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四章 以吻约定
“当”的一声,一道寒光闪过,长剑被唰的削断了半截,失去了准头往一旁刺去,水若却身形不变,欺身而上,贴着那人的臂一刀刺在来人肩颈上,霎时崩出一蓬血花,那人却不顾肩头伤势,回剑后挡,可惜却慢了一步,一道血箭冲天而起,那人已被连头斩了下来!
沾满鲜血的头骨碌碌的滚到水若脚下,水若“咚”的一脚将它踢出了牢门。
“谢了”水若笑嘻嘻的收脚看着静静站在一旁的凌风。
凌风中握着长剑,鲜红的血顺着锋利的剑尖一滴滴滴落,他紧紧的盯着水若,目光中有惊惧,有痛苦,有痴恋,有不舍,有愧疚,各种复杂的情绪融在那一汪目光中,他就那么静静的站着,虽距离很近,却又是那么远,远的让人绝的他似乎站在远山之巅,万物枯寂,只此一人。
听见水若的话他眼中万般情绪霎时隐去,只剩下无尽的黑暗。
水若对凌风笑笑,“那人,如果方便,等会出去的时候让人把他移走,大半夜的对着无头男尸,我害怕做噩梦啊”着水若走回床边准备裹着被子继续睡觉。
凌风身后默默的闪出一个人影将那刺客的尸身搬了出去。
水若已经倒头睡下,凌风依旧未动,就那么静静的看着她。
似乎有一万年的时间,他轻轻启唇“不想听听原因吗?”
寂静,除了寂静什么也没有
“你已经如此恨我了么?”
寂静,依旧除了寂静什么都没有
凌风像是忽然失去了控制,他上前一步猛地将水若从床上拉了起来,眼中的痛苦宛如滚烫的热水能灼伤人一般,“你连一句话都已经不愿意跟我了吗?”
水若拍开他抓着她臂的淡淡道“什么?你身陷囹圄让我去救吗?”
凌风一窒,水若嘲讽的声音已经响起“还是等你用美丽的谎言继续骗我一万遍?”
“我是有原因的,我”
“不要”水若打断凌风的话“若是假话没必要,我已经没有利用的价值,若是真话也没必要,重要么?”
事已至此,有何好?
黑曜石般的眸子在豆大的烛火中亮的惊人,干净的好似一汪水银,凌风看着她眼中倒映的他的影子,踉跄着向后退了一步。
是的,重要么?无论原因如何,他最终利用了她,抛弃了她!事已至此,有何好?
他僵硬的脸上挤出一个不能称之为笑容的笑容,“是的,重要么?”
“你若对我有愧,回答我几个问题。”水若淡淡道,忽然从怀中摸出一只簪子来,正是琴瑟。
凌风一见只觉心头剧痛,心口阻塞的好似要窒息一般。
“林中黑熊可是你安排的?”水若忽然开口道,黑亮的目光在夜色中带着窥透人心的力量。
“是”他用力的握紧拳头,指关嘎嘎作响,似乎下一秒就会被捏成齑粉一般,鲜红的血顺着指缝一滴滴的滴落在地上,他却毫无所觉,只死死的盯着水若,死死的看着她似乎用尽了全身的力量轻轻吐出这个字。
“仙阴的法师也是?”水若挑眉一笑。
“是”
“那围场猎杀呢?”
凌风没有回答,水若忽然释然一笑,全部的偶遇相救不过是事先安排好的一个个局罢了!
黑熊扑杀下的奋力一挡,铁圈撞来时的奋力相护,荒山死路上的希望之光,原以为是缘分,不想全是阴谋!而她就这样一步步的相信!一步步走入!
她就为什么黑熊会在那个时候出现,为什么每次遇险凌风都在,为什么?为什么?
不过有心算无心!
她忽然呵呵的笑了出来,琴瑟和鸣,岁月静好?去他的!
她抬“刷”的一下狠狠将簪子掷了出去。
“不”凌风下意识的惊呼一声。
簪子撞在牢门的栅栏上,“咣”的一声碎成几截,凌风掠身过去,只来得及接住跌落的几节碎玉。
精致的白玉簪,断成三段,凌风紧紧的将碎玉抓在中,破裂的玉锋利无比,深深的戳进他肉中,一截在大力下甚至穿透掌,从背透出,他却毫无所觉,只死死的盯着水若。
“你走,只当你我从未认识过。”水若躺下扯过被子将自己裹住闭上眼睛
凌风身子一晃,只觉心口一息,整个心脏像被人抓住了一般,从未想过,在有一天,会有一个人,只是一句话就能给他造成这么大的杀伤力。
他静静的站在,似乎有一个世纪那么久,久的水若都有忘记房中还有这么一个人,他清润的声音忽然响起。
“我娘是一个很温柔的女子,她有一个很要好的闺中密友,闺中密友的丈夫,有一日从远方来了个客人,我娘恰好在那日去见她闺中密友。”
他滞了滞,似乎在压抑着什么,半晌后继续道“可是那个客人不知怎的就看上了我娘,我娘自是不愿意,可是不想她那个闺中密友的丈夫竟然给我娘下药,我娘当时已身怀六甲,在迷迷糊糊中,被那个客人和她密友的丈夫弄得血崩而亡,生生做死在床上。”
他顿了顿,压抑的声音中带着一丝轻颤,声音干哑,“而我那一日,恰好也在,我想要冲出去救我娘,却被她那个闺中密友,死死摁住,纱帐后,我就那样眼睁睁的看着我娘惨叫着,挣扎着,声音越来越,直至最后”
凌风的声音已几近不能成声,“更可恨的是,我娘胎落,他们还将我娘的胎盘拿走,做紫河车羹很补”
凌风忽的轻笑出来,“随后我家落败,我每日每日的做恶梦,梦中到处是血,我娘在血里挣扎,中还紧紧攥着一个未成形的女婴,那是我妹妹,后来我就想,总想着有一日我也要这样报复回去,想着想着我就长大了。”
着他唇角露出了几分笑意,“总有一日,我一定会这样报复回去的,一定。”
完,他像是下了什么决定似的,转头看了下透而过的那支玉簪,转身大步走出牢门。
水若裹着被子闭着眼睛,心中一片冰冷,她忽然极度的厌倦了这里的一切,这看似繁华的一切不过是禁锢人的金色牢笼,人们在这里佝偻着,扭曲的生活着,每一张精致的脸,华丽的衣衫背后,不知道隐藏着怎样肮脏的灵魂和怎样扭曲的人性。
每一个笑脸相迎的人或许正怀揣着不可告人的目的在悄然接近。
她神游着,一道目光实质性的落在她身上许久,她却故意视而不见,不管来的是谁,她都不想去面对。
可是来人却极度的执着,就那么静静的看着她,甚至耐心的坐在茶几前自斟自饮的品着茶壶中早已凉透的凉茶。
不知为何,水若心中的冰冷慢慢散去了,在这个寒冷的冬夜,在这个让人心寒至极的牢笼中,有人愿意这样静静的坐着陪着她,不管怀的是什么样的目的,却至少让她在这一刻不再孤单。
穿越重生到底是为了什么?也许这就是命。
既然无力摆脱,那么就来了!
她深吸一口牢中有些霉变的空气,生命的热量又回到了她体内。
鼻尖忽然出现了烤鸡的香气,她轻轻的嗅嗅,翻身坐起,一把从对面那人的怀中将烤鸡拽了过来。
“想不到最后最让我觉得温暖和舒心的竟然是你”她笑嘻嘻的大口咬下一块鸡肉,用力的咀嚼着。
“味道不错哦,明日你来的时候记得再给我带一只,谢了”水若咽下口中的鸡肉,又美美的吃了几口后望着夜冥天笑道。
银色的面具在牢中豆大的灯盏下映出妖冶的光,他面具的露出的唇角微微一牵,磁性的声音中带着丝慵懒“你就不怕我给你下毒?”
“下就下呗,反正这个地方恩将仇报的人多了去了”水若斜睨着他,又大大的咬了一口鸡肉。
这是这是暗指水若之前救他一命的事情。
夜冥天唇角的笑意扩大了几分“你倒是心大的很。”
“我倒是想心,可是有用吗?”水若嘲讽的冷哼一声,自顾吃着上的鸡腿。
夜冥天静静的看着她把上的鸡腿吃完,递过来一杯凉茶,水若大口把凉茶喝完一抹嘴巴,“,你来是什么事?不要告诉我你是为报答我当年救命之恩专门来给我送鸡肉的。”
“皇上已经下旨,准备出兵凝月。”夜冥天淡淡的看着她,幽暗深沉的眼眸却好似暗夜的海面深不见底。
水若一僵,脸上的笑容冷了下来。
“不要忘了你答应我的事。”水若抬眸对上夜冥天晦暗深沉的眸子。
“那么你的心愿是什么?帮你逃出这里?”夜冥天静静的看着她。
“不”水若淡淡一笑,“我要你保佑凝月和平归属。”
夜冥天的眼中闪过一抹诧异,“我以为你会要求我保下凝月。”
水落摇了摇头,“皇上想要灭凝月已经不是一天两天的事情,凝月富庶而国势微,天尊强盛,可是近些年来,先后灭了周围的十数个国,多年的征战,虽在地域上扩张领土,可是百姓却没有得到休整,对财力人力都是一个极大的消耗,天尊急需在财力上有一个稳固的保证,而凝月地处天尊西南角,无疑是一个极好的保障,凝月肯定会灭,这已经不是我可以改变的事实。”
水若坦然的望着夜冥天,“我要你保证凝月和平归属,既然被灭是不可阻挡的,那么尽量的减少伤亡,百姓无辜。”
“你知道这一次讨伐的主帅是谁?”夜冥天目光深深。
水若脑中电光般闪过,忽然有什么在脑海深处明朗起来,她惊道“难道是凌风?”
夜冥天微微一笑“你很聪明。凌风自荐为此次讨伐主帅。”
水落只觉一股凉气从心底升起,他似乎有些明白凌风为什么会设计她步步入瓮了。
那个客人,若是她猜的没错应该就是凝月的皇上!是凤先害死了他娘,所以他要凤先的女儿来偿!要凤先的皇位来偿!要凝月一国来偿!
那样蚀骨的仇恨,他要怎么做?他会怎么做!
没顶的冷从头顶兜头而下,她忍不住打了个寒颤,目光惊惧的看向夜冥天。
“戍王殿下一诺千金,你该不会忘了你的承诺!”水若死死的盯着夜冥天,夜冥天唇角微勾,笑容黑暗邪肆“你如死了尊或不尊有区别么?”
“堂堂戍王竟是个不信不义之徒!”水若怒道。
夜冥天这是浅笑着看着她,丝毫不恼。
“你想怎样?”水若深吸口气,盯着夜冥天的目光丝毫不放松。
“若要我保凝月和平归顺也可以,需得答应本王一个条件。”夜冥天幽唇角笑意深了几分,眼底有什么一闪而过。
“难得我还有什么利用价值”水若自嘲的笑了笑“你”。
“做本王的王妃”夜冥天薄唇轻掀,低沉的声音带着致命的魔力,“并且,本王要你每月十五心甘情愿的给我放血。”
水若愣愣的看着夜冥天,豆大的灯光下,银色诡面阴冷而诡异,漆黑的眼眸比暗夜的海面还要幽深几分,漆黑中闪着幽异的光芒,水若被这样的光芒震慑住了。
她几乎有些呆滞,愣愣的问道“为什么?”
夜冥天忽然一笑,那幽异瞬间散开,黑暗中开出无数额曼陀罗花,炫目而迷人,“放心,我不要很多,一杯足以,你若应了,我自可保你凝月无碍。”
“好”水若一口应下,夜冥天笑意更甚,他忽然探身向前,轻轻的吻上水若的唇瓣。
柔软的唇瓣带着他特有的男性气息温柔的覆在水若的唇瓣上,轻揉慢捻的细细啃噬,直到她唇瓣的每一个角落,那么温柔,那么细致,水若甚至产生了一种被珍惜的感觉,似乎她是夜冥天中的至宝,被轻柔的呵护着,这种感觉让她心里一慌,她猛地后退撤出他的怀抱,别开了脸。
“十日后我们大婚”他轻声完,又俯身狠狠的在水若的唇上映下一吻,“以吻约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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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她本只为复仇,可是曾几何时,那个骄傲的身影深深走入她的内心。君以一片深情待我,我便陪君笑看乱世繁华。
传言秦国太子天纵奇才,孤傲不羁。传言秦国太子喜怒无常,深不可测。
初见那年她十二岁,他十五岁,紫衣少年鲜衣怒马,肆意风流。
“瑶瑶,你是我定下的太子妃。你如果敢看上别人,我就神不知鬼不觉把他解决了。总之,待你及第之时,等我来娶你。”
“殿下,我还是闺阁女子,你这样有毁女子清誉。”
“你这不过十几岁孩子,和我谈什么清誉。”
“父皇,你当是最了解我的人,我本就冷情自私,江山社稷,百姓兴亡与我何干,我能放在心上的,不过一个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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