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50:只有一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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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目送黑崎闻奕一行走后,陆语直觉地扭头望向三楼的那间房间。透过落地窗前,并没有瞧见任何身影。她心里却十分沉重,不知道方才黑崎闻奕和她究竟了些什么。陆语心里放心不下,再次奔上了三楼。

    三楼的房间内,伊盼儿沉静地躺在大床|上,呆呆地盯着地板。

    她不知道自己在想什么,只剩下无尽空白。

    看护已经重新回到房间内,走到床沿心翼翼地看了她一眼。只见她神色茫然,忍不住关心地问道,“伊姐,是不是哪里不舒服?”

    不舒服?伊盼儿听见这三个字,没由来得觉得好笑。

    是的,就是那样得可笑。

    伊盼儿只是摇了摇头,什么话也没有,侧身背对向看护。

    房间的门在这个时候开了,陆语急急地走进来。她瞧见伊盼儿依旧躺在床|上,整个人安然无恙,这才松了口气。她走近伊盼儿,在床沿坐了下来。想要些什么,却发现言语是如此无力的东西。

    过了好久,她才有了动作,伸手握住了伊盼儿的手。

    她的手十分冰凉,陆语紧紧握住,“没事了,一切都会过去。”

    伊盼儿心里的弦被猛然触动,却还是抿着唇假装在睡觉。那个冷傲的,甚至是固执的她,重新回来了。闭眼的时候,她听见陆语离开的声音,一如他走时那样寂静又震心。房门轻轻带上,她徐徐睁开了眼。

    窗外的天,算得上晴朗。

    但是,她的眼前却满是昏暗。

    ※※※

    一月下旬的日本,天气十分寒冷。

    当飞机降落在东京机场的时候,当黑崎闻奕与藤原春日两人从飞机内走出甬道的时候,只瞧见透明的玻璃罩外飞扬的雪花。白色的雪花,最美丽的风景,漫天降下一场又一场绚烂,覆上银色的世界。

    从贵宾通道出了机场,机场外早就专车等候。

    城源望坐在车内瞧见了来人,急忙开车门下了车。他穿了银灰色的西装,披了件厚实的黑色大衣。视线对上那两人,瞧见他们平安无事,似乎是放下心来。他扬起唇角,朝他们微笑。

    “终于回来了。”城源望徐徐道,竟然有些久违似的。

    黑崎闻奕挽着藤原春日走到城源望面前,与他点头了个招呼。

    随后,一行人立刻坐入房车内。

    加长版的房车,黑崎闻奕与藤原春日并肩而坐。城源望则坐在他们的对面。城源望瞧见藤原春日脸色苍白,整个人微微有些虚弱。他取过一瓶热饮递给了藤原春日,沉声道,“春日姐,喝点热的暖暖吧。”

    “谢谢你,望。”藤原春日微笑接过,捧着热饮喝了一口。

    “闻奕。”城源望又取了一罐递向了黑崎闻奕,朝他比了比。

    黑崎闻奕接过了热饮,却没有喝。英俊的容颜不见丝毫多余的神情,他深沉得让人看不透。身边的藤原春日不是没有感觉,从意大利与他见面后,一路上他都是这样的表情,这让她感到莫名不安。

    发生什么事了?

    城源望单手支着头,静默地望着车窗外。

    DNA验证,就能知道藤原春日与伊盼儿到底是不是有血缘关系的姐妹。

    如果真的是,那么事情就复杂了。

    城源望接送他们回夜御馆,自己就返回住所了。这些日子纷乱不断,加上意大利之行,不管是藤原春日,又或者是黑崎闻奕,都需要好好休息。至于其他的事情,等休息好了再吧。真相只有一个,谁都明白。

    夜御馆内已经蒙上了一层厚厚的积雪。

    索性馆内的扫人员清扫出一条路,才不会导致行走滑脚。

    “闻奕少爷!春日姐!”常御殿的回廊前,三位嬷嬷早就等候。一瞧见回来的姐,虽然依旧是那样毕恭毕敬,可是语气难掩欣喜。

    三位嬷嬷从就陪伴在藤原春日姐身边,尽管藤原春日脾气阴晴不定,但是时间一长,总归是有感情。再加上三位嬷嬷一生都没有结婚生子,心里其实已经将藤原春日当作自己的孩子照料关爱。而老爷临终时的嘱托,让她们三人身负重任。

    藤原春日走上回廊,朝着三位嬷嬷微笑,“我回来了。”

    “少爷,姐,洗澡水已经放好了。”

    藤原春日点点头,“我知道了,你们先下去吧。”

    “是!”三位嬷嬷立刻转身走向回廊尽头,回去自己的房间。

    藤原春日挽住黑崎闻奕的手,拉着他一起走进房去。房间内温暖如春,恒温的温度让人感觉那寒意也散去了。藤原春日松开了他的手,视线扫过他沉着的俊容,望向洗浴室,“闻奕,一起泡澡吧?”

    浴室的浴缸够大,足够四、五个人泡澡。

    藤原春日微笑地走进洗浴室,将准备好的玫瑰花瓣洒进浴池中。又是轻轻拨了拨水,温度适中正好,她扭头喊道,“闻奕!”

    黑崎闻奕走到洗浴室门口,高大的身形像是一堵墙,硬生生地挡住了诺大的门口,涨满藤原春日的眼底。他的目光带着审视以及困惑,瞧得藤原春日心里一怔,她颤颤问道,“闻奕,怎么了?”

    黑崎闻奕微微开口,似乎想要些什么。

    但是思忖了许久,却只是沉沉道,“你先洗,我还有事要处理。”

    藤原春日望着他转身离去的背影,一瞬间的愕然。她的手捏住花瓣,那份不安愈发膨胀。

    到底发生什么事了?

    怎么了?

    常御殿的书房,黑崎闻奕独自一人坐在大班椅上,正抽着烟。他手中夹着烟,不时地将烟灰弹去。昏黄的房间内,他静静地思索着什么,却是烦躁。烟抽了一支又是一支,原本关闭的液晶屏幕忽然亮起,闪烁起显示。

    一通可视电话,来自于城源望。

    黑崎闻奕拿起遥控器将电话接通,深邃的双眸对上了屏幕中穿着衬衣西裤的城源望,甚至都可以看见他随手扔在一边的西装外套,还有领带。显然他也是刚刚到家。

    城源望一双眼睛眯起,轻松地趣道,“本来只想试试看,没想到你真的在。”

    黑崎闻奕似乎料到如此,更明白他绝对不是试试看,而是算到他会来到这里。

    城源望收敛了笑容,正色问道,“怎么样?”

    黑崎闻奕猛抽一口烟,英挺的眉宇皱起,幽幽吐出两个字,“再。”

    他也不知道自己究竟是怎么了,怎么会不想开口问。

    “OK!你自己决定!”城源望听见他这么,朝他耸耸肩,又是扭头朝女佣吩咐了一声。刚才雪花落在头发上,等到进入温暖的房间后,头发都变得有些微微湿润。他从女佣手中接过干毛巾,胡乱地擦着头发,“那你休息。”

    黑崎闻奕默然地点头,按下了遥控器。

    城源望的身影突得定格,眨眼消失不见,液晶屏幕也渐渐暗了下来,汇聚成一个光点。

    书房内又恢复了寂静,手中的烟也快要燃到了尽头。

    “咚咚——”房门被人轻轻敲了几下。

    不等他应声,有人已经将门开了。

    藤原春日瘦弱的身影闪现,她穿着纯棉质地的睡衣,一张脸乖巧得像是可爱的娃娃。长长的黑发垂在胸前,刘海下是一双漆黑的大眼睛。可能是刚刚沐浴完的原因,一向苍白甚至是呈现透明的肌肤泛起了微微红润,有了些健康色泽。

    “闻奕,扰你了吗?”藤原春日站在门口并没有走进,轻声问道。

    尽管她已经表现出很镇静的样子,但是却还是难以掩盖那份心翼翼。而她扶着门沿的手,都不自觉地用了力,像是在依靠些什么。

    黑崎闻奕抬头望向她,只见她的身影,双眼闪烁着期待光芒。她那么,透着点可怜。他的心忽然柔软起来,低沉了男声,“没有。”

    藤原春日听见他这么,这才走进书房,反手关上了门。她走到他身边,只见桌上的烟灰缸里已经积满了烟蒂。几乎是反射性的动作,她将他手中燃尽的烟头取过,掐灭于烟灰缸,抬头对望向他。

    “闻奕,少抽烟,对身体不好。”她关心地道。

    黑崎闻奕伸手抓住了她的手,轻轻握住。双眸凝望着她,沉声道,“春日,你妈妈是日本人吗?”

    轰——

    藤原春日一颗心因为他的话而揪紧,她却不动声色,“恩”了一声,反问道,“怎么突然问这个了?”

    “随便问问。”黑崎闻奕随口道,紧盯着她的脸庞,似乎是要探索出蛛丝马迹。

    藤原春日朝前跨了一步,柔顺地坐在了他的大腿上,依偎向他的胸膛。她闭上了眼睛,不去与他对视,却更像是在逃避些什么,而她的声音悠扬响起,“你从来不会关心这些,突然问了,我有点奇怪呢。”

    “既然问了,那我就再多一些。”

    “妈妈是日本人,生活很简单。可以是机缘之下认识了爸爸,两人自然而然相爱了。之后就结婚,生下了我。不过妈妈身体不大好,也不喜欢出席什么宴会。但是爸爸很疼爱妈妈,把她当成宝贝。”

    “如果不是意外事故,爸爸也不会死了。”

    藤原春日的声音有些沙哑,提到了自己的父亲,也触动了她记忆里最伤心的事情。而别人不知道的是,她的孩童时代,父亲的爱远远比母亲要多。因为母亲的心中始终盘踞着另一个孩子,她永远也无法替代的孩子。

    藤原春日忽然想到了妈妈病逝的那一天,哪怕是临终的时刻,她惦记的人依然不是她。

    “饿了吗?”黑崎闻奕听出她的抑郁,立刻转移了话题。

    藤原春日恍惚的回神,抬头望向他,“嗯!一起吃饭吧?还是等你洗完澡?”

    “吃完再洗。”黑崎闻奕沉声道,轻轻地拍了拍她。

    藤原春日乖顺地从他的怀里起身,黑崎闻奕也站起身来。黑崎闻奕伸手牵过她的手,带着她走出书房。房门开的刹那,藤原春日望着他的背影,却是惶惶难安。

    吃饭的时候,藤原春日显然没什么胃口。只是随便地吃了几口,她就放下了碗,不再继续。黑崎闻奕瞧见她那么的食量,凝眸问道,“胃口不好?还是不舒服?”

    “有点累了,我想休息。”藤原春日摇了摇头,十分无奈。

    “那你先去休息。”黑崎闻奕叮咛道。

    藤原春日站起身来,在三位嬷嬷陪同下走出餐厅。回到卧房,她一个人走向那张床坐了下来。掀开被子,躺在了大床|上。只是闭上眼睛,眼前总是闪现女人哀求的双眼,还有恳求的话语。

    那是她的母亲。

    “春日……你去找她……你去找到她好吗……”

    “她是你的……”

    几句话得十分艰难,没有来得及完,她终究还是咽了气。

    恐怕她走也走得不安心。

    藤原春日烦乱地蹙起秀眉,孩子气地捂住自己的耳朵,不想去听哀求声。

    英皇财团

    大厦某一层楼的会议室

    各个部门的经理、主管正在汇报上一季度的集团运营状况,但是气氛却显得凝窒,让人感觉压抑。原因在于某位大总裁绷着一张俊容,就像是蠢|蠢|欲|动的活火山,不知道谁一个不心就会惹得火山爆发。

    所以每个人都战战兢兢,祈祷自己不要踩到地雷。

    “奕总,这是电子领域最新的企化方案,请您过目。”戴着眼镜的部门经理站起身来,助理则将报告发放在每个人面前,他又是继续道,“针对日本现在的趋势,年轻人对于电子的掌握不再是单面性的……”

    男声徐徐响起,在这间寂静的会议室内盘旋。

    等到部门经理的报告演完毕,众人同时扭头望向端坐在环状会议桌最前方的男人。

    他一身黑色的西装,银灰色的衬衣显得更加内敛英气。宽阔饱满的额头,几缕发丝垂下,一双好看的狭长眼眸汇聚着光芒,只要一眼就能让女人为之尖叫让男人为之慑服。偏又是沉着俊容,抿着唇什么话也不。

    会议从开始到现在已经有四十分钟时间,可是从头到尾,他都没有开口上半句话。

    这比起以往而言,的确是奇怪。

    虽然总裁在开会的时候一向是冷静自持,犀利锋芒。

    可是也不会像今天这样,简直沉默得可怕。

    而他身边,城源望身为总裁最得力的左膀右臂,竟然也一句话不。城源望虽然依旧是扬起唇角,一双眼睛眯眯笑。但是他竟然没有缓和这窒闷的气氛,这也不符合城源望一贯给人的印象。

    忽然,黑崎闻奕动了动唇,冷漠地命令,“全都出去!”

    “是!奕总!”众人愕然,却还是站起身来,依次离去。

    诺大的会议室顷刻间只剩下黑崎闻奕以及城源望两人,又是静得出奇。

    城源望拿起茶杯喝了一口水,似乎是在等待他的某个决定。放下茶杯的同时,听见他低沉的男声传来,“DNA鉴定,你亲自去办。”

    城源望松了手,这才扭头望向他,“没问题。”

    黑崎闻奕像是舒缓了一口气,却是更加提了一口气。他抬眸正对于城源望,又是问道,“鉴定结果,几天能够出来。”

    “七天之内。”城源望开口回道。

    黑崎闻奕点点头,站起身来迳自走到落地窗前。他高大的身影透过玻璃镜面反射出自己隐约的轮廓,他的眼前却浮现起藤原春日以及伊盼儿两人的容颜,相互交替,不断地闪现,让他目不暇接。

    “如果结果证明,她们两人的确是姐妹,你会怎么办。”城源望扭头瞥了他一眼,做出假设。

    黑崎闻奕十分烦乱,沉声道,“结果还没出来。”

    这句话虽然是正确的,也的确是如此,可是怎么听都是逃避。甚至连他自己都察觉。

    城源望收回视线,望着面前的那只杯子,“如果结果证明不是,你又会怎么办?”

    黑崎闻奕顿时闷住,竟然连他自己都不知道会怎么办。犹豫了半晌时间,依旧是那句话搪塞,“结果还没出来。”

    城源望也站起身来,却是转身走出会议室,“那我先去忙了。”

    黑崎闻奕没有再话,这听见开门以及关门声。

    他望向窗外的天空,今天是从意大利回到日本的第二天。听意大利下雪了,不知道她治疗得怎么样。

    会不会……

    她已经忘记他了。

    ※※※

    夜御馆

    虽然是冬天,但是下午的阳光十分明媚,懒洋洋地照耀在人的身上,十分舒服。这实在是一个适合散步的日子。藤原春日穿得厚实温暖,可是脸依旧不显现半点血色。阳光洒在她的脸上,那份苍白更甚。

    而她身后,三位嬷嬷只有两人。

    藤原春日沿着石子铺成的径慢慢地走着,黑色长发像是围巾,缠绕着颈项,驱赶冷风吹袭而来时的寒意。她似乎更加瘦了,那张高傲如公主的脸庞,眉宇之间是淡淡的惆怅,怎么也化不开。

    不远处,美绪嬷嬷带着青木朝着她一步一步走来。

    “藤原姐!”青木停下脚步,恭敬地喊道。

    “你们先下去吧。”藤原春日对着三位嬷嬷轻声吩咐,双眸淡漠。

    三位嬷嬷朝她微微鞠躬,转身离开。

    藤原春日这才转身望向他,轻声问道,“我离开的日子里,少爷有没有找你?”

    “回姐的话,少爷确实找过我。”青木如实道,没有作丝毫隐瞒。

    藤原春日虽然早就已经料到,可是心还是一紧,“他了什么?”

    “关于伊盼儿姐的私人资料。”青木简单地概括事情关键,直截了当,不带一点含糊。

    果然是她!藤原春日低头思忖了一会儿,想着对策。她不能让他知道,绝对不能!再次抬头,却是惶惶不安,“不是吩咐过你吗?怎么办事的?”

    关于伊盼儿的资料,她特意除去了关于那个人的一切。

    “很抱歉,属下也不知道。应该是少爷私下吩咐城源先生去办的。”青木低下了头。

    藤原春日懊恼地皱眉,不自觉地收紧了衣服,轻声道,“没事了。”

    “是!”青木朝后退了一步,默然转身。

    藤原春日凝望着青木离去的身影,她知道自己必须与城源望见面谈一谈了。

    一阵冷风萧瑟地吹过,藤原春日想到了他。

    又从什么时候开始,甚至是不知不觉的时候,他真正的成为了黑崎闻奕。

    白雪覆盖着东京,一整个银装素裹的世界。大街上的雪已经被清扫,道路畅通无阻。来往的行人穿着保暖的大衣,而爱漂亮的女人们依旧踩着高跟鞋,黑色丝袜性|感撩|人。

    冬天的东京,同样绚烂时尚。

    一辆黑色轿车徐徐驶来,停靠在一处咖啡馆。

    这样的咖啡馆在东京随处可见,并不起眼。

    轿车停了下来,车内下来几位欧巴桑。

    虽然已经是欧巴桑,可是穿着比起一般的欧巴桑却要高贵许多。三人一色的蔚蓝外套,柔软的面料,十分修身,一看就知道价格不菲。头发高高盘起,一丝不苟的形象,俨然就是豪门的管家级别人物。

    她们三人之后,轿车内又走出一名少女。

    那名少女看上去约莫二十岁左右,黑色的长发披散在肩头,露出一张白皙脸庞。她穿着黑珍珠的长款大衣,袖子的设计十分别致,是公主式的泡泡袖,像是花朵的花茎,束到手腕,露出一双纤细的手。

    三名欧巴桑推开了咖啡馆的门,少女迈开脚步走了进去。

    走进温暖的咖啡馆,少女随意地脱去大衣,里面是粉白色的连身裙,十分青春可爱。三寸半高根的珠光鞋,支撑着两条长腿。她随意地将黑发抚向身后,极其简单的动作,却是优雅高贵,仿佛与生俱来。

    少女的突然到来,惹得咖啡馆内的客人纷纷注目。

    她的目光扫过大厅,视线瞥向某个僻静角落。

    角落里坐着一名男子,黑色衬衣,花色的格子领带别着领带夹,微微眯起的眼睛给人感觉十分迷人。他的视线也停留于那名少女身上,与她了个照面。立刻站起身来,挺拔的身形走向了她。

    城源望走到藤原春日面前,沉声道,“这边!”

    藤原春日“恩”了一声,随着城源望走向角落的位置。

    而那三名欧巴桑安静地转身,离开了咖啡馆。

    悠扬的钢琴音乐,宛如在西班牙马德里晴朗的午后喝下午茶一样。咖啡馆内又恢复了安然,而靠窗角落位置的四周竟然空无一人,显然那儿是被人特意安排,不让人扰。当然,客人们是不会有所察觉的。

    阳光透过玻璃窗照射下温暖光芒,咖啡杯的边缘折出一抹亮光。

    城源望拿起咖啡杯,喝了一口。他放下杯子,这才不急不徐地道,“春日姐突然约我喝下午茶,我真是受宠若惊。”

    “望,直接喊我春日就可以了。”藤原春日拿着汤匙,慢慢地搅着咖啡。

    城源望点了点头,顺意喊道,“春日。”

    “我找你出来是有事请你帮忙。”藤原春日不算拐弯抹角,直接开门见山地明。她徐徐抬头,一双大眼对上了他。

    城源望一点也不惊奇,早就料到一般,沉声问道,“什么事呢。”

    藤原春日放下汤匙,双手交叠平放于桌上,轻轻吐出那三个字,“伊盼儿。”

    城源望不动声色,神情自然微笑,“伊盼儿?她已经在意大利了,还会有什么事呢?”

    当他收到藤原春日的电话邀请,DNA鉴定的结果会是什么,他就已经知道了结果。只是还犹豫了下,依旧前来赴约。但是此刻,他听见藤原春日提到了伊盼儿,他更加肯定她们之间的关系——同母异父的姐妹。

    可他不明白,藤原春日为什么要这么做?

    “望,你知道我在什么。”藤原春日幽幽道,不再点破。她从在黑道长大,虽然被父亲保护得很好。但是身为黑道的姐,她比起豪门千金多了几分狂傲以及算计,更多了几分成熟世故。

    城源望知道继续装傻也没必要,他也不算兜圈子,只是困惑地问道,“为什么?”

    “闻奕是我的。”藤原春日只了这么一句,语气异常坚决。

    城源望心里不仅困惑她们之间的关系,还困惑黑崎闻奕真正的“身份”。他的从前几乎是一片空白,任何方式无法获知。双眸犀利地注视着她,缓缓道,“那么我还有一个问题,黑崎闻奕真的只是黑崎闻奕吗?”

    藤原春日眼眸一紧,似乎是被触中心怀。

    “他不仅仅是黑崎闻奕,其实他也是黑崎闻彦……”城源望一字一句道,顿了顿继而出另一个名字,“或者,他也叫裴焕。”

    日本先前第一大帮派山口组的会长黑崎罡,他从父亲那里听过一些有关的私事。黑崎罡的儿子长年不在日本,从就久居异国。父亲也只见过那个孩子几面,可是当时只有一个孩子,哪里来的双胞胎?

    当然,双胞胎也不是没有可能。

    毕竟黑崎罡不是普通人,他的背景很复杂。

    可是黑崎闻奕的种种反应都让人感到越来越诧异,包括他的记忆。

    藤原春日不自觉地握紧了拳头,本就苍白的脸连最后一丝血色都褪去。她强装镇静,可是一开口,颤抖的声音还是泄露了不安,死硬地道,“他只是黑崎闻奕,不是闻彦,更不是裴焕。”

    城源望紧追不舍,低沉质问,“她是你的姐姐,为什么要这样对她?”

    “她不是!她怎么可能是我的姐姐!父亲只有我一个女儿!”藤原春日激烈地吼道,眼底闪烁过一丝疼痛厌恶。

    “那么藤原夫人呢?她只有你一个女儿吗?”城源望绕了一个大圈,又绕回了原点。

    “母亲只有我一个女儿!”她冷声喝道,大口大口地喘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