝着藤原春日鞠躬,又朝着陆语鞠躬,这才转身离开。

    房门被关上了,发出轻微的“喀嚓——”声。

    陆语却捕捉到了香方才所喊的那个称呼,藤原姐?藤原?虽然她对姓氏并不是十分了解,可也知道这个姓氏是日本古代史上的巨族大姓之一!看来自己面前的这位藤原姐,真是来头不!

    “羽影,你果然是司徒皇的女人,很有资格也很配。”等到人走了以后,藤原春日漫不经心地道。

    陆语一听这话,笑意更深了,忍不住喜悦地发笑。想到司徒皇两年来变得越来越孩子气的样子,她就只觉得可笑可爱。堂堂意大利黑手党之王,其实啊,就和孩子一样,没有什么差别。至少,在她眼里确实是这样。

    “你笑什么。”藤原春日却不明白其中原因,困惑质问。

    陆语收了笑,一双清澈的美眸望向她。也许是因为提到了深爱的人,所以此刻的她,看上去格外迷人温柔。当然,这是陆语自己所没有察觉的。她的眼底闪烁起明媚光芒,轻声道,“在我眼里,没有什么资格不资格,也没有什么配不配。”

    “因为我和他有同样的信仰,所以我们在一起。”她着,举起右手,“难道要用资格用相配来认定一份感情吗。藤原姐和你的那位,难道没有同样的信仰吗。”

    同样是无名指,同样是美丽的戒指。

    虽然比起她的紫钻戒指,自己的白金戒指显然有些寒酸,可她却感觉幸福以及骄傲。

    是的,他们拥有同样的信仰,深爱彼此。

    藤原春日整个人一怔,瞳孔扩散,仿佛失了魂一般。在她面前的女人,似乎和记忆里的模样有些不一样了。那种耀眼的光芒,幸福带刺向她袭击。胸口顿时闷闷的,像被什么东西砸中了。

    她想到了另外一个女人……

    “我和他之间,除非是他死了,不然,我绝对不会放手。”

    “事情真相究竟是什么,我想你是最清楚不过了。”

    “你爱他?那么为什么他那么悲伤?”

    伊盼儿曾经所的话语,像噩梦在藤原春日耳边不断回响。

    陆语瞧见她若有所思,神情偶尔又是一阵恍惚。自己心里虽然困惑,可是依旧沉静地等待下文。现在,她对于面前的女人,只知道她姓藤原,身份神秘,并且来头不。除了这些,她一无所知。

    她不想草惊蛇,凡事要慢慢来。

    虽然香刚才盼儿不在这里,可是她无法完全确信。毕竟香只是个女佣,她只看到了表面现象,并不知道事实真相。或许,盼儿就被囚|禁在这所馆内的某个地方。或许,她就在自己身边,离她很近很近。

    陆语如此一想,更加坚定了决心。

    如果眼前的女人可以是下一个突破口,那么她一定抓住机会。

    她敢肯定,皇一定会在短时间杀到日本来救人。所以,她要在这段时间内查探到盼儿真正的下落。不管付出什么代价,都再所不惜。

    藤原春日好不容易回过神来,却是心有余悸。

    她发现自己胸口很闷,可能又有是犯病了。这场谈话还没有开始,却要匆匆结束,她感到十分不爽。可是也没有办法了。

    藤原春日凝眸望向陆语,轻声笑道,“十分抱歉,羽影姐,今天的谈话只能到这里。下次继续吧。”

    “你脸色看上去不大好,注意身体。”陆语注意到她脸色苍白,随口道。

    “谢谢你的关心。”藤原春日见她神情安然,没有刻意套近乎的感觉,自然而然也放松了警惕。她伸手将波斯猫抱起,一旁的美绪立刻抱过。她这才站起身来,朝着陆语微微一笑,而后朝着房间外走去。

    就在门开的时候,陆语又是道,“藤原姐,如果可以,请借几部电影碟片给我好吗。”

    “你想要什么电影碟片。”藤原春日心里一惊,却是不动声色地问道。

    陆语望着她的背影,幽幽道,“一个销声匿迹的巨星,Mars,他主演的电影。我想要看。”

    轰隆——

    这番话像炸弹在藤原春日心里炸开了,听见对方提到Mars,她眼底闪过一抹深邃。而坐在沙发上的陆语却犀利捕捉到她的僵硬,更是狐疑。怎么回事?她只是提到了表哥,为什么这个藤原姐会有这样的反应?

    过了一会儿,藤原春日回头望向她。

    她的目光里闪动着不明光泽,女声低沉,“你也喜欢他演的电影?”

    “嗯,我很喜欢。”陆语的目光与她再次对视,坦然回答。

    藤原春日又怔忪了片刻,轻声道,“我也很喜欢。明天下午,我带着电影碟片来找你。一起看吧。”

    “好。”陆语点头微笑,望着她离去。

    等到房门关上,她这才凝重了神色。

    表哥先前一直住在日本,他的父亲黑崎罡更是山口组的老大,受到天皇的提拔以及器重。先前,黑崎叔叔甚至动用了天皇的火力延续到英国、意大利,直接杠上司徒皇。难道,表哥和藤原姐之间有什么关系?

    他们认识?并且熟识?还是……仅仅只是影迷?

    所有的一切,像是逐个连接的迷团,让陆语急于想要破解……

    ※※※

    下午四点,东京某幢别墅的附近道里停了一辆普通的丰田轿车。车身为黑色,十分不起眼。车内,两名黑衣手下静静地坐着。其中一人的耳朵上戴着听筒,似乎正在与谁取得联系,不时地发出通话声。

    “出来了?好,我们会跟上。你继续观察,不能掉以轻心。”男人沉声着,伸手按了下听筒。

    随即,扭头望向坐在身边的同伴,“对方已经出来了。别被他们甩掉。”

    “明白。”同伴冷声回答,完全是训练有素的状态。

    两人同时抬头,目光正对向不远处的道出口。

    那里正对着一条宽阔的马路,左面是某幢别墅的唯一出口,而右边则是通往东京大道的方向。两人静静地等候着,突然瞥见一辆银灰色的跑车徐徐驶过。直到车身消失,男人这才发动引擎,一脚踩下油门,追了上去。

    东京街头,两辆车一前一后而行。

    为了不引起对方的注意,所以他们跟得并不是很紧。而对方似乎是可疑避讳他人尾随,硬是在东京大道附近兜转了好几个圈,想要查探是否有人跟踪。经过几圈兜转之后,丰田车内的黑衣男人按下了手机的一号键。

    电话被接通后,他沉声道,“第一组怀疑被对方认出,对方进入警备状态。所以我方撤退,请第二组跟上。”

    “收到,收到。”电话那头,另一组的同伴沉声应道。

    立刻,丰田车在下一个转角与前方的银灰色跑车分别于两个路口。

    跑车内,渡边玲蹙起秀眉,开口道,“怎么样。那辆车还有没有跟着我们。”

    “玲姐,对方没有再跟随,在方才的交叉口往另外一个方向跑了。”前方的手下观察着动向,谨慎回答。

    渡边玲有些犹豫,思忖了下,还是不大放心,“继续兜!再兜几圈!”

    “是!玲姐!”男人应了一声,立刻调转方向盘,朝着不属于目的地的另一头驶去。

    银灰色跑车后,又跟随了一辆型的货车。

    货车内,第二组的两个男人同样机敏地注意着前方。

    突然,电话急促响起。坐在前副车座上的男人接通了电话,恭敬地喊道,“城源少爷。”

    “情况怎么样了。”电话那头,城源望深沉的男声传来。

    “少爷,对方朝着东边大道去了。”男人回禀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