蓝凤、蓝龙跟着爹娘一起去抽签。

    旱地、水田得抽两次签呢。

    蓝凤也被委以重任。

    来之前特意擦了不少百雀羚, 保证手香乎乎的。

    这次分田标准是县里制定的，蓝龙蓝凤赶上好政策了。

    家里有上高中的学生, 该学生只要户口还在本村，按照成人标准分地。

    蓝龙、蓝凤、招娣、来娣虽然入学通知书还没来，但是郑村长亲自去初中问了一趟，这事就算定下来了。

    有不服气的, 郑村长了可以向县里反应。

    这就是要和蓝家结仇啊, 蓝家二房倒无所谓，可蓝老三是个人物, 所以尽管很多人不满, 也没人在表面上闹，私下里嘀咕去了。

    毕竟分了地, 这地就属于自家了, 多一亩地都是好的。别人分的多，他们不就少了嘛, 当然不愿意。

    下次再分地不定啥时候呢。

    最不平衡的就是蓝大伯娘了，为啥她两个大儿子还分不过老二、老三，他们要那么多地干啥又种不过来。

    其实蓝龙蓝凤在得知他们也按成年壮劳力分地的时候，是有一些忧虑的，害怕地太多, 凤爹娘干活太累了。

    凤爹娘的意思却是先分到手再, 分多少要多少。

    今天估计全村子都在这了，这次不止郑村长，还有镇上的干部跟着。

    “一家一个人, 排好队准备抽签，先抽旱地的。”郑队长高声喊话。

    “哥哥上。”她在祈祷祈祷。

    大家一顿挤，好像在前头就能抽到一号签似的。

    郑村长了，就是抽到一号，也得两处要地，就是好的坏的都得要些。

    都有比例跟着的，谁家都不可能都是好田。

    就是普通白纸写的一二三……，大家手速还是很快的。

    “快看看！几号？”蓝凤有些激动，心肝怦怦跳，有点像曾经唯一玩的那次抓娃娃游戏。

    蓝哥哥更夸张，长出一口气，利落的开纸条，“五号！爹娘，我抽到五号了。”

    很厉害了，真的很厉害了这个。

    当时蓝凤她们就，只要抽到个位数就算不错。

    不时的爆发，“我是一号！”“我是三号！”……“他妈的，我个臭手，二十一号！”……

    抽到后面号码的恨不得当场把签撕了重来，可是郑村长就在那盯着呢，周围都是人。

    也能一边骂一边去登记。

    “哥哥你红手，要不你再来一次。”蓝凤感觉亚历山大啊。

    最后蓝凤还是被推了上去，这次郑村长吸取教训，抓完不让动弹，直接拆开，他记录完再让随意走动。

    省得浪费时间。

    蓝凤和凤爹娘还有哥哥比划了个大拇指，她也是棒棒哒，七号，完美完成目标。

    之后就没她们什么事了，抽了号还得选地，还有互相窜换，这事麻烦着呢。

    反正她们家水田能分到十二亩，旱地三十六亩。

    蓝凤蓝龙和爷奶、招娣她们了声招呼，就先回家了。

    回家摘木耳做饭去。

    招娣昨晚去找蓝二伯和二伯娘了。

    她上来就问她们租不租她和姐姐的地。

    给问懵了，这啥意思。

    招娣就，因为她和姐姐考上高中了，所以家里多分了几亩地，这几亩是因为高中需要住校花费多才有的，是给有高中学生的家庭减轻负担的。

    她们不管她和姐姐的学费和生活费，那这几亩地她想租出去。

    最后双方闹了一场，也没出一二三来。

    招娣也知道闹了也没用，不过是给她们添添堵，省得她娘总跟她姐有的没的。

    也让她们知道，这地还有姐俩的，别那么理所当然。

    她现在手里的钱交学费、杂费问题不大，可是生活费有些紧。

    她可不想过苦日子。

    所以她回头找个时间，和三叔大棚的事儿。

    蓝龙、蓝凤回了家，就琢磨弄什么好吃的，红手必须庆祝一下啊。

    蓝凤拍了黄瓜、炒了一盘土豆丝，一盘蒜末青菜，还很有闲情做了个鸡蛋卷，费了不烧油。

    就是将鸡蛋散放入葱花和盐，热锅放油，倒入鸡蛋液，摊成薄薄的鸡蛋饼，然后卷起来放入盘中。

    为了不粘锅，做每个鸡蛋卷儿最好都放一点点油，这样就有些浪费油了。

    “爹娘估计要把地彻底分完才能回来，要不然给她们送饭。”蓝凤提议。

    反正家里有饭盒还有军用水壶，都能用。

    蓝哥哥也不反对，两人手脚麻利的开始装饭盒了。

    “我去送，我骑自行车去。”蓝哥哥自告奋勇。

    好，蓝凤不争了，可喜可贺！哥哥终于学会骑自行车了，所以总抓机会骑几圈。

    这个她很能理解，就比如她刚会学会开车那会，总踅摸的开车出去兜风。

    只想过过瘾罢了。

    “你别等我，先吃。我等爹娘吃完了，拿饭盒回来。”哥哥临走交代一句，噔噔噔跑了。

    现在北车的家长都超级羡慕蓝家二房三房。

    一时间蓝凤她们也成了家长嘴里别人家的孩子。

    家长们是稀罕她们，可那些孩子呢。

    孩子还好，毕竟他们也在念书，还有希望。

    可是那些跟蓝凤同龄或是高龄的那些人，几乎已经注定了在学业上没有前途了。

    看蓝凤她们能顺眼就怪了。

    蓝哥哥送完饭，等着凤爹娘吃完，期间又得了不少夸赞。

    骑着自行车到半道就遇到几个村里的少年，蓝龙也都眼熟，但一个个名字谁家的又安不上号。

    不过他认识周强，曾经在一个学一起读书来着，还推过他和凤呢。

    “哎，大学生，借我们也骑骑自行车。”今天不用上工，这些年轻人不用参与分地，就出来溜达了。

    其他人可能开玩笑，周强却把车把抓住了。

    蓝龙只能停车，他身高还不能做到单腿支地，就一条腿挂在大梁上，一条腿触地。“这车我爹宝贝着呢，不借的。”

    这自行车他骑，他爹都要嘱咐半天，更何况往外借，开玩笑呢。

    “咋地，考上高中看不起哥几个？”周强一脸的骄横。

    “我看不看得起有啥关系嘛，你又不会多块肉。再我们也不熟，我也不知道你有啥地方值得我看得起。”蓝哥哥一本正经。

    这话听的咋那么别扭呢。

    几个人都不知道啥反应才对。

    “能放开我家自行车嘛，要是坏了，我爹会去找你爹赔的。”蓝哥哥紧跟着又来了一句。

    周强觉得有些没脸，“不放咋地？”

    “真不放。”蓝哥哥又问一句。

    蓝哥哥下了车，还将脚蹬子踢上了。

    其他人还以为两人要起来呢，就嘻嘻哈哈的也不知道是加刚还是拉架。

    蓝哥哥还冲周强一笑，然后转身就跑，“爹娘，周强抢我自行车……”

    众人：“……”咋和想的不一样呢。

    周强烫手似的放了手，还和同伴们解释，“我没要抢自行车，真没有……”

    “我想起来了，我爹让我把水挑了。”

    “我肚子疼。”

    “我也有点事。”

    ……

    其他的人谁还顾得上周强，找了个借口赶紧走人了。

    “以后这些人见我都得绕道走，害怕被我认出来，继续告状。”哥哥觉得今天他做的棒棒哒，回来就和妹妹显摆。“周强回家肯定挨揍的，我还记得他推过咱俩呢。”报了个仇。

    蓝凤鼓掌，给予肯定，这种局面就得智取。

    他们现在身上有好孩子、未来大学生光环，告状真的是一告一个准。

    让熊孩子爹娘自己教育熊孩子去。

    又不给教育费。

    蓝凤就从就教哥哥了，得过再动手，不过讲道理。

    她家哥哥学的很透彻啊。

    这只不过是一个插曲，大人们也没当回事，现在全部心思都在分地上呢。

    以前上工大家都是能偷懒就偷懒，郑队长恨不得长八双眼睛盯着。

    现在一个个的心里都门清，哪块好上水哪块地高，哪块地产量不行。

    人人心里都有算盘。

    还有那因为抽签儿抽着太臭，老爷们和老娘们吵吵几句互殴起来的，这个时候真控制不了火气。

    郑队长也是累的够呛。

    初步给大伙儿分好了，还有互相串换的，有的人宁可要稍微破点的地，只要在家半撇，方便照顾，就像凤爹。

    也有人想把田地连成片，这样好管理。

    一时半会的弄不完。

    蓝家因为都彻底分家了，所以是四户共同抽签儿的，凤爹这边让闺女儿子过来抽签，两人都是红手，抽了一个5号，一个7号分到的田都是不错的。

    基本上初步完成了任务目标，一会窜换起来也不难，毕竟好的换次的。

    二房那边儿旱地抽得不好，抽了个倒数的号，水田倒是不错，第四。

    现在旱地里种的都是地瓜、土豆、黄豆之类的，没有水田稻米值钱，所以人们更看重水田。

    虽然蓝二伯和蓝二伯娘有些气自己手气臭，但还是勉强可以接受的。

    和她倒着来的就是大房，旱地抽的好，水田抽的倒数。

    蓝大伯娘一看这号就和蓝大伯闹吵起来了。

    最后还动了手。

    蓝大伯娘那意思就是和老太太她们换，她们家四口人呢，分的地比老太太他们多，让她们排到前面更合适。

    蓝大伯其实也有这个心思。

    被郑队长骂了一顿，两人才消停。

    蓝大伯居然真找蓝爷爷奶奶去了。

    蓝老爷子其实是愿意的，因为人家蓝大伯会啊，反正以后他养爹娘，他们的地要是能先选，那好地就会多几亩，日子也能宽裕点。

    蓝爷子和老太太手气不错，都是个位数。

    凤娘捅捅凤爹，凤爹摇头表示不管，一个愿一个愿挨他管也没人听。

    蓝奶奶是不愿意的，主要是大儿子签太差了，分到后头能剩啥好田。

    可是看着可怜的老大，这三房现在看就大房没啥后劲了，她这当娘的心里也不得劲。

    最后还是同意了，可郑队长那边不让，号码不允许换，想换等分了地再互相窜换。

    最后凤爹和两家换地把想要水田换到了手。

    蓝大伯娘还厚脸皮过来问，要不要和她们家换，最后当然被凤娘给怼回去了。

    旱地要了处连片的，其他的倒是无所谓。

    把最后的田地登记，这秋收之后就是自家的土地了。

    郑村长还集体的猪和牛也分，想买的可以和他。

    村里的谷场秋后也分。

    凤爹娘在商量是不是要买头牛了。

    不为别的，就是那些旱地。

    都靠人的话，得累死。

    她们家三十多亩呢。

    不买牛也得借牛，人力是干不完的。

    “要不我听一下多少钱？咱大队这几头牛正是好年纪，没有太老的，平时伺候的也好。”凤爹还得挨饿的时候，人都快没吃的了，牛还能吃到豆饼呢。

    还有人饿的受不了去偷吃呢。

    豆饼就是黄豆压完油之后剩的残渣，然后压缩到一起成个饼子状。

    也是好东西呢。

    他们大队没有炸油厂，还是和人家换的呢。

    不过不喂牛也不行，因为要干力气活，特别是春耕、秋收的时候，牛的活很重，吃草牛会扛不住的。

    平时倒不会那么奢侈。

    “买头母牛，还能下牛。”凤娘可会算了，三年抱俩，过几年就能卖牛了。

    “就是家里事太多了，买了牛牛棚放哪，每天还得放牛。”凤爹又犹豫了，有些绑身子。

    “也是啊，牛还臭，估计闺女不会喜欢。”她还想养猪养鸡还有鸭子呢。

    鸡就放林子那养，放养。反正左右没人家，没人会的。

    鸭子就养个两三只，也不多养，正好家半撇就是水泡子。

    吃鸭蛋，或是过年吃鸭子都成。

    现在政策松了，也没再割资产主义尾巴了。

    这么一想的话，再养牛是有些顾不过来。

    这就有些两难了。

    “我们回去琢磨琢磨。”凤爹觉得回家开个家庭会议研究研究。

    闺女不是，啥事儿都能解决嘛。如果解决不了就开家庭会议，如果还是解决不了，就开两次家庭会议。

    凤爹一回家高度赞扬了蓝龙蓝凤的红手，又把买不买牛的问题抛了出来。

    蓝凤摸摸下巴，“也不难，找人合买合养，咱家多出一些钱，就不养了，然后平分使用，如果母牛能生牛也平分。”

    蓝凤接着，“其实最好的对象是我爷爷奶奶。不别的，爹，要是咱家养牛了，你给不给我爷奶耕地啥的？”

    凤爹点头，“那必须的啊。”

    全村子看着呢，即使分家了那也是亲爹亲娘啊。

    “所以我爷奶直接在咱家劳务名单上，还不如把她们划进来一起养。”蓝凤思考了下，“问题还有，牛有爷奶的一半，大伯要借怎么办？所以最好和爷奶商量，四家共同出钱买牛，咱家可以适当多出一点，然后咱们家不养。等到耕地的时候轮番着用，分不出来先后也可以抽签。在买牛之前把一切想到的问题先出来，定下规矩，然后大家都同意了再一起买牛。”

    否则后续还有的烦。

    凤娘追问一句，“要是你大伯娘不愿意呢，她成天哭穷她家没钱，哪里舍得钱买牛啊。”

    蓝凤挠头，的确，大伯娘有些极品，净想占便宜，“他家也好三十亩旱地呢，人力根本没法干啊，蓝彪、蓝虎又顶不住。”

    凤娘嗤笑了声，“只要咱们买了，她就会借的，让她也买，难。”

    蓝凤耸耸肩，“这就得看我爹怎么和爷奶了，三家的牛，除了给三家耕地，也要挣钱的，如果大伯不参与买，那么他家要用牛个亲情折扣，八折之类的。这话先出去，大伯会好好考虑的。”

    凤娘有些烦躁，“我是又想他们参加，又不想他们参与。”

    蓝凤表示很能理解自家老娘。

    凤爹也准备回头和蓝奶奶商量之后再，“如果太麻烦就算了，反正别人家买牛除了给自己家干，肯定也想挣钱，咱大不了花钱雇就是了。”

    蓝凤点头，这也是个办法。

    “算了，不这烦心事儿。闺女、儿子，爹给你指指哪几块地以后就是咱家的地了。”凤爹其实心里一直很兴奋来着。

    蓝凤蓝龙能扫兴么，必须不能啊。

    跟着呗。

    还真就在眼前，趟过水泡子就是了。

    凤爹指完，“回头弄个木板子啥的，往这边一放，抬脚就下地，抬脚就回家。以后下地都不用带水啥的，渴了回家喝，饿了回家垫点儿吃的，忒方便了。”

    “稻子长的也不错。”其实蓝凤不太懂，但是看着绿油油的挺茂盛的。

    “还行，以后好好伺候着比这得好。”不属于自己的时候觉得这苗还是不错的，可是现在凤爹特别有信心明年种出更好的。

    “爹，你信不信，今年的秋收，大家肯定都特别卖力，因为等秋收完事儿，分了粮食，这地就是自己的了。”都会迫不及待呢。

    凤爹娘都笑，“那肯定的。”

    蓝凤突然想到杂交水稻，她不记得具体信息了，但是应该能在报纸上找到。

    “爹，现在技术越来越好，你上省城不是还看到不少汽车呢嘛，我觉得水稻也会有人研究的，我恍惚记得报纸报道了科学家袁隆平先生研究出了啥水稻新品种，要不你去县城卖种子的地方问问。”蓝凤觉得这也是个好方法。

    “三叔，三婶，龙凤，你们这是干嘛呢？”招娣来了。

    “招娣来了，进屋进屋。”凤娘招呼大家都进屋，外头还挺热的呢。

    “我和三叔点事。”招娣有些不好意思。

    蓝凤眼睛一亮，凤爹可了，上次招娣找他事，卖了木耳养殖技术，这次……？

    凤爹显然也想到了，“走走，进屋。”

    “三叔，其实我上次捡的书还有点东西，是盖大棚的。”招娣只能继续往那本不存在的书上赖，“大棚就是暖棚，冬天也能种菜啥的。”

    “就像冬天在炕稍种生菜那样？”凤爹追问。

    招娣点头又摇头，“有些类似。是用塑料布和草帘子进行保温的，太阳出来的时候，就把帘子掀开，早晚都用帘子盖上，保证大棚里的温度，蔬菜就能生长了，也可以种草莓啥的。”

    招娣简单比划了下拱形。

    凤爹点头了解，“得不少钱。”

    塑料布不便宜呢，而且怎么用成拱形啊。

    这没啥好隐瞒的，“草帘子咱们自己可以做，最好做两套，薄一点的厚一点的。塑料布得买，还要买大竹竿，竹竿有弹性，能弯曲。”

    凤爹也愁这个呢，“去哪买啊？”

    “南方多的是竹子。”招娣突然发现了难点。

    时代的局限性啊。

    她们后来的老板倒是不用竹子的，人家直接做钢筋架，但是现在铁器更是昂贵，做不起的。

    “咱们再想想办法，这绝对是个好生意，咱家是卖过生菜的，三叔你也知道多挣钱，要是多了，一年就不少钱。”招娣抿抿嘴，觉得没考虑全面。

    “我找门路问问，要是能买着竹子，咱们再往下谈。”凤爹也觉得是个能挣钱的，有些可惜了。

    没谈成让招娣有些失望，不过临走还提醒凤爹，“听现在出了新稻种了，一年能多收不少粮食呢。”

    “要还得是上学，刚才凤也这么呢，好像个科学家研究的，报纸上都有呢。”这一会凤爹把科学家名字忘了。

    招娣当然不是从报纸上看的，“听凤没错的，全县第一呢。”

    招娣短时间挣不到这钱了，她就不能再待着了，准备和姐姐开始做生意挣生活费了。

    “三叔，明天能借我用用车子么？我去趟县城。”她得去租房子。

    不过县城房子不好租，她是知道的，所以租最近的村子也行。

    这几天她都想了好几条门路了。

    最后两个选项，去县城卖烤地瓜和茶叶蛋。

    茶叶买不着，就酱油蛋。

    倒是烤地瓜的装备有些难弄。

    皮桶啥的肯定没处弄去，实在不行，就用大锅乎地瓜，然后拿着背筐去卖。

    专门去工厂门口卖，肯定有人买的。

    她倒是想做点高大尚的吃食，可是买不来原料，只有鸡蛋和地瓜她能在村子里买到。

    凤爹一听借自行车，心抽抽的疼，除了闺女、儿子还没让外人碰过呢。

    不过招娣也不算外人，不借真不好，一咬牙一跺脚，“明个我拖你去县城，我在县城做了双皮鞋，得去取了。”

    作者有话要：　　当年大学分宿舍抽签……挨着楼道口，不阴不阳唯一一个被我们抽到了，运气也没sei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