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4章
“怎么了这是?”楚随珠推开门之后问道。
刘丽丽两只眼睛肿得跟鱼泡似的, 看到楚随珠的时候,一边哭一边,“我分手了,哇……”
楚随珠皱起了眉, 将装在饭盒里的糖糕往她面前一放,然后刘丽丽的眼泪一收, 伸手拿起一颗糖糕狠狠咬了一口, 含糊不清的对楚随珠道:“谢谢随珠,我先吃, 吃完再哭。”
她这个样子让秦文和严乐都有张大了嘴巴,不是一般伤心都吃不下东西吗?秦文也拿起一颗糖糕,摇了摇头对楚随珠道:“她刚还自己吃不下晚饭呢。”
刘丽丽三两口一个糖糕就吃完了, “谁能在随珠带来的吃的面前想其他的啊?我吃完之后心情就好了不少呢。”
她又拿起一颗,一口咬下去是甜滋滋的黑芝麻馅, 面皮又松软,这么好吃的甜点真的把她的难过给压得只剩一点点了。
“你又不是不知道她,”楚随珠也摇头,然后问道:“怎么突然分手了?”
刘丽丽是和那个褡裢子谈上了, 两个人腻腻歪歪两年了,放假之前俩人还在车站表演了场依依惜别的戏码呢。
秦文把手里的糖糕放下,看了垂着眼睛不话的刘丽丽一眼, “是褡裢子家里人让他俩分手,那边给褡裢子介绍了个对象。”
楚随珠见刘丽丽嚼东西的速度慢了下来,便道:“那那个人就真的和家里介绍的在一起了?”
秦文摇头, “没呢,这不褡裢子回来后把这事跟她了吗?也不知道了啥,反正现在丽丽这边回来就分手了。”
“丽丽,你跟我们,究竟是什么情况?”楚随珠问道。
刘丽丽眨了眨眼睛,把糖糕塞进嘴里咽下去,才开口道:“他跟我,他妈现在病了,要让他赶紧结婚,但你们知道的,我和他的家隔得远,我家就我一个女儿,不可能会让我嫁到那边去的。他家里倒是有好几个孩子,可他家里人听我家这么远之后,也不乐意了,所以就干脆给他找个对象,也相当于完成tamade心愿。他现在正在考虑,一方面是他妈,一方面又放不下我。我一时生气,觉得他家里人有点过分,就了几句,然后就,就要分手了。”
这事听起来就像是俩人在过家家一般的吵闹,但又都有各自的无奈。像他们在学校读书的人,其实大多数情侣的家庭都是天南海北的隔着,很多学长学姐到了大四就开始各奔东西,真正在一起的很少很少。哪怕在学校中再多的甜蜜,都是一样的,时间和距离是消磨掉情感的重要因素。
“那你还喜欢他吗?他呢,他还喜欢你吗?”严乐问道。
刘丽丽怔怔的看着桌子上的搪瓷杯子,“喜欢吧,但这份喜欢不足以让我奋不顾身的抛弃我的父母嫁给他。他也喜欢我,可这份喜欢也不足以让他违背他家人的意愿,远隔千里来到我家那边。”
她完后,大家都沉默了,刘丽丽平时看起来没心没肺,像个孩子一般天真,却仿佛在一瞬之间,便成熟了。
最后,刘丽丽和那个褡裢子还是分手了,那个男孩子在楼下抱着吉他温柔至极的给刘丽丽唱了首情歌,便抱着吉他走了。
而刘丽丽则在楼上哭得肝肠寸断,楚随珠带来的红糖九层糕,都压不下她的伤心。
而过了没几天,楚随珠却碰到了一个意外的人。
南野秀一看着面前这位比两年前更为精致漂亮的女人,狭长的丹凤眼里带着丝丝怒意,“腻,为什么,没有,参加,比赛。”
楚随珠手里还抱着书呢,正从教室里出来,见南野秀一挡在她面前,还问了一句这样的话,便挑了挑眉,“跟你们比赛,太没意思了。”
这嚣张的态度,让南野秀一生气的握紧了拳头,“我,一直,在等你。”他华夏语得艰难,但也努力清楚了。
本来有人来找楚随珠就够让人注意的了,边上有不少从教室里出来的都磨磨蹭蹭的,站在旁边听这个秀气的伙子和楚随珠话。
有认识南野秀一的男生惊喜的上前,“你是,南野秀一?”他是学校围棋社的,去年华中擂台赛的时候就是他代替日国,拿到了冠军,当时他犀利的棋风特别的吸引人。
南野秀一对他点了点头,然后继续看向楚随珠,“你,什么时候,会参赛?”
楚随珠笑了笑,“我不会比赛了。”罢,绕过他就准备走出去的。
结果南野秀一一挡,眸中的怒火更甚,“为什么?”
自己特意去参加了擂台赛,结果却没有等到她,今年也没有看到她参赛,自己的冠军拿得太过轻易了,让他觉得很没意思,来华国,也是费尽了心思才找到她的,结果现在她却告诉自己不会再比赛了。这么厉害的人,为什么不再比赛?她如果不比赛,自己又怎么去败她?
楚随珠注意到他身上的灵气更多了,明他这几年还一直在认真的钻研围棋,而他眸中的怒火,楚随珠也看得清清楚楚。
“没有为什么,就是不想再比赛了而已。”楚随珠淡笑,这个样子却让南野秀一更加生气,不过随后楚随珠又了一句话,让他的怒火顿熄,“不过,我可以和你再下一局。”
就让她看看,这子两年成长了多少。
南野秀一一怔,捏紧了拳头,“好。”
楚随珠摊手,转头对那个认识南野秀一的男生道:“你是围棋社的吧?”
那个男生赶紧点头,“对对对,我是围棋社的。”
他可是知道这位楚随珠当初青少年赛事的直接捧了个冠军回来,后面大家都以为她会在成年赛事出现,却没想到她只下了那么一场,可当时她连克9人的记录至今无人能破。大家都知道的,下围棋是一件特别需要精心思考的事,大多数围棋比赛,赛时都会拉得很长,通常是半年到一年,中间会有长时间修整时间,可当时楚随珠,却只在15天内下赢了九人。
不要什么少年赛事的难度就比成年赛事低,完全不是,就好比当年楚随珠连克九人的棋手里,有好几个今年已经在赛事中展露头角了,尤其是这个南野秀一,更是实力非常雄厚。
最主要的是,楚随珠脸日方啊,当时日方就是起了一人克九人的心思,才把你南野秀一排在第一位的;谁知道他们有个楚随珠,生生把这个脸给回去了。不止是回去,简直是狠狠的扇了几巴掌,别提多大快人心了。
而楚随珠本人,更是被华方围棋届奉为最神秘的棋手,实力深不可测。甚至有人专门去学习了楚随珠下棋的方式,但发现,这种方式,就相当于你能知道你的对手下一步会下到哪一般,更可怕的是,有人,在没下棋之前,楚随珠就仿佛已经知道了整个棋盘的走向。
但大家都知道,这不可能,这太夸张了;可只要看过那些比赛录像的人,都清楚,这纵然是夸张,但不是毫无根据,楚随珠确实是在引导着对方,一步步让对方走进她布下的死局,然后绞杀。
他们国内最高段位的棋手林南曾经过,他和楚随珠下,也毫无还手之力。
很难想象,一个在棋坛上走到顶尖地位的棋手会这样的话,但事实就是如此。
这也是为什么他们围棋社在知道楚随珠在B大就读时,为什么要三天两头的求她加入围棋社,就算她不比赛也行,就稍微指导指导社员就足够了啊。
可三年了,社长都换一任了,还是没能把人请过来。
“我和他去你们社团下一局棋怎么样?”楚随珠笑着询问道,而这个过程中,南野秀一则一直盯着她看。
那个男生自然是赶紧点头,“可以的可以的,我马上去跟我们社长,把部门开。”
他飞似的跑了,知道这个机会实在是太难得了,他社长一定非常的高兴。
“他,很,喜欢你。”南野秀一看了眼那个跑走的男生,然后低头看向楚随珠。
楚随珠抱紧了手里的书,没理他这句话,这明明是兴奋他们俩能下围棋好吗?“走吧。”她率先走出人群。
南野秀一疑惑的注视着她的背后,然后跟着她一块走了。
那个男生找到他社长之后,俩人几乎是狂奔着跑到社团门口,是社团,其实一个空教室,但被他们征用了。见到楚随珠和她身后的南野秀一时,那个社长激动的搓搓手,“楚同学,你们下棋,我们可以围观吗?”
楚随珠看了眼里面放在地上一排排整齐的棋桌和**,点了点头,“当然是可以的,不过你们得安静一点。”
那位社长赶紧点头,“放心放心,我们一定保持安静,还,还有一点。”
楚随珠转过头看他,见他举着手像学生一般,脸上也非常的忐忑,便颔首,“你。”
那位社长从身后刷一下拿出一个录像机,这年头有录像机的可真不般,他笑呵呵的晃了一下自己的录像机,“我,我们平时也会录一些棋局,所以想知道,可不可以录这场比赛。”
楚随珠回过头看向南野秀一,“你同不同意?”
南野秀一也是好好学了华夏文,稍微一转脑袋就知道是什么意思了,他点了点头,“可以。”
楚随珠笑了下,转过脸对那位期待的社长道:“可以的。”
俩人对坐在**上后,旁边的社长也摆弄好的录像机,这时整个社团里也来了不少人,应该都是社里成员,特意来看的,不过也都被社长要求了不许吵闹,所以虽然围成一团,但也没什么人话,很是安静。
而那位社长还兴奋举手表示他来当裁判。
俩人猜先后,楚随珠执黑后手,南野秀一执白先手。
而在正式开始之后,楚随珠发现这个南野秀一不一样了,他下的每一步棋,都有源源不断的灵气涌入他的体内,更重要的,他不再像之前一样,会被楚随珠压制得死死的了。
他更为谨慎,没有以前那么嚣张了,应该是以前跟楚随珠下完围棋之后,就改变了;当然他依然很犀利,每一步都仿佛是他演练过千百遍一般。
楚随珠对他在自己落完子之后就能迅速反应过来,而惊奇了那么一下下;然后很快就收敛了周身懒散的姿态,比快是吗?比气势是吗?那她还真没在怕的。
作为裁判的社长冷汗顺着额头往下冒,这一个去年拿了冠军的,另一个是前两年败了这个冠军的。这俩人气势对撞,他坐在边上的感受是最深的。甚至他都来不及思考为什么这步棋要下在这,下一秒已经又跟上了,但又不是在瞎下,两人的每一步都是精细斟酌过一般,只是这个速度,实在是太快了些。
渐渐的,南野秀一的拿着棋的手稍微抖了下,而下棋速度也越来越慢了,他显然是不想被读秒;楚随珠突然想到曾经林南对她过的话,这个南野秀一,从来没读过秒,都是对手需要读秒的。所以楚随珠,算是第一个把他逼到读秒的棋手。
楚随珠微微勾唇,看了一眼对面明显是紧张了的南野秀一。
让我来看看,你现在能坚持到哪一步呢?她起手按下一个子,在棋盘上敲出一道清脆的响声。
南野秀一惊愕的瞪大了眼睛,然后放下了棋子。
“我又输了。”他低下头道,但很快他又抬起了头,眼中是勃发的战意,“我一定会败你的。”
楚随珠微笑,不无挑衅的道:“两年前你就过这样的话。”
而旁边的社长则满眼问号,“这,这还没下完呢?”
作者有话要: 我来了(严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