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是这里了。”斯特兰奇一脸沧桑的站在金红色火圈旁边，示意火圈另一边的人出来，“追踪你儿子身上无限宝石残余的能量，最后的位置就是这里了。”

    布鲁斯、阿尔忒密斯和比札罗三人依序从红色火圈里走出来，手上都提着一个鼓囊囊的行李袋，比札罗的背上还背着一个特别大的登山包，即使穿着普通的服装，这样的一行人走在路上也足以大大提升回头率，斯特兰奇为自己选择在非礼拜时间的教堂后院施展法术的决定点赞。

    但斯特兰奇并不想管这些琐事，他只想把这群人丢包之后回到至圣所享受一个平稳而悠闲的午后，喝杯咖啡读一本古籍。

    “好的，那么就祝你们旅途平安，希望以后我们不要再见面了。”斯特兰奇一只脚已经踏进光圈里头，脑中已经开始盘算今天的下午茶究竟是喝大吉岭还是伯爵红茶，背后突然感受到一阵拉扯，让他踉踉跄跄的退出光圈外，“又怎么了！”

    “有些地方不太对劲。”布鲁斯一只手揪着斯特兰奇的斗篷，抬头对着“韦恩大赌场”的霓虹招牌皱眉，“这不是我们的世界，你传送错了。”

    布鲁斯的脸上明明白白地写着：“你这家伙，是个半桶水吧？”

    旁边的阿尔忒密斯一只手叉着腰，也是一副：“到底行不行，完全不可靠。”的嫌弃表情。

    大块头比札罗看起来有些消沉，斯特兰奇把这种表现归咎于这个大块头前不久才被魔法昏的影响。

    “什么呢，绝对不可能有错。”斯特兰奇对自己的专业领域从来都充满了自信，更何况为了摆平这几个暴力分子，他可是经过反覆校验才开始施展这项高难度的秘术，不是所有的法师都可以像这样开稳定的空间通道连接两个截然不同的世界，这些人完全不理解秘术的复杂与深奥，就在这里指手画脚，斯特兰奇定主意要拿出证据狠狠地他们的脸——就像过去他在医院里经常这样反覆抽同事的脸蛋一样。

    “要知道无限宝石是宇宙中力量最强大的物质，如果没有刻意被掩藏起来，宝石的存在根本就像是高挂在天上的太阳一样，想要忽视都难。而灵魂是人类最核心的部分，如你所，你儿子曾经以灵魂的状态直接接触无限宝石，他身上残存的能量就像是刚刚从颜料池子里爬出来的人，走到哪里都带着一地的痕迹，想要跟丢还真需要一点非人类的技巧。”

    斯特兰奇在空中画出复杂的手势，明他追踪杰森的根据，并且自信满满的将最终结果用地图的方式展现在布鲁斯等人面前。

    “这里是你们的哥谭市没错。你儿子就在这里。”斯特兰奇甚至快速的用空间传送门从报摊上偷来了一份哥谭日报，“喔，我不知道你们的地球正在战争。”

    “战争？什么战争？”布鲁斯接过报纸，头版新闻的标题是斗大的《他们的战争，我们的世界》下面是看起来被狠狠轰炸了一番的都市街景照片，地上躺着亚特兰提斯和亚马逊人的尸体，还有穿着军服的人类士兵被吊死在街灯柱上，“不可能，为什么黛安娜和亚瑟会起来？正义联盟的其他人都在做什么？”

    阿尔忒密斯从布鲁斯手中拿过报纸的其他版面，丢开了没有用的娱乐新闻，在当地新闻的第一版就是关于丹特法官家的孩子被丑绑架的相关报导。

    “这个丹特……不是双面人的本名吗？”和杰森混过一段时间，阿尔忒密斯对于哥谭的精神病罪犯的名号也算是相当熟悉，但是从毁容精神病患到法官的差异令她一时之间也怀疑这只是同名同姓的巧合。

    听到熟悉的名字，布鲁斯凑上去快速读过报导，并且确认照片上的丹特法官就是被毁容成为双面人之前的哈维·丹特。

    “这不对，在我离开哥谭的时候，哈维·丹特还是双面人，他不可能在这么短的时间之内修复他的脸又成为法官，更别那两个孩子。”布鲁斯无视了阿尔忒密斯的瞪视，将报纸抢回来开始快速浏览当地新闻，有些熟悉的名字出现在各个版面中，但是或多或少都和他记忆中有些落差。

    在布鲁斯记忆中已经死去的人还活着，有些还活着的人却已经入土多年。

    如果这真的是他的宇宙、他的哥谭，那么唯一可能的解释就是有人改变了时间线，造成了一连串的蝴蝶效应，但是这样的改变对他们这些人会有什么样的影响……

    “女的红……”比札罗的声音断了布鲁斯的思考，克｜隆人原本久苍白的脸色现在看起来更像是蒙上了一层及将不久于人世的死灰，“窝觉得……不苏服……窝……”

    比札罗颠三倒四的话还没有完，他巨大的身躯就这样突然消失在其他三人面前，只剩下躺在地上的登山包证明之前这里还有一个人的存在。

    阿尔忑密斯看起来像是要把比札罗之前所在的那块土地给瞪穿了，斯特兰奇看上去也同样惊讶，布鲁斯则是完全确认了他的推理。

    “有人搞乱了时间线。”布鲁斯握紧了手中的报纸，哈维·丹特没有毁容的照片在他的手中扭曲，“因为某些原因，比札罗在这个时间线里头没有被克｜隆出来。”

    “这没道理！”阿尔忒密斯指着自己，口气又急又坏，“那我们呢？为什么我们没有受到影响？”

    “如果是时间的问题，我认为……”斯特兰奇单手搓着下巴，正算提出他的看法时，教堂的后门“刷”地敞开，一名神父站在门里头看着站在自家后院争执的三人。

    神父看起来相当眼熟，要不是肤色和眼睛的颜色不对，活脱脱就是另一个杰森·韦恩。

    “呃……”神父先低头看了看地上的登山包，又抬头轮流看过布鲁斯、斯特兰奇还有阿尔忒密斯等三人脸上的表情，他们也同样可以看得出来神父正在用力地思考，明明连一分钟都不到，感觉起来却像是已经过了好几个时，神父才终于开口了，“我没有闯进什么分赃现场吧？你们几个……不会正好劫了某个可怜的登山客，并且算在神的土地上瓜分赃物？”

    “不。”、“当然不！”、“没这回事！”三个人异口同声地回答，反应快的有些可疑，至少神父的脸上明明白白写着“骗鬼去吧”，但他仍旧缓缓地点头，并且示意他们进入教堂。

    “这里马上就要开始发放救济品给游民，你们如果还没决定好怎么分配……不如先进来讨论？”神父体贴的把“赃物”两字消音，但布鲁斯等人心知肚明这位酷似杰森的神父压根就不相信他们，也许正想着电话报警也不一定。

    布鲁斯正算拒绝——在不知道时间线错乱程度的情况下，他不能承担被警察逮捕的风险——斯特兰奇却抢先一步代表其他人接受了神父的好意：“那真是帮了大忙，这位……”

    “陶德。”神父微笑着向斯特兰奇点点头，“请进吧，教堂的人员要开始布置了。”

    “谢谢您，陶德神父。”斯特兰奇同样回以微笑，领着表情复杂的布鲁斯还有沉默地扛起比札罗留下的登山包，皱着眉头跟在最后的阿尔忒密斯进入教堂。

    ＊＊＊

    杰森翻过了托马斯所有的案件调查报告，尽管托马斯不再行医，他依旧保留了多年来累积的习惯，例如手写病历——手写案件报告。

    没有办法用电脑协助搜寻让杰森的调查进度无可避免地被拖延，目前为止他只能确定托马斯正在调查的对象“丑”和他认识的丑有很大的不同。

    托马斯的“丑”专门针对孩作案，根据托马斯的笔记还有新闻报导，“丑”会绑架看起来不超过 10 岁的孩子，不管在绑架期间他（或者是她？）对孩子做了什么，看起来都不像是身体上的虐待，这些孩子的尸体被发现时，除了致命伤以外并没有其他被凌｜虐或者被侵｜犯的痕迹，更讽刺的是这些孩的死因多半是因为前去营救这些孩子的大人。

    闯进“丑”的据点之后，因为看到疑似丑的影子所以开枪，结果只是设计巧妙的倒影，子弹反弹之后杀死了一旁被捆起来堵着嘴无法逃离的孩子。或者是好不容易找到吓了个半死的孩，在解开他们身上复杂的绳索铁链时触动了丑的机关，孩子因此直接送命……

    对杰森来，他有九成的把握这绝对不是他认识的丑——丑在绑架了孩之后可不会放过任何一种“玩游戏”的机会，而杰森曾经亲身体验过，丑的“游戏”但凡玩过必定留下痕迹。而这个“丑”在绑走孩子之后，看起来像是把大部分的时间都拿来设计机关，不同的陷阱和诱饵，让原本充满希望的营救成为地狱现场。

    也因此产生了——“如果不去营救，不定孩子还会活得久些”这种法。

    地图上用红笔圈起来的地方是杰森判断“丑”有可能潜伏的所在，“丑”需要花时间布置最后的舞台，那么他要做的就是在舞台完备之前，将孩子抢救出来。

    只有这样托马斯才能全心协助他和巴里寻找将时间线拨乱反正的方法。

    “只能一个一个找了。”杰森收起地图叹了口气，拿上托马斯的备用武器藏在夹克下，对于托马斯在蝙蝠洞里还有藏几辆没有挂牌的机车这件事感到庆幸。至少他不需要一路走完这几个地点，“也许我运气不错，第一个就中了呢？”

    事实证明，杰森的运气不怎么样。

    天色已经晚了，而他正站在地图上最后一个目的地面前，如果他在这个地方扑空了，那就表示他干了整天的白工。

    “哎，只能起精神最后一探啦！”敲了敲肩膀，杰森收起玩笑的心态，踏上这栋荒废别墅的楼梯。

    就如同破屋应该有的标准配备，随风飘动的蜘蛛网、发出嘎吱嘎吱声响的门板，还有在脚底即将崩溃的楼梯，以及诡异的不似人类的声音：“喔喔喔喔喔！快看看，有坏孩子跑进来啦！哈哈哈哈哈！”

    杰森握紧了手｜枪，没有刻意花时间去追寻声音的来源，本着自己的步调一间间调查所有的房间。

    ——所以“丑”是个女人。这就可以解释为什么她总是对孩下手，也许是失去了孩子而精神崩溃的母亲，这种女人可不好对付，一旦她们进入了母亲的角色，如何狂暴的举止都做得出来。

    “游乐园的营业时间还没到呢！请帖还没发出去呢！”丑神经质的声音又从另一个方向传来，杰森结束了对眼前这间房间的调查，往下一个目标迈进，就在此时他看到了一个匆匆闪过的人影。

    “要怎么对付闯入者呢！怎么办呢，怎么办呢！”丑不知怎么的从杰森已经探查过的房间里冲出来，手上高举着——感谢上帝不是翘棍，而是铁锤——正准备对杰森狠狠敲。

    杰森当然不可能乖乖地当个肉靶，闪过了丑的第一次攻击，杰森站到已经破损的差不多的窗边，正准备引诱丑继续攻击自己，然后他就可以顺势让对方跌出窗外，在外头制服这个疯女人然后彻底搜查这间屋子解除任何可能的机关。

    直到丑哈哈大笑再次扬起锤子朝他扑来，让他借着黄昏的微光看到那张脸上被人为割裂，又粗糙缝合的诡异微笑，还有除此之外莫名令他觉得眼熟的五官。丑也同样地看到了杰森的脸，而出乎他意料的，那个疯子像是踩到了地雷一样浑身僵在原地，直勾勾的看着他的脸，也不继续笑了。

    “布……布鲁斯？”丑的声音回复了正常人的声调，电光石火之间，杰森拼凑起了所有令他感到困惑的碎片。

    死去的布鲁斯，失踪的玛莎。

    锁起来的主卧室，没有被带走的，女主人的所有物。

    卧室地上的血迹。

    专门绑架孩子的女性丑。

    那个因为丧子之痛而发疯的女人，就是玛莎·韦恩。

    他的爷爷是蝙蝠侠，奶奶是她妈的丑。

    伴随着这样的明悟，一阵剧痛从天灵盖上传来，杰森失去了意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