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32 章
谢槐钰吃饱喝足, 收好食盒,才重新开始考试。
他又将那稿纸上的八股文章了两遍,删改了一些, 最终觉得完美了,才重新誊写一遍。
这一次, 他又改了字体, 用了十分工整的楷书来写。比起那稿纸上的行书,考官更加偏爱那等好辨认的楷书一些。
这般又过了两个时辰, 谢槐钰的卷子便写好了。
这时才刚刚酉时, 天色开始慢慢变暗,却还未黑。
谢槐钰将那卷子阴干后收起,放在一旁。又从考篮中拿出两只油灯点燃。
白术给他预备的灯油也很多, 连续烧个十日也是绰绰有余,因此谢槐钰使用起来, 也无需太过节省。
此时他第一日的考试便已经结束, 于是便将脚上的靴子脱了,盘膝靠坐在榻上放松。
他坐了一日,腿脚也有些麻痹了。此时便拿出白术为他准备的暖手炉,又要了一碗清水。
谢槐钰将一个纸包丢入炉中, 又倒入一碗清水,将炉口旋紧。那纸包里不是别的,正是白术事先装好的生石灰,石灰与水反应加热,那暖手炉一下便温热了起来。
谢槐钰便将之放在足下, 热敷腿脚的肌肉,十分惬意。把自己一日的疲累也洗去了八成。
与谢槐钰相比,其他考生便狼狈许多。
个别考生虽然写完了卷子,但准备的东西不足,只能点个烛台,枯坐在木板上休息。
更多人根本还没写完,此时天色暗了,便纷纷点起了油灯或烛台。在微弱的灯光下继续奋战。
有那些穷苦人家过来的,或准备并不充分之人,连烛台也未准备。便只能借着月光和隔壁淡淡的灯光来写。
这时候,便有监考官在考场中兜售蜡烛,十两银子一根。
平时在外面几文钱一只的蜡烛,进了考场便能卖出天价。
那些家中不缺银子的富户,自然咬咬牙也就买了,但实在家贫的,便只有望烛兴叹了。
到了戊时,考场中又传来阵阵饭香,又到了晚饭时间。
谢槐钰照例又开一个食盒,依法加热,吃了起来。
考场极大,离他远些的考生还好,离他颇近之人,简直是备受折磨。
只恨自己准备的不够充分,又想着待考过以后,一定要出去找个馆子大吃大喝一顿!
夜里,谢槐钰便将那木板上的席子和褥子铺在地上,又在上面铺了一层厚的,让自己的铺盖又宣又软。
他放下门帘,挡住外面的风和人声,才一边踩着暖炉,一边裹着被子睡了。
在这考场之中,考生席地而睡,外面又是各等繁杂之声,自然是睡不了多好的。
但谢槐钰这等准备,已经是极好的了,叫他断断续续的,也睡了三四个时辰。虽精力自是不如第一日旺盛,但也还算不错。
而考场中更多人,则是睡眠极差。
有的带了铺盖,但只有一床,夜里起风以后,便冷的发抖。
还有的连铺盖也没带,便只能窝在那木板凳上将就了一夜,几乎没有睡着,早浑身累的如被大象踩过一般。
有些考生没有铺盖,也没与门帘的,又被安排在了风口的位置。
一夜过后,浑身瑟瑟发抖,额头滚烫,发起了高烧。
但这等时刻,自然也不愿意中途放弃,便还是咬咬牙坚持在考场中坐着,等待第二日的考卷。
待第二日的考题又发放下来。谢槐钰顿了顿,看到那考题是关乎的民生之计。
此乃他之长项,比那等整日关在家中闭门不出之学子更为擅长。
他心中早有许多话想讲,此时便直接提笔,扬扬洒洒写的极快。
而有些考生甚至还在写昨日的卷子,看到这第二日的考题,眼前一黑,更是不知从何谈起,不禁捶胸顿足,心中不安。
而有些原本擅长八股文章的,遇到这等实际的题目,便暴露出纸上谈兵的短处。想要写些什么,却又不知从何起,只得泛泛而谈,文章便一下落了下乘。
那巡考的考官此时一路看过来,停在谢槐钰旁边,看了好一会儿。
越看越觉得这谢家子的文章实在是好,其中谈到的各种论点,非是深入民间之人,根本就不能得知。
且这民生之计,后面的那个计字,他也是点的透彻。
写了几点解决方法,条条皆是十分可行之建议,叫他如醍醐灌顶。
“好!真是妙啊!”那考官忍不住就捋着胡子出了声,惹得谢槐钰抬头看他一眼,旁边也有人朝此方投来目光。
那考官自知自己失仪,忙咳嗽两声,转身离开。回头却是与其他几位考官议论起此事。
那些考官也心生好奇,轮流跑到谢槐钰旁边看他卷子。
一时间,在场的四名考官竟全都看过了谢槐钰的卷子,一个个激情勃发,聚在一处讨论起那试卷中的可行之处。
谢槐钰这厢考的极顺,第二日的考题,还不到午时便已经全部誊写完了。
他这边考的顺利,谢家,白术却皱起眉头,心中惴惴不安。
只因为昨日谢爵爷被皇帝宣进了宫后,便一夜没有回来。
他带了雨郎去宫中听,却是不得入内。问人怎么样了,便只得一句,是皇帝留他们有事,事了之后,自会放人离开的。
回去的路上,白术路过考院外,便瞧见了一队巡城的人马,从考院外经过,瞧着却不似第一日自己看到的,各个面色严肃,为首的那一个军官,眼中的神色,让白术心脏一跳,连呼吸都停滞了一息。
白术虽过了两年平静的日子,但他骨子里那属于雌虫与军人的血性与警觉却是抹除不掉的。
那军官的眼神,分明就不是和平期士官的放松的神色,而是即将要上沙场的兴奋与谨慎。
此事不对!此事必有大问题!白术心中原本还尚有几分侥幸,此时却已经认定下来!
若是往日,他身体矫健,便在这考院外守护着谢槐钰也是无事。但是他如今已快到临盆,肚子大了,身体也不如往日里轻便,再没有能将谢槐钰守住的自信。
“停车!”白术道,叫住了车夫。
“雨郎,你现在便去京郊,找那祁擒月祁守备。”白术道:“务必对他把京中如今的情况清楚,叫他做好准备,保护二殿下,再派一队人去考院外守着。”
“那你怎么办?”雨郎顿了一会才哑声道:“白哥儿,你都快临产了,我不能走,我要护在你身边!”
白术立刻便板起一张脸道:“你若是不去,也不必再跟着我了。我如今只能信你,你若是都不帮我,我还能找谁?”
雨郎眼睛暗了暗,这才犹豫的点点头道:“那我去了……白哥儿你要当心。”
罢,他便从白术的马车上下去。还未离开,白术又叫住他,给了他几十两银子道:“拿着钱,租马车过去,别被人看出行踪。”
雨郎颔首道:“白哥儿你放心吧。”
白术这才叫马车又朝着谢家的方向驶去,他略略皱起眉头,捂住自己的腹部。
也不知为什么,他从早上开始,肚子就微微的有些坠痛了,如今正是一阵痛过一阵,感觉越来越强烈。
待马车到了谢家,白术才叫常乐把祁擒月派来谢家的那一队士兵们找了过来,对他们道:“谢爵爷一夜未归,今日我出门,发现城中有异样。一会儿怕是会有些不安分的,你们务必警醒,做好守备。”
那领头的军士是祁擒月的心腹之一,早在白塘村便见识过白术熊狼的本事,此时也不会因着他是个哥儿便看轻与他,便十分警醒的道:“白哥儿你放心,我们奉了祁守备的命令,定是会将谢家守好的。”
罢,他便命人将谢家大门锁上,又检查了园内各处偏门,每一处都派了兵士把守。
到了此时,白术便已经感到腹痛难忍,他这时才叫来家中候着的医生,让他帮自己把脉。
那医生是谢槐钰担心白术,早早就请回来的妇科金手,此时见到白术已是满头大汗,还面不改色的挺着个肚子四处走动,立时背后也起了一身冷汗。
他赶紧让白术躺回床上,道:“白主子,你已经快要生了,怎得还四处走动!赶紧躺回去,保留体力,好好待产!”
白术便只得依言回到房中,躺在床上,这时他腹部剧痛,便是如他这般意志坚韧之人也实在是难忍。
白术不禁想到:这大宣人生孩子竟然如此困难,若是在虫星,雌虫生蛋倒是挺快,也不用受这般的苦楚了。
随着那剧痛一阵接着一阵越来越快,为了忍住不让自己叫出声来,白术满身大汗的咬了一块毛巾在嘴里。
那大夫此时瞧见了,也不禁暗暗佩服,他见过许多的哥儿女子生产,无一不是惨叫连连,全身虚脱无力。
如这白哥儿一般坚韧的,还是第一次瞧见。
就在这时,谢家的厮却突然跑过来对白术道:“白主子,不好了,那娄家人突然带了好多人在大门口闹事,只我们软禁了娄氏和谢琪,叫我们立刻开门。”
那大夫听了,忙把那厮拦下道:“你嚷嚷什么,人都已经要生了,你这时候过来添什么乱!”
若是一般妇人或哥儿,正在生产之时听到这等消息,难免气息不顺,受到影响。
不过白术却是仍旧淡定,并没有一丝慌乱。
谢爵爷关了娄氏与谢琪也不是一日两日,娄家从未来表示过不满,不知为何却挑着今日这时候?
白术冷哼一声道:“不理他们,任他们敲去,绝不开门。任何事情,待我生完了孩子再谈。”
京郊城门口,许多马车和出城之人排着队等在门口,瞧着城门被守城的军士拦住道:“今日上峰有令,所有人都不得出入,你们快快回去,城门今日是不会开了!”
那些出城之人也有一些是京中名流世家出身,还有商贾急着送货,置于那些百姓,要挑了担子去城墙附近做买卖的,一时不得而出,那些东西便要坏了。
因此这许多人一时间也舍不得就此离开,仍旧等在门口。
雨郎此时从马车上下来,混迹在人群之,大声喊道:“什么命令?肯定是骗人的!京城关闭城门都会提前三日张榜,今天我还去看了,什么公文都没有,哪来的命令!定是你这个官有什么见不得人的交易,故意为难我们!”
雨郎这么一叫,那些本要出城之人便回过味来,纷纷叫道:“没错!你一个守卫,竟然拿如此蹩脚的借口敷衍我们,可是收了什么人的贿赂?”
那原本准备折返的勋贵们也不乐意了,重新回头过来与那城守理论。那人出了钱,他们自也出得,岂有这等无故不放他们出门之理?
城门口此时人数众多,雨郎又时而在其中喊几句煽风点火的话。
不一会儿,便挑得这些民众与城守们相持而立,气氛越加紧张了起来。
最终,他混入前排,趁着混乱让那贵公子们挨了几下,又大喊着你竟敢人,推到那城守身上。
一时间,那贵公子的护卫们便一拥而上,与城守们互殴起来。
民众们也群情激愤,连连冲破城守们的防线,要将城门冲开。
雨郎从便在外混迹,对这等浑水摸鱼之事最是擅长,挑得那城门被挤开了一条缝隙,就推的那些人撞开大门,从城门口冲了出去。
“你们还愣着作什么!还不快射箭!”那城墙上守城的军官冲着那些弓箭兵们喊道。
“可是那些不过都是些普通百姓,还有许多名流贵族们混在其中,我们这样射下去……”有兵士们便道:“万一射中哪个贵公子,日后追究下来……”
若是日后上面追查下来,那军官自是不用担责,还不是拿他们这些兵下去杀鸡儆猴,他们才不愿去做。
如此一来,场面上便僵持了下来,只得眼看着城门被破开,人流远远离去。
雨郎此时早已混在人群中跑出了老远,朝着京郊祁擒月的军队驻扎之处跑去……
·
宫中,谢爵爷与一群老臣们被关在一处,浑身瑟瑟发抖。
昨日进宫后,皇帝便招了他们议事,提议立二皇子赵梁为储君,给皇长子赵衍分封蜀地,让其出去经营。
只是这般决意,又让许多朝臣不满。之前支撑赵衍的与支持赵梁的都有异议。
毕竟一方觉得自己支持的皇子被流放了,往后自己也会被排除异己。一方觉得给对方如此大的封地,有分裂大宣的隐患,并不稳妥。
两方争执的厉害,吵得不可开交。皇帝听得头疼,便让他们都回去了。
不过他们前脚刚刚离开宫殿不久,便有宫人过来相请,是皇帝陛下已有决意,请各位大臣们再等一会儿,随他去一个地方。
众臣心中疑惑,但又不敢不听,只能跟随那宫人离开。
没想到一下便被人带入了一个废弃的偏殿,关在其中不得而出,一关就是整整一日。
这一日实在漫长,那外面把守之人是个心硬的,任他们如何闹都不开门。
只是扔进去一些大饼,并两只马桶。叫他们吃喝拉撒都在那殿内解决,实在是有辱斯文。
到了这个时候,他们又哪里不知,这宫中定是出了问题。
只是他们一群文臣,各个老弱病残,自是无法与宫中的守卫周旋,不得突围出去。
此时旁边便有刘大人有气无力的道:“你们……这次的事情,到底是哪个所为?”
“还能有哪个?”魏侯爷冷哼一声道:“皇帝陛下已经意图让二殿下继承大统,能做出如此事情的,自然只有那赵衍与齐后!”
旁边便又有人开口道:“你们没发现么?之前与大皇子站队那几个,娄侯爷、方大人、苗大人等人,一个也不在,想来他们是早就得到风声,要拿我们开刀了!”
“此事我也并未站队啊!”刘大人听后便苦着脸道:“要站队,那也是魏侯爷、谢爵爷与二皇子站队,怎的把我也抓进来了。”
谢爵爷此时听了便也立刻反驳道:“我谢家也并未站队,刘老头你可休得胡!我家又不像魏家,与二殿下有姻亲!倒是你,前些时不知与二殿下走的多近,现在倒是想要抛开了。”
刘大人一向与他不对付,此时便冷哼道:“你那嫡长子,与二殿下称兄道弟,你还在此狡辩有何意?那大皇子要是登基,必定也要拿你谢家开刀。”
魏侯爷此时再也忍不住,砰的一下一砸桌子:“你们此时还在吵,休要吵了。我们被关进来的,可是都被赵衍视作异己,一个都跑不掉,你们还是赶紧祈祷,别叫他逼宫成功,二殿下快来救驾吧!”
众臣这才安静下来,只在心中默默期盼那二殿下英明神武,能及时救驾,也好叫他们早日脱离苦海。
皇帝寝宫内,齐后将一份空白诏书放在皇帝面前道:“陛下,你现在就将这诏书签下,你那些骨血,我便保证都帮你留着,叫他们好好成人。”
老皇帝一人坐在床榻上,殿内被一群军士围得水泄不通。
他的几个爱妃、年纪些的皇子、皇女均跪在地上,被人用刀架在脖子上,哭天抢地的哀嚎。
老皇帝子嗣不多,已成年的皇子除赵衍与赵梁外便无他人,些的孩子还有个齐后生的赵扬,不满十三,另外陈贵妃之子赵兴,不过五岁稚童。剩下的便都是些哥儿与公主了。
老皇帝冷漠的看着自己面前的女人和长子。他心中对他们有情,还为了那封地一事,与朝臣争执,没想到这两人野心却远不如此,竟反手便已做好了逼宫的准备。
此时他心中已冷,对他们也无半点夫妻父子的情分,更不可能将大宣的大权交到这种人手中,只冷哼一声道:“这大宣的江山,我是绝不会交给齐家的,你们就别做梦了。”
“既然陛下这般无情,那便不要怪我们不客气了。”齐氏冷道:“先从那个新来的贵人杀了吧。”
她一扬手,一个军士便挥刀而下。瞬间,皇帝最新宠幸的一个妃子的头颅便咕噜噜滚落在地,一旁看到的皇子与皇女们也顿时昏了一片。
“这个女子来了不过数月,你便日日宠幸与她!”齐后咬牙切齿的道:“她一个没有背景的女子,何德何能,竟能得你的喜爱!不过是比我年轻几分罢了!”
“简直是疯子!”皇帝怒斥道,他虽对这女子并不在意,但眼见着此人被杀,还是有些心疼:“我是一国之君,想宠幸谁便宠幸谁,还轮得到你来质问?”
“你是一国之君,不过马上便不是了。”齐后冷道:“马上我衍儿便要继承大统,我便是皇太后,这些碍眼的女子,便让他们与你一起去殉葬好了……”
·
皇宫中对持之时,谢家门外……
娄侯爷一个动作,他身后带来的那一百多兵士便开始撞起了谢家的大门。
谢家的家仆们被祁擒月的军士指挥着,将家中的重物都堆在门口以作抵御。
谢槐钰房中,白术的生产此时已到了最关键的时刻……
他快要把口中的毛巾咬破,脸色煞白,耳朵听着外面嘈杂的喧闹声。他必须要加快速度,若是他还未生产结束,谢家的大门便被破开,那他与孩子都会危险。
林舒语是生过孩子的,此时便在白术屋内陪着,谢琴则焦躁不安的侯在门外。
他一个未婚哥儿,是不能进入产房的,只是时不时见到有丫鬟厮出入房中,端出一盆盆冷水,又端进热水,心中也是越发紧张。
白术早上开始腹痛,到现在也不过才五六个时辰。
他听闻有些人生孩子,要生整整三天三夜,若是嫂嫂也同那些人一样……或是有个什么万一,他们谢家可怎么办?
想到这里,谢琴便咬咬牙,只觉得这谢家的院子一定要守住,不能叫人趁乱闯了进来。
他立时带了两个厮,去院中四处巡视,却在南院一角,冷不丁瞧见了一个背影有些眼熟的丫鬟。
“跟上去,看看那丫鬟要去作什么?”谢琴心中暗觉不对,便立刻跟了上去,穿过院子,便瞧见那丫鬟正在搬那南院偏门处的杂物,似乎是要开院门。
这南院的门,早就废弃已久,平日里从不使用,连白术都不知道。
也因此守备之时,此处便未能派兵士把守,没想到此时却有内贼钻了空子。
“住手!你做什么!”谢琴一声大吼,便见着那丫鬟转过身来,不是别人正是许久不见的娄氏。
娄氏惹了谢爵爷发怒,本应被送去乡下庄子。
但谢爵爷考虑到谢琪的婚事还未办,便想让她留到谢琪大婚以后再将之送走,没想到此时竟成了里通外敌的祸害!
娄氏瞧见谢琴,却是丝毫不怵,只是冷哼一声,高高仰头脑袋道:“竟然是你?还愣着作什么,还不快来帮我把这的东西都搬了?”
谢琴一愣,似乎又回到了一年之前,被娄氏压着喘不过气的时候。
娄氏此时便道:“谢琴,我待你比谢凌可是好了不少。你又不是谢槐钰胞弟,他必不会待你有多么费心。我实话与你了吧,现在宫里那位置,怕是已经易主了。这大宣日后便是大皇子的天下,我娄家自也会风光无限,谢家被攻破,也不过是早晚的事情。”
“你今日若是帮了我,我还念你一份旧情,日后放你去个好去处。若是你敬酒不吃吃罚酒,那待娄家人进来之时,便不要怪我对你不客气了。”
作者有话要: 包子……包子要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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