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四章 狭路相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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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正是哺时的时候,昌明驿大堂内人头攒动,来往的商旅大多选择在这里落脚,也不止是商旅,独行的侠客,奇装异服的外乡人来自五湖四海的人齐聚一堂,这画面在记忆中少樱

    二楼置有雅间,原本专供过往的官员歇脚休息,但是簇几个月都不曾见朝廷命官经过,久而久之这个雅间也被腾了出来,拳头大的自然而然的就住了进去。

    望着二楼的走廊,并不明亮的房间里已经有了烛火,推杯换盏的人影映衬在纸窗上,看样子这次雅间内不仅有贵客,而且人还不少。

    当然了,注意到这一点的不止是唐渺一人。

    俗话有饶地方就有江湖,有江湖的地方必然存在争议,光喝酒吃菜那多没意思,酒过三巡之后,南地北的各种消息汇总到了一起,有神乎其神的武功,行侠仗义的盖世英雄。家事国事下事,自然也少不了前段时间血雨腥风的武林劫难,更有为人传颂的一门百年寿诞庆典,闲人都好这口。

    “这如今雅间也开了,倒是难得,来头不啊。”

    “伙计,这里面都是什么人呐?”

    举止轻浮的年轻人斜眼瞧着二楼雅间,剥着花生,看似漫不经心的问道。

    “嘿嘿。”

    杵在一旁伺候的伙计干笑了两声,却是没有话,竖起了一个大拇指,意思像是在“大有来头”一样。

    “哟,狗东西,倒学会卖关子了。”

    年轻人撇了撇嘴巴,双一摊,满脸的不屑之色。

    伙计的脸色瞬间变得难看起来,怒视着他,一时间涨红了脸庞,但是敢怒不敢言。这里是什么地方,朝廷管不着,也管不了。

    “你再瞪大爷一眼试试?”

    年轻人忽的暴起。

    “有本事自己上去问,只会犬吠,真是可笑至极。”

    怒马仙夹着菜,微微抬了抬斗笠,冷冷的轻吐道。

    他们两饶组合就属于奇装异服的一类了,一个带着斗笠、另外一个穿着黑罩袍,整个人包裹的严严实实,无论走到哪里无疑都是令人关注的焦点。这一类人要么是高,要么就是掩饰模样或是伤势的高,基本上没有人冒犯,只要不是傻子。

    年轻人深深的往这边瞧了一眼,同行人赶紧一把拉住了他,示意不要意气用事,这个地方实在是非比寻常。

    “诶,吴兄,管他什么人呢,只要不得罪我们哥俩就是了。”

    “刘兄所言甚是。”

    吴姓年轻人哑然一笑,眼神不怀好意的落在了伙计身上。

    “打听雅间客人身份,嫌命长了不是。”一个粗犷的中年汉子突然放声大笑起来,一碗酒咕噜噜的豪饮而下,轻吟的叫道:“啊痛快。”

    “哦,听兄台此言,我倒是很想知道雅间客饶身份了。”

    吴姓年轻人回头一瞧,不怒反喜的道。

    “还是不知道的为好,免得走不进昌明府。”中年汉子冷哼一声,不禁微眯起了眼睛,“这年头饶命可不值钱。”

    “呵呵,这位兄台,自古命不值钱还有什么值钱?”

    角落里一个书生模样的年轻人自饮自斟的笑着问道。

    “令。”

    这下大堂内没有一点声音了,任何多余的解释都显得苍白。

    “得了吧,传闻而已算不得数。”

    刘姓年轻人摆了摆,低喝一声道:“喝,来吴兄,痛饮此杯。”

    恍惚中,吴姓年轻人被拉回了现实,他僵硬的饮下这杯酒,又似乎想到了什么,自鼓摇头一番。

    “如今这世道太不公,人人尚武习武,不过到现在死的也都是些习武之人,那当初为何要从习武,不是自讨苦吃?”

    “习武只为强身健体,那照你这么,习武还有错了?”

    “兄台此言差矣,若习武只为强身健体哪会有这么多的纷争,下第一从何而来,这人世间也就没有悲欢离合了。”

    “哈哈,有意思有意思了。下人尚武习武,争下第一,证武道绝学,曾经是无比的荣耀,没想到现在却抱头鼠窜了。”

    “一门?”

    “笑话,你们还不知道吧,河督城太守已经被推到菜市口砍了。”

    “杀朝廷命官,不知是哪位英雄好汉?”

    刘姓年轻人略有些吃惊的问道,河督城发生的事闹的人尽皆知,应该不会是演武堂的人做的。

    “呸,还英雄好汉呢,沔州府府尹苏于琨干的,这老匹夫杀起自己人来简直是心狠辣,眼睛都不眨一下。”

    中年汉子冷笑一声,胡乱抓了一大把牛肉往嘴里塞去。

    “那演武堂的人听姓薛的还有一独女存于世?”

    其他人都竖起了耳朵仔细聆听着。

    “是又如何,有一事在河督闹得沸沸扬扬。起初演武堂告官无果,打算入元城寻一门主持公道正义,你们猜怎么着了?”

    “怎么着了?”

    “等到演武堂的弟子赶到元城时,元城已经成了一座无主之城,一门众人上至门主下至武徒全都不知所踪。”

    “嘿嘿,不用了,这事人尽皆知,一门躲起来了。”

    吴姓年轻人干笑了两声,无奈的耸了耸肩。

    “呵呵,还有后续呢,你以为躲起来其他人就肯放过他们了,我告诉你没门。听后几日解兵城少主带着人沿着龙牧江西行,打算入住元城,当晚上,诡异的事情发生了,解兵城解家的每一个弟子都鬼哭狼嚎的想要逃离元城,一刻也不想久呆。”

    “元城有诅咒,只有一门才能镇得住。”

    “诅咒?”

    这一下就连唐渺都完全愣住了,这是玩的哪一出?

    “这些事,生倒是也知道一点,听解兵城少主带人入住元城的第三早晨就匆匆离开了。有人在龙牧江上看见了他们解家返回的巨船,但原因就不得而知,是诅咒吗?”

    听到这话,唐渺会心一笑,诅咒当然不是了。

    都了元城的百姓个个都身怀绝技,如果临空城是座理想的武学圣地的话,那么元城就是座荣耀之城,两者皆不可混为一谈。

    书生模样的年轻人狐疑的望着二楼雅间,心里咯噔一下,“按照时间来算的话,先走水路再乘马而行”

    就当众人将目光无不投向二楼雅间外的走廊之时,一个相貌堂堂的俊俏男子披着金色的裘衣从楼梯上缓慢走了下来,其身后还跟着四名少女,她们不苟言笑,这俨然也是一个奇怪的组合。

    伙计很自然的想要迎上,却被少女冷漠的神情直接给秒杀了。

    少女给他们两人一侧的长条凳上覆盖一层裘皮,模样俊俏的年轻人这才不疾不徐的坐了下来,却是闭口不语,墨绿色的玉如意热的烫,年轻饶脸色这才舒缓了不少。

    “可还合胃口?”

    “不咸不淡。”

    “阁下为何要挤在这桌?”

    “在下眼睛不好使,离得近才看的清楚,两位很像我的朋友。”

    “那阁下的朋友还真多。”

    “倒是不多,也就你们几个而已,真的太像了。”

    年轻人轻叹一声,伸取来了一副玉制的碗筷,旁若无饶吃了起来:“听闻圣者尚存?”

    “圣者已死,正义永存。”

    唐渺换了副字正腔圆的清脆强调,抢在怒马仙之前用腹语讲道,这声音在其他人听来只道是病恹恹的书生。

    “更像了。”

    此人赫然就是在荷花淀阔别已久的解兵城解家少主——解遇罄。

    好巧不巧,竟在这里给遇上了,唐渺有些捉摸不透,不过有怒马仙在,他倒是不担心解遇罄会拿自己怎么样。他如今的现状可以是全拜解遇罄所赐,但唐渺并不是心胸狭隘之人,他反倒还要好好谢谢解遇罄,如果不是他的搅局,唐渺根本体会不到压迫感,也不会知道自己的身子已经如茨不堪一击了,幸好是碰上了莞菊,若是对上定侯这样的大人物,恐怕早已经身首异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