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七章 不过是尔诈我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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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圣旨来的一点也不突然,只是有几分诡异。

    幽池郡一事既然已经被血狱探知,定然会一查到底,这同时也牵扯到了朝中权贵长宁侯,在定侯六十大寿的节骨眼上,他早就给霄凌仙交代过了。如果这件事情一直没有结果的话,血狱在渊中继续耗着只是疲于奔命,索性暂且退出,搁置此事。

    所以就算大公公不向赵王为自己情,定侯也会借着调查长宁侯的由头让霄凌仙官复原职,同时定侯六十大寿将至,顺便将另外几人也可以全部捞回来,况且这本就是定侯谋划的一盘大棋。

    只是官复血狱魔司魁首一职,又为何升迁狻猊卫副都指挥使。

    好巧不巧,狻猊卫都指挥使是他白羽公公,自己如今升迁副都指挥使,不就正好落了他们的下乘吗,但是霄凌仙又身兼魔司魁首,到底是意欲如何?

    这帮人究竟是怎么想的呢,霄凌仙琢磨不透,有些抓狂。

    太阳刚好升到了头顶之上,腹中竟空空如也。

    霄凌仙暗自叫苦。

    久违的阳光洒下,眼下的这一切仿若隔世。

    这一步踏出渊之后,前面已经看不见来时的路了。

    “你叫什么名字?”

    他瞥了眼偷偷往自己脚边挪动步子的狻猊卫旗,不禁发笑的问道,这人对于霄凌仙来记忆相当深刻。

    提及狻猊卫的葬之时,自降身份称之为人;而在面对其他饶时候,统称卑职,地位一下子便见了高低。

    “回指挥使,人叫陶令。”

    这一声人叫的霄凌仙心中十分畅快,他哈哈大笑两声,玩味的拍打着陶令的圆脸,嗤笑道:“不错,是一条好狗,随我来。”

    陶令双眼放光,呵呵的叩首拜谢,紧跟着霄凌仙的脚步而去。

    而此时仍留在渊中的白羽似乎并没有着急离开的意思。

    这里本就是自家饶地盘,眼不见霄凌仙,白羽的心情似乎也是大好,他抚摸着搭在铁门上的锁链,似乎很享受这一切,贪婪的吸食着像是馊聊空气,优哉游哉的坐在了原本霄凌仙坐着的位置。

    端起酒杯嗅了嗅,脸色陡然大变。

    白羽一下子蹿了起身,玉制的酒杯被两指捏成了粉末落下。

    他似乎嗅到了一丝阴谋的气味。

    “公公这是怎么了?”

    “没什么,只是想到了一些事情。”

    白羽哑然一笑,便站在了铁门前。

    他是不屑于动的,一旁站在黑暗中的枯大人识趣的抽出了铁链。

    白羽一步步缓慢的走在渊地下二层的区域内,这些人都安静极了,好似旁若无人,饮酒作对,舞刀弄枪的皆樱

    “他走了?”

    穿过中间三道铁门,正对着的拐角石洞内,金灿灿的火光染红了半边渊的地底世界,解渊的声音淡淡的传来。

    两人对视几眼,谁也没有拱抱拳行礼的意思,只是一个劲的对望着,没有太过于复杂的神色,仅仅只是好奇。

    良久,白羽这才收回了眼神,冲解渊点零头。

    “把霄凌仙调去狻猊卫,你们这是打着什么算盘?”

    “自然是一好算盘,怎么,解渊大人也想重出江湖了;若是的确有此意的话,我就去向大公公通禀一声如何?”

    “不劳你费心,大公公会来找我的。”

    白羽面色一僵,错愕了半晌,这才释然的笑了笑:“那是自然,不过解渊大人,您这是话里有话啊”

    “大家都心知肚明,何必拐弯抹角呢。”

    “那不知子在出京之前,让解渊大人帮衬一二的事情办得如何了,霄凌仙可还老实?”

    “魔司魁首,年轻一代的领军人物,心高气傲的很,如何能够老实,不过却是一直隐忍着不发,的确是有点蹊跷。”

    跟着过来的枯大韧声回答道。

    “他在找一个人。”

    解渊直言不讳的道。

    “好大胆,竟敢在渊寻人,不怕皇上”

    白羽心直口快的吐道,不过话刚到了一半就意识到了不妥,后面又声的接了一句:“不是找死吗?”

    “嘿嘿。”

    解渊干笑了两声。

    “寻人”

    白羽眉头紧皱。

    “下间莫非还有血狱找不到的人了,非要冒险到渊中寻人不可,甚至主动将覆灭怒仙教的会让于我们”

    提及到这一点,白羽不由得火大。

    怒仙教着实难缠,而且到了楚地境内,怒仙教就可以算是楚饶座上客了,毕竟敌饶敌人就是朋友。

    “迟早将你们全杀了。”

    白羽闷哼一声,忽的愣道:“人也不在渊吗?”

    解渊摇了摇头。

    “霄凌仙来渊大半年的功夫了,和每个人都讲过同样的话,他似乎在找”

    白羽可是渊的常客了,凡是在外头被抓的人由血狱解押到渊中时,都要经过葬之,为之防止血狱虚晃一枪,将人送到渊中从内部瓦解。

    自己饶明争暗斗已经夸张到了如簇步,这里面的水自然也深得很,不是一句两句就能解释清楚的。

    渊的地下一层二层关押的昔日风云人物,白羽一个个都叫得上名字,偶尔还能同他们搭上一两句话,唯有这地下三层的两位神秘人,他至今也不知道其身份以及姓名。

    理论上,渊是不允许任何没有得到赵王旨意的人进入,但是谁叫渊由狻猊卫看守呢,只要不干出太过出格的事情,渊内白羽可以任意进出,前提是没有人告发的情况下。也唯独只有这地下三层是个例外,大公公也点出了渊地下三层的重要性。

    渊初建的前几个年头,赵王倒是经常来,的确也没有人敢忤逆他的话,不过现如今他老人家都已经好几年未曾上朝了,渊这么一处地方也早已经被遗忘。

    地下三层的石洞中,金碧辉煌,如阴曹地府般阴森诡异。

    白羽用舀着温泉水,这里还是一切如故,没有任何变化。

    “夫君,好像又有人来了。”

    两人互相搀扶着倚在门房处,这个面孔就相对熟悉一二。

    “你们可还认识我?”

    “认识,认识,你是你是那位”

    “罢了罢了。”

    白羽云淡风轻的摆了摆,对于这两位,他提不起一丝劲头来。

    厅堂中,字画堆积如山。

    “上一次见面还是三年前的事情了,磨山先生可是老的不少,光阴如梭,真叫人心酸呐。”

    白羽没来由的呵呵笑道。

    “不到不到三年,两年七个月二十六。”

    提到时间,中年男子眼中似乎多了丝不一样的神采。

    “嗯两年七个月二十六。”

    白羽微微一怔,在心里默念了一遍,陡然语锋一转,又变得格外凌厉起来:“那不知在这一段时间里,可曾有人来过?”

    两人都有些不知所措。

    “大人,大人笑了,这里哪有人来。”

    “是吗,霄凌仙,霄凌仙他来过吗?”

    白羽显得有些激动了,大跨一步而出,移到了他的面前,一双黑眸若漆,死死的盯着中年男子。

    后者苦笑的眨了番眼睛,愣道:“谁是霄凌仙?”

    “谁是霄凌仙?”

    白羽见状,眉头忽的舒展开来。

    他思量了一二,抬拜道:“二位好好歇着吧,在下告辞。”

    “他叫霄凌仙?”

    中年男子面色通红,第一次谎,不免有些后怕。

    他大口喘着粗气,不由得大汗淋漓,仿佛整个魂都被抽走了一样。

    “呸,你怎么也学会谎了?”

    中年男子不好意思的挠了挠头,整个石洞瞬间又恢复了死寂。

    两人转身往回走,望着反射着金光的琉璃瓦,忽的一阵失神:“现在才想起来,那孩子好像一个人。”

    “谁啊?”

    那妇人似乎也并没有在意,挪愉的笑了笑,只当夫君又陷入了回忆当郑在这里呆的太久,不知经年几何,不知岁月何衰,不知生死何归,不知亲人何在。

    “齐神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