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进去点两杯咖啡，你上网搜搜什么咖啡比较有品味？”

    余福敷衍地建议，虽然没交过女朋友，不过电视剧里都是这么演的。

    “好主意，那我们进去。”

    夏罗抓着余福走进咖啡馆，咬咬牙点了两杯店里最贵的咖啡，还有一碟水果拼盘和三份樱桃酱蛋糕。

    窗边卡座。

    夏罗抱着坐在角落，将余福和莱斯特放在桌面上。

    每当有侍者送餐，余福便一动不动充作毛绒玩具。

    不过他们选择坐在客流量少的二楼，现在这个时段又很安静，卡座间被镂空的屏风遮挡，充分保障客人私人用餐环境。

    此时，下午三点，阳光正好。

    透过百叶窗，不温不热的光撒在身上，沉浸在微苦焦香的味道里，整只蝙蝠都要舒服得融化了，余福滚了两圈让毛毛更加松软。

    莱斯特优雅得坐在插着玫瑰的浅口花瓶边，也因舒适的氛围缓解了方才的愤怒。当然最可能的因素是那只抱着一整颗红樱桃的蝙蝠。

    “所以，你都没有和她视频过，就只是发了语音。”

    余福将獠牙扎在薄皮的樱桃上，吮吸一大口汁液，瞬间圆滚的樱桃塌陷下去一块。

    “可是，她给我发了好多照片，真的超级可爱的女孩子，脾气也很好，从来不嫌弃我游戏差，还我很聪明。”

    夏罗是个不折不扣的游戏黑洞，不管是手游还是端游，凭借他不协调的十根手指头，屡战屡败，深遭人类嫌弃。

    这个网友居然睁眼瞎话。

    “那她肯定别有所图。”余福十分确定。

    又奉劝道：“现在人类的p图技术，连狐狸精们都要甘拜下风。你忘了去年，狐族的前辈被一个男扮女装的人类差点骗到床上，气得都跑回深山要再修炼几百年后再下山。那么高的道行都被唬住了，要不咱们还是回吧。”余福起了退堂鼓。

    “她才不会呢，她和你想的不一样。”夏罗有些生气，戳了戳余福的蹭上奶油的爪子，不再吭声。

    “喂，莱斯特，你觉得我的…”

    余福转过身想要征求莱斯特的意见，却发现他凝重得看向窗外。

    于是好奇得也随着他的目光朝窗外看去。

    市中心繁华之景如同往日。

    三两的行人成群结队的穿梭在店铺里，大包包拎在手中，或捧着奶茶啜饮，也有落单的人步履匆匆。轻声细语或争吵矛盾叫卖，没有任何值得关注的。

    余福心想，也许是莱斯特从来没见过这么多华夏人的缘故这才被吸引。发现莱斯特看得那么专心，突然心生内疚之感。

    这么久以来，因为害怕莱斯特给他添麻烦，一直将他关在屋子里，要不是因为夏罗的缘故，他还没有带莱斯特出门的算。

    当然，起初是因为莱斯特看起来很凶又语言不通。可是这么几天接触下来，除去一些无伤大雅的矛盾，余福倒是觉得莱斯特非常好话而且很聪明。

    至少他才不会一个星期时间就能流利得英语。

    “余福，你有没有闻到奇怪的味道。”莱斯特突然开口问道。

    “嗯？”

    这问题令余福有些短路，不太明白莱斯特表达的含义。咖啡馆里当然都只是咖啡喝甜点的味道，还会有什么奇怪的味道。

    “没有，怎么了。”

    莱斯特摇摇头，收回视线重新落回余福身上。

    余福正翘着耳朵，歪着脑袋无辜得看着他，手里抱着的樱桃已经被他吮吸得一滴都没有，干瘪的果皮裹在樱桃核上。

    “咳，我是。”莱斯特迅速将脑袋里一闪而过的错觉扔了出去，专心勾搭余福，“刚才的事情还没完，你过来一点，我继续讲给你听。”

    “好！”

    余福自然是乐意，还讨好得抱起咬着另一只樱桃飞到莱斯特身边，学生上课似得坐得笔直。

    “在运动的时候人型会更加方便。”

    “最开始的时候会有些困难，可能会痛。但适应了之后就舒服了。”

    “有道理。”余福很赞同道。

    两只蝙蝠坐在浅口花瓶边，背后是五六朵开得浓烈的玫瑰，散发馥郁的幽香，紧紧缠绕在他们的身侧。

    一只满嘴黄段子，一只记录减肥经验，驴唇不对马嘴，但各取所需，对话进行甚是愉悦。

    夏罗坐在一边，连半句话都插不进去，只能百无聊赖得口挖着蛋糕吃。但又觉得他俩讲的好像不是一件事，可却没心思细想，盯着手机，预想着与网友对象发生的事情。

    “哒、哒、哒。”

    过了约摸十几分钟，高跟鞋踩在地板上，发出清脆的声响，由远及近，朝他们的卡座走来。

    “抱歉，久等了，你是夏罗吧。”

    娃娃脸的女孩，站在夏罗对面，朝他挥了挥手，柔软的语气道：“你真是和照片上一样可爱。”

    夏罗挠了挠头，被夸得有些不好意思，涨红着脸道结巴道：“花梦梦，你、你和照片也一模一样，一样、好看。”

    躲在玫瑰花后的余福被突然出现的奔现对象吓了一跳，僵硬成蝙蝠模型。

    而莱斯特愣了一下，仿佛想起了什么似得，嘴角莫名勾起一抹意味不明的笑意。

    那股奇怪的味道，若隐若现、断断续续，奇臭无比的腐烂味道。

    愈发清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