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71 章
孟辰现在自己出来开府,可敦淳帝还是经常召他进宫一起用膳,毕竟儿子在外苦熬了十年,还是被亲哥给陷害的,敦淳帝恨不得多多的补偿孟辰。
孟辰自己也孝顺,休沐日父皇不用上朝,他便主动进宫去请安,因着已经出去建府的成年皇子不好待在宫中太久,孟辰都是用完午膳便出宫。
而那个知名的茶楼,就在他出宫回去皇子府所在的梧栖巷路上。
看到那个与人斗殴的少年的脸,孟辰觉得很是眼熟。
他用打猎的名义将那十几个兵勇带走,人没有带回来,他随便扯个理由敷衍过同僚,虽然那些将帅心中不高兴,可孟辰答应将自己的资源与麾下的兵士分还部分给他们,他们也就不再追究了,当然,孟辰分出去的兵士,都不是当初跟着他打仗的兄弟。
那些村子出身的兵勇被关在孟辰名下产业的一处庄子里,孟辰任凭他们提问、气愤、不满、哀求,但就是不理会他们,也不拷问他们,直到孟辰将村子里的妇孺带到他们眼前,他们个个脸色惨白,面露绝望,不过还是不肯主动招认任何事情。
孟辰本来就没打算浪费时间在这些死士身上,他让人将村子里外负责监视的人杀了,把村民都带走,分别放在自己几个庄子里,然后守株待兔。
当李莲洲被属下带到可以俯瞰村子的高处时,孟辰带着亲卫们,在暗处仔细的观察着他们。
李莲洲很聪明,只匆匆看了村子一会儿,便离开了,孟辰虽让人跟着他,可李莲洲除了派出一些人打探消息,却很快收,之后再没有任何行动。
孟辰让人去打听这个人,只知道叫李莲洲,是个行走大江南北的商人,在商人的圈子有名气,可也不是什么了不起的人物,至于他的出身,神神秘秘,一点都打听不出来。
孟辰觉得像是撞到了一个罐子的底部,再怎么摸索,也无法更进一步。
他没有当场将李莲洲抓起来,是因为知道真正的幕后主使不会犯险到村子来,他要借着李莲洲去找到幕后的那个人,结果李莲洲比他想的还要狡猾,连门都不出了,孟辰不禁觉得很是棘。
可是今日他却撞见了那个跟李莲洲很是相像的少年,还听到纠纷的源头,彷佛跟杨家有干系,孟辰的心中,起了一圈一圈的波澜。
少年的身分很好打听,名叫杨登云,是乘州杨家嫡系子孙,为了求学来到京城的书院寄读。
杨登云的父亲是被废的杨氏的大哥,起来,杨登云乃是大皇子的表弟。
大皇子孟青玄这几年一直过着半隐居的生活,不问朝政,不问世事,敦淳帝本就厌恶大皇子与母家杨家来往,曾在孟青玄择选皇子妃时为他挑了几个人选,可孟青玄却请求敦淳帝让他迎娶表妹,听闻敦淳帝曾在乾清宫大骂孟青玄冥顽不灵,最后父子僵持了几日,敦淳帝还是准了孟青玄的请求。
因为娶妃已经惹恼了敦淳帝,故而孟青玄很少跟乘州联系,大皇子妃杨氏也几乎不与娘家来往。
起来,大皇子妃杨氏乃是杨登云的嫡姐,可杨登云到京城求学,也没能在大皇子府住下。
孟辰再让人继续调查杨登云,却发现了一件有趣的事。
杨家有个逆子,是杨庶人的弟弟,在敦淳帝废后诏旨一下,上窜下跳好几年,到处劝宗族耆老出面为姐姐洗刷恶名,长辈们约束责打他无数次,可那逆子却梗着脖子不愿放弃,最后杨家恐怕逆子的行为传进京城敦淳帝耳里,为杨家带来灾祸,便将他除出宗族。
那逆子被除族时,妻子生产在即,听闻丈夫被除族的消息,惊惶之下难产,生下一个儿子便撒人寰,那逆子满脸泪水抱着稚儿,跪在地上恳求长辈们莫要罪及他的子嗣,长辈们怜悯稚儿无辜,便将那孩子过继在逆子的大哥名下,取名为登云,之后那逆子便不知所踪。
孟辰看着亲卫们去乘州查探后做的纪录册子,看到最后,见上头写着亲卫打听到杨家逆子的名字,叫做杨连川,孟辰饶富兴味的扬起一个笑。
他阖了册子,对张平、张安吩咐:“该好好问一问那李莲洲了。”
李莲洲在村子的人消失后,并没有坐以待毙,他对外装作闭门不出,可悄悄打点行李,他在京城有好几处宅子,都设有密道,他隐匿行踪转了几个住处,最后打算在一处密道逃遁出京。
当他被几个属下护卫着从密道转到京内一个不起眼的民居,最后顺利出了城,他松了一口气。
只是没能高兴太久,就被几十个身穿皇子府亲卫官服的人团团包围,不过几个眨眼,他的属下们就被那些人给抹了脖子。
张安皮笑肉不笑的对脸色苍白的李莲洲做出请的势。“杨公子,走吧。”
李莲洲双眸瞪大,不可置信的死死盯着张安,忍不住脱口而出:“你、你什么?”
张安却没再多,李莲洲被丢进一个车厢,甚至脚都没绑住,然后感受到马车被驶往了别处,他一路上绞尽脑汁,不明白孟辰他们怎么查到他真实身分的?他离开杨家十几年,辗转天下,换了好几种身分,要追踪到他的出身根本不可能!
李莲洲一下子想着会不会连累主子,一下子想着孟辰会不会在敦淳帝面前告杨家的状,越想越是惊惧,多亏这十几年的磨练奔波,他表面上看起来并没有太慌张,只是一张脸白得吓人。
马车停了下来,张安将他从车厢抓出来的时候,一点都没有讲究礼节,提了他的后领便将他拽下马车,李莲洲踉跄了一下,险些跌在地上,他恼怒不已,可不得不将怒气狠狠压制,然后被张安推搡着进了屋子。
他只匆匆观察到这是一处京外的宅子,白墙高耸,非富即贵,进了里屋,他看见主位上安坐的孟辰,一颗心跌到谷底,他五味杂陈,还在苦思,便被张安往膝窝一踢,他闷哼一声,跪倒在地上。
孟辰态度闲适的坐在上首,半垂着眼俯视李莲洲,李莲洲瞬间转过许多念头,盘算着待会儿要将主子彻底摘个干净,不论孟辰问什么,都装疯卖傻,他不是什么杨公子,他不过是个商人李莲洲!
可他在心中百转千回,却没想到孟辰开口却是:“孟青玄他要杀我侧妃做什么?”
李莲洲一愣,孟辰难道不该逼问他背后主子是谁,或者这些日子以来发生的种种阴谋吗?实在话,在为主子铲除敌人、夺嫡争权的过程,他压根就没将孟辰那个侧妃放在眼里,那侧妃是死是活,对他来没有多大意义。
不管怎样,他摆出一张不知所措的表情,畏畏缩缩道:“我、我不知道你在什么?你是谁?这里是哪里?你们想干什么?”
孟辰掀了掀眼皮,露出不耐烦的眼神,冷冷道:“非要让我把你儿子也抓过来,你才愿意是吧?”
李莲洲晴天霹雳,倏地全身起了鸡皮疙瘩,他方才假装惊慌的表情还僵在脸上,一双眼睛睁得老大,显得十分可笑,他动了动嘴角,竟一时不知该如何应对。
“杨连川,我再问一次,孟青玄要杀我的侧妃,是为什么?”
孟辰冰冷的嗓音像是利刃刺进了李莲洲的脑袋,他一时头疼得想尖叫,主子的脸,儿子的脸,在他脑袋里交互出现,冷汗浸湿了他的背,十几年的经历与见识,在这一刻完全派不上用场。
他辩解不了,怎么办?怎么办?怎么办?
孟辰并不理解他的挣扎,他从主位上走了下来,一步一步,李莲洲跪在地上,只觉得那一声声的脚步像是在一步步踩烂他心脏,他喘不过气,哼哧哼哧,声音粗砺而难听。
他勉强抬起头去看孟辰,忽然觉得这个他轻视了二十多年的子,此刻气势惊人,充满着上位者的威压,那闪着寒光的眼眸虽看着他,却没有倒映出他来,孟辰完全没有将他放在眼里,因为他不过是只蝼蚁,不值得他正眼看他。
李莲洲忽然意识到,主子的敌人是这么的强大,主子要坐上那把龙椅,或许是根本不可能的事
他感觉到孟辰要伸出来,李莲洲本能地感觉到危险,他终于颤抖着声音开了口:“七殿下,我的儿子,还有杨家,跟这些事情都没有关系,请您千万别将他们牵扯进来”
孟辰冷笑一声,李莲洲心脏一缩,只见孟辰收回了,坐到他旁边的椅子上,不屑道:“你做下那些事的时候,就已经将杨家牵扯进去了,这时候要本皇子放过杨家,你做白日梦啊?”
李莲洲从到大,身为么儿,他被宠惯了,天不怕地不怕,即使被除出宗族,也依然挺直背脊,可是现在,他却主动弯下了脊梁骨,迫切的向孟辰磕头。
“七殿下,我会将所有事情交代清楚,我的儿子,他什么都不知道,他还那么年轻,杨家也有许多无辜的老弱妇孺,求七殿下放过他们,我保证,我会将一切都交代明白!”李莲洲声音苦涩,额头被他磕出了红痕。
李莲洲听到孟辰轻笑一声,李莲洲抬头去看他,只见孟辰朝旁边的侍卫递过去一个眼神,侍卫便从桌几上倒了一杯茶,然后搁在李莲洲身旁。
孟辰脸上带着讥讽,指着那杯茶道:“我看你要废话多久,给你润喉的!”
李莲洲一听,羞愤的胀红了脸。
作者有话要: 有时候三个时都写不完一章,下周要出门好几天,不想请假,努力的存稿中,真是快去了我一条老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