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0章
自从知道孩子会从哪里出来, 十分恐惧的李言蹊便放弃了那一日心血来潮的话。
她实在没有做好准备成为一个娘亲,至于虞应战……
他既然这么多年都不想要孩子, 也不会在意这两年了吧。
拍着胸脯自我安慰后,李言蹊坦然自若的恢复了以往懒散爱玩的模样。
站在府中的花园内,素手拿着李府管事送来的两个她们自玩到大的风筝,向院子寻了一圈,看到刀时, 李言蹊眼眸一亮, 快步走近:“刀, 我们来放风筝呀?”
花园中的亭子下, 刀闻声放下手中的九连环,蹙着眉头,严肃的看向李言蹊:“喃喃,我再学习, 你莫要扰我……”话一半, 看到那两个因风忽扇着翅膀的大蝴蝶, 刀将严肃的脸转向另一侧,看向师傅:“师傅, 我要与喃喃去玩,你莫要扰我们。”
与将军府不远的校场内。
沐休过后, 虞应战恢复了往日的行程, 下了朝, 便直接来了校场, 跑马赛在即, 宫中设赛于跑马场,皇上届时亲临,禁军势必要做好防护,吩咐了禁军设兵之事,虞应战照例来了校场中看将士操练习武。
虞应战麾下兵力大多都是为应对西北战事训练的,对于京中禁军的操练虽不会像操练麾下士兵那般严格,但也不会宽松了去。
看到步兵执枪,怒喝阵阵,下盘比上一次稳固些了,虞应战蹙眉走过。
看到骑兵马上张弓开弦,手臂却隐隐颤抖,虞应战眉头蹙紧,顿住足下。
鸽子从鸽笼里放出,扑棱的翅膀飞向天空,已经张弓许久的将士双腿夹紧马身,策马追赶,颠簸中射出一箭,箭风破空而去,迅速凌厉,但却未能射下那白鸽,一声哨响,白鸽重回训鸽的将士手中,虞应战也阴沉着脸下了梯高台。
将士一脸懊恼时,感受到那莫名的威压,抬头看到阴沉而来的将军,立刻意识到自己刚刚的失误被将军撞见了,更为慌张,在校场每日练习的将士,最大的梦想便是能够被将军看中,有朝一日从京禁军成为将军麾下真正热血沙场的将士,却没想到自己一时的失误竟被将军撞见了。
攥着弓的手渐渐汗湿,将士跪拜在地:“末将失误并非是不能射中,而是天上飘着的风筝实在影响骑射。”
虞应战冷哼,垂眸拿过那将士手中的弓箭,黑眸扫了眼鸽笼侧训鸽的将士,垂下眼帘。
翅膀扑棱声响起,虞应战凝神抬眸,三把箭搭在弓弦上,当两只白鸽飞至高空时,高大之人翻身上马,凌厉的箭以肉眼难察的速度射出,两只箭稳稳的射中白鸽,多出的一支箭将那空中漂浮的风筝射下。
众人暗叹箭法了得之时,虞应战下马走近,垂眸看着地上跪拜的将士,厉声道:“年少失误本不是大事,你却因惧怕推诿,岂是将士所为?”
那跪地的将士满面通红,虞应战再不去看,偏头看向一侧跟随而来的副将,沉声道:“校场训兵之地,早已令行禁止任何物件遮蔽,寻了那风筝的主人加以□□。”
副将严肃应是,拜礼离开,虞应战则拿箭,亲自给一众骑射军师范执弓之术。
看到认真严肃的自家爷,虞尔不由唏嘘,他家爷当真神武果决,难怪能威慑西北战地,令边外之敌不敢再进犯。
虞尔心中似有万丈长虹,眼眸激动的看着自家爷,这天下没有比自家将军更厉害的人了吧。
半晌,领命的副将去而复返,离开时严肃的面容现下只剩欲言又止的为难,看到副将这瞻前顾后的模样,虞应战不悦的蹙眉:“!”
副将跪拜在地,声音不似往日那般凌厉:“将军,那风筝是夫人的,夫人这会生气回房了,末将未能瞧见……”
拿着弓的手顿住,垂下眼帘,虞应战将手中的弓放在虞尔的手上,轻咳一声,大步离去。
那步子迈的大,迈的突然,虞尔紧赶慢赶的跟不上,看到将军策马离去的背影,一条腿刚刚搭在马背上的虞尔五官皱在了一起,想起了自己刚刚的话。
这世上没有比将军更厉害的人了吧。
还真有。
自己最喜欢,用了许多年的风筝破了那么大的口子,李言蹊气的回房便坐在了床榻上。
虞应战自外大步迈入房内,看到气鼓鼓坐在床榻里,面对这墙壁的妻子,墨眉蹙紧,大步上前拍着那肩膀轻哄:“是我弄错了,喃喃莫要生气。”
李言蹊听到安抚更气,一甩肩膀将那大手甩下,脑袋埋在枕头里。
虞应战额头浮上薄汗,容色紧绷,上前将人捞入怀中:“我赔给你可好?”
李言蹊被人挖起,心头怒极,听到他的话,轻哼一声,现在府中执掌中馈的人是她府中的管事,管事他的封赏俸禄都一并交给了她,他身上连个银两都没有拿什么赔给她?
看着怀中人唇撅的老高,虞应战暗自一叹,俯身吻了吻那唇:“我给喃喃做一个一模一样的可好?”
凤眸终于抬起,不确信的开口:“你会做风筝?”
想要哄好妻子的西远将军肃容点了点头,轻哼一声,李言蹊终于靠在他怀中,慢慢从激动的情绪中回神,想到自己刚刚的行径,面颊微热,但好面子的人才不肯承认自己因着事发了脾气,撅了撅嘴:“我饿了。”
安抚了怀中人,虞应战松了口气,看了眼天色,命人摆饭。
玩了一个下午,又发了一场脾气,李言蹊饿极了,坐在身后的人怀中,自顾自的净手用饭。
厨送来的肉饼清粥,看着便开胃。
李言蹊吃的开心,腿不由自主的荡来荡去,感受到她现下的开心,虞应战抬手为她挽起袖子,嘴角松软,然而抬头时看到桌上剩下的肉饼,眉头一蹙。
肉饼虽然好吃,但边边角却有些硬,李言蹊不喜欢吃,每次吃肉饼总会将肉饼饼边剩下,虞应战看着那剩下的边角,欲言又止,李言蹊似有所觉的转过头,水亮的凤眸疑惑的看向他。
话到嘴边咽了回去,垂头吻了吻她油汪汪的嘴:“吃吧。”
凤眸嗔去一眼,李言蹊转过身自顾自吃的开心,身后的大手则执箸默默将那碟子里剩下的边边角角吃下。
日后吧,日后他定会严格要求她些,不能这般耍脾气,不能这般浪费……
夜幕初临,院中的仆从尽数散去。
“听跑马赛上还有外宾前来,马儿都是精悍的战马?我见过许多马儿,但从未骑过,嬷嬷不许我骑马,她很危险,可我想要骑,你到时候让我骑好不好?”
下巴支在那硬邦邦的胸口,沐浴后李言蹊凤眸明亮半趴在男人的胸口,绘声绘色的着听来的事,一脸期待的看着男人。
虞应战身着里衣,一手执书一手揽在女子纤细的腰间轻拍了拍,看着怀中人凤眸明亮,俯身吻了吻,蹙眉轻“嗯。”
李言蹊达到目的凤眸锃亮,滚着身子埋入被子里,准备睡去。
怀中刚刚还乖巧趴着的人现下不见,英眉立刻皱紧,放下手中的书,向身侧看去,见妻子将自己裹得严实,满脸不悦的探身过去。
将人搬过,铁臂撑在妻子耳侧,俯在妻子身上,虞应战眉头皱紧,啄了啄那只露出眼睛的人,沉声开口:“喃喃不是要给我生个孩子吗?”
眼眸游移,李言蹊咬了咬唇:“可是我不敢。”他塞进来都很涨疼,如何能生得了孩子。
顺着唇吻向那皙白的脖颈,沙哑传来:“多试几次便好了,喃喃日后生子也不会痛了。”
因着他的啄吻,李言蹊眼眸越见朦胧,感受到那长着厚茧的大手深入衣襟,李言蹊忙伸手扣住,喘息开口:“不行,昨天刚刚有过,不许你碰!”
黑眸幽深,坚毅的面容开始泛红,低沉的声音染上沙哑:“喃喃乖。”
李言蹊双颊绯红,其实除了第一次他莽撞弄疼她外,后面只是难耐,可她总有些不喜自己那般完全迷失任人□□,着自己回忆起来便羞愧的话,她骨子里还是深闺女子,如何能那般呢……
凤眸轻抬,看着面前额头汗湿,隐忍着的高大男人,咬了咬唇,可他待自己很好,还会带,己去骑马,想了想昨日的难堪,李言蹊心啄了啄他的唇,商量开口:“那你不许让我看,不许胡言乱语啊。”
虽然有过许多次了,可她没办法去看,可他偏偏情深时将她抱起,再她耳边着那样耳热的话,让她去看那份狰狞……
看着那水汪汪眼眸,听着那轻轻软软的话,虞应战更疼了,低‘嗯’一声,埋身忙碌。
房内再次安静下来,日头已经初现。
抱着裹在巾帕里的妻子从盥洗室出来,虞应战便准备去拿里衣,伏在他坚实的胸口,李言蹊眼眸疲惫,嘴里喃喃:“要那两套粉色的。”
大手从白色里衣上移开,犹豫半晌,最终拿了那两套粉红里衣。
为妻子着好粉色里衣,看着同色的男子里衣,虞应战额头青筋一跳,看了眼睡得正想的妻子,罢了,左右在房中,无人瞧见。
“爷,你要的竹藤我给你送来了。”
外室门声吱呀一响,接着便传来低声,虞应战一脸阴沉。
叹了口气,沉着脸,到底大步起身拉开房门。
门外的虞尔等了半晌,不见室内有响动,挠了挠头,不是急着要吗?还想抬手叩门,门却被自内拉开,虞尔笑着递出手中的藤篮,却在看到自家爷一身粉红锦缎里衣时,笑意僵住,怔怔立在原地。
虞应战肃容垂眸,拿过竹篓,抬眸看在那人仍旧怔在原地,眉头一蹙:“过些日子我要带夫人去跑马赛,命人准备夫人的骑装。”
急急回神,虞尔忙垂头,讷讷点了点头,随即想到要给夫人准备何样的马匹,门却被再次合上。
看着紧闭的门扉,虞尔挠着脑袋向外走去,自从有了那位夫人,他家爷的喜好越来越迷幻了。
提着竹藤,虞应战坐回床榻,让身侧睡得香甜的人伏在怀中,这才抬手去拿那藤条。
蝴蝶的风筝该是什么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