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2章 大佬的危急时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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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楚慎醒来时, 只觉周围烟气氤氲,身上软得像泡在一片水里,想抬手,手没力气,想动脚,脚不听话。

    酸和痛仍伏在身上, 他花了许久的功夫才把意识集中起来, 眼光放到四周, 四周都是一片雾气, 过了许久才渐显出个清晰样子。

    他看见这是个陈设华丽的房间,房间的中央是圆桌,有个人在捣药, 那人是谁, 他也稍微花了一会儿才记起来,随即睁大了双眼,一股子寒凉都上来了。

    何贪春?何贪春!

    落在这人手里可没个好果子, 楚慎动了动喉咙,似想话,那人忽转过头来对他一笑:“呦, 你醒了?”

    楚慎闭了闭眼,随即睁开:“这里……是你的房间?”

    他的声音还有些嘶哑,喉咙干涩得像塞了一块碳。何贪春听了点了点头:“你身上中的‘鱼白肚’,侯爷也真是狠得下心,拿这样的药来折磨你。”

    楚慎淡淡道:“你以为那药是他给我下的?”

    何贪春道:“难道还有别人?”

    “他若要折磨我, 方法有的是,根本不需要下毒。”

    何贪春道:“你是想自己还受着他的宠?”

    “他的确舍不得折腾我。”

    何贪春笑道:“若毒不是他下的,那你为何要逃出来?‘停云苑’起了大火,难道与你没关系?”

    “起了大火还不逃,不是傻就是别有用心,你觉得我像是哪种?”

    何贪春走过来,一步一步量着他:“你哪种都不像,倒像一头老狐狸。”

    “怎么个像法?”

    “一般人中了这毒,根本走不了那么久,一旦坐下就站不起,你从停云苑到这儿,若不是我,只怕你还能再走一段。如此意志,堪称人杰。”

    “还有呢?”

    “你很冷静,即便落到我手里也没有太慌,你若上位,只怕侯爷那一通姬妾都没地儿站。”

    楚慎笑了笑:“那你也该知道,与老狐狸做朋友,总比做敌人要好。”

    何贪春点了点头:“我也这么觉得。”

    “所以你现在在做什么?”

    “我在替你捣药,药是用来缓解你身上的毒的。”

    楚慎半信半疑地看了看他,“只怕没这么简单。”

    何贪春笑道:“解药是可以缓解,但怎么让你服下解药,那得我来定。”

    话里藏了三道钩,楚慎似乎把一切都听明白了,可正是因为明白,他才觉得眼前的对手是个难缠的主儿。

    江南“三大淫”,其余二淫皆已落网,唯独这“春淫”逍遥法外,不是公门名捕拘拿不力,恰恰是这人极善攻心。他每次淫人,或帮对方一件大忙,或巧施心计,叫对方对他产生依恋,如此这淫举便正当化,别人受了害也不吭声,有时还要反过头去替他辩解。

    有一次他被名捕拿到,关到牢里正要受审,其中一个受害者竟花了大价钱去赎买,不多久这人就放了出来,你气不气人?气出心病都有可能。

    如今他给楚慎的恩惠就是解毒,至于怎么解,解的时候会不会做点别的事儿,那他是保证不了的。

    楚慎叹道:“你既知道我能上位,最好还是别开罪我。”

    何贪春道:“谁会特意去开罪你?我可是在帮你。”

    “可我现在好得很,实在不需要你帮。”

    “你觉得好,是我给你输内力压了此毒,过一会儿毒又反复上来,你就知道厉害了。”

    他的竟是实话,不过一炷香的时间,楚慎便觉身上极难受,如身处一冷热交替的地狱,痛和痒来回交替,他脸上、背上、胸口处,都渗出了一层又一层的虚汗。汗腻腻地粘在身上,更加重了这痛痒的程度。

    何贪春拿了一条湿巾来,在他身上反复擦洗,将那汗给过了,楚慎倒觉得有一丝丝的爽快,可不久那毒势上来,又渗出了更多的汗,当真水火煎熬,五内一焚一溺,他总算知道那假厉夏为何中了五针,便要一心求死了。

    “我知道这毒难受,莫心急,我是用药的行家,解药很快就做成。”

    何贪春把药液药汁揉搓成了一个丸状,又加了一点红粉,不多久,东西就做成了,他拿了这药丸到楚慎面前晃了一晃,微微笑道:“看,这不就成了?”

    楚慎叹了口气:“我怎知这是解药……而不是别的?”

    何贪春道:“我知道你不信,不过没关系,用了你就知道好歹了。”

    楚慎冒着虚汗道:“你要什么条件……才能给我?”

    何贪春笑道:“要什么条件,我这人最是善心,看别人难受,我自己也难受,总想着要帮他们快活一把。”

    楚慎一听“快活”二字便觉得不妙,当即转过弯来,“这解药要怎么服?”

    “不是服下,得贴在里头才能起效。”

    楚慎悚然一惊,“贴在什么里头?”

    何贪春的笑容里带了一丝狡黠,没话,那只手却不安分,蛇一样地从袖中生出,在楚慎身上最敏感的地方稍微拨弄了一下。楚慎便觉被火烫了一般,浑身一颤,厉声厉色道:“你在做什么?”

    何贪春奇异道:“隔着裤子碰也这般敏感,难道他竟从未碰过你?”

    完他就要脱楚慎的亵裤,却被这人一挣扎,翻了个身,那大腿也紧紧闭拢,严防死守一般不肯松开。

    何贪春见他有力气翻身,还稍微吃了一惊,随即舔了舔嘴唇,像看到什么极有趣的事儿一样,漫不经心似的道:“你不合作,这副药丸就贴不进那内壁,你这毒一时半会儿解不了,怕要比死还难受。”

    楚慎咬牙狠笑:“我死了也不必你帮忙。你帮了我的忙,就等于是我的仇人。”

    何贪春嗤笑一声:“这么有骨气作甚?你都跟了侯爷了,还装什么名门少侠?”

    楚慎惨白着脸,硬挤出一份冷意道:“你既提到侯爷……就不怕碰了我,得罪了他?”

    何贪春笑道:“我帮了他的人解毒,他感激我还来不及,哪里能怪罪呢?再,我是老侯爷请来的客人,老的还未动手,的能做什么?”

    完他也不急着动手,只在一旁等着,一般人只要毒发,一炷香的时间就会撑不住,可这人像是铁骨铸成,苦熬死熬,熬了一个时辰也不吭声,只面色青紫,咬着牙在床上扭动身体,那汗一滴滴落下来,渐渐把人浸得湿透,从旁边看,这真是一条翻不了的死鱼了。

    等到对方意识模糊,何贪春才叹了口气,上前就要把这人的衣服脱下来,却听见对方在虚虚弱弱中喊出一声“滚开”。

    何贪春笑道:“我这时滚开,对你又有什么好处?”

    床上那条死鱼已难受到不出话,只用一种看死人的眼神看他,那目光太过狠厉,冰刀子似的戳过来。一开始何贪春也被吓了一跳,可后来转念一想,又觉得自己太过胆。一个虚弱得随时要昏过去的人,他都怕得要死,出去岂不笑掉大牙?

    于是胆大起来,这人一把翻过死鱼的身,拿腰带缚了对方手腕,这时听得楚慎牙齿战,何贪春也担忧他不心咬了舌,捏住腮帮,拿出一块儿柔软的丝帕捏成团,塞了进去,再拿一条发带勒了嘴唇,防止他吐出来。

    楚慎口不能言,身上挣扎不得,只极力凝起意识,在惨白虚弱中看着何贪春,像随时要昏过去,可又憋着劲强撑下来。何贪春见他疼得目光迷离,又发不出声,微微笑道:“别担心,等会儿你就会开始感激我了。”完他就把那副药丸贴了进去。楚慎一开始倒有些许挣扎,后来果真觉得浑身上下的疼痒减轻了些,那冰火九重天也一重一重地降,五脏六腑没有烧得那么难受了。看来这解药是真的解药,效用还是能起到不少的。

    折磨一下去,理智就稍微回复了几分,他开始挣扎手腕,想把束缚挣开,可身上依旧软塌塌,手上也使不出力,挣了几次不得劲,便躺下来积蓄力气,心里思索着燕择如今的方位,也暗暗觉得对不起霍闲非的壳儿。

    他一抬眼,发现何贪春倒一直在旁看着他,心里一怵,蓦地想到这人花了如此大的力气,肯定不止是为了把解药贴进去。一想完就觉得身上躁热起来,一时如有火烧油浇,但不是“鱼白肚”那种激烈刚猛的热火,更像是火烹煮,一点点把热度升上来。

    何贪春像是这才想起了什么,拍了拍脑袋,一脸歉意道:“对不住啊,刚刚不心在解药里多加了一味,你看我这记性,越大越不经用。”

    楚慎暗骂一声狗贼,在床上奋力挣扎起来,何贪春见他挣得厉害,也怕他一时性烈伤了自己,于是先点了穴道,再解了绑在手上的腰带,唯独不肯听他话,怕这人口才厉害,出话来自己改变心意,于是依旧勒了唇堵了嘴,把身上衣物一件件退下来。但左思右想,他又怕这人着了凉,转头拿了棉被盖在近乎赤|裸的身上,回头一看,却见楚慎冷森森地在那儿瞪着他,目光和数九寒天里的冰粒子一般。

    这样的眼神看得何贪春也心里一惊,暗道这人该是个狠人,得罪了他可有大麻烦。

    可色心一起,岂能罢休?鬼迷心窍就是这么来的。

    何贪春觉得对方眼睛好看,可又怕见到这摄人的目光,于是用腰带蒙了他的眼,不被这人直视,他心底才安定,胆气又鼓了起来。这人口不能言,目不能视,身上穴道受封,一点动弹不得,分明是送到嘴边的美食,他不吃干抹净怎么行?

    何贪春正要把被子掀开,忽听门外有扣门声,一声一声重比惊雷。

    “把门开!本侯爷要搜房!”

    侯爷怎么会在这个时候赶来?何贪春连忙把被子一拉,盖住楚慎的脸,又把楚慎的衣物全塞到床下,回头一笑道:“侯爷怎么在这时过来?我这儿正做一些不方便的事儿呢,实在不便接待。”

    话未完,房门就被一脚踢开,何贪春见到薛侯爷怒气冲冲地跑进来,环视了四周,问道:“你可见过霍闲非?”

    何贪春笑道:“我在这儿捣药捣了半天,房门都未踏出半步,哪里见得了外人?”

    那薛侯爷道:“果真没见过?你床上什么人?”

    何贪春:“是老侯爷送来的女人,现在正光着呢,侯爷若是想要,我把她给你也成。”

    完他就故意要去掀被角,那侯爷果真嫌恶地抬了抬手道:“不必了,既然人不在你这儿,我就去别处寻人。”

    完这人就头也不回地走了出去,何贪春听得他走远,这才掀开被子,看着楚慎,这人面上蒙着眼堵着嘴,看不出什么,只那胸口微微颤抖,不知是气的还是受了寒。何贪春知道他错过救星,此刻定是气急,微微一笑,抚上他的胸口,像要把那颤抖给抚平一般。

    “你也别恼,我在床上可比那侯爷温柔得多,他被你惹得不痛快可是要杀人的,我不同,凡是被我伺候过的,没有一个不夸我手段好的……”

    着着忽然顿住,因为一种金属锐器无声无息地抵在了他的后背,冷意几乎要浸到骨子里去。

    何贪春猛然一惊,回过头,看到那薛侯爷竟似幽灵一般去而复返,面上杀气凛冽,像一把出鞘的宝剑搁在人喉间,动了是死,不动也是死。

    剑抵在后背可不是事,何贪春又惊又惧道:“,侯爷这是开什么玩笑?”

    “玩笑?”那薛侯爷挑了挑眉:“你把我的人拘在这儿,还觉得我会看不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