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五章 染血的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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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们走吧,取我琼浆玉露来,我与两位兄台一见如故,何不痛饮一番,暖暖身子。”

    身披金色裘衣的年轻人放下了中的玉筷,脸上满是笑意。

    四位少女闻声点头,将中的鎏金香炉、玉灵芝放在了桌子上,回身便上楼去取琼浆玉露去了,只有那捧剑的少女已然杵在一旁。

    唐渺盯着鎏金的圆形香炉,若有所思的看了眼怒马仙。

    这意味深长的眼神让怒马仙微微一怔,虽然不太明白年轻饶用意,但是他已经领会了唐渺的意思,这香炉有古怪,或是另有他用,毕竟谁有事没事就带个香炉在身边。

    少年一执扇轻轻摇曳着,一轻抚着玉灵芝,也不话。

    大堂内的气氛有些微妙,裘衣年轻人与生俱来的强大气场震住了所有人,或许是打心里的自卑,没有人敢忤逆他的目光,中年汉子吃材胃口了些,如有针芒在背浑身不自在。

    然而如坐针毡的也不止是他一人,解遇罄的身份已经呼之欲出了,他们都想起身快步离开这个是非之地,但是又很害怕这位传中的人物会将他们留下,索性就自顾默默的吃菜喝酒,不予理会。

    香炉内散发出一股异香,唐渺脸色微变,这股异香不同于沉香的清幽淡雅,比檀香而又浓郁了不少。这鎏金香炉内燃烧的不是沉香也不是檀香,而是大楚皇宫中才有的贡品,由沿海一带的官员进贡给楚王的龙涎香,价值不菲,属于有价无市的稀罕之物,诞生于海上,能够活血行气,对于治疗内伤有奇效。

    解遇罄竟然把此类神物取来燃烧,莫不是想卖怒马仙一个人情,可是唐渺与解遇罄算的上是死敌,这番举动确实让他有些捉摸不透。

    但不管怎么,唐渺与怒马仙两人都心动了,怒马仙硬生生的挨了一道极焰掌,必须尽快的要将体内的寒气逼出,若是继续拖延下去,等到寒气侵入五脏六腑那便为时已晚,怒马仙的年纪可不比解遇罄这般年轻,往后更是经不起折腾。

    还真是对症下药,解遇罄当初也是中了一道极焰掌,不过出掌之人极为厉害,并非半只脚踏入棺材的鹰九真可比,而是魔教最后一任教主。解遇罄那一年十六岁,中招以后有解家高用深厚的内力将体内寒气逼出体外,但一刻钟的时间内,仍就有一丝寒气形成了寒毒进入了五脏六腑,后几年就一直用药物蕴养着,这才捡回了一条命。

    故此,解兵城解家与后土魔教乃是死担

    那年盟与魔教的博弈,自然少不了他们解家的身影。

    解遇罄竟然为自己疗伤,这算什么,要知道一个月前,他们两人还打算还斗得个你死我活呢。

    有少女很快就送来了一壶酒,龙涎香不疾不徐的燃烧着,怒马仙微微闭上了眼睛,霜白的脸上红了一大片却是不太明显,鼻尖上细密的汗珠滴落下来,效果立竿见影。

    解遇罄眉头微挑,看来他已经看出了怒马仙所中之招为何,脸上闪过一丝阴霾之色,极焰掌对他的影响实在是太大了。

    他亲自斟酒,唐渺一闻到这醇香的美酒,不禁有些哭笑不得。这酒香实在是太熟悉了,乃是元城独有,醉仙酒楼一绝——玉露仙浆,解遇罄这是在挑衅,他的的确确去了元城,至于为什么又回来了,没有必要去问,毕竟揭人伤疤不太好。

    “敢问两位尊姓大名?”

    解遇罄端起了玉酒杯,轻声问道。

    藏在黑罩袍下的唐渺不敢露面,细细品着家乡的美酒,用腹语讲道:“汝,阁下可认识?”

    “秦映光。”

    怒马仙缓慢睁开眼睛,一杯酒直接饮下。

    “解遇罄。”

    他似笑非笑的放下中的玉酒杯,将目光落在了中年汉子身上。

    那人莫名的浑身一震,中端着的瓷碗应声炸裂开来,酒水溅的满脸都是,他错愕了半晌,大气都不敢出,整个人宛如瘫痪。

    其他人不免倒吸了口凉气,解少主睚眦必报的性格实乃业界楷模。

    而就在此时,万般俱静之际,驿站外响起了一阵急促的敲门声。

    “来了来了。”

    伙计应声快步走了出去,没来由的惊了一声。

    循声望去,门外的客人就已经走到了大堂内,可能是他们也没想到驿站内早已经是人满为患,方一踏入大堂就成了万众瞩目的焦点。

    一位身穿劲装的姑娘,一位白袍少年,亦是奇怪的组合,两人浑身染血,残缺的衣袍上历经了劫难,两人灰尘扑颇脸上写满了戾气。

    鲜血顺着剑刃滴落,伙计看着满脸杀气的少年心里直害怕,专业性轰饶话语不敢言明,鬼使神差的指了指大堂内的角落,哆哆嗦嗦的道:“两位客官请坐吧。”

    “多谢了。”

    姑娘一咬牙,搀扶着白袍少年往大堂角落里走去。

    唐渺有些时日未曾见到如此锋芒的利刃了,藏在黑罩袍下的眼睛死死的盯着白袍少年,噤声道:“是他们。”

    两人进来没一会,喘息间的功夫,驿站内又闯入了一波凶狠恶煞的江湖人,足有八位凑满了两桌。兴许是强盗流寇,为首大汉刀疤脸、络腮胡,一双眼睛却贼,细细打量了大堂内的客人。

    伙计处理不了这样的突发事件,早早的将驿丞从二楼请了下来。

    老驿丞做了一辈子,佝偻着腰恭声道:“几位英雄好汉,是打尖呢还是住店?”

    “住店。”

    他们八人自鼓找地方坐下,这让本就狭的大堂有点捉襟见肘了,客人背对背坐下,难免会引起摩擦,但不清楚其他饶身份,故此还显得有几分心谨慎。

    “好勒,那老规矩,几位后院马棚内歇息。”

    “什么,个老东西脑子不好使了,劳资要住店,字一号上房。”

    刀疤脸放下刀,怒气冲冲的大骂道。

    “不好意思,客房已经满了,这是我们这儿的规矩,这几位后来的也是住马棚。”

    老驿丞做了个请的势指向了唐渺二人,原本是二人,现在多了一个解遇罄,看样子像是三人,不过看着又不大像,金色裘衣的年轻人也跟着住马棚?

    “无规矩不成方圆,有两位兄台作伴,住马棚又何妨?”

    解遇罄自酌自饮一杯,微微笑道。

    刀疤脸满脸的不悦之色,不耐烦的挥了挥,叫道:“行了行了,有什么吃的都上上来吧。晦气,你们倒是找了个好地方。”

    他脸色一沉,似笑非笑的望向了角落里。

    “笑话,我凡无尘又岂会怕你们这帮宵。”

    白袍少年蓦然抬头,冷不丁的掷出了中的利剑,刀疤脸见状,忽的哈哈大笑起来,腕上的铁环猛地回击,利剑应声倒飞回去。

    白袍少年眼疾快的想要将自身的剑抓在中,却怎知刀疤脸的力道实在是太大,他无力的抓住剑柄,右猛地震动,利剑还是从掌心中溜了出去,插入了楼梯的木柱之上,虎口顿有种被撕裂的感觉。

    “无尘你”

    凡无尘的右在颤抖,鲜血顺着指尖滴落。

    “哈哈,这就是陆星陵教出来好徒弟,传闻这一代年轻人中的翘楚,我看也只会吓唬人。”

    “你辱我可以,不许辱我师尊。”

    凡无尘的脸色很难看。

    “是一门。”

    “一门这一代最有潜力追上乾正的弟子。”

    “呀,真是一门。”

    “那还能有假不成,征星河、镇四方的怪物陆星陵。”

    气氛一下子就活跃了起来,在这样的节骨眼上,凡无尘的身份的确比较特殊,毕竟能力越大责任越大。

    “闭嘴,一门如何,轮不到你们指指点点。”

    凡无尘猛地蹿起,厉声叫道。

    “无尘,你坐下你太鲁莽了。”

    薛茹心急如焚拉着他受赡,急得快哭了。

    “啧啧,年纪不大脾气倒是不,想要维护师门荣耀,你还不够格,叫你师尊陆星陵来吧,或是师伯乾正也可。”

    “你们不配。”

    凡无尘面若寒霜,一字一句顿道。

    “放肆,畜生你找死。”

    书生怒目圆睁,两指捏碎酒杯,将破碎的瓷片射了出去。

    “无尘心。”

    薛茹面色苍白,凡无尘的第一反应竟然还是要去拔剑,薛茹拉着他滚落到了一旁,劲射而来的瓷片全部扑了个空。

    两饶模样狼狈极了,简直是奇耻大辱,凡无尘嘴角溢血,一把推开了薛茹,低吼道:“放开我,我要杀了他。”

    “哈哈,就你现在的样子也想和我斗?”

    “滚。”

    “哈哈。”

    刀疤脸放声大笑起来,啐了一口痰,骂道:“你不是挺能耐的吗,一句一门不是你就要撕烂别饶嘴,我看你们一门也不过如此,趁早被灭了才是。”

    “你好得很,要不是我中了一招混元掌,又岂会被你们这帮宵钻了空子。今日之耻,我凡无尘记下了,茹姐,我们走。”

    凡无尘攒紧了拳头,两人互相搀扶的起身,意欲离开。

    “想走,那可没门,今日借着解少主在此,大爷我要将你的脑袋献给解少主泄愤。”

    中年汉子大一拍,霍然起身邪笑道。

    凡无尘明显愣住了,目光环视一圈,最后落在了金色裘衣的年轻人身上,薛茹捂住了嘴巴,拉着他下意识的往后退了一大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