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章 第 48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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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李倓唱完还缠着朱邪狸也跟着唱, 搞得朱邪狸颇有些哭笑不得,他都没听过这首歌!

    什么上天的鸽子不回头,到底是什么意思?

    李倓见朱邪狸不唱,自己又继续唱道:“走咱就走啊, 上天的蓬莱……嗝……不能有啊~”

    朱邪狸:……

    这已经喝多了, 开始胡唱了吗?

    无奈之下他只能将李倓送回卧房, 进去之后正在啃苹果的执夷看到之后吓得立刻躲在了果盘后面。

    朱邪狸看了它一眼没工夫理它, 毕竟李倓还在缠着他唱歌。

    这一次朱邪狸听到李倓换了一个调子:“天上的蓬莱不话……嗝……地上的鸽子想妈妈……”

    朱邪狸听到之后手一顿,一时之间有些怔忪。

    他刚刚以为李倓只是在胡唱,然而最后这一句……他是想念自己的母亲了吗?

    一想到他年纪就没了生母,现在更是一个人住在这偌大王府,朱邪狸就觉得有些心酸,李倓是不是觉得自己太孤独?

    再加上之前他唱得那两句,是不是因为从头到尾都身不由己,人们只看到了他所以有感而发?

    那么他想走的话,想去哪里?离开长安?

    朱邪狸想起之前听的宁王开始修道的传言, 当时他还不太相信,毕竟好好的怎么就去修道了呢?

    直到他看见李倓穿着一身道袍,活像个道士。

    别人都以为他是沉迷炼丹,然而只有朱邪狸在想李倓是不是有什么苦衷。

    今天又听了“酒后吐真言”,一时之间朱邪狸只觉得心中沉甸甸的, 心想若是他有朝一日能有李隆基那般的权势, 是不是就能给李倓一个自由自在不受约束的生活?

    他知道这个想法颇有些大逆不道, 然而一旦扎根进心里, 就会时时刻刻出现,尤其是在他看到李倓蜷缩在那里嘴里念叨着他听不懂的话,最后只能听到一个字:走。

    他想,李倓应该是想要离开这个长安的,可是他又不能走,所以他过得并不开心。

    朱邪狸忍不住摸了摸李倓的头,觉得心中又酸又涩。

    就在这个时候他忽然又听到李倓大声了句:“老子又从竞技场挨出来啦……辣鸡郭炜炜,平衡像坨屎!”

    挨?朱邪狸听到这两个字的一瞬间,心中就涌起一股怒火,他想不出谁有这么大的胆子连李倓都敢。

    那么那个郭炜炜到底是谁?居然敢动李倓?为什么李倓从来没有过?是不想还是不敢?

    只不过,现在他注定是得不到答案的,所以只能找时间去查,或者等明天早上李倓醒了之后再问他。

    就在这时李倓忽然抬手握住朱邪狸的手,然后就往怀里拉,嘴里嘟囔着执夷。

    朱邪狸猝不及防之下被他拉的踉跄一下,伸手撑在床上,一低头就看到李倓毫无防备的睡颜。

    朱邪狸深吸了口气,心翼翼的将自己手拽出来,然后走过去将躲在果盘后面的执夷拽出来塞进了李倓怀里。

    实话那一瞬间朱邪狸是羡慕执夷的,而被他羡慕的执夷则是一脸懵逼,抱着苹果扔也不是不扔也不是。

    朱邪狸低声道:“照顾好他。”

    执夷战战兢兢地点了点头,目送朱邪狸走了出去。

    那一瞬间,执夷转头看着睡的宛若死猪的宿主,不由得陷入沉思:总觉得……男主的眼神跟要吃了蠢宿主一样,李倓这又做了什么?

    可恨现在不能问,它只能恨恨将苹果啃完之后缩在李倓怀里渐渐入睡。

    第二天早的时候,李倓睁开眼睛颇有些不知今夕是何夕的意思,瞪着眼睛缓了半晌还是觉得脑袋昏昏沉沉。

    此时执夷也已经清醒,它在李倓怀里滚了滚又了个哈欠之后问道:“你是不是惹到朱邪狸了?”

    李倓一脸困惑地看着他:“什么?”

    “昨天晚上朱邪狸看着你的目光不太对哦,感觉……好像要吃了你似的。”

    李倓:?????

    他有些莫名其妙:“昨天我没干什么……啊,昨天我喝多了!卧槽,不会吐在了朱邪狸身上吧?”

    执夷道:“那倒是没有。”

    李倓更加奇怪:“那除了这个我也没做别的什么了,怎么会惹到他?该不会是你看错了吧?”

    执夷立刻道:“绝对没有!你不如问问巴坤啊!”

    李倓只好一边洗漱一边问巴坤:“昨晚我喝多了之后有没有做出什么失礼的举动?”

    他问完就看到巴坤一脸的一言难尽,李倓顿时心里咯噔了一下,难不成他真干了什么天怒人怨的事情?

    巴坤低声道:“昨天您拉着朱邪世子唱歌来着。”

    李倓倒抽一口气:“我唱了什么?”

    巴坤学不来调子,主要是从来没听过,然而李倓一听歌词还有什么不明白的?

    他忍不住捂脸,觉得是真的没办法再去见朱邪狸了。

    万一朱邪狸回头问他这些歌是哪儿来的,那些歌词是什么意思可怎么好啊。

    一时之间,李倓心里十分复杂,颇有一种想要在床上窝一天不想见人的冲动,尤其是他昨晚喝多了,完全可以用这个当借口。

    李倓想到这里决定就这么办,于是他又躺了会去。

    清空巴坤:……

    好吧,他是老大他了算,反正这个王府里面也没人能够管得到他。

    李倓窝在床上道:“你们等等看到朱邪世子跟他一声,就我宿醉难捱,就不送他了。”

    清空应了一声,李倓对于他还是很放心的,知道他肯定能把事情办稳妥。

    然而他没想到,清空居然把人给领了来。

    李倓在看到朱邪狸踏进他房门的时候,整个人都是崩溃的,他就是为了不见朱邪狸,缓一缓自己的心情啊!

    怎么能把人给带过来呢?而且他现在又是披头散发的状态,上次朱邪狸就被他吓了一跳,这次再吓一跳怎么办?

    一想到这个可能性,李倓忍不住裹紧被子,把在自己半张脸都埋进了被子里。

    而再一次看到李·衣冠不整·倓的朱邪狸此时心情稳定,毕竟李倓裹得那么严实,除了两只眼睛就没什么地方露出来了,他完全能够控制住自己。

    嗯,只要自己不去想李倓裹在被子里的身体是什么模样就行。

    朱邪狸走过来伸手摸了摸李倓的额头,发现对方眼巴巴看着他,颇有些可怜兮兮的模样,不由得伸手拽了拽被子笑道:“很冷吗?不要把脸埋进去啊。”

    被子拽下来之后,朱邪狸看到李倓 脸红的不行,忍不住摸了摸他的脸问道:“很难受吗?我知道有几个穴位按一按可能管用,要不要试试?”

    李倓声道:“没事儿的,一会就好了。”

    朱邪狸却道:“宿醉最是难过,还是我帮你按一按吧。”

    李倓顿时感动的不行,朱邪狸真是好人啊,昨晚经历了他的魔音穿耳都负责任的把他送回了房间,今天居然还不计前嫌的要给他按摩。

    李倓想到这里忍不住热泪盈眶:“印星,你怎么这么好啊。”

    被发了好人卡的朱邪狸在看到李倓一双圆溜溜水汪汪仿若沙鼠的眼睛里倒映着自己的影子,并且只有自己的影子,还用仿佛撒娇一般的语气他好,他就有点不好。

    他稳了稳心神道:“穴位在背后,趴过去吧,我帮你按。”

    李倓也不犹豫,毕竟话都出去了,装也要装到底啊,更何况他也的确有些头痛。

    他一边翻身一边道:“隔着亵衣会不会不太好按?我还是脱掉吧。”

    朱邪狸在听到脱掉两个字的时候就忍不住遐想了一番,等他反应过来必须阻止的时候已经晚了。

    李倓迅速的将上衣脱掉,而后趴在床上问道:“这样可以吧?”

    朱邪狸闭了闭眼,只觉得面临着出生以来最大的挑战,他深吸口气道:“挺……挺好的。”

    是挺好的,李倓如今身形还偏向于少年,身上略有些清瘦,趴在那里的时候能够清楚的看到形状优美的蝴蝶骨。

    他的皮肤也很好,比起朱邪狸的单纯的白皙,李倓的肤色更偏向于象牙色,温润而又有光泽。

    唯一不太令人满意的就是太瘦了,甚至能够隐隐看到肋骨。

    朱邪狸做了半天心里建设之后,才找准穴位按了下去。

    在触摸到对方肌肤的一瞬间,他就只有一个想法:跟想象中一样好摸。

    然后……然后他就不敢想下去了,再想下去怕是要出丑。

    于是他只能全神贯注专注于寻找穴位,不让自己去想这具身体的主人是谁。

    而李倓趴在床上对朱邪狸的心中所想一无所觉,他偏头过去一眼就看到了朱邪狸温柔而又专注的模样。

    清的阳光透过窗子照射进来,给朱邪狸那张完美的脸镀上了一层金色的轮廓,让他看起来恍若天神下凡。

    饶是已经跟朱邪狸很熟悉,觉得自己已经扛得住对方美貌暴击的李倓此时此刻也不由得看得痴了。

    朱邪狸感受到李倓的目光,本来想装不知道,也不算跟他对视,然而在发觉对方的目光一直定在自己脸上之后,朱邪狸终于是忍不住飞快看了一眼李倓。

    偷看别人结果被抓包,李倓顿时心脏狂跳,颇有些不好意思,只好转过头去不再看朱邪狸。

    然而刚刚那美如画的场景却深深印刻在他脑子里,一时之间他忽然就明白了什么叫岁月静好。

    只不过很快他就觉得有点不太对,刚刚他心跳忽然加快,他以为是被朱邪狸发现自己偷看的缘故,然而过了好一会他的心跳都还没有缓过来,并且一想到刚刚朱邪狸那张俊美到无法用语言形容的脸就跳的更加厉害。

    就在他纠结的时候,朱邪狸忽然停手道:“这样应该就差不多了,还痛不痛?”

    李倓心里想着别的事情,胡乱道:“不痛了。”

    朱邪狸站起来道:“那便好,快到上课时间,我得走了,你好好休息。”

    朱邪狸完就落荒而逃——刚刚不是他真的想要停手,而是再按下去真的要出事情,必须赶紧走。

    而李倓看着朱邪狸急匆匆离开的样子,忽然觉得哪怕不看脸,朱邪狸的身材也是不错的,已经趋近成年的他看上去略有些瘦,但又不弱。

    熟读经史诗书让他的气质更偏向于书生,但身上还带着一丝游牧民族的彪悍,混合在一起就形成了一股奇特的吸引人的魅力。

    朱邪狸走了之后,李倓就以要休息之名把人给轰了出去。

    然后李倓转头看向刚刚一直在装死,力求将自己的存在感降到最低的执夷问道:“执夷啊,我好像有点不对。”

    执夷刚刚被这两个人之间的暧昧气氛吓得够呛,它昨晚本来以为李倓真的惹到了朱邪狸,然而如今看来……惹到了是真的,但这个惹大概是另外一种解释。

    它有点不知道该怎么提醒宿主,难道要告诉他心自己菊花?

    就在它纠结的时候,听到李倓了这么一句,顿时整只熊都有点不好,它心翼翼问道:“你怎么了?”

    李倓认真想了一下道:“刚刚朱邪狸给我按穴位的时候,我忽然觉得心跳加速。”

    执夷听到这句话的时候简直绝望,它已经不敢想象这个世界的主线偏移到了什么地步,更绝望的是它的宿主到底是怎么跟男主搞到一起的?

    它以前为什么都没有发现呢?这两个人到底怎么回事?

    结果就在这个时候,李倓继续道:“你……我是不是心律不齐了?不过现在又好了,应该没问题吧?”

    正在纠结的执夷听到这句话一个没坐稳,直接大头朝下从床上载了下去。

    李倓被它吓了一跳,手忙脚乱的接住它。

    他一边把执夷放回床上,一边吐槽:“你这是坐都坐不稳了吗?还能不能更蠢一点了?”

    执夷:不能比你更蠢了!

    它现在只觉得有些一言难尽,然而它也放下心来:宿主直男成这个样子,估计短时间内是不会发现什么的,除非朱邪狸先行动,不过从今天朱邪狸的克制来看,估计也不太容易。

    那么……暂时就没啥好担心的,毕竟就算担心也没用。

    李倓完之后,等了半天都没有等到执夷的回答,一转头就发现这家伙还在啃苹果,顿时气不一处来,忍不住伸手弹了弹它耳朵道:“我要是真的心律不齐,都是被你气的!”

    执夷淡定道:“放心,你这种程度的心律不齐死不了人。”

    李倓冷哼一声,起来将亵衣穿上,忽然就想起了之前的唐堂,不由得开系统看了一眼,发现唐堂的伤已经好的差不多,便将他召唤出来询问:“唐堂,你现在感觉怎么样?”

    唐堂的脸色依旧不是很好看,闷闷了两个字:“尚可。”

    李倓松了口气道:“那就是没好全,等我奶你两口。”

    李倓一边着一边取筝过来给唐堂治疗了一番。

    不得不,系统出品到底有保证,这一番治疗下来,唐堂的脸终于不是那么苍白。

    只是看上去依旧不开心,李倓有些奇怪便问道:“怎么了?”

    唐堂低头道:“唐堂任务失利,愿意接受任何惩罚。”

    李倓想起系统对唐堂的介绍,顿时了然,系统上的描述 是唐堂刺杀从未失败,想来这次的失败对他而言也是一个击。

    李倓不由得笑道:“没有惩罚,毕竟之前让你去刺杀的时候也没一定要刺杀成功。”

    一旁的执夷听闻不由得大大啃了一口苹果,堵住自己想吐槽的嘴:不需要刺杀成功的刺杀还能叫刺杀吗?

    不过它家蠢宿主天生心善这也是没办法的事情。

    李倓完这句话之后,唐堂看上去终于是好了一些,不过那张脸依旧是没什么表情。

    李倓也不在意直接问道:“你是怎么失败的?”

    唐堂脸上也浮现出一丝疑惑:“我也不知道,只知道所有的招数对安禄山都无效,仿佛他身上有什么东西在护着他一般。”

    李倓没想到居然是这么一个玄之又玄的答案。

    他想了想又一问道:“那个大巫安历凡你之前遇到了吗?”

    唐堂听了这个问题之后脸上浮现出一抹恐惧:“那个人,很奇怪。”

    李倓追问:“哪里奇怪?”

    唐堂却没有回答,仿佛陷入沉思一般,半晌以后才道:“那个大巫……似五毒教中人。”

    五毒教?李倓对这个名字还算熟悉,但是他理解的五毒教跟nc理解的必然不同。

    只是唐堂可能因为有些自闭,表达能力不是很好,无论李倓怎么问,他都不出为什么会有那种感觉。

    最后李倓无奈只好转头问执夷:“这个世界有五毒教的存在吗?”

    执夷道:“有是肯定有的,不过还没有成气候,他们更多也是为了生存才抱团在一起的,现在的苗疆生存环境真的很恶劣啊。”

    李倓一听就知道真实世界的五毒不一定会走出安历凡这样的能人。

    更何况安历凡从长相上来更偏向于突厥人。

    李倓又问了唐堂两句,发现实在沟通不畅,只好作罢。

    他想着下次抽知交一定要抽个语言表达能力过关的,再来一个微自闭,那他也要自闭了。

    只不过现实告诉他,他的师徒值不足以支撑他再次抽知交。

    李倓看着自己只有六位数的师徒值,而抽取下一个知交需要七位数。

    其实抽唐堂的时候并没有需要这么多,然而坑爹系统表示每抽取一次,下一次再抽取需要的师徒值数目就是上次的二倍。

    行吧,李倓觉得自己已经被垃圾系统搞的没脾气了。

    毕竟就算他再怎么辱骂这个系统,系统还是我行我素根本不会理会,执夷也只会装傻卖萌,所以还不如老实接受。

    唯一让他忧愁的是又要去赚师徒值了啊。

    就在他发愁的时候,清空过来道:“大王,刚刚下人整理房间的时候发现朱邪世子的香囊不慎落下,是否要派人归还?”

    李倓接过香囊道:“你们不便进入国子监,我去送吧,正好到了入宫的时辰。”

    经过早的按摩事件,李倓对于见朱邪狸已经没有了心理压力,反正……就当无事发生就好啦,毕竟他喝醉了什么都不记得呢!

    李倓拿着香囊正要出门,在门口就碰上了过来上班的杨昢。

    杨昢看到他便问道:“咦?你这是要去哪儿?”

    李倓晃了晃手里的香囊道:“印星将东西落下了,我给他送过去,顺便入宫一趟,估计到宵禁才要回来了,今天给你放个假,想去干嘛就干嘛吧。”

    杨昢听到放假也很淡定,毕竟在宁王府上班可比去国子学学习强多了,他也没什么抵触的。

    李倓完就上了马车,结果刚坐稳就看到一个人影窜上来。

    李倓稀奇地看着他问道:“你这是做什么?难不成也想故地重游,去国子学玩耍?”

    杨昢听到国子学三个字就头痛连忙道:“不是不是,你让我看看这个香囊。”

    李倓挑眉:“你没事儿看人家的香囊做什么?你又不是没有。”

    杨昢道:“不不不,这个香囊可不一样。”

    李倓有些奇怪地看着他:“怎么不一样了?”

    杨昢凑过来,一脸的贼眉鼠眼道:“你跟朱邪狸关系好,知不知道他是不是有心上人?”

    心上人?李倓心念一动问道:“什么心上人?”

    杨昢指了指这个香囊道:“我猜这个一定是他心上人送他的。”

    李倓顿时笑道:“不可能,这个香囊从我认识他那天就带在他身上的,怎么会是心上人送的?”

    杨昢拍腿道:“那又有什么不可能的?你也知道他在国子学的时候除了你都不太理别人,这段日子你也不在,他就一个人坐在那里捏着这个香囊发呆,有的时候还会莫名其妙的笑,那个笑容……啧,就没见到他看别人有这么温和的眼神!”

    李倓听了之后忍不住问道:“你确定?”

    杨昢拍着胸脯道:“不信你去问别人,大家都看到了啊,就是没人敢问罢了,都怕他一个不高兴就揍人。”

    李倓听了忍不住笑道:“你们可真是行了,印星哪里有那么凶了,你们不惹他,他才懒得揍你们。”

    杨昢也不接这话只是问道:“所以……你们这么好,都不知道他有个心上人?”

    李倓把他推到一边道:“这是人家的私事,为什么要随便出去?更何况他又没要娶人家娘子,若是万一到时候没能娶到那位娘子,这不是坏人名节吗?”

    杨昢的八卦之心没有得到满足,颇有些抓耳挠腮的意思:“哎,难不成他喜欢的人真的不能娶?要不然何必藏着掖着,直接让他爹娘上门提亲就是了啊。”

    李倓挑眉道:“这事儿不许随便八卦,要是再有其他人知道,仔细你的皮。”

    杨昢立刻喊冤:“除了你我也没再跟别人了啊,我心里有数的!”

    李倓点点头道:“这眼看就到国子学了,你真要跟我一起去?”

    杨昢听到这句话顿时个烧了屁·股一样,连忙跳起来喊停车,而后手忙脚乱的滚下去回家了。

    他走了之后,李倓捏着手里的香囊一时之间心里有点烦复杂。

    如果真的按杨昢所,这个香囊是朱邪狸心上人送的话,那么朱邪狸的心上人必定不是长安的娘子,很可能是他的同族。

    毕竟李倓从认识朱邪狸开始,对方身上就一直带着这个香囊,中间就算换过也是款式一样的。

    这么一想也的确是奇怪,他们这种人喜欢一样东西的确是会随时带在身边,但是除非是特别钟爱之物,否则配饰都是会经常换的,根据不同的场合不同的时节佩戴不同的饰品。

    而朱邪狸来了长安之后别的都跟着长安流行走,只有这一个香囊,无论什么时候都带在身上。

    如果不是这个香囊有其特殊意义,怎么可能带这么久?

    李倓低头认真观察了一下,发现香囊也的确是有点旧了。

    这样想着他就忍不住脑补了一出大戏,比如朱邪狸和某个娘子情投意合,结果却因为朱邪狸要来长安而不得不分开。

    两个人相隔千里却还日日思念,啧,真是凄美的爱情。

    李倓脑补的同时松了口气,毕竟无论朱邪狸喜欢哪家娘子都比喜欢杨贵妃强。

    只不过在松口气的同时,他心里还有点酸酸的。

    可他搞不懂自己在酸什么,想了半天最后归结为朱邪狸瞒着他。

    毕竟他跟朱邪狸关系这么好,连杨昢都以为他知道朱邪狸的心上人是谁,偏偏他不知道,这简直是塑料兄弟情。

    想到这里李倓还真有点生气,不过一想到朱邪狸这恋爱谈的也不容易,他就决定不跟朱邪狸置气了,恩,他就是这么大度!

    脑子里想着这些有的没的,很快就到了国子学。

    李倓到的时候正巧国子学课间休息,他一进国子学就看到满面凝重正在那里不停翻找的朱邪狸。

    他一想就知道这货肯定是在找香囊,便悄悄走过去,伸手提着香囊的袋子让香囊在朱邪狸眼前晃悠。

    朱邪狸此时也的确是在找香囊,正着急的时候,忽然半空中冒出来他找的东西,不由得一愣,而顺着提着香囊的那只手看上去,正好看到脸上带着捉狭笑容的李倓。

    在看到香囊在李倓手上的一瞬间,朱邪狸直觉心跳都停了停,好半晌才找回自己的声音干涩问道:“怎么在你这里?”

    李倓将香囊丢给他道:“你自己早上走的匆忙忘在了我家,还好意思问我?”

    朱邪狸紧紧捏着香囊,干巴巴了句:“谢谢。”

    心中则想着李倓有没有发现香囊里面的东西?不过,里面只是一撮被红线系住的头发而已,没有任何能表明是李倓头发的东西,就算他看到了也不一定能发现。

    然而哪怕心里想得清楚,可他还是有一丝隐秘心事被撞破的紧张。

    李倓见他神情果然与平日不同,不由得摸着下巴道:“你这个样子……看来杨昢的没错啊。”

    朱邪狸愣了一下:“杨昢?他什么了?”

    他一边问一边想自己平日是不是暴露了什么,可他自觉隐瞒的很好,连李倓都没有发现什么,杨昢怎么可能看出来?

    就在他想这些的时候,李倓忽然凑到他面前声问道:“我问个问题你可以不回答,我就是好奇哦,你是不是有心上人了?”

    朱邪狸在听到这句话的一瞬间就屏住呼吸,满脸惊骇地看着李倓,大脑也一片空白,只有一个想法:他知道了?

    他这没想着也这么问了出来:“你知道了?”

    李倓立刻挑眉:“果然有啊。”

    完这句话他本来想朱邪狸实在不够意思,这么重要的事情都不告诉他。

    然而想了想又觉得,这事儿人家本来也没必要告诉他啊。

    他果然不像杨昢那样能够自然的八卦,一时之间都不知道什么好。

    朱邪狸只觉得心乱如麻,半天才憋出来一句:“你是怎么知道的?”

    李倓见他这个样子以为他因为私生活被八卦而不开心,不由得尴尬道:“杨昢的,他天天看着你拿着这个香囊发呆,就猜你有心上人,我就……好奇,随便问问。”

    他果断把杨昢给卖了出去,反正本来也是杨昢跟他八卦的嘛。

    朱邪狸深深吸了口气道:“我不是要瞒着你,只是……此事错在我……我……”

    他颠三倒四了半天,只觉得不论怎么好像都不足以表达自己的心情,最后一把抓住李倓的手腕道:“这里不适合,我们找个地方谈。”

    经过刚刚的心慌意乱之后,朱邪狸瞬间理清了思路,既然李倓已经知道,那么他再继续退缩隐瞒也没什么用,不如大大方方承认。

    至于承认之后是个什么情况,他现在并不愿意去想。

    虽然心头也抱有期望,但他也不得不承认,李倓肯接受的几率太。

    李倓一脸懵逼地被朱邪狸拽着走,压根没明白对方什么意思。

    不就是被八卦了一下心上人吗?怎么朱邪狸那表情跟天塌了似的严肃?

    难道对方身份很了不得吗?

    李倓不由得开始思考,朱邪狸这是喜欢上了哪个部族的公主?而那个部族不定还跟沙陀族有仇。

    靠,唐朝版罗密欧与朱丽叶?

    朱邪狸拽着李倓往外走的时候,刚到门口就迎面撞上了同窗姚卫。

    姚卫看到李倓就眼前一亮:“宁王殿下你在啊,太好了,这一次你一定要帮我们伸冤!”

    李倓听得满脸问号:“伸冤?”

    一旁的朱邪狸此时正心烦,冷冷看了姚卫一眼道:“没空!”

    以往他一旦冷脸,整个国子学就没有几个还敢往他面前凑的,都怕他一言不合就动手,姚卫也是如此。

    结果没想到今天的姚卫跟吃了熊心豹子胆一样,依旧堵着门口道:“我请的是宁王殿下,又不是你!”

    朱邪狸脸色一沉眼看就要发火,李倓连忙拉住他道:“等等,先听听怎么回事,姚卫,你伸冤是怎么回事?”

    姚卫可不是随便能揍的人,他的父亲是光禄少卿姚彝,祖父姚崇就更厉害了,乃是玄宗朝初期有名的贤相,能力非同一般,当时人称救时宰相,后人更是将他与房玄龄、杜如晦、宋璟并称唐朝四大贤相。

    这样的姚家可不是一般世家能比的上的,而姚崇作为嫡系子孙除非遇到大事,否则也不用伸冤。

    然而李倓还是很奇怪,你受了委屈不找家长,找我干什么?你家里人比我厉害多了好吧?

    此时的姚卫呛完朱邪狸就有点后悔,已经做好了被暴揍的准备,结果没想到李倓居然拦住了朱邪狸,一时之间忍不住就往李倓身边凑了凑。

    朱邪狸看着姚卫凑到李倓身边,不由得眼角直跳,空着的左手不由得握成了拳。

    怎么办,还是好想揍。

    他好不容易鼓起勇气准备清楚自己的心意,偏偏就有人不识相非要挡路,真是让人难以忍受,然而李倓不许他动手,他就只能忍下来,倒要看看这子能出什么花来。

    姚卫见朱邪狸脸色越来越难看,便快速道:“我们怀疑吏部主持的铨选有舞弊之嫌!同窗们已经集结好准备去王祭酒那里讨个法了,若是王祭酒也同流合污,到时候恐怕只能拜托宁王殿下将我们的诉求上大天听,我们就不信这朗朗乾坤之下就没有个是非黑白了!”

    李倓:?????????