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6.第 86 章
昏昏沉沉的。
顾初宁被陆远翻了过去, 她趴在绣着折枝花的软枕上, 细白的手指无意识的抓着软枕上的花纹, 口中逸出不成调的咿咿呀呀声。
陆远看着身下人一大片皎白的背, 不由得俯下身吻上去, 他摩挲着顾初宁的肩头, 然后一路从腰际吻到肩膀, 最后到她精致的侧脸, 他含住顾初宁的耳垂。
顾初宁的脚趾尖一瞬间就绷紧了, 她不由得哼出声。
陆远几乎是瞬间明了, 这里是她的敏感区, 他不肯放过这里, 不住的吮吻,然后从后面狠狠地撞她。
顾初宁的身子随着陆远的动作而轻晃, 她终是忍不住了,哑着嗓子轻声哭了出来:“阿远,你轻点儿。”
若是平时的陆远听到她这样的委屈, 早就什么都不管不顾了, 可现在是他初尝男女之间的滋味, 哪里肯放过,他嘴上哄着顾初宁:“嗯,我这就轻点, ”手却还抓着顾初宁的腰, 一下一下的狠狠撞上去。
顾初宁有些恍惚了,这感觉从初时的闷疼, 到之后的欢愉,可时间长了,现在就有些疼了,她咬着唇轻哼。
末了,她都不知道是什么时候结束的了,只是迷糊的睡了过去。
陆远却还不餍足,他拉着顾初宁又做了一次,然后才抱着顾初宁沉沉睡去。
第二天早上,顾初宁从陆远的怀里醒过来,她看着露出大片胸膛的陆远,不由得红了脸,然后想起了昨天晚上的事。
原本只是跳个舞而已,怎么就被陆远拉到床上去了,而且,还做了那种事……
起这个,顾初宁想起了昨天晚上的陆远,她从没见过的这一面的陆远,她想起了陆远对她做的那些混蛋事,不由得恨恨。
顾初宁想从陆远怀里出来,可她刚刚一动弹,就觉得浑身酸痛,尤其是腿根那里,简直是像被车碾过一样,她不由得痛嘶出声。
饶是顾初宁的动静,陆远也听的分明了,他睁开眼睛,就看见面若桃花的顾初宁,他想起了昨天晚上的事,接着就吻上了顾初宁的唇。
顾初宁却很生气,她又躲不过陆远,无奈之下只能使劲儿咬了咬他的唇,陆远才离开,眉头微拧:“怎么了?”
怎么了?还有脸问她,顾初宁十分委屈,她的声音还有些沙哑:“昨天晚上,我怎么叫你你都不停下来,你还,我现在痛死了。”
理智回笼,陆远才想起昨天晚上他干的糊涂事,竟为了自己而不顾她的想法,他现在很是后悔:“都怪我混账,我以后一定不这样了。”
顾初宁一愣,竟然认错认的这么快,跟昨天晚上像是两个人似的。
顾初宁从陆远怀里抽身,准备起床,陆远就看见了她雪白肌肤上星星点点的红痕,他现在更觉得昨晚的自己很混账了。
陆远起身按住了她:“你先躺着,我去拿些药膏过来。”
顾初宁拥着被子发呆,陆远拿回了药就交给了珊瑚和珍珠,他则是要忙着上朝了。
珊瑚和珍珠昨晚上听了大半宿的那种声音,自然知道顾初宁和陆远圆房了,俩人不由得很欢喜,成亲这么长时间了,总算是圆房了,可不是大喜事。
可当看到顾初宁身上或轻或重的痕迹时,都惊呼出声,珊瑚拿着药给顾初宁擦,眼中几乎要掉下泪来:“姑爷……姑爷他实在是太不知道轻重了,”显然是十分心疼顾初宁。
珍珠在一旁默默,显然是和珊瑚一样的心思。
顾初宁连忙安慰她们:“这个也就是有稍许酸痛,看着吓人罢了,过了两三日就能好。”
珊瑚和珍珠面上应了,心里却不大相信,实在是这看着好吓人。
顾初宁也不知道怎么同她们解释,珊瑚和珍珠都是黄花姑娘,还不懂这些事,其实昨晚上她也是很快乐的,只不过陆远有些不知餍足,才成现在这模样。
顾初宁有些失神:“好了,早膳准备好了吗,快些用早膳了,我有些饿了。”
早膳备的是顾初宁喜欢的虾饺和一些清淡的菜,她吃的很开心,看着顾初宁的模样,珊瑚和珍珠就略放下了心。
顾初宁虽是如此,但其实还是有些不舒服,她就没出门,只是坐在榻上翻检衣料,先前已经定了要给陆远缝件直缀,眼下衣料花纹颜色都选定了,就差缝制了。
可顾初宁看着针线篓子,忽然不想做了,然后就叫珍珠拿两本话本子过来,这话本子里写的情爱故事新奇的很,一读下来就到晚上了。
陆远下了朝回来的时候就看见顾初宁在专心致志的读话本子,连他进来都没发现。
陆远脱下官服,又换上了常服才坐过去,他搂住顾初宁的腰:“这什么话本子,这么有趣儿的吗?”
顾初宁侧过头去看陆远,她笑盈盈地:“这个话本子啊,讲的是一个爱情故事。”
陆远的话被噎了回去,他想起了今天早上的事,心翼翼地问道:“你可是还在生气?”他想起他的孟浪行径十分后悔。
顾初宁摇了摇头:“没有啊。”
陆远松了一口气:“这案几上头怎么都是衣料?”他看见了针线篓子里分好的丝线,显而易见,就差缝制袍子了。
顾初宁还沉浸在话本子里的情爱故事,心情很好的道:“这衣裳,我就不做了,改做里衣吧。”
“怎么了?”陆远问,他想了想道:“难不成你还在生气?”
顾初宁贴近他耳朵声:“你忘了,珊瑚知道我的手艺,要是让她瞧出来就不成了,”这事还是她今天偶然间想起来的。
陆远恍然大悟,只要她不是生气就好。
俩人又了会儿话才用膳,这之后才安置睡觉。
只不过今晚上陆远就没有再碰顾初宁了,他强行忍着,抱着顾初宁沉沉睡去。
…
这一天,顾初宁正在给廊下的花浇水,忽然就瞧见珍珠面带喜色的跑过来,显然是欢喜极了的样子。
顾初宁停下了手中的动作,不由得好奇的问道:“这是有什么好消息,瞧把你乐的。”
珍珠跑的气喘吁吁:“姑娘,这回是真有大好事!”她顿了顿道:“方才济宁侯府来人报信儿,是二姑娘要成亲了!”
顾初宁被这消息给砸晕了,二姑娘,这不是宋芷吗,才几天没见,怎么就要成亲了。
顾初宁一时间纷乱不已,好半晌才反映过来:“你可知道宋芷要成亲的对象是谁?”
珍珠点了点头:“奴婢听是镇北侯府世子,名唤谢祁的。”
镇北侯府世子谢祁?顾初宁细细的思索起来,当今世道虽然承平已久,但北方依旧有瓦剌部不时骚扰,镇北侯府世代镇守北方,掌一方水土,很得当地人的爱戴,也受皇上的信任,可谓是顶顶的勋贵人家。
来这亲事着实不错,只除了要嫁去北方以外,只不过顾初宁意外的是,宋芷她不是喜欢道士吗,怎么就要嫁人了,还嫁给这个世子,难不成是祖母和三老爷逼她的,想到这里顾初宁就摇了摇头,宋老夫人和三老爷都不是这样的人,能叫宋芷做出这样承诺的,没有旁人,只能是她自己。
顾初宁是越发狐疑了,她恨不得立时就赶回去看看,可她到底是新嫁妇,不好随意出门,只能等陆远一起去,因而她一直焦急的等着陆远。
陆远下了朝回来就发现顾初宁站在廊庑下,来回的走动,像是有什么事一样。
还没等他问话,顾初宁就急匆匆的问:“阿远,你知道谢祁是谁吗?”
陆远的话到了嘴边,最后还是咽回去了,只是道:“镇北侯府世子,我自然知道,你怎么问起了这个?”
顾初宁的秀眉微蹙:“听珍珠的,宋芷要成婚了,就是和这个叫谢祁的,”她很是忧愁:“明明宋芷喜欢那个道士,怎么转眼间就要同旁人成亲了?”
陆远被顾初宁逗得笑出声,顾初宁一见就愣了:“你笑什么?”
陆远觉得顾初宁十分可爱,不由得伸出手捏了捏顾初宁的脸:“谢祁就是那个道士,那道士就是谢祁,哪里来的旁人。”
顾初宁黑白分明的眼睛瞪得大大的,好半晌才反应过来,合着她这大半天都白担心了,她不由得舒出一口气:“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陆远就和她起整件事情,他一开始就知道谢祁并不是个道士,且觉得宋芷和顾初宁和谢祁定然是不会有联系的,就没有告诉她们这事,直到前些日子才知道谢祁与宋芷的牵扯。
这一出戏这样的长,顾初宁些微有些失神,要是宋芷早知道的话,就不会这样背地里伤心了,不过现在这样也很好,她迫不及待的要去见宋芷,第二天就拉着陆远过去了。
顾初宁二话不,直接拉了宋芷进屋,俩人面对面,问道:“快同我,这是怎么回事。”
宋芷的脸一红,她正愁没地方同人话呢,还想着去找顾初宁,这不顾初宁就来了,她也是迫不及待的和顾初宁这些压在她心底的事。
原来月夕节那天晚上,宋芷自觉做的十分成功,这样叫人惊艳的舞姿,她确信道士过了十年八年也会记得,就算他回去念经敲钟也会记得,在他日后的修道生涯中,他一定不会忘了她,宋芷觉得很是满意。
她献艺完毕以后还有旁的娘子上台,她也就回了宴会给提供的屋子歇息,算喝两口茶就卸妆换衣裳回府。
没成想宋芷刚刚喝完茶,房门就被敲响了,来人果然是谢祁。
宋芷眉毛一弯,她自信的道:“道士,怎么样,今天我跳的舞如何?”
宋芷眉梢眼角都是自信的光芒,配上她清丽的面容,一切都像是一场梦一般,谢祁的心跳的很快,他道:“很好,非常好,是我这辈子见过的最美的舞。”
宋芷一听果然越发放心:“那就好。”
谢祁微微挑了眉,什么叫那就好。
宋芷随手取下发髻上缠绕的一大圈的发饰,戴了一晚上要重死了,此刻终于轻松了下来,她不由得发出舒服的叹息,下一句她就道:“这样就很好了,以后咱们不要再见面了。”
这话对于谢祁来不亚于一道惊雷,怎么就不再见面了。
谢祁心里明镜儿似的,他和宋芷两情相悦,这做不了假,若不然宋芷怎么会经常来找他,还为他准备了这样一场令人惊艳的舞。
他本想着告诉宋芷他的心意,他想娶她,可明明是这样温情的一场舞过后,她就翻脸不认人了。
谢祁忍耐着道:“为什么?”
宋芷向来是个大大方方的姑娘,从她能准备好几条五色彩缕就能看出来,她掰着指头道:“这些日子我也想明白了,我虽然喜欢你,但你是个道士,这无法改变,我虽然嚷嚷着要让你还俗,可到底做不出这样的事来,这是伤天害理的,”末了,她道:“所以,长痛不如短痛,咱们就不要见面了,你回去修你的道,我回去嫁我的人。”
宋芷现在虽然伤心,但她坚信总能碰到真正合适的人。
谢祁被这一番话得愣住了,他只捕捉到了最重要的点:“你你……喜欢我?”他们俩之间虽然心知肚明,但一直没捅破这层窗户纸。
宋芷落落大方:“我当然喜欢你,要不然我会这样失了心的来找你,”她都不要脸皮了。
话音刚落,谢祁就坚定的道:“我娶你。”
“……”宋芷被谢祁的话惊了,她不可置信的道:“你不是个道士?”
谢祁笑了起来,那股子邪气都不见了,只剩下一腔赤诚:“我什么时候我是个道士了。”
忽然间,一切的事情在脑海中醒转,宋芷想起来,他确实从没过他是道士,只是初见那一天,他穿了一身道袍,她就叫他道士,误会至今,所有的一切都有了解释,都明朗起来。
宋芷忽然委屈了起来,她为此多少次在深夜里辗转难眠,多少次神伤,结果他告诉她这一切都是她自扰的,她忽然很想哭:“你怎么不早告诉我啊。”
谢祁的心一酸,差一点就错过了,他伸手抱住了宋芷。
出这一切之后,宋芷的脸还是红红的,显然是沉浸在其中:“这之后的事情你也知道了,他告诉了我他的身份,然后就上门提亲了,然后就定下婚事了。”
顾初宁瞠目结舌,谢祁这番动作不可谓不快,这么快就定亲了,她很是震惊,最后只是道:“幸好他的身份足够高,要不然又是一场磨难,”毕竟宋芷是济宁侯府之女,身份高贵,谢祁才配得上她。
宋芷就甜蜜的笑:“可不是。”
顾初宁几乎被宋芷的笑晃花眼,她忽然道:“就是以后你嫁人了,咱们再见面就难了。”
宋芷的笑容也没了,她忧愁的道:“可不是,听那地界很冷呢,也不知道我能不能适应。”
顾初宁听的明白,宋芷这话的意思显然已经认定要嫁给谢祁了,为此不顾京城的繁华,顾初宁不由得为之触动。
宋芷接着又笑了起来:“不过这两年谢祁还要待在京城,我还能再住在京城俩年,然后才过去祖宅。”
顾初宁一听这样也好,宋芷先和谢祁在京城里磨合磨合,再同谢祁回去,也不错,而且还不用过早的面对公婆和一大家子的事,也算是不错,很能促进夫妻的感情。
俩人又了好些贴心话,然后才散去。
…
陆远和顾初宁被盛情的宋老夫人留下用膳,这时候又闲来无事,索性就逛起了园子。
五月份的时节,正是花开的正好的时候,一大片的石榴花似火,好看的紧。
顾初宁和陆远并肩站在石榴树下看着石榴花,顾初宁不由得感叹:“这石榴花开的真好,到时候果子成熟了就更好了。”
陆远想起自家院子里没有石榴花,就道:“到时候我叫匠人移些石榴树过来,咱们就能自己收石榴果了。”
顾初宁很满意陆远的这个决定,她想起了院子里那一大片的桃花,显然也是后来移植过来的,再移植一些石榴树也是可以的:“那你快点办,争取明年就能开花结果。”
陆远捏了下顾初宁的鼻子:“我才发现你这性子还挺急的,以前怎么没发现。”
顾初宁看着陆远:“好啊,你这是嫌弃我了。”
陆远很是冤枉,他爱顾初宁还来不及呢,哪里敢嫌弃她,因此求饶道:“我错了,到时候我再移一些桂花过来,桂花香的很,到时候还能做桂花糕。”
顾初宁准了:“到时候我给你做桂花糕,”她知道陆远喜欢吃甜糕。
俩人这般讨论生活的模样,叫旁人看见不免艳羡,心里都暗道这是感情多么好的一对夫妻。
身后的宋芙和宋芳静静瞧着,宋芳心里有些着急,她故意弄出一些动静,然后笑道:“三姐姐,三姐夫好,”她心里暗暗叹道,怎么就这么巧,好不容易带大姐姐出来,就遇上了。
陆远和顾初宁听见声音回过头去,看见了身后的宋芙和宋芳,宋芳还是老样子,宋芙却瘦多了,身量纤纤,却更美了几分,平添了几分楚楚之感。
顾初宁心里咯噔一声,她着实没想到会遇上宋芙,她想起了先前和宋芙之间发生的那么多事。
宋芙看着前头的顾初宁和陆远,眉目轻松,神情愉悦,站在一起真是登对的很,恰似一对神仙眷侣。
尤其是他们俩个笑着话时的样子,还一起讨论着将来要在院子里种什么树,做什么糕点,真真是恩爱的夫妻,那样的令人羡慕,可曾几何时,那位子是她的啊,如果顾初宁没有回来的话。
她想起了孤苦无依的自己,一时间都有些喘不上气来,怎么就只有她变得现在的模样呢,如果她是顾初宁就好了,她若是托生在大房的肚子里就好了,那么她就会是陆远的妻子。
但宋芙却甜甜的笑了起来:“三妹妹,”停了半晌又道:“三妹夫……你们好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